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汉语国际教育事业还不足40年,但其成长一直与国家的发展同步。1983年,“中国教育学会对外汉语教学研究会”成立,对外汉语教学学科正式诞生。同年,北京语言学院开设对外汉语教学专业。1985年,第一届国际汉语教学研讨会召开。1987年,世界汉语教学学会成立。2004年,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设立。2005年,在首届世界汉语大会上,汉语国际推广战略被正式列入国家发展规划。2012年,教育部将“对外汉语”专业更名为“汉语国际教育”专业。
从国内市场看,近年来华留学人员数量不断攀升,且几乎遍布全国。仅2018年就共有来自196个国家和地区的492185名外国留学人员在全国31个省(区、市)的1004所高等院校学习。 而在“一带一路”的带动下,“一带一路”沿线国生源增速明显,可占留学生总数的半数以上。 从海外市场看,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是汉语国际教育的主要平台。截至2018年,全球共有154个国家(地区)建立548所孔子学院和1193个孔子课堂。 其中,“一带一路”沿线65个国家中已有53个建立了137所孔子学院和130个孔子课堂,约占全球孔子学院总数的四分之一。 上述数据直观地反映了汉语国际教育市场广阔。但快速发展的同时,结合教学中的实际情况,“一带一路”视域下的汉语国际教育仍存在诸多问题。
(一)汉语学习市场需求旺盛,但教材内容设置单一
不论是国内还是海外,目前汉语学习需求都呈现上升趋势,汉语作为热门的国际语言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在“一带一路”语境下,汉语国际教育不应仅局限于语言教学,更应该是加强文化互通、民心相通的桥梁。但目前市场上常见的教材基本都是“一刀切”,即不考虑地区或文化差异的通用型语言知识类的教材,在与中国文化有效融合以及跨文化交际体现等方面仍是不够。甚至,与国外本土教材相比,中国学者编写的汉语教材相对过时,其对中国文化内容的融入远不如海外本土教师编写的教材。 换言之,目前汉语国际教育的教材内容着重于语言知识的编排,文化及跨文化交际的内容是其弱项。
(二)海外汉语市场广阔,但孔子学院发展显现问题
2014年9月,芝加哥大学宣布终止与孔子学院的合作。此后,陆续有海外高校宣布关闭或计划关闭孔子学院的新闻见诸报端。虽然关闭孔子学院的原因不尽相同,但媒体讨论中仍不乏“威胁论”。学者们认为全球布局意图和设置分布随意性的矛盾、发展目标和学科类型设置的矛盾、中外合作机构与孔子学院办学层次的矛盾等因素造成了孔子学院的结构性矛盾,从而导致目前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的海外发展出现困境。 我们认为,孔子学院目前面临的困境是语言输出时文化交际的失败。我们有必要思考什么样的文化内容、以什么样的形式表达才是有效的文化输出。对此,本文认为有效的文化输出基于精准的文化对话。特别是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只有充分考虑地区文化特点的汉语国际教育才能起到文化交流的作用,实现文化传播的目的。
(三)文化传播意识明确,但教学效果有限
学者们普遍认同文化传播是语言教学的重要内容。文化是软实力,汉语国际教育是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而汉语国际教育的目标可定义为“汉语能力获得-交际能力建构-经济利益实现-中国文化传播-中外社会互动”五个层次。但在实际的教学过程中,文化教学的效果并不突出。这一方面是因为在内容上教师们以传播传统中国文化为主,对于当代现状,特别是“敏感话题”,多是避而不谈。 同时也缘于,从体系上看,目前的文化教学缺乏系统性,学生只能通过教师的介绍接触到某一种现象,对价值体系的理解并不深入。因此,学生们对中国人、中国事仍多有误解,也不能自发性理解。
(四)综合语言课程颇受重视,但专业汉语发展不足
以商务汉语为例,随着中国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国际的商务合作不断增多,商务汉语人才需求随之凸显,但商务汉语教学却处于滞后状态。商务汉语专业设置、师资培养、教材编写、教学探讨等方面的研究都远不及传统语言课程深入,关于商务文化交际意识的培养更是欠缺。随着“一带一路”合作项目的推进,商务汉语人才的需求将引来新一轮增长,课程研发的滞后势必带来不利影响。需强调的是,成功的商务洽谈和合作不仅需要准确的语言交流,更依赖有效的文化沟通。因此,在商务汉语等专业汉语的教学过程中,文化教学也应是重中之重。
总的来说,当前的汉语国际教育并不能充分有效地服务于“一带一路”倡议,特别在文化传播方面未能发挥其重要的通道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