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当前中国城乡融合发展所面临的现状,本文分别从强化政策引导,促进生产要素双向流动,推动城乡生产要素的公平交换,改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促进城乡人口流动以及统筹城乡社会事业发展和深化改革开放,引导外资流入等方面对当前中国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展开了深入研究。
针对当前城乡生产要素双向流动性不畅通,制约着城乡融合发展的问题,未来我国应进一步强化政策方面的积极引导,加强对城乡诸资源要素间的优化配置,促进生产要素的灵活性和流动性。由前文分析可知,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各类生产要素和生产资料的所有者和使用者对资源的流动具有较强的自主选择权和支配权。随着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城市在经济、文化等各领域占据支配地位,进而产生集聚效应,这使得市场主体更倾向于将生产要素分配至城市地区以求更高的投产比。因此,从长远的角度思考,在短期内要使市场主体自发地将生产要素及各方面综合性资源配置到农村地区相对比较困难,所以需进一步加强有力的政策引导,促进生产要素和各类资源在城乡之间的灵活双向流动,以此激发潜在的市场活力。
美国著名行政学家里格斯认为,传统的农业社会结构并不具备精细化的社会分工,而且立法、军事、司法、行政行为是与其他社会行为混和在一起的。这种固有的行政方式决定村级基层政府的主要任务是进行土地资源的配置,而且农村行政事务常带有鲜明的血缘宗族色彩,这种在农村普遍存在的传统家长制行政方式一方面导致权力过于集中,另一方面也使政府与基层民众沟通不够充分,村民没有畅通的表达渠道。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现代社会分工的不断深化,特别是农村地区政府职能的进一步明确,基层政府部门除了有着细致的行政分工外,各部门之间也能够统筹协调工作,加强内部的交流合作,这极大提高了政府部门的行政效率。在这一行政模式下,基层民众在人民代表大会中的人数比例提高,畅通民意表达的渠道,使政府的行政行为越来越符合广大基层民众的利益,有利于在更大的程度上满足民众的基本诉求。因此,在广泛听取民众意见的基础之上,结合各个地方实际情形,还要通过有针对性地制定和执行政策,引导和促进城乡之间生产要素的双向流动。各级政府要在充分调研、把握实情的基础上对生产要素向城市单向流动的问题进行系统性分析,总结影响资源要素单一流动的各个影响因素,促进各种资源要素在城乡间的灵活流动。为实现吸引互补的有效性和城乡互惠互利的可持续,要把主体要素上下游相关产业链通过政策进行合理的引导,如相关税收优惠政策、技术扶持政策和社会工农设施投入政策等,这种扶持政策必须带有长期性而非阶段性,要让掌握强势资源的主体能够长期获益,并且带动其他相关要素资源的投入,从而从各个方面综合推动农村地区的发展,并实现农村与城市在经济、社会、文化等各领域的融合对接。
此外,政府需要结合本地实情,逐渐加强各项政策的倾斜力度,完善新型农业经营体系的构建,从而形成对各种生产要素和配套资源的吸引,逐步实现各类生产要素在城乡间的双向灵活流通,进一步缩小城乡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性。在具体的执行过程中,一方面,要持续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特别是农业的机械化、自动化、信息化水平。农业生产逐步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不仅能够使农民摆脱繁杂的农业体力劳动,而且能够一定程度实现人的解放和自由,促进农民的体力劳动转向专业化社会分工的脑力劳动,从而在更高的程度上发挥社会生产效益。另一方面,乡村振兴战略的关键一步在于引进人才,我国需要进一步结合“三农”发展现状和特点,持续培养各方面的高素质人才,加强配套设施的供给,特别注重医疗、教育、交通协同发展,以此提高农村对高素质、高层次人才的吸引力。在城乡融合发展过程中,政府要改善城乡之间的不平衡性,改善农业生产方法,调整农业生产结构模式,通过引入先进技术和人才要素提高农业现代化水平。通过推进农村和城市的信息化水平,挖掘城市对农村生产资料的需求,以城乡之间的市场为导向,提高互给产品的供给质量和数量。利用大数据智能分析,预测相关产品的供给和需求量,形成农业、工业产品的规模化经营,形成对城市人才、资金、技术和各个方面生产要素的吸引力,为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奠定良好基础。
针对城乡生产要素难以实现公平流动这个老大难问题,我国应当在已有的宏观调控政策下,在遵循城乡一体化发展的互补性原则上,把利用市场机制作为解决该问题的主要途径,合理配置流动于城乡间的各种资源,以此实现城乡经济社会的融合发展。所谓利用市场机制,就是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推动城乡间土地、资金、人才、技术等资源在地域空间的科学流动、有效组合。
其一,在土地要素的公平流转方面,要加快城乡土地体制改革,构建城乡土地要素的市场化流转机制。从产权制度上看,要始终坚持政府与市场相统一、自愿有偿与依法有序相协调的方法原则,努力构建城乡一体化土地产权制度,区分开和凸显出城乡土地流转本身所具有的自然人和企业法人两重属性。从管理服务体系上看,要坚持城乡土地的实际价值、评估价值与流转价值相一致的原则,大力构建城乡土地公平流转的相关基层管理服务体系,推动城乡土地流转工作合理合法、有序有效开展起来,真正实现城乡土地要素的公平流转。
其二,在资金要素的公平流动方面,要加大财政资金投入力度,并引导其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一方面,要从城乡间的实际情况出发来加大财政资金投入力度,特别是针对乡村,要实施各种具有一定优惠性、倾斜性的税收政策,开展对口经济支持,充分有效地发挥国家财政在促进城乡产业结构调整、加快城乡生产要素公平流动、推动城乡区域协调发展等方面的宏观调控作用,以此促进资金要素的公平流动和城乡融合发展。另一方面,要坚持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城乡经济融合发展的基本经济体制,促进城乡间的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协调统一,构建有利于实现资金要素公平流动的市场机制。通过鼓励、支持和引导农村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引进各类外资,为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充足的资金保障。另外,我国不仅应更多地引导外商加大对农业领域的投资,而且还应进一步加强对农村龙头企业、特色产业的扶持力度,充分发挥它们在促进城乡、尤其是农村各类资金要素公平流动中的关键作用。
其三,在人才要素的公平交换方面,实现城乡优秀人才的互动是关键。一直以来,都是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村受到高等教育的人才留在城市就业和生活,城市高新技术人才流向农村的比例特别低。这主要是长期以来的城乡二元结构导致的乡村在各项经济技术条件、基础设施、社会保障、人才引进机制等方面的落后,当然也与人们的观念有关,大多数人们认为城市优于农村,去乡村就业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这大大阻碍了城乡间人才的正常流动。鉴于此,未来一方面应通过户籍制度的改革,放宽户籍迁徙的限制,构建科学、有效的人才管理、社保衔接机制,为城市回流到乡村的人才提供足够的保障措施,消除其后顾之忧;另一方面,也要通过教育,通过城乡更多的互动交流,更新人们的陈旧观念,树立新型的城乡一体化、城乡融合、城乡优势互补、城乡平等理念,引导中青年人才去农村就业,并且使其拥有令人羡慕的生活品质。这样农村地区经济发展中的各类优秀人才才可以形成集聚,农村人才素质才可以提升,最终实现各类人才在城乡空间流动过程中的同工同酬,为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提供可靠的人才支持。
其四,在技术要素的公平交换方面,应加强技术资源的整理,加大技术扩散机制的建构。所谓技术扩散,即技术在空间领域的转移和流动,技术的转移和流动应主要着眼于城市技术向乡村的流动,城市技术支持乡村发展,为传统农业实现技术升级提供动力,确保农业生产效率的提升。首先,要加强农村科研机构的建设和科研人才的培养,强化与科研院所和专家人才的合作,打造本土化、专业化的农村科技队伍,做好科研成果在农村地区的承接、利用与推广。其次,应进一步创新科技支农渠道,提升品牌科技含量,支持乡镇龙头企业,强化农村产业基地建设,使相关科学技术能够真正服务于农村、农业、农民。最后,应使科学技术与绿色农业、新品种培育等工作有效衔接,延伸农村产业链,在促进技术要素向农村扩散转移的同时,为促进城市和乡村的融合发展提供可靠的技术保障。
如何有效推动我国城乡融合发展,促进人口自由流动?首要的就是要改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从制度层面上摒弃农业人口和非农业人口的户籍差异。从影响上看,二元户籍制度直接造成了我国城乡地域分裂和城乡居民群体的分割,由此衍生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如贫富差距、身份歧视、高考分数线差异等。因此,未来要进一步改革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将成为打破城乡人口流动壁垒,促进城乡人口自由流动的关键举措。
首先,做好改革二元户籍制度的立法工作。二元户籍制度本身就是以法律的形式确立的一项户籍制度,改革自然也要从法律这个源头抓起。改革二元户籍制度的目的就在于使城市和乡村能够拥有公平、公正的制度平台,在这样平等的竞争平台上,才能使乡村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更大的发挥空间,进而为农村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内生动力,进一步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目标的实现。户籍制度立法是二元户籍制度改革的重要支撑,新的户籍法规要做到以下两点:一方面,应对全体居民权利和义务保护原则予以说明,另一方面,要避免存在城乡居民身份的歧视现象。通过发挥法律的保护作用,最大程度地保护居民居住或迁徙的权利,严厉打击各种地方保护主义形式以及政府等部门的不良干预对居民造成的伤害,确保居民的基本权利得到实现并充分享有社会公共福利,争取在制度上为城乡的融合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其次,逐步消除城乡户口划分,使之与改革后的户籍制度相适应。户口划分在城乡居民中间形成一道鸿沟,即城乡居民身份等级差异意识,城市居民自视高农村人一等,农村户口居民又对自己的身份愤愤不平。同时,也成为城乡地区人口不平衡发展的制度条件,并且严重限制了城乡人口的自由流动。长期以来,我国的“农转非”是带有一定的计划性的、指标性的,为此,只有进一步加大户籍制度的改革力度,打破农村与城市长期以来的二元制结构,才能逐步实现城乡融合发展。需要注意的是,在改革的过程中,要遵循居住地户口登记原则,构建起全国统一的户口登记管理标准,将原来的户籍管理制度逐步取消,以新型的人口管理制度代替之,这有利于进一步促进城乡人口的自由流动与融合发展。需要强调的是,宏观的户籍制度改革所涉及的领域十分广泛,包括教育、医疗、土地、保险等领域,但近年来在部分城市的城乡户籍制度改革只是做出了一些相应的修正,并没有深入进去,户籍改革仍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推动城乡融合发展并不是只依靠某一方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统筹两者之间的复杂关系,取长补短才是有效的措施。综上所述,由于长期以来的政策偏斜,城乡在各个方面的发展都存在着较大差异,尤其是社会事业的发展,这个给我们统筹城乡发展工作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因此,未来,我国还应在社会事业这块重点上多用力,使城乡发展在社会事业的领域中慢慢缩小差距。针对前文论述的城乡社会事业发展的相关问题,本节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对统筹城乡社会事业发展的策略展开研究。
一是在教育方面的城乡统筹发展。城乡的教育差异主要体现在教育资源上,我国应持续加大城乡教育统筹力度,遵循“四位一体”的科学发展战略,平衡城乡教育资源。在具体的操作上,一方面,加大对农村教育的资金投入力度,将教育资源的天平向乡村倾斜,进一步完善乡村的教育设施硬件,如校园图书馆、体育器材等,让乡村的学生充分享受教育的过程;另一方面,更加注重乡村教师的素质教育,组织农村教师定期参加教师培训进修,使其认识到当前农村基础教育中存在着薄弱环节并提出有效的解决措施,使农村基础教育水平得到质的提高。此外,还应注意到教育不仅仅是教师和学生以及学校的事情,每一个家庭都有参与教育的过程,但是农村的部分家长不重视教育,这给农村的教育普及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因此,要从整体上提高农民的思想文化水平,使其认识到教育的长远意义,进一步缩小城乡居民在文化和综合素质方面的差距,促进城乡教育对接与融合。
二是在医疗方面的城乡统筹发展。相对于城市健全的医疗保障制度以及较高的医疗水平,农村的医疗条件较差,农村人口看病难、看病贵长期得不到解决,严重影响了农村人口生活质量的提高以及生活幸福感的提升。为此,一方面,我国应尽快完善农村地区的医疗保障制度,确保农村人口的基本医疗需求得到满足。在施行过程中,可以借鉴城市的医疗保障制度,为农村人口分担更多的医疗保险金额,减少农民在医疗保险方面的支出负担,切实解决农民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免除农民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还应加大对农村的医疗资源的投入,首先政府等相关部门要做好政策引导,逐步引进先进医疗设备和专业医疗人才,培养一批扎根农村医疗事业的优秀医疗工作者,从整体上提升农村的医疗水平。此外,为了更好地发挥城市医疗的优势以及促进城乡在医疗方面的融合,还应建立起一套完备的城市—乡村的医疗帮扶机制,让农村与城市紧紧联系在一起,为统筹城乡发展创造更多可能。
三是在文化方面的城乡统筹发展。城乡文化统筹发展是指在农村与城市之间,使精神文化、物质文化与市场进一步融合,形成一定规模的文化产业,这是打破我国长期以来城乡二元结构的关键。它的作用在于通过文化融合,打破城乡居民的文化冲突,使城市与乡村居民能够形成对各自文化的认可,在差异中达到一种平衡。如何做到城乡文化的统筹,一方面,应均衡发展城乡文化,通过有效的城乡文化交流,使城市居民与农村居民对彼此的文化有更加深刻的理解,尤其是要了解彼此的文化差异,学会在尊重差异中取长补短,构建起共生共融的城乡文化体系。另一方面,积极推动城乡文化产业与市场相融合,这要求在城乡间建起一条完善的文化产业链,城市和农村均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展示自己的文化,把文化的社会价值充分地发掘出来,使之在文化市场中变成巨大的产业利益。另外,在城市和乡村中间培养文化融合意识,增强文化认同感,实现城乡文化的统筹与融合。
改革开放使我国经济突飞猛进,改革这一重要举措极大激发了个体生产积极性,积极利用发达国家的资本力量促进了我国经济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升,在逐步扩大改革开放局面的同时,要相适宜地制定各种可行的方案。但“先富带动后富”的同时,贫富差距特别是区域发展的不平衡性应得到重视。这种区域性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宏观上表现为沿海地区和内陆发展的不平衡,微观上体现为城市和乡村之间的经济发展不平衡性。但从暂时性来看,这种发展的不平衡性和片面性有其历史发展的必然,这种必然是阶段性的表现。为了促成各类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的灵活流动,我国必须进一步深化改革,把城乡之间的逐步融合作为改革开放的重要战略目标,把对外开放和对内改革衔接起来,把二者看成系统的一部分,并且稳步合理推进,促成城乡融合协同发展。在对内改革上,我国应对农村地区发展政策倾斜力度,做到有效和持续地吸引各类生产要素和资源,通过柔性嵌入式改革对户籍、教育、土地、医疗等方面进行持续性深化改革。我国基本国情决定这场改革是全面、深刻的,但改革不能带有盲目性,必须基于各地区城乡差距的实情进行政策调整,逐步实现城乡各个领域之间的对接和融合。
在对外开放方面,过去40年经济高速发展极大提高了我国经济生产总量和综合国力,国际影响力和外资吸引力也在深化,改革力度持续性加大,这一良好的态势为缩小城乡之间发展的不平衡性提供了历史性的重要机遇。现阶段,在实行乡村振兴战略的同时,我国要把乡村的发展作为主要着力点,进一步制定促进乡村发展的各种优惠政策,形成乡村对各类生产要素持续的吸引力。在兼顾生态文明建设的同时,加大对农业领域的投入力度,为农业的发展注入相关的产业要素和人才配置,持续推进农业集约化发展进程,并带动农村居民就业率和社会保障,只有逐步缩小与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提高农村居民的生活质量,城乡融合的发展才能形成可持续性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