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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天马图的表征意象
——开疆拓土与升仙

丁家闸5号墓前室北壁是天马图。天马昂首奋蹄,红色的马鬃平直后扬,显示出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与武威雷台汉墓闻名中外的铜奔马(或名“马踏飞燕”)遥相媲美(彩图2-10)。天马图(图2-11)的表征意象与铜奔马相近,有两个方面:一是天马为河西地区良马的代表,二是天马为登仙的乘骑。河西地区自古以来是良马的产地,此地畜牧业发达,画像砖中众多的牧马图正说明此地盛产良马,《汉书·西域传》记乌孙“国多马,富人至四五千匹”。出产良马“西极”的乌孙早期居于河西的敦煌与祁连山之间,后西迁至伊犁河流域。此天马图与同处于河西走廊的武威铜奔马遥相呼应,是河西良马的象征,同时也与传说中的西域汗血宝马有关。

图2-11 丁家闸5号墓天马图(复制)摄于酒泉丝绸之路博物馆

天马最初与汉武帝喜好良马有关,因有人为武帝占卜“神马当从西北来”,武帝由是极力索求西方良马。初得乌孙好马,名为“天马”,后又得知大宛有汗血宝马,于是派李广利伐大宛以夺取之。而后名乌孙马为“西极”,名大宛汗血宝马为“天马”。《汉书·大宛列传第六十三·张骞传》:“初,天子发书《易》,曰: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马’,宛马曰‘天马’云。”“而天子好宛马,使者相望于道。” 汉武帝喜好良马,与其开疆拓土的争战有密切关系,特别是汉骑与擅于骑射的匈奴作战更离不开良马;而天马更象征了一种奋发昂扬、开拓进取的精神。汉武帝《西极天马歌》充分表达其威服四夷的雄心,曰:“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承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 另一个方面天马也是仙人升天的坐骑,传说黄帝骑乘黄飞升成仙,汉武帝亦极渴望得到腾黄而升仙,在《日出入》歌中慨叹曰:“訾黄其何不徕下!”东汉·应邵注曰:“訾黄,一名乘黄,龙翼而马身,黄帝乘之而仙,武帝意欲得之,曰:‘何不徕邪?’” 汉乐府《天马》诗极颂天马,其体态之俊美、飞驰之疾速,只有龙才能与之匹敌;天马来时九夷服、泉水出;天马来时开远门、逝昆仑、登阊阖天门而观玉台,正是乘天马飞升上天的意境表达。诗曰:

太一况,天马下。沾赤汗,沫流赭。志俶傥,精权奇。籋浮云,晻上驰。体容与, 万里。今安匹?龙为友。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徕,出泉水。虎脊两,化若鬼。天马徕,历无草。径千里,循东道。天马徕,执徐时。将摇举,谁与朝。天马徕,开远门。竦予身,逝昆仑。天马徕,龙之媒。游阊阖,观玉台。

丁家闸壁画天马图与羽人图南北对应,体现了登仙思想。天马也是一种祥瑞象征,《初学记》引《符瑞图》云:“腾黄者,神马也,其色黄,一名乘黄,亦曰飞黄,或作古黄,或曰翠黄,一名紫黄,其状如狐,背上有两角,出白民之国,乘之寿可三千岁。黄帝乘之。” 《宋书·符瑞中》载“王者德御四方则出”。壁画中还有其他表现天人感应、谶纬思想的祥瑞图,如前面所说的龙首、九尾狐、白鹿、庆云等,都显现了政治清明的祥瑞思想。 Oz9RlZNhzkRd9rVKKoB/BsGueh11p2UZD50HEFI4DW02KN4UXucUYF0poiJ57E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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