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界定工业旅游的概念是研究工业旅游开发问题的逻辑起点和理论前提。工业旅游的科学定义至今尚无人确定,由于人们研究的目的和角度不同,各种文献众说纷纭。笔者首先从三个有代表性的角度(词典、官方、学者)检索关于工业旅游概念界定的研究成果,以便于我们全面了解和清晰把握业已存在的各种工业旅游概念的构成要素及基本特点,同时也为下文相关问题研究的展开奠定基础。
词典的定义是相对最具普适性的,也往往是人们所通常理解的意思。笔者从以下词典中试图查找工业旅游(Industrial Tourism)的定义:辞海、现代汉语词典、语言大典、台港澳大辞典、中国大百科全书、世界知识大辞典、全新多用当代英汉双解大辞典、汉日常用辞典、新汉日辞典、 Th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英汉大词典》、 The English-Chinese Word-Ocean Dictionary 《英汉辞海》、 Concise Encyclopaedia Britannica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 Illustrated Encyclopaedia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大英科技百科全书》、 Th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英汉科技大词典》、 Comprehensiv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英汉综合科技词汇》、 The Chinese-English Word-Ocean 《汉英大辞海》、 A Dictionary of English Collocations 《英语搭配大辞典》、 An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Proper Names 《英汉人物、地名、事件词典》、 The English-Chinese Technology and Science Dictionary 《英汉技术科学词典》、 The New Columbia Encyclopaedia 《新哥伦比亚百科全书》、 The All-Inclu siv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erms 《英汉科技词典》、 A Concise Chinese-English Encyclopedic Dictionary 《汉英简明百科辞典》、 A New Complete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新英汉完全词典》、 Far East English-Chi nese Dictionary 《远东英汉大辞典》、 The Merriam Webster Dictionary 《韦氏词典》、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辞典》、 Longman Active Study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朗文英汉双解活用辞典》、21 st Century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21世纪英汉词典》。
在以上28种版本的词典中,工业旅游(Industrial Tourism)这一词条或其定义均未见收录。
官方的定义往往是最具权威性与实用性的,是对工业旅游进行认定的标准性概念。
国家旅游局(2003)在发布的《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工业旅游示范点检查标准(试行)》中曾对“工业旅游点”有一定义:“工业旅游点是指以工业生产过程、工厂风貌、工人工作生活场景为主要旅游吸引物的旅游点。”
专家学者对工业旅游的定义往往是最具学术性的,具有不同程度的参考和咨询价值。
赵青(1999)的定义是“所谓‘工业旅游’,就是人们对工业景观、生产流水线、工艺流程及劳动场面的参观、学习,加深认识了解的过程。”张志军(2002)也指出“工业旅游是工业生产与旅游相结合的新型旅游形式,是游客通过参观工业生产的过程获得一种新的感受的过程。”
邓海云(2000)的定义是:“工业旅游是旅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所产生的一种新的旅游方式,它以工业企业的厂区、生产线、生产工具、劳动对象和产品等为主要吸引物,活动范围一般限于工业企业之内。”[注:笔者认为“(工业旅游的)活动范围一般限于工业企业之内”这一提法过于狭隘,值得商榷。]
王宁(2004)认为“工业旅游是以现有的工厂、企业、公司及在建工程等工业场所作为旅游客体的一种专项旅游。”佟春光(2001)的定义为:“所谓工业旅游,就是以工业企业环境、工业生产场景为主要游览对象的特色旅游。”
戴道平(2002)的定义是:“所谓工业旅游,从旅游供给的角度来看就是以工业企业的建筑环境、设备设施、生产或工艺流程、企业文化与管理等作为旅游吸引物,经过设计包装推向市场,来满足游人的求知、求新、求奇等旅游需求,从而实现企业的经济、社会、管理等目标的一种专项旅游活动。”
阎友兵和裴泽生(1997)认为,“工业旅游就是指人们通过有组织地参观工业、科技、手工业、服务业等各类企业,了解到某些产品的生产制作过程,并能从厂家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购买产品。”
姚宏(1999)将工业旅游定义为“工业旅游是以现有的工厂、企业、公司及在建工程等工业场所作为旅游客体的一种专项旅游。通过让游客了解工业生产与工程操作等全过程,获取科学知识,满足旅游者精神需求和行、吃、住、游等基本旅游享受,能提供集求知、购物、观光等多方面为一体的综合型旅游产品。”
曲薇薇和黄安民(2003)认为“工业旅游凭借现有的工厂、企业、公司的经营场所,以工业企业的技术、生产设施、动态的生产流程、科学的管理体系以及独特的工业建筑艺术为旅游吸引物,是一种专项旅游形式。”何振波(2001)的定义是:“工业旅游是以工业企业先进的技术装备和生产设施、动态的生产流程、科学的管理体系以及独特的工业建筑艺术为吸引物,以增长知识、开拓眼界、扩大阅历为目的,融观赏、考察、学习、参与、购物于一体的一种专项旅游形式。”刘翠梅(2003)认为“工业旅游是以工厂生产过程、工厂风貌、工人生活场景、工业企业文化等工业相关因素为吸引物的旅游体验活动。”
上述“工业旅游”的定义从不同角度把握了工业旅游的某些特征和内涵,但都不够全面。对工业旅游的内容和方式并不存在认识上的根本分歧,对工业旅游是一种专项旅游、特色旅游已经形成共识。但因研究视角的差异,对工业旅游的定义尚未形成统一、明确的看法。对专项旅游界定的关键是要突出其资源特征和活动本身的意义。笔者经过综合分析,试对工业旅游的含义概括为以下三个方面:①工业旅游是产业旅游的一个重要分支,是现代生产力不断发展的产物,是旅游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旅游业与工业交叉形成的新型旅游形式。②它以工业生产场景、科研与产品、历史与文物、企业文化和管理经验等工业资源为吸引物,经过设计包装推向旅游市场,突出工业资源的吸引力,将其转化为旅游资源。③它是融工业生产、观光、参与、体验、娱乐等为一体,来满足游人的求知、求新、求奇等旅游需求,从而实现企业自身的经济、社会、管理等目标的一种专项旅游活动。
工业旅游作为一种专项旅游方式,除具有一般旅游方式的基本特征之外,还有其特定的性质,深刻认识和把握工业旅游的这些特征是成功开发工业旅游的基础。要使工业旅游从一开始得到规范健康的发展,不走或少走弯路,首先要对工业旅游的基本特征有个科学的认识。
工业企业是人类文明进步的结晶,是科学、技术、管理等智力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和财富的集中体现者和承担者。和一般观光旅游相比,工业旅游的一个突出特点是知识性较强,表现在以下两点。第一,表现在技术性强。现代工业旅游企业往往是些高科技企业以及传统工艺类型的知名品牌企业,一般技术含量较高。第二,表现在专业性强。这是企业特点决定的,一般来说,举办工业旅游的企业都是本行业内的佼佼者,这些企业在本行业内往往经营特定的产品,应用的技术专业性较强。这一特点决定了企业往往只会引起社会上特定相关群体的兴趣和关注,难以引起普通大众的共鸣,市场面较窄。这些都充分说明工业旅游区别于其他旅游项目的最大特点就是知识性强、科技含量高。
工业旅游的知识性特征,一面能够满足旅游者“求新、求知、求奇”的心理需求,因而具有吸引力。但是,由于工业旅游产品往往专业性强、技术含量高又难以真正引起广大旅游者的共鸣,使得旅游市场难以向广度、深度开发。如何解决这一对矛盾,趋利避害,使工业旅游的知识性价值为普通旅游者所认识,这是旅游解说、宣传要解决的课题。它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相关旅游经营人员,尤其是导游解说人员的专业知识和讲解艺术的完善结合程度。
旅游资源的不可转移性决定了旅游消费只能在旅游目的地进行,工业旅游在这一点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工业旅游除像其他旅游项目一样需要依赖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外,更需依附于工业企业及其周边环境作为其旅游吸引物。工业企业本身因素对工业旅游开展的可能性和程度至关重要。如工业企业科技含量的高低,生产设施的先进程度,生产流程的复杂程度和企业自然人文环境等决定了工业旅游的观赏性和吸引力;工业旅游的活动形式取决于工业生产的要求。可见,工业旅游的依附性非常强。
工业旅游的依附性特征主要体现在:第一,企业是否开展旅游活动取决于企业管理层对工业旅游价值的认识和态度。如果企业管理者认为游客的参观会影响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而且经济、社会意义不大,自然会对工业旅游持否定态度。第二,企业是否适合开发工业旅游取决于企业的性质和主业务的特色性。从国内外工业旅游的实践来看,企业主业务具有神秘性、特色鲜明,或与人们的日常生活紧密相关以及著名大企业一般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和观赏性,这些企业适合开发工业旅游。第三,工业旅游的活动必须以不影响企业正常的经营为前提。工业旅游活动的设计安排要依赖于企业的生产活动的需要和形式,不能涉及企业的技术和商业机密。第四,工业旅游的吸引力和生命力往往并不在于工业旅游其本身,它严重依赖于企业的主业经营状况。一个工业企业主业经营得越有特色、影响力越大、知名度越高,这样的工业企业开办工业旅游活动成功的概率就大,推出的工业旅游就越有魅力和市场。
正是由于工业旅游依附性强,这就要求有关方面在开发工业旅游项目时,除了要分析项目的市场吸引力外,还必须考虑企业对工业旅游活动所引发的问题可能做出的反应。譬如,如何保护企业的商业秘密,旅游线路设计中企业相关部协调的难度,旅游活动对原企业文化的冲击,旅游效益的合理分配以及工业旅游的宣传作用对企业现存问题可能造成的扩大化效应,等等。这些问题出现的范围、程度以及企业对待这些问题的态度和采取的做法将直接决定工业旅游活动开展的程度。
工业旅游的开展使得工业企业、旅游业、游客和地方经济多方受益,形成多赢的局面。首先,对工业企业来说,不仅得到门票收入、餐饮服务收入、直销产品利润等收入,而且宣传了企业品牌,提高了知名度,树立了良好的企业形象。在这一过程中,企业也能够了解消费者的需求和市场动向,适时推出适销对路的产品。第二,对旅游业来说,工业旅游是我国旅游产品体系完善过程中的必然结果,为旅游产品的丰富与发展拓宽了思路,也部分缓解了旅游产品的供应与需求之间的矛盾。第三,对游客来说,工业旅游满足了游客观光、采购、求知等多方面的需求。第四,对地方经济来说,工业旅游为各地产业结构调整做出了贡献,促进了地方经济的发展。较之一般观光旅游产品,工业旅游给主办企业和旅游者均会带来多重效益,供需双方的利益均沾正是工业旅游存在的经济基础。就工业企业而言,经营工业旅游不仅可以得到直接的经济效益,也可以获得可观的无形收益。其直接的经济效益表现为:门票收入,向旅游者提供餐饮等服务收入,直销产品的收入等。而企业的间接收益主要有:树立企业形象,免费广告效应;通过和各类游客的直接互动交流,有利于了解现实的和潜在的顾客需求,掌握市场动向,为企业培养现实顾客和潜在顾客的机会。此外,游客到企业参观使企业处于社会公众的近距离“审视”状态下,有利于增强员工的责任感,从而提高工作效率。而对旅游者的收益来说,最突出表现在丰富知识和接受教育上。技术密集型高科技企业给游客的不仅是乐趣、新奇,而且可以激发青少年对科学的兴趣,帮助青年人把握未来的科技发展方向,展望自己人生的未来。
工业旅游与众多专项旅游方式相比,有一特点我们应注意到:工业旅游和追求获得享受、放松身心、恢复精力为目的的度假旅游产品不同,很少有回头客。由于工业企业自身的性质所决定,工业企业的可看对象往往变化不大,加之受制于安全等因素的影响,工业旅游一般也缺乏旅游产品通常所具有的参与性和娱乐性,主要是工业企业的神秘感和人们的求知心理促使人们到工业企业旅游。此外,工业旅游作为企业的附属产品,企业往往没有动力去进行旅游活动项目的创新,一旦游客参观结束,求知、求奇的愿望得到满足后,很难对其再产生强烈的重游动机。所以,工业旅游的重游率较低。
工业旅游重游率低的特点客观上对主办工业旅游活动的企业的特色性和知名度都有较高的要求。因为,企业特色越鲜明,在一定范围内可以对更多的人产生吸引力;企业的知名度越高,可以吸引更广的范围内的游客。否则企业没有足够的旅游市场来支撑工业旅游项目的持续经营。如何克服这一不利因素,对于工业旅游的开发者来说,不断进行项目创新、大力开拓客源市场是一个关键问题。
虽然工业旅游的成功开发有赖于正确的开发理念、精心设计的开发方案以及符合市场需求的专业化运作等因素,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工业企业具备工业旅游开发的资质。从旅游资源开发的角度看,工业旅游对企业资质的要求包括两方面,其一,企业在技术、规模、产品质量、管理水平等行业资质标准上具有优势;其二,旅游者对企业的旅游倾向力较强。这二者互为补充,缺一不可。但比较而言,行业资质优势只是工业企业开发旅游项目应具备的基本条件,旅游者对企业的旅游倾向力才是决定工业旅游开发的重要依据。换言之,企业不但要拥有行业内的资质优势,同时还必须具有将此优势转化为社会影响力的条件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