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邢向东先生《神木方言研究》 、黑维强先生《绥德方言调查研究》 及贺雪梅《陕北晋语词汇研究》 等有关陕北方言的专业研究成果,可以总结出陕北方言构词特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定量的古语遗存词;特殊词缀圪、儿、日等;重叠构词法;逆序词。笔者在这四个构词特点之外又加入“民族融合词”这一小类,下面将挑选部分典型例子加以说明解释。
【凌迟】
凌迟:蹂躏、折磨。如,把鸡儿子快放下,再不敢凌迟了。
凌迟,也称“陵迟”,原指古代剐刑,就是俗语说的“千刀万剐”。敦煌变文《目连缘起》:“牛头每日凌迟,狱卒终朝来拷。”“凌迟”本指古代一种残酷的死刑,即把犯人先分割肢体,然后隔断咽喉。“蹂躏、折磨”义应该是由此引申而来的,这种血腥的刑罚在陕北方言中是“欺凌、凌辱”义,已无恐怖色彩。比如,小孩子对小狗小猫的过度蹂躏玩耍也称对猫狗凌迟。
【杀割】
杀割:陕北读音sā gà,意思是指尽力或者勉强把剩余的饭菜全部吃完。
陕北人在吃饭快结束时会说:“就剩这点菜了,一把杀割了,不要剩了。”“肚子饱饱的了,一满杀割不动了。”这里的“杀割”就有都吃完之意。
“杀割”一词来自秦代的军法。秦朝能一统天下,原因很多,但六国之兵怕打仗,秦国之兵怕不打仗,恐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资治通鉴·周纪》载,商鞅变法“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史记索隐》曰:“告奸一人则得爵一级,故云与斩敌首同赏。”因斩敌首一,赐爵一级,所以有了“首级”一词,因计量请赏有了“杀割”。秦军以军功行赏,士兵以敌首邀功,论首级晋爵奖田,所以秦军有“虎狼之师”之称。“杀割”是战斗的最后一道工序,割耳计数,今表“收官、打住”,还有“冲刺”或“勉强干完”之意,尽管原来的意思血腥、恐怖,但其意思变化却不大。
【脑】
陕北口语中,“脑”完全取代了“头”。比如“头疼”是“脑疼”,“剃头”是“剃脑”,“猪头肉”是“猪脑肉”。连詈语都是“他大(父亲)脑”。头上绑块手巾是“脑上缯疙瘩手巾儿”。
这种把“头”称作“脑”的用词习惯,是承自古人的语言。敦煌写本《韩擒虎话本》:“是某体患生脑疼,检尽药方,医疗不得。”
【牲灵】
牲灵,陕北叫牲畜为“牲灵”。旧社会,陕北人民生活贫困,男人们为了养家糊口,只好到外地谋生,除了“走西口”外,还有一种靠用牲畜(多为骡驴)为别人运输货物谋生的途径,称“赶牲灵”。一般路途较远,少则月二四十,多则要几个月。“牲灵”一词,原写作“生灵”,古语中生灵不但指牲口,也指人,如,《西游记》第三十五回:“似我师父、师弟,连马四个生灵,平白地吊在洞里,我心何忍?”这里的生灵就包含了马。
【得办】
得办:来得及,顾得上。
《水浒传》:“这个有名惯使朴刀的雷都头,也敌不过,只办得架隔遮拦。”这里“办得”的意思即为来得及,顾得上。陕北话说“得办”,是一个逆序词,意思就是“来得及,顾得上”;反义词是“不得办”。
【幸】
幸:溺爱,过分宠爱。
《后汉书·黄香传》:“帝知其精勤,数加恩赏,疾病存问,赐医药。在位多所荐达,宠遇甚盛。议者讥其过倖。”到元代时这个“倖”成了“幸”,意思也由恩宠拓展,皇帝到嫔妃后宫过夜被称为“幸”。陕北人至今把娇惯宠护、溺爱言为“幸”,把管教失之以宽也称为“幸”。
例:“单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幸坏兰。”“要个星星,给个月亮,把这独生子女都幸的。”
【受】
陕北人常说一个“受”,意思是“受罪”。可以用于劳动强度大、情感受折磨、艰难困苦、窘迫、非常不习惯等很多地方。如:“睡在这绵(软)床上可受了,腰疼得人。”“娃娃们跟上大人出门,实在受结实了。”
陕北的“受”还有“遭受”之意。如:“那孩子可受了恓惶了。”
受,表“受罪”。在元代口语中已有,元曲中多有使用。关汉卿《单刀会》:“丈夫你与我跪着膝连忙地劝酒,饮则饮吃则吃受则受。”
【受苦】
“受苦”一词在陕北话中不是遭受痛苦,而是专指“从事农业劳动,干农活儿”。如:“你们生下就是念书的,咱生下就是受苦的。”
“受苦”一词在元代口语就有“干农活儿”的意思。元杂剧《智勇定齐》:“孩儿也,你怎生别是个模样了?我道你不是个受苦的!”这里“受苦”指的是“种地的人、农民”,跟今日陕北说法一样。
【诳】
陕北人常说“小心人家诳你”中的“诳”有“欺骗”之意。
“诳”字这一意义在先秦文献《礼记》中就已出现。《礼记·曲礼上》:“幼子常视毋诳。”这句话是说小孩子还不太了解身边的事物,要常常教给他一些好的东西,以正确的方法教育他,不要欺骗他。“毋诳”即不要欺骗,佛家“不可打诳语”的“诳”亦即此意。
【 】
陕北方言称屁股为“ ( dū)子”,说小孩光屁股不穿衣服是“赤 子”。古人称屁股叫“ ”,也写作“ ”。宋《集韵》:“ 、 ,〈博雅〉臀也。”《博雅》是三国时代训诂书,即《广雅》。实际上,《广雅》写作“ ”,但有注音“多鹿反”,就是“ ”音,释“臀也”。
【号】
陕北话把“哭”称作“号”而非“嚎”。《左传》宣公十二年:“明日萧溃,申叔视其井,则茅绖存焉,号而出之”。“号”古指“大哭”,现在陕北除了“哭鼻子”有“哭”字,凡“哭”皆说为“号”。陕北这个“号”还是一种仪式,丧礼上婆姨们之号,一般有词有曲,字字倾诉声声泪,即使是“借别人灵棚,哭自己伤心”,也是感人至深的。“号”在陕北还是一种民俗,过去婆姨们有伤心憋屈之情,都会专门抽出时间带着坐垫,到僻静处,或在街巷席地而坐,面壁号哭,以发泄胸中怨愤,从健康角度讲,不失为好风俗,路上碰上熟人,也会坦然相告:“我号去也。”
【彀】
彀,是一个古代词语,“张满弓彀”:尽量把弓拉开。引申为“弓弩射程所及的范围”,意思是你尽量把弓拉开了,你的箭射程范围就大了。这个“在你掌控的范围”就叫作“彀”。《庄子·德充符》:“知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唯有德者能之。游于羿之彀中。”“羿之彀中”意思是后羿射日之射程之内。“彀”在陕北口语中引申为“掌控范围”。口语中多用:“像孙悟空出不了如来佛手心一样,神仙也出不了那的彀。”陕北人至今还说“酒坏君子水坏路,神仙也出不了酒的彀”的俗语。今天,普通话中只剩下了“入吾彀中”一词被归入文言、成语的语句,口语中已没有“彀”的踪影,但陕北人却整天挂在嘴上。
【伙】
伙,当今一看到这个字,在普通话语境中的人可能马上就会想到团伙、结党营私,可在陕北,这个字却保留了“伙”字本义的军旅色彩。陕北方言称互相帮助为“相伙”。“朋伙”一词在陕北绝非朋党行为,而是合作,原始股份制、合伙经营行为。陕北把临时协作、共渡难关的行为称为“搭伙求柴”。陕北“一伙”也非“一帮”之意,而是全部。古代,“伙”为军旅建制,因十人一灶,故规定十人为一伙。《新唐书·兵志》:“府兵十人为火,火有长。”《木兰辞》:“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这里“火伴”即战友。后“伙”为与“火”意区别,加上人字旁。
【踼】踢
踼(tàng):陕北把掉落的过程、结果,把滚动的动作称作“踼”。说人跌倒叫“踼倒。”《说文解字》有这个字:“踼,跌。从足,昜声。”宋《广韵》标“徒郎切”,与陕北发言、语义趋同。
【好少】
“好少”一词在普通话中表示“少”,在陕北方言中表示“多”。如:“这号东西,我们那里好少的了!”这里就是指量多,非常多。“好少”也指“路程多、远”。如:“从咱这搭儿去西安,要走好少的路了,怕走十天半月也到不了。”
“好少”一词出自元代。词义正是“多、远”。如元杂剧《潇湘雨》:“这大雨若淋杀你呵,我也倒省此力气,这沙门岛好少路儿哩。”这里的“好少”也是“多”的意思。
【言诠】
言诠(chuán),陕北方言指“说话”。如:该你发言了,你咋不言诠?有啥困难,你言诠一声。
古代“言诠”的意思就是“说话”,词义偏向于“讲道理”。今人解释为“以言词阐述义理”。唐·张说《闻雨》诗:“有时进美酒,有时泛清弦。声真不世识,心醉岂言诠。”宋《广韵》:“诠,此缘切。”陕北的读音,比起反切,舌尖前音变为舌尖后音了。
1.陕北方言有大量“圪”头词,可构成名词、动词、形容词、拟声词等。
名词:圪渣、圪尖、圪垯、圪堆、圪堵、圪针、圪羝、圪蛋、圪扭肘、圪节、圪梁、圪台、圪峁、圪岔、圪痂、圪疤等。
动词:圪蠕、圪挤、圪摇圪摆、圪搅、圪逗、圪眨、圪翻、圪囔、圪拗、圪挪、圪爬、圪蹭、圪钻、圪擞、圪吵等。
形容词:圪碜、圪拐、圪捩、圪挪、圪里、圪海海、圪绷绷、圪扯扯、圪赤赤、圪丑丑、圪褚等。
量词:圪抓、圪垯、圪卷、圪撮、圪都、圪截等。
拟声词:圪叭、圪嘣、圪邦、圪睬、圪噔、圪咕、圪哇、圪嘟嘟、圪咚咚、圪呱呱等。
2.有一定数量的“忽”头词。如,忽嘶、忽嗵、忽撩,也可构成形容词,如,忽雷闪电、忽洒洒、忽缭缭等。
3.有一定数量的“卜”头词。可构成量词,如,卜浪、卜滩、卜蕻等。“卜”头词,多是现代汉语单独词素的分音词,在陕北方言中多作量词使用。
4.有一定数量的“日”头词,如,日鬼、日弄、日塌、日怪、日噘、日脏等。
1.“儿”做贬义
儿人:指作风不正,品质恶劣的人。
儿气:故意使坏。
儿事:指坏事、见不得人的事。
儿话:指消极庸俗或无理无据的话。
儿天:指不尽如人意的天气。
儿样:难看的样子,不好的形象。
其中“儿人”“儿话”“儿事”“儿天”都有成词倾向。
儿货、儿倯、儿鬼,都是詈语,都指品行不好的人。
2.“儿”除了作贬义形容词,还构成一些表性状的三字格、四字格惯用语,也多带有贬义。例如:
儿女子:指女性无知者、见识鄙陋者。
儿马风:也说儿马黄风、儿马老风,指极大的风,沙尘暴。
儿里儿气:同“流里流气”,意为举止轻浮,品行不端。
陕北方言中许多附加式的构词,如,“司机”说“开车的”,“老师”说“教书的”,“老板”说“掌柜的”,“乞丐”说“行吃的”,“XX母亲”说“XX娘的”。
陕北方言中存在着一些与普通话,字面完全相同,次序却截然相反的词语,被语言学界称为“逆序词”,这类词在生活中使用频率较高,乍一听觉得很熟悉,表达的意思也大同小异,但词序相反;也有一部分逆序词与今日普通话的词义完全不一样了,保留了词语最初的意思。如下表1-8所示。
表1-8 陕北方言常见逆序词示例
注:表中词目参见附录《陕北方言分类词表》
娘老子——父母
婆姨汉——夫妻
“婆姨汉”是陕北方言对于夫妻二人的称谓,口头也常说“婆姨汉两个”,和普通话中的“夫妻”“夫妻俩”对应,但词序不同;“娘老子”在陕北话中指“母亲和父亲二人”,普通话对应的词语是“父母”,这两组词意义同普通话相同,但词序相反。旧时我国封建礼教下,男尊女卑,所以父母、夫妻之类的词语中,都是男人在前面,女人从属。但是陕北方言却恰恰相反,这算是一种特殊的“逆序”现象。这类用法异曲同工的是,普通话在感叹时,呼喊:“我的妈呀”“我的娘呃”,陕北方言却呼“天大大哟”,是呼“男性”。在口头禅中无指向性骂人或者仅仅为了抒发一种不满意的心情时,普通话有詈语“他妈的”“他奶奶的”“姥姥”,但是陕北人则说“他大脑”“羞他大的精了”“羞先人(先人多指男性,因为女祖先在祠堂是没有牌位的)了”。这些都是陕北话中存在的有趣现象,值得思考。
【才刚】
陕北把“刚才”说“才刚(jiāng)”,与普通话“刚才”逆序。表两层意思。一是同“刚才”,如:“才刚跌了一跤。”二是“刚刚,才”。如:“都快晌午了,咋你才刚来?”
【理论】
“理论”陕北方言指讲道理,争辩。
《全唐文》卷四二《咸阳县丞郭君墓志铭》:“惟公博识强辩尤好理论。”这里的“理论”作动词使用,是“论理、争辩”之意,没有现在的“邓小平理论”里“理论”这一名词的含义。陕北方言中的理论词义依然保留了最初的意义,历经上千年未变。《水浒传》第二十四回:“如若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自和他理论。”
【脚手】
陕北方言不说“手脚”,说“脚手”。如脚手冰凉。
脚手,《敦煌变文集·燕子赋》:“缘身豆汁染,脚手似针钉。”《五灯会元·华严慧兰禅师》:“却被神光座主一觑,脚手慌乱。”陕北人讲:“后生脚手麻利,翻墙进院像走平地。”
今陕北方言与唐宋时期“脚手”的表述没有变化。
【康健】
陕北方言用“康健”表达“健康”之意。
康健,宋代邵雍《插花吟》中有:“况复筋骸粗康健,那堪时节正芳菲。”“康健”表健康。在元代也十分普遍,陕北人至今还这样说,比如:“爷爷康健了,九十多岁还地里秋收,活神仙。”
【音声】
陕北方言中说声音时用“音声”表达。例:“快寻个话筒,音声一满(完全)听不见。”
宋《五灯会元·长沙景岑禅师》:“如何是观音?师曰:‘音声语言是’。”可见,古代表达声音一意时也是用“音声”一词。
依据史料可知,陕北方言里的这些所谓的“逆序词”正是古代正常的用法。看来不是陕北方言发生了逆序,也有可能是普通话在长期的演化过程中发生了变化。到底是哪一种语言在“逆序”?是个有趣的值得商榷的问题。
这种民间语言与普通话的表述差异,说明了一个问题:就像官方正史与稗官野史一样,官方与民间历来也有不同的语言体系,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就存在着文言文与白话文并行使用的现象,语言的这种差异性在不断地演变。语言的同化与统一是古代执政者治理国家的必要之举,早在秦始皇“书同文”前,周朝就有了通用语“雅言”,以后历朝历代均有所为,如汉代刘熙《释名》,东汉许慎《说文解字》,晋代吕静《韵集》,南北朝梁代顾野王《玉篇》,宋代陈彭年、丘雍《广韵》,明代有了官话,民国有了国语,今天我们学说普通话,这都是国家推行通用语的举措,3000年来从未间断。方言具有独特的文化价值,目前仅是南腔北调的戏曲全国就有几百种。这一现象说明语言的官方规范和民间流布,从来都不是矛盾的。事实上我们的祖先用的就是白话,讲己所思所见,如《诗经》语言就很直白。只不过早期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限制,书写记录是件十分困难且奢侈的事,字斟句酌、一字千金的文言文应运而生,中途文言居庙堂之高大兴其盛,但在民间,方言才是日常使用的通用语。
陕北方言中有很多外来词,这些外来词大都是从历史上西北其他少数民族语言中吸收的词。陕北方言中的外来词主要来自蒙古语。由于北部受到蒙古语的影响,特别是最北区的神府、榆横区的语言存在有不少的蒙古语音译词和“蒙汉合璧词”。如,横山地区将到处坑蒙拐骗、骗吃骗喝、煽风点火的人叫“胡拉匠”“胡拉鬼”,实际是从蒙古语“胡拉盖”来的,“胡拉盖”在蒙古语里的意思为贼、小偷、骗子之类,横山用蒙古语的音加上了汉语的詈语后缀“鬼”用来表贼。再如,神木、府谷将聊天叫“倒拉”,实际上也是与蒙古语有关,“倒拉”的蒙古语意思是说唱、演讲等,在古蒙古语中,将从事说唱的人称为“倒喇赤”。神木、府谷正是受到了此蒙古语的影响。
此外,邢向东先生在《神木方言研究》中还提到,神木的许多地名都受到蒙古语的影响,如,地名中的“采当”是“柴达木”的音译,在蒙古语中指“盐度高的碱性土地”;榆林一带有很多以“兔”结尾的地名,如,小壕兔、尔林兔等,这是蒙古语形容词后缀“t”的音译造成的。
从历史的发展来看,秦汉之际,绥州(绥德)就是边塞重地。北宋之时,延州(延安)就是范仲淹戍边建功立业的地方。到了明朝,随着中央政治中心和军事实力的北移,榆林由寨而庄,由庄而堡,由堡而卫,由卫而镇,成为九边重镇之一的延绥镇总兵官的驻地。因此,陕北方言中至今保留了许多军事方面的方言,比如,“杀割”“交领”“放快”“赫连倒阵”“嘶声”“猫鹞吼叫”“叫应”“顶站”“马下”“一阵儿”,等等。它们都源于战争,这些词语也体现了边塞文化特色。
陕北方言从语言学的角度划分,属于晋语系,其语音上保留了入声,这是陕北方言在划分方言片区时主要依据的语音特征。陕北方言在词汇和语法上都与晋语有共同之处,但又有自己的显著特点。陕北方言与普通话比较,存在语素不同、语义不同、词序不同等特点。本章节所用词语来源于作者经田野调研后总结制定的“陕北方言分类词表目录”(参见附录),这些都来自陕北地区的“方言通用语”,也是陕北人生活中所用的基本词汇,还有大量生动形象的词语未收入其中,将在后面各个章节中加以分析介绍。从陕北方言词汇的特点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古语词在陕北方言中有遗留,陕北发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语言的发展历史。另外大量民族融合词的存在,也是历史上北方多民族杂居融合的语言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