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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那些革命措施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

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如果是在今天,这一段在许多方面都会有不同的写法了。由于最近25年来大工业有了巨大发展而工人阶级的政党组织也跟着发展起来,由于首先有了二月革命的实际经验而后来尤其是有了无产阶级第一次掌握政权达两月之久的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所以这个纲领现在有些地方已经过时了。特别是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如何理解马克思此处“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

十条革命措施的具体内容在《无产者和共产党人》一章末尾。应当说,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是比较重视它们的。但是过了24年,当马克思重新审视《宣言》时,他却说“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这是值得我们琢磨的。

这些措施是马克思、恩格斯基于当时社会历史的发展状况,考虑到1847年间工业革命所引起的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的弊端所总结出来的重要变革手段,在当时是极富远见的。但是20多年过去了,大工业有了巨大的发展,如果重新列举革命措施会有许多不同的写法。马克思、恩格斯向来都不会刻板地对待自己的理论,而是依据社会历史发展的实际情况不断地加以丰富和完善。随着二月革命和巴黎公社革命运动的爆发,出现了一些新情况和新问题,这就需要马克思和恩格斯根据新的实践情况对这些措施加以说明和完善。

对“根本没有特别的意义”的理解,并不是说这十项基本措施就是完全错误的。根据社会革命的实践经验来看,马克思和恩格斯所提出的革命措施具有一定的现实依据,但是对于新生的无产阶级革命政权的建立和巩固,不能以教条主义的态度仅仅依靠这十项革命措施来保障。在革命运动中,我们应坚持“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将马克思主义与各国的具体国情和实践相结合,根据当时社会发展的基本特点提出具体的革命措施。

更重要的是,随着革命实践经验的丰富,马克思对于革命的认识也在深化。当1872年马克思写作此序言的时候,无产阶级革命已经有了巴黎公社的经验。巴黎公社提出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做法,比如廉价政府、可以随时撤换的委员会干部,等等,这让马克思觉得,作为1848年革命先声的《共产党宣言》,在具体的革命措施方面,显然是不够的。

二、如何理解“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语?这句话相比较《共产党宣言》中“上升为统治阶级”有何进展

在撰写《共产党宣言》的时候,应当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打碎现存国家机器的想法,这可以理解为,他们试图保存现有的国家机器,并利用它来为无产阶级革命服务。也就是说,此时的马克思,倾向于将政府、军队等国家机器视为一种中性的工具,它虽然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工具,但外在于资产阶级,因此是可以为无产阶级所利用的。

1871年巴黎公社的实践经验证明,无产阶级要想夺取革命的彻底胜利,就必须通过暴力革命,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因为这个现存的国家机器是建立在剥削与被剥削的基础上的,不能符合工人阶级政权的要求,也难以达到其所追求的目的。在《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并未提到对待旧国家机器的态度,只是说工人阶级要想争得民主一定要掌握国家政权。有了巴黎公社的实践经验以后,他们对此有了新的看法。他们认为,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以后,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国家机器来保卫政权的话,终会招致资产阶级的无情镇压。因此,无产阶级应该彻底改造传统的国家机器,建立属于自己的新政权。后来,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中对这一思想做了进一步说明,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提供了新的理论指导。

这也就是说,此时的马克思,已经将资产阶级国家机器视为资本主义统治的内在构成部分,认为不可能在推翻资产阶级统治的同时,却又完好无损地保留这个国家机器。列宁指出,这是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必须做的唯一修改。这个修改,是对《宣言》中基本原理的重大发展,具有深远的历史影响。这句话相较于《共产党宣言》中“上升为统治阶级”有了更加深入的思考和长远的计划,是在吸取了实践经验之后提出的更加成熟的观点。 uAruNFxqxgZWzUDgwpfnMZBxoRIyBDNgWAGDWjJq/3v2HRLOTOIwlJe7y/wxg+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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