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列宁将资本主义划分为自由竞争资本主义与垄断资本主义,进而将垄断资本主义界定为“帝国主义”,并得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的结论。但著名的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哲学家列菲弗尔在其名著《论国家——从黑格尔到斯大林和毛泽东》中,对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提出了明确的疑问。根据列菲弗尔所述,第一,帝国主义有不同的内涵,比如,有基于商业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有基于资本输出的帝国主义,有新帝国主义,还有社会—帝国主义,等等,并由此构成帝国主义本身的不同阶段,而列宁所突出并加以论述的基于资本输出的帝国主义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而已,有基于商业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在其前,有新帝国主义在其后。第二,列宁基于资本输出所得出的帝国主义是寄生的资本主义,其本身的生产力发展将无以为继的结论,只不过是一种非常“鲁莽的结论”。因为,法国“飞快地增长”、美国“没有停止过”的“剧烈地增长”,都已经证明了列宁的错误。第三,列宁所描绘的帝国主义既不是资本主义的,也不是帝国主义的最后阶段。
一句话,在列菲弗尔看来,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的结论是完全错误的。其实,对列宁以“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这一论断为核心的帝国主义理论质疑的人,除了列菲弗尔以外,还有很多,但其根本观点是基本一致的。本章拟以列菲弗尔的论述为切入点,基于列宁的相关文本
,对有关问题加以论析。
实际上,关于帝国主义的不同内涵,列宁已经注意到了。他明确指出,“殖民政策和帝国主义在资本主义最新阶段以前,甚至在资本主义以前就已经有了。以奴隶制为基础的罗马就推行过殖民政策,实行过帝国主义”
;“在俄国,最新型的资本帝国主义已经在沙皇政府对波斯、满洲和蒙古的政策中充分显露了身手,但是总的说来,在俄国占优势的还是军事封建帝国主义”
。可见,列菲弗尔所说的“各种阶段”的帝国主义,列宁不仅注意到了,而且比列菲弗尔还要充分。因为列菲弗尔只看到资本主义社会的各种帝国主义,而列宁进而注意到了“甚至在资本主义以前就已经有了”的帝国主义。
但列宁认识到,我们不能“‘泛泛地’谈论帝国主义而忘记或忽视社会经济形态的根本区别”,因为如此则“必然会变成最空洞的废话或吹嘘”
。也因此,“我们不得不在帝国主义的定义问题上……进行争论”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列宁在《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中给帝国主义确定了“一个尽量确切和完备的定义”:“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特殊历史阶段。这个特点分三方面:(1)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资本主义;(2)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3)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垄断代替自由竞争,是帝国主义的根本经济特征,是帝国主义的实质。
从这个定义中,我们至少可以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列宁界定“帝国主义”是以对资本主义经济形态的透视为前提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经济形态演进历程中的一个“特殊阶段”。或者说,列宁不是将帝国主义作为一种“政策”,而是将其作为“历史阶段”加以论说的。而列菲弗尔的如上论述给我们的感觉恰恰是帝国主义是一种“政策”,虽然它是资本主义本身在不同历史条件下所采取的本质上相同的政策。列菲弗尔关于“罗莎·卢森堡对列宁的批评多么正确”
的论断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卢森堡恰恰是如同考茨基一样将帝国主义视为一种政策的,她说:“帝国主义是一个政治名词,用来表达在争夺尚未被侵占的非资本主义环境的竞争中所进行的资本积累的。……是延长资本主义寿命的历史方法……”
实际上,对这种将帝国主义视为一种政策的主张,列宁提出过明确的批评。比如,他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说:考茨基“说不应当把帝国主义了解为一个经济上的‘时期’或阶段,而应当了解为一种政策,即金融资本‘比较爱好的’政策”,但考茨基的定义是“错误的和非马克思主义的”。
可见,列菲弗尔基于作为“政策”的帝国主义所提出的前有商业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后有新帝国主义,列宁所谓基于资本输出的帝国主义就不是帝国主义最后阶段的判断,至少是以误解列宁为前提的。
第二,列宁所界定的“帝国主义”,其实质或其特殊性就在于“垄断”。关于这一点,列宁也做过反复的说明和强调。例如在《第二国际的破产》中,列宁说,“从前的‘和平的’资本主义时代被当今帝国主义时代所代替的基础是什么,基础就是自由竞争已让位于资本家的垄断同盟,整个地球已被瓜分完毕”
;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列宁强调“垄断正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的最新成就”
,并批评了那种“忘记了最新资本主义的主要特点——垄断”
的做法,而这里的“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和“最新资本主义”指的就是帝国主义阶段;在《大难临头,出路何在?》中,列宁更是言简意赅,“大家都在谈论帝国主义。但是帝国主义无非是垄断资本主义”
。
在这里强调帝国主义的实质或其特殊性是“垄断”,这本身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这一点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实”。恰如列宁所言:“事实是顽强的东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得重视事实。”
但从列菲弗尔的上述论述来看,或许他的确重视了垄断这个事实,但可以肯定,他并没有重视列宁认为帝国主义的实质或其特殊性是垄断这一事实。而且列宁关于帝国主义的实质或其特殊性在于“垄断”的判断和强调,还可以用来反驳对列宁帝国主义理论的另一种质疑。大卫·麦克纳里在其《认识帝国主义:新老统治》的文章中认为,列宁等人的帝国主义理论“最大的局限性也许在于它们认为列强对领土的占领是全球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的特点”,因为历史已“出乎他们的预料。决定性的转变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与他们的预期相反,在随后的 30年间,不仅几乎所有的殖民世界非殖民化,而且,对世界的统治越来越依赖于市场的力量,而不是领土征服”
。列宁在当时的条件下确实强调了帝国主义夺取殖民地、瓜分世界领土的斗争,但即便在那时,列宁也只是将其作为“垄断制”的主要表现“形式”之一
。列宁还说:“几乎整个地球已被这些‘资本大王’所瓜分,他们或者采取占有殖民地的形式,或者用金融剥削的千万条绳索紧紧缠绕住其他国家。”
这里的“形式”和“或者……或者……”都足以表明,在列宁那里,殖民地本身只是帝国主义追求和实现“垄断”的手段,它的存在与否并不影响帝国主义的垄断实质。因此,殖民地本身的非殖民化,并不能证明列宁帝国主义理论具有重大局限。更何况,当今帝国主义的表现已经表明,殖民地的非殖民化并不必然意味着帝国主义垄断可以不为领土而展开斗争,可以不用实际地控制领土。
第三,列宁所界定的帝国主义不仅是资本主义历程中的一个“特殊”阶段,而且是其“最高”阶段。
那么,资本主义是什么时候进入其最高阶段即帝国主义阶段的呢?对此,在《社会主义与战争》中,列宁就做出了明确的回答:“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这个阶段只是在 20 世纪才达到的。”
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列宁更是多次阐明了这一点,并认为他的判断是“相当精确”的。
不过,从根本上讲,对本文的论题而言,重要的不是资本主义何时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的问题,而是帝国主义为什么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的问题。根据列宁的论述,总体而言,其主要原因有两个方面。
一是帝国主义是寄生的、腐朽的、垂死的资本主义。在列宁看来,“垄断,寡头统治,统治趋向代替了自由趋向,极少数最富强的国家剥削愈来愈多的弱小国家”,“帝国主义的趋势之一,即形成‘食利国’、高利贷国的趋势愈来愈显著,这种国家的资产阶级愈来愈依靠输出资本和‘剪息票’为生”,而“这一切产生了帝国主义的这样一些特点,这些特点使人必须说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
。这里的“寄生的或腐朽的”说明,“寄生”意味着“腐朽”,而“腐朽”即意味着“垂死”。更有甚者,“垄断”本身即是“垂死”,因为列宁说得非常明确,“从资本主义中成长起来的垄断已经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
。
二是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列宁说:“帝国主义阶段的资本主义紧紧接近最全面的生产社会化,它不顾资本家的愿望与意识,可以说是把他们拖进一种从完全的竞争自由向完全的社会化过渡的新的社会秩序”;“帝国主义就其经济实质来说,是垄断资本主义。这就决定了帝国主义的历史地位,因为在自由竞争的基础上而且正是从自由竞争中生长起来的垄断,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向更高级的结构的过渡”。
可见,垄断本身意味着生产的社会化程度愈益提高,并因此与资本主义的生产资料私人所有制相矛盾,从而必将导致资本主义社会形态向更高的社会形态过渡。
实际上,列宁“根据以上对帝国主义的经济实质的全部论述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即应当说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或者更确切些说,是垂死的资本主义”
的论断表明,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与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二者所表达的意义是完全相同的。但为了表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垂死的资本主义要比过渡的资本主义“更确切些”。
在此我们必须强调的是,列宁所说的帝国主义是垂死的或过渡的资本主义,并非意味着帝国主义在列宁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就应该立即“寿终正寝”。恰恰相反,列宁所强调的是帝国主义寄生、腐朽、垂死和过渡的“趋势”。他说得非常清楚:“帝国主义是寄生的或腐朽的资本主义,这首先表现在腐朽的趋势上”,它“决不排除资本主义在某些工业部门,在某些国家或在某些时期内惊人迅速的发展”
;“帝国主义的趋势之一,即形成‘食利国’、高利贷国的趋势愈来愈显著,这种国家的资产阶级愈来愈依靠输出资本和‘剪息票’为生。如果以为这一腐朽趋势排除了资本主义的迅速发展,那就错了。不,在帝国主义时代,某些工业部门,某些资产阶级阶层,某些国家,不同程度地时而表现出这种趋势,时而又表现出那种趋势。整体说来,资本主义的发展比从前要快得多,但是这种发展不仅一般地更不平衡了,而且这种不平衡还特别表现在某些资本最雄厚的国家(英国)的腐朽上面”
;“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生产的社会化……;私有经济关系和私有制关系已经变成与内容不相适应的外壳了,如果人为地拖延消灭这个外壳的日子,那它就必然要腐烂,——它可能在腐烂状态中保持一个比较长的时期……,但终究不可避免地要被消灭”
。
概而言之,列宁实际上强调了三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帝国主义作为垂死的资本主义之“终究不可避免地要被消灭”的“趋势”;二是虽然是不平衡的,但作为垂死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仍然能够创造“比从前要快得多”,甚至是“惊人迅速的”发展;三是虽然是垂死的资本主义,但帝国主义“可能在腐烂状态中保持一个比较长的时期”。应该说,这三个方面是内在关联的。以此来看,列菲弗尔仅仅因为法国“飞快地增长”和美国“没有停止过”的“剧烈地增长”,就认定列宁得出的只不过是一种“鲁莽的结论”,这使我们不得不说,真正“鲁莽的”不是列宁,而是列菲弗尔。进而言之,我们根本不能因当今资本主义的发展而认为它已经超越了列宁所说的“最高阶段”,并反而认为列宁所描绘的帝国主义根本就不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实际上,当今资本主义的发展只是表明,列宁所界定的帝国主义迄今还“在腐烂状态中保持”着自身。
列菲弗尔还在上引那段文字之后补充道:“这种新帝国主义适应了各种称之为跨国公司的出现……”
前面所说的麦克纳里也认为:历史出乎列宁他们预料的“更为关键的是跨国公司(MNC)的出现”
。我们知道,跨国公司被普遍认为是资本主义进入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标志。可见,列菲弗尔和麦克纳里旨在以跨国公司的出现证明当今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即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从而表明,列宁所描绘的帝国主义根本不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
的确,人们在论述垄断资本主义的发展时,总是有这样的描述: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发展到私人垄断资本主义,私人垄断资本主义又发展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而国家垄断资本主义进而又发展到了国际垄断资本主义。也许从逻辑上论证垄断资本主义的如此演进是对的,但在历史现实中这样看,也许就不准确了。至少对列宁而言是这样。
列宁说:“在金融资本时代,私人垄断组织和国家垄断组织是交织在一起的,实际上这两种垄断组织都不过是最大的垄断者之间为瓜分世界而进行的帝国主义斗争中的一些环节而已”;“最新资本主义时代向我们表明,资本家同盟之间在从经济上瓜分世界的基础上形成了一定的关系,而与此同时,与此相联系,各个政治同盟、各个国家之间在从领土上瓜分世界、争夺殖民地、‘争夺经济领土’的基础上也形成了一定的关系”
。
这充分表明:第一,在列宁那里,私人垄断与国家垄断根本不是前后相继的两个阶段,而只是同一垄断的不同“环节”;第二,列宁虽然没有使用跨国公司、国际垄断的概念,但资本家同盟、各个政治同盟、各个国家之间基于瓜分“世界”而形成“一定的关系”,这些都说明列宁已经注意到了国际垄断的事实。可以进一步认为,在列宁那里,国际垄断也只是同一垄断的“环节”,而不是与国家垄断相继的一个新的阶段。因此,跨国公司的出现并不能证明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的结论是错误的。
列宁在《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中指出:“‘普遍’迷恋于帝国主义的前途,疯狂地捍卫帝国主义,千方百计地美化帝国主义,——这就是当代的标志。”
难道我们今天所面对的不正是这样的时代吗?
列宁说:“旧资本主义已经过时了。新资本主义是向某方面的过渡。”
我们必须紧跟着列宁加以追问的是:“这种最新的资本主义是在向哪里‘过渡’呢?”
“社会主义。”列宁的回答是清楚而又肯定的,也是众所周知的。他告诉我们:
“从资本主义中成长起来的垄断已经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是它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
;“只有在资本主义发展到一定的、很高的阶段,资本主义的某些基本特性开始转化成自己的对立面,从资本主义到更高级的社会经济结构的过渡时代的特点已经全面形成和暴露出来的时候,资本主义才变成了资本帝国主义。在这一过程中,经济上的基本事实,就是资本主义的自由竞争为资本主义的垄断所代替”
;“社会主义无非是从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再向前跨进一步。换句话说,社会主义无非是变得有利于全体人民的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就这一点来说,国家资本主义垄断也就不再是资本主义垄断了”
。“战争异常地加速了垄断资本主义向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转变,从而使人类异常迅速地接近了社会主义,历史的辩证法就是如此。……帝国主义战争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前夜。这不仅因为战争带来的灾难促成了无产阶级的起义……,而且因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最充分的物质准备,是社会主义的前阶,是历史阶梯上的一级,在这一级和叫作社会主义的那一级之间,没有任何中间级”
;“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前夜”
。
列宁在以上论述中,从两种意义上阐述了帝国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
其一,帝国主义的形成和发展与社会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或者说,帝国主义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本身就是社会主义的产生和发展过程。因为,帝国主义的实质是垄断,而“垄断”本身“已经……是”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资本主义变成资本帝国主义之日,也正是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时代的特点“已经全面形成和暴露出来”之时。也许列宁后面的论述更能说明这一点,因为它表明,社会主义就是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只不过它是“有利于全体人民的国家资本主义垄断”。
其二,随着帝国主义的终结而出现的是社会主义,或者说,帝国主义的终结与社会主义的出现是前后相继的。因为“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前阶,是历史阶梯上的一级”,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叫作社会主义的那一级”,这两级之间“没有任何中间级”。之所以紧随帝国主义这一级的是社会主义那一级,正是因为帝国主义为社会主义做了“最充分的物质准备”,并由此成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前夜”。
当然,这两种意义上的“过渡”本身是内在关联的,只是同一问题的不同表达而已。它们所反映的都是帝国主义本身自我否定,并逐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历程。
许多人会说,既然列宁早在差不多一百年前就认定,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它必然意味着向社会主义的过渡,那么,为什么直到今天,帝国主义依然健康地存在着,而社会主义作为帝国主义的未来,依然是一种幻想呢?这难道不能证明列宁错了吗?对这种质疑最好的解答还是列宁自己的论述。早在《第二国际的破产》中,针对革命形势的持续时间、尖锐程度以及是否会引起革命的问题,列宁就已经明确指出:“这里根本谈不上什么‘幻想’,也谈不上什么幻想被推翻的问题,因为,任何一个社会党人在任何地方和任何时候都没有保证过,正是目前这次(而不是下一次)战争,正是现在的(而不是明天的)革命形势将产生革命。”
其实,列宁并不打算做算命先生。只要他揭示了帝国主义过渡到社会主义的必然“趋势”,只要他坚守着社会主义这样“一种庄严的信念”
,就足够了。
总而言之,认真研读列宁论述帝国主义的相关文本可见,列宁基于社会经济形态对帝国主义的定义,对帝国主义垄断实质的洞见,对帝国主义垂死趋势的预见,对帝国主义在腐朽之中惊人发展和长期持续的透视,对私人垄断、国家垄断和国际垄断的指认及其均是垄断环节的判断等,都足以表明,帝国主义的确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反观当今帝国主义的现实,足见列宁关于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最高阶段的结论,不仅合乎逻辑,而且符合实际。列宁对帝国主义必将过渡到社会主义这一庄严信念的坚守,也足可借鉴。
列菲弗尔本人在分析理论与实践的分离时明确表示,即使存在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分离,“理论对实践仍旧有激励作用,它带来实践的反映,至少可以说这种反映表现了理论的一种异乎寻常的灵验性”
。那么,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在根本不存在这种“分离”的条件下,难道不更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