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毫不为过地说,“路径记忆法”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早期的它远不完美。自从悟出此方法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测试。我给记忆旅程设计了20个不同站点,当时就认识到,这条旅行必须是我极其熟悉的,否则我还要花时间思考下一站是哪个地方。我还认识到,扑克牌的代码和旅程中的站点之间必须要有强关联性。因此,很自然地,我的第一条旅行路线是我所生活的村庄。前5个记忆站点分别是:
第1个记忆站点 前门
第2个记忆站点 邻居家的房子
第3个记忆站点 公共汽车站
第4个记忆站点 商店
第5个记忆站点 停车场
接下来,我把原本赋予了记忆站点的扑克牌重新赋予其物体代码,这样就可以避免两个记忆站点一起出现时造成混淆。例如,黑桃3原本是森林,现改为一根原木;红桃8原是一朵云彩,相当模糊不好记,现在把它改成我自己。这样改的唯一原因是我总记不住它,让它代表我自己,联想就会强很多,因为我很容易想象出什么情况下我有什么样的应对。路线确定了,每张牌也有了一个具体的物体代码,剩下的就是把每张牌的代码放置在旅程中的相应位置即可。
假设前5张牌分别是:方片6、黑桃3、梅花5、红桃8、方片4。下面就是我利用记忆路径的前5站来记忆这5张牌的方法:
我想象一架飞机(方片6)停在了我家前门。
隔壁邻居家的栅栏上靠着一根原木(黑桃3)。
在公共汽车站,我的狗(梅花5)上蹿下跳,冲着路过的车辆吠叫。
在商店里,我(红桃8)正在买报纸。
停车场,一捆现金(方片4)躺在一个停车位上。
这一次,我一点都不会搞混,因为路径顺序不可能记错。我接着测试了记忆20张牌的效果,完全成功,零失误。所以,我扩充了旅行,把路线延长,让它从我家的大门开始,穿过村庄,来到酒馆,经过板球场,沿着一条风景秀丽的小径,到达保龄球绿地,等等,直到所有整个旅程凑够了52个站点,正好一整副扑克牌的数量。
我在大脑中反复“走”了几遍这条路线,只为熟悉路线,不记忆任何内容。然后,我要试记一整副扑克牌了。那么,这个被我寄予厚望的方法能经受住这么大的挑战吗?事实证明,完全没问题。我在不到10分钟的时间内回忆起了所有52张扑克牌,没有出现任何错误。至此,我知道,我有希望挑战克莱顿·卡夫罗的2分59秒的世界纪录了,那只是时间问题。
当只记一副扑克牌时,这个方法堪称完美。但我发现,有些联想简直太强大,以至于当我再次挑战记忆另一副扑克牌时,先前那副牌的顺序画面像幽灵般在我脑中如影随形,让我无法分辨谁是谁。解决方案很简单,我需要多条路线。我总共设计了6条路线,用以轮流使用。这样,当我将这6条线路都走过一遍之后,再次使用这条路线时,我上一次使用这条路线的记忆已不那么清晰了,就不会影响我后面要记忆的扑克牌了。
每条路线的设置必须足够熟悉、刺激且有趣,这样才能毫不费力地记住沿途站点。我是一个高尔夫球爱好者,所以很自然,我选择的路线是自己最喜欢的几个高尔夫球场,以及我居住过的房屋、城镇和村庄。旅行当然也可以安排在室内,只要路线合理、易于想起即可。
这是一个自然选择的过程,通过反复试验,我淘汰了对提高记忆无助的路线。例如,我发现如果沿途站点风格太相似,印象就不深刻且容易混淆。我曾设计过一段路线,沿途52个站点全是本镇的52家商店。这就是一条失败的路线,因为我必须记住商店的顺序,这相当不容易。而且,我还要在脑海里将一家商店和另一家商店区分开。于是,我很快得出结论:设计的站点必须风格多样;记忆站点之间有明显的差异,有强烈的对比;我与这些站点还要有明显的互动。通常,如果我选择小镇作为旅行路线,总会换着花样在建筑里进进出出或绕道。我尽量让路线沿途站点有墙可翻,有小溪或河流可穿越。我可能会闯入一个电话亭,或者驻足看一看餐厅菜单,然后漫步去看雕像,等等。旅程必须有趣,且能轻松记住,稍加练习,即可如自动驾驶般向前行进,不用费脑筋,就可成为“信息挂钩”。
应对城镇规划
我经常被问及,若城镇样貌变化,路线要不要更新?答案是不要更新。一旦路线固定,这条路会自动带我们一站站向前走。更新会扰乱这个进程。事实上,在可能的情况下,我都尽力避免重走这条路线。我不想知道商店是否改了用途,房屋是否已拆除,电话亭是不是已被挪走。我更喜欢记住这些路线的老样子。
我的路径记忆法还有一点不是万无一失的,即有些扑克牌的代码无法预料,还有一些我总是容易忘记。我发现,最容易想起的扑克牌往往是用人作代码的,而不是物。人与旅途中的站点之间可以互动。人有感情、有情绪,可以把抽象的场景想象成灾难现场,也可以让它变成充满欢声笑语或搞笑的场面,等等。将情感注入记忆,往往难忘。所以,我觉得应该将扑克牌的代码都换成人,或再加几个我喜欢的动物。
还记得黑桃3吗?我先是把它编码为一片森林,后来是一根原木。然后在这一轮修订中,我把它变成了马尔科姆(Malcolm),他曾为我的壁炉供应原木柴。方片6曾经是一架飞机,现在改成了蒂姆(Tim),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曾在航空公司上过班。我开始极富热情地修订代码,最后拿到了一份演员名单,都是我记忆中印象极其深刻的人。他们并不都是我认识的人,有些是名人。例如,红桃3是贝弗利姐妹(Beverley Sisters),她们是20世纪50年代至60年代的三重唱组合;梅花K不再是杰克·尼克拉斯(Jack Nicklaus),而是阿道夫·希特勒,原因是梅花这一扑克牌花色的英文词Clubs的另一个意思是俱乐部,让我联想到希特勒。此后30年间,我的经典角色阵容就是他们,几乎没改变过,因为没有必要。有一张牌很特别,它从未变过,那就是梅花5。我很自豪地说,自始至终,梅花5的代码就是我养的那条亲爱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