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桐背着突如其来的坍塌吓得不轻,屁股摔得还生疼。
她痛苦呻吟着,狠狠地瞪了一眼乔伊诺,“损人!安永飞这混蛋的手艺也忒差了!”
“嘁!”乔伊诺扯了扯嘴角,“你咋不说是自己的原因呢?这生了娃以后就放飞自我,看看你现在都快胖成球了,这桌子能撑得住你?哼,活该!”
这话太扎心,扎得赵夕桐心里难受了好一会。
不是她想长胖,是为了孩子,孩子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她吃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以为然道:“等给孩子断了奶,我再减肥!”
乔伊诺把电脑和水杯放在一边柜子上,转过身来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声气,去拾地面的残破物。
因为孩子的话题在彼此心里牵扯出了不同的感概。
“你和陆尧之间还有联系吗?”
乔伊诺拾木板的动作一滞,继而她故作无所谓地一笑,“人家都结婚了还有什么好联系的?”
“但是……你心里放不下他对吗?”赵夕桐蹲下身,目光注视她,“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你就要活在过去吗?”
“我怎么就活在过去了?”她一摊手,“请问,我现在的生活难道不是新生活?”
每次说到这个话题乔伊诺总是逃避,让她心里的怒气越积越多,忍不住直接挑明了说。
“你别跟我东扯葫芦西扯瓢!你二十七了,你知道乔叔心里有多急吗?”
乔伊诺目光沉了沉,转而一笑,“我爸给你下达的任务是不是?”
赵夕桐差点被她气的晕过去。这件事上她就没法和这丫头交流。
转眼半月过去,订购的种子肥料等耕种时所需品陆陆续续由商家运来。
安文斌还在西都医院照顾王丽瑶,而乔伊诺在庆城市培训,家里就赵夕桐一个责任主力,因此货物运到时,为了确保货物的质量和数量,做到尽善尽美,她需自己亲自检验并签字。
人忙事也多。
近来气温不稳定,时冷时热,流行性病毒随着温度回暖肆虐而来,孩子和老人感染声病居多。
安老婆子感冒严重,秦秀珠在家二十四小时照顾,所以赵夕桐不管再忙都得自己带孩子。
每天忙到下午,回到家她和孩子几乎都是灰头土脸,而她头发蓬乱,模样疲惫不堪,就更逃难而来,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秦秀珠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帮不上什么忙。
晚饭时间,安友刚把饭菜给安老婆子端进屋,就剩下婆媳二人。
秦秀珠抱着孩子,让赵夕桐先吃。
“桐桐,妈……”秦秀珠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声,垂下眼皮,看着孩子的小手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两天秦秀珠在家照顾安老婆子,赵夕桐不用想都知道她遭了安老婆子不少的责骂和刁难。
她安慰道:“妈,其实奶奶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别跟她计较。”
秦秀珠和蔼一笑,摇头道:“我说的事跟你奶奶没关系。是……”她神色为难,犹豫着好半天才说出口,“是我弟弟秦天材的事。”
闻言,赵夕桐心脏猛地抖了抖。
不禁在心中乱猜起来,“该不是那个秦天材又跑了回来,秦秀珠要她给找一份工作吧?”
如今她的事忙得不可开交,而家里的事也让她头大,这时候秦天材再来捣乱,真是乱上添乱。
“小舅回来了?”她故作意外地问。
秦秀珠眉心拧着,摇头了摇头,缓缓道来。
“今天我姐打电话来说,秦天材整日在村上不务正业,赌博把我爸妈留下的房子地全都输掉。”
“他没有住处,我哥收留了他。”说着她无奈一笑,“他从小被父母惯着,啥也不做啥也不会做,我嫂子忍受不了整日里和我哥吵架,要我哥赶走他,否则就离婚。”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过道:“桐桐,他还有救吗?你比娘聪明,点子也多,你给娘想想办法,不然照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秦秀珠心疼难耐,却又无能无力,也知道赵夕桐帮不上忙,只是作为女人,又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诉诉心中的苦楚而已。
“妈,”赵夕桐握住她的手,在心中斟酌一番后,才说:“你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我也不是,我们都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女人而已。”
“我们有自己的家庭孩子要照顾,作为血缘至今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帮他,所谓仁至义尽。”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舅的今天不是你所造成,也不是你的责任,你也改变不了什么。这就是他的命!”
秦秀珠也知道,正因为如此她心里才难受。
“妈,现在奶奶又生着病,家里事也多,别再为这事烦心劳神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
秦秀珠擦泪水边点头,“妈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跟你叨叨出来,心里好受些。你一会儿还要忙事,快吃吧!”
赵夕桐微微一笑,端起一碗米汤,“你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尽管跟我说。”
这时安友刚撩开门帘,露出一张黑沉沉的脸,“他妈,他奶有话要说,让你们去她屋。”
安老婆子半躺在炕上,被病魔折磨了一周,除了打吊水出去透透风,其余时间都躺在被窝里。
今天看上去面色好了些许,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赵夕桐和亲秀珠来到她床边。
“奶奶。”
“妈。”
安老婆子眼神犀利的扫了一眼她们,嗓音沙哑,“站着干嘛?要我仰着头跟你们说话吗?”
两人赶紧脱鞋上炕。
安老婆子宣示主权一样的目光看向秦秀珠,“这些年你为这个家的付出我看在眼里,而你的付出也得到了该有的回报。这些年斌斌从未在你面前提起他的母亲,视你为生母。”
“养育之恩大于生。你是我安家的好媳妇,也是一个好母亲。但斌斌知其生母而不养则为不孝,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品德可言。我相信你秦秀珠也不会教养出这种没有品德良心的孩子来。”
“虽然我王璐瑶跟我安家没有什么关系,但月月是我安家的人,这我必须把她接回来。我呢,就想听听你得意见!”
赵夕桐心中叹道,“这都宣示自己的主权,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却又问受害者的意见,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