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永飞一笑,“两个上八十高龄的老人,再加一个病人,你觉得我妈一个人能照顾得过来吗?”
赵夕桐又问:“那你什么打算?”
“你不是要聘请我吗?”
“你不是不在女人手底下干活吗?”
安永飞干干一笑,“以前我是思想落后,没见识,对女人有偏见!嘿嘿,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才发现自己以往那种观念多愚蠢!”
其实他的改变得归功于乔伊诺,这点赵夕桐心里很清楚,就像那句“爱屋及乌”,再者她们姐妹二人最讨厌看不起女人的人,所以他观念有所改变,乔伊诺没少调教。
他们离开后,安文斌并没有去林乡镇邮政局报道上班,而是直接去了晋华县邮政管理局。
“你……想好了?”县级邮政管理局局长看了一眼桌上的辞职信,凝重地问。
安文斌神色平静地点了一下头:“嗯,想好了!”
局长拧着眉头,沉凝片刻肃穆道:“你要清楚地认识自身情况,你这个职位可是我们县党委书记费了不少功夫才为你谋得的,如果辞去以后再想找个正式的工作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安文斌垂下眼睫沉默了半晌,他不是在犹豫,而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
在回家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事做了认真的思考,这是他的决定。
局长没有再劝,签了字。
安文斌办完离职手续走出办公大楼,迎面朝他走来女人笑盈盈地拦住了她的去路,于是他站定身子让女人先过,然而女人却并没有过的意思。
“你好,我叫唐子美,很高兴认识你!”女人红唇挂着一抹不屑的笑,主动自我介绍了后向他伸出手。
安文斌觉得莫名其妙,含笑道:“我们不认识,你是不是弄错了!”
唐子美一挑眉收回手,慢悠悠道:“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的媳妇赵夕桐啊,而你嘛,我也了解一些,退伍军人,右手残疾,现在被分配到乡镇邮政上班,我说得没错吧?”
在安文斌的记忆中,赵夕桐从来没有向她提起过她有姓唐的朋友,不过他从女人不屑的笑颜中能判断出她们关系并不好。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子美笑悠悠地点头,“找你肯定有事啊!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远离邮政局大门口的停车场,唐子美驻足转身问道:“你了解赵夕桐吗?”
安文斌不耐烦,“这个跟你没关系,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
“江宜修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安文斌迈步的动作一滞,脸色一沉,“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子美抱着手,不屑笑道:“去年你老婆向江宜修前前后后借了十几万元,你知道吗?或者说她借这么钱做什么跟你说过吗?”
“她跟谁借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又想证明什么呢?”安文斌哼笑一声,迈开步伐走了。
唐子美不死心,大声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被人家戴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太阳没入地平线,赵夕桐给孩子洗好衣服晾晒时安文斌提着公文包进了门。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你不是去上班了吗?怎么回来了?”
安文斌脸上没有表情,走近赵夕桐说了句:“进屋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她放下手里的活,跟着进了房间,随后安文斌把房间门关上。
在屋檐下嗑瓜子的秦天材看着夫妻俩有些不对劲,提着凳子在夫妻俩的门外坐着。
见他把门关上心中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你把工作辞了?”
“嗯。”安文斌沉着脸点了一下头。
“当初决定留队十二年不就是为了回来有个工作吗?而且这也是父母所期望的,你这样做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再说了,你现在这种情况……”
自己不愿面对的现实再次被认触碰,心里本来压抑着怒火的他愤然喝问,“我现在这种情况怎么了?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个废人,没有选择自己事业的权利?”
赵夕桐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给吓得一怔,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没有跟他计较。
转而她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只是担心你在长辈那里不好交代!”
她的好心解释没有得到谅解,反而被泼了一瓢冷水。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替我操心!我想知道,后面你是不是又跟他借了钱?”
赵夕桐没有明白他说的“他”是指谁?眨巴了下茫然的大眼,笑着问:“你说的是谁呀?”
“江宜修!”
他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击在赵夕桐的心坎上,这时她才明白他关门以及情绪反常的原因在于此。
这不禁让她疑惑,向江宜修借钱的事连乔伊诺都不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她点头,“对,后面我是向他借了十万元。”
果然!
安文斌心里的火越来越大,带着审问的口气:“你向他借那么多钱做什么?”
赵夕桐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她创业以来的每一笔开支都由乔伊诺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因涉及到扩租和成立合作社所需要得资金扩大,他参与了其中,所以他对账目支出了解的一清二楚。
“帮别人借的?”赵夕桐敷衍了一句。
“帮别人借的?”安文斌呵笑,重复了她的话,“十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给谁借的?居然连我都要隐瞒!”
赵夕桐对他越来越大的怒火感到不满,“我不就向他借了十万元,你至于这样刨根问底的跟调查户口一样!”
安文黑着脸冷嗤,“怎么就不至于了?知道我没钱,所以不跟我提!当我有钱了,你娘家人要用,就想起我了。”
“呵,你把我当什么了?我看你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赵夕桐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的话气得无语。
“我懒得跟你说!”
“我看你就是心虚!”
赵夕桐打开门就见秦天材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的门边,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心中本就厌恶死他,借着心中的怒火一脚踹断塑料凳的腿,秦天材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踹我干什么?疯了吗!”秦天材恼怒呵斥。
赵夕桐冷眼仇视着他,“我踹你了吗?我告诉你秦天材,别给我瞎造谣,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姐,”秦天材大声喊在屋里哄娃的秦秀珠,“你听见他喊我什么了吗?太没教养了!你们怎么能让这种没教养的女人嫁进门呢?”
赵夕桐给气得抓起缺了一条腿的塑料板凳就朝秦天材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