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赵建华夫妻脸上神色难堪。
赵大钱顿时一脸悔痛地叹气道:“我知道你们心里还记恨着我,可是当初我也是替你们着急啊!”
“你说说,十里八村的有谁家姑娘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家里守着不嫁人,不让人笑话吗?你们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脸上没面子,我这个当太爷的听到这种事脸上又能有面子吗?”
“二爷,”赵建华低垂着老眼,“这件事跟您老没有关系,您可别说这种话。您老的心我们知道,这不……”
话到此,他气恼地叹了一声气。
余秋兰接着男人的话继续道:“二爷,其实……其实……”她有些抹不开面子,“是我前段时间为了儿子的事把桐桐给骂了一顿,让她别回家!”
“您上次来说了这件事后,我让他爸打过电话,可能还生着气,就应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赵大钱沉凝道:“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吵架归吵架,但女儿都嫁人了,你们还说这些话不是伤她心吗?”
“再说了,桐桐和以往不一样了,就如电视里所说,她如今是我们这片贫瘠黄土大地上的一颗启明星,她将带着我们走向致富之路。”
“如今她可是我们的希望,你们这样做,往小的说伤害了女儿,往大的说就是跟国家的政策抗衡……”
这样的罪名两口子可担不起,吓得连连摆手。
“二爷没有的事!我们能有现如今的生活全得益于国家政策好,受恩于国家政府对我们的扶持,怎么会和国家作对呢?这不是被她给气的脑子不合适了吗!”
赵大钱深沉地抬了下吧,“给她打电话,看她给不给我这个老太爷面子?”
余秋兰心里又有些担忧,看了一眼赵建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才拨通赵夕桐的电话。
“喂,妈?”
“桐桐,是我,你赵太爷。”赵大钱满脸堆笑,声音是赵夕桐从未听过的和气。
赵夕桐问了声好,却因之前的事哽在心中无法释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赵大钱老脸神情不自然,随后还是腆着老脸主动开口,“桐桐,太爷有点事找你,你啥时候回来啊?”
“我在回来的路上,半个小时能到家。”
“好好好,太爷等你回来再说。”
半个小时后,赵夕桐带着孩子到了家门口。
看到圆乎乎的小外孙,余秋兰没给赵夕桐脸色看,也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同时也将赵大钱晾在一边,径直抱过外孙子逗了起来。
赵大钱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杵着拐杖讪讪道,“回来了啊。”随后看向孩子,“哎呀,长得跟桐桐小时候一样喜人,皮肤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真好看。”
余秋兰心里有气,和赵大钱说了两句抱着孩子进了上房。
看着女人不满的情绪赵建华很无奈也很无力,但儿子的婚事是大事,也就由着她的性子去了。
就赵大钱找赵夕桐说的事,他还是很想听听的,毕竟女儿的事业有所成,让他老脸上有了光。
赵大钱先是对之前的事一顿自责,道歉的言语中也不忘说些关心赵夕桐的话,进入正题时也不忘给自己抬高自己的身份。
“新闻里说了,脱贫攻坚是一块硬骨头,也是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任务,但完成这项重要的任务少不了广大人民的参与。”
“如今你在政府的扶持下参与进这项重要任务里,作为知识青年回乡创业,通过两年的努力见到成效,接下来就应该为我们黄土大地上的村民谋福利。”
“而我是受赵家村村民的委托,希望你回赵家村创业,带领我们赵家村村民一起致富。”
赵夕桐沉默。
“他爸,”赵大钱有些急了,放下身段两次登门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你倒是说说话呀?”
未等赵建华开口,赵夕桐肃穆开口:“赵太爷,您说的这件事我正在计划,至于能不能实施,我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
虽然一直有在赵家村租地的想法,但还得根据她的实际情况来确定,目前药材刚卖出去,接下来要做的事,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她不敢贸然回答。
赵大钱心里来气,却不敢撒出来。“桐桐,你该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当初赵大钱带领村上那些老古董对她的羞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她赵夕桐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拧得清该如何去选择。
“赵太爷,”赵夕桐微微一笑,“能不能在赵家村租地中药材,不是我说那算,得看我手里的资金。”
“我接下来要成立合作社,购买耕种机,烘干机、肥料,扩建药棚等等,许多事情都要用钱,所以……”
赵大钱抬手打断她的话,一张老脸神色凝重。
“桐桐,只要你在赵家村租地种药,带领我们村村民致富,你没有钱可以满三年一起结算租金。这是我会用我的人格作保。”
赵夕桐自心里偷偷欢喜,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多少要死老头为当初的行为付出点代价。
她点头,“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事情谈妥,赵大钱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然以后他在村上没有了威望,谁还听他的话。
赵大钱离开,赵夕桐又和父亲聊了一会事业上的事,特别是后面的计划。赵建华听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让她注意身体以及让她兼顾家庭。
她在家里呆了三天,三天里都有人上门来找她,有想给她租地的村民,有想加入她合作社的,有想来讨教经验的,总之以前不看好她,不愿给她借钱的,这几天都提着礼物来找她了。
余秋兰在上房隔着玻璃翻了一眼送走的人,“这些人脸皮真厚,太不要脸了!”
自苏芸芸出院后,余秋兰每天都会接到苏芸芸的电话,因为无法接受和赵夕磊分手的现实,便从余秋兰这里下手。
而每天打电话的内容不是问赵夕磊的情况,就是关心两个老的。
今天早上打电话说她寻短跟赵夕桐没关系,再者余秋兰觉得儿子和苏芸芸在一起的希望很大,这才没给赵夕桐脸色看。
赵建华背对着窗户哼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这就是钱惹的祸!”
“钱是祸,所以你这辈子才不愿招惹钱,对吗?”余秋兰阴阳怪气地讽刺男人。
赵建华不跟她计较,点燃烟袋,这还没抽上一口被女人给骂了一顿,孩子在身边他乖乖地把烟掐了。
赵俊从赵夕桐家斜对面的一户人家里出来,扔掉手中的烟,骑上两年前买的那辆豪爵摩托车。
嗞啦一声刺耳声响,从赵夕桐家门口经过留下一条凹陷的痕迹。
在村口他停下摩托车拨通了赵勇军的电话。
“喂?”
赵俊沉凝地问:“还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