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黄历,不宜婚嫁,还是选个好日子吧!”她说的不苟言笑。
安文斌睨着她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迷信了?”
赵夕桐看他的眼神调皮,“这不是迷信,是自我安慰!你信则有不信则无,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想有个好兆头,一来讨个吉利,二来求个心里踏实。”
“还有啊,就算我们明天去,我爸妈也不会同意,因为他们比我们更在意这个日子!”
安文斌一天都不想拖了,赶紧在手机上查黄历。
他嘿嘿一笑,“后天日子挺好!”
赵夕桐看了后,点头同意。
第二天他们把领结婚证的事告诉彼此父母,双方父母高兴劲就差跑街道上去挨家挨户通知了。
二人先领证后举办婚礼,婚礼决定在明年举行。
领结婚证这天,赵夕露回来带孩子,正好赶上他们领证的大喜日子。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顿庆祝大餐,并为他们的新婚作见证。
安老婆子在他们领证的前一天被安老爷子以身体不适喊了回去,而这都是秦秀珠提前给安老爷子通了气。
不然以安老婆子古怪的性子,在安文斌和赵夕桐领证这天定会说些膈应人的话,影响人的心情。
她这一走,家庭氛围变轻松和谐,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舒畅的。尤其是赵夕桐,想着嫁进安家就要面对安老婆子的各种刁难,心里压力大,好在关键时刻安老婆子走了。
转眼安文斌假期就要结束,他将踏上回部队的路程,想到就要和赵夕桐分别,心里万千不舍。
他准备和赵夕桐出去出门有玩一圈,过二人世界,顺道去看望爷爷。
随着气温日渐升高,这片黄土大地进入旱季。天气干燥闷热,头顶的太阳格外毒辣。
黄土大地因缺失水分裂出一道道手指宽的缝来,庄稼被晒得毫无生机,叶片耷拉着似快耗尽生命力。
乔伊诺冒着大热的天在药材地里转了一圈,热得直冒汗。
赵夕桐和安文斌游玩走亲认门,把负责打理药材地的事交给了她。
她来到核桃树下,摘下草帽当扇子用。看着面前耷拉了叶片的牛蒡,心中焦急不已,嘴里骂道:“这该死的天要把人给折腾死!”
核桃树下放着的手机铃声响。
“喂?阿姨。”她用草帽快速地煽动为自己火热的脸降温。
秦秀珠担忧地问:“怎么样?”
“阿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药材苗子全都给烤干了。”
县气象局预报最近这几天这片区域会有降水,然而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几滴雨落下来地面都没有打湿就匆匆而去,紧接着黑云散开明艳艳的太阳光洒下来。
秦秀珠焦急,烦躁道:“这气象局的人是吃干饭的吗,连天气都测不准。这老天爷也像在走过场,下两滴就将人给打发了。”
她本想着下雨即能省灌溉的费用,还能为自己减少麻烦,偏偏头顶的老天爷不遂人愿。
“桐桐说太阳落才能灌溉,这太阳一落天就黑了。家里就我们俩女人,大晚上的我可不敢来地里灌溉。我们还是在等等,说不定明天雨就下下来了呢!”
几十亩地,得一整晚守在这里。秦秀珠没那个胆守夜灌溉。
乔伊诺焦急不已,有些生命力弱的苗子已经干枯倒下,再等死亡率会越来越高,到时候她没法向赵夕桐交代。
她一咬牙,“阿姨,你找两个人把水渠帮我疏通,晚上我一个人来守就行!”
秦秀珠不同意,她一个女娃子,又是县农业局局长的女儿,要是晚上出个什么事她可担不起这后果。
然而她又知道乔伊诺的性子,和赵夕桐一样决定的事很难说服。
在心里一番纠结挣扎后,秦秀珠回道:“你一个女娃夜里在田里灌水多危险啊!要不这样,我们还是出钱请人灌溉吧?”
乔伊诺当即就否定了,“出钱找人灌溉我们还得有人在这里守着他灌溉啊,不然花了钱他不给好好灌溉钱不是白花了吗?”
这点秦秀珠也考虑到了。她苦恼道:“那你说这事咋办才好?”
“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您赶紧帮我找两个人。不说了,我去看一下坎下的那块地。”
秦秀珠劝不动,自己去又不敢,也不能让乔伊诺一个人去守着,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给安文斌打电话。
安文斌陪着爷爷在客厅下象棋,安友刚在一边观战,安老婆子在另一个屋子给赵夕桐上身为安家儿媳品德课。
“身为我安家的儿媳,就必须得遵守我安家的规矩来,我刚才说的那些你记住了吗?”安老婆子正经危坐,老脸严肃。
赵夕桐应付性地点头,“嗯,都记住了!”
“记住就好!那你现在知道作为我安家儿媳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了吗?”她双手杵着拐杖,锐利的老眼盯着赵夕桐。
赵夕桐心里回了一句,“不知道!”
她是出来玩的不是听老太婆训诫她的,她都快被老太婆给反思了,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屑去知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旧社会的三从四德来约束她,而她偏偏又对这种压制女性的旧思想很抵触。
所以让她去遵守,一万个不可能!
赵夕桐迟迟不说,眼见安老婆子那双老眼里的光泽越来越锐利。
站在一边旁听的女人看不下去,插话道:“妈,斌斌和桐桐难得来我家一次,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桐桐,走,陪小婶去逛街!”
安老婆子顿时瞪了一眼儿媳,凶巴巴的目光看向赵夕桐,那意思再说,你敢!
赵夕桐根本就熟视无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真搞不懂!
她起身向安老婆子微微一笑,声音平静温柔,“奶奶,我嫁给您孙儿又没说不生孩子,再说了,奶奶也是女的,为什么又说生女孩子是女人没用?”
“还要我怀上女儿就打掉。可奶奶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男女比例失衡的事吗?你只管觉得儿子好,能继承香火,如果都是你这种思想,男人娶不到媳妇香火还能延续吗?”
安老婆子老脸难堪。
女人偷偷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赵夕桐不理会安老婆子铁青的脸,笑着微微一颔首,跟着小婶出了门。
“我跟你说,对付这老婆子就得狠!”安文斌的小婶进入电梯咬牙切齿地说,“不然她就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当初她也是跟我来这套,哼,我可不是斌斌的妈,才没有那么好欺负。你不知道,她一来我家,原本和睦的小家被她搅得鸡飞狗跳,我跟斌斌他小叔差点就离婚。”
“好在当时老头子出面说分开住,这才平息了内斗,我赶紧自己掏钱给他们在另一个小区买了一套房。哎呀……”
和安老婆子相处的岁月让她难受不已,话到此她表情痛苦地摇了摇头,“即使分开住一天都事多,烦都烦死了!”
像安老婆子这种女人在农村太常见,赵夕桐是见怪不怪,而且有了免疫力。
而安文斌小婶说的这些在赵夕桐心里都不是重点。
“小婶,你和文斌的妈熟吗?”
赵夕桐一直很想知道安文斌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女人,安文斌的母亲是禁忌,没有人提,她也就不敢问,心里却一直很好奇。
女人点头“认识,但不熟。”她回想着道,“斌斌的妈长得很漂亮,心地又善良……”
话被赵夕桐的手机铃声打断。
赵夕桐微微一笑,“我婆婆的电话,稍等一下。”
“喂,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