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斌暗沉无力道:“你的事被人拍下来发在朋友圈,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你还不知足吗?”
他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挂断了电话。
安文月怔然,缓缓放下手机,她朋友圈里都是西都的同学和朋友,不会有她的糗事,所以到现在她都一无所知。
她抱着双膝无助地哭起来,嘴里说着歉意的话“妈妈,对不起”。
赵夕桐怕她想不开,走去站在她身后,语气冷厉。“你一句对不起就心安理得了吗?”
安文月愤然起身,怒斥:“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赵夕桐不理会,神色淡然道:“你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她希望你学有所用,用知识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她那样被动地活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换作是我,我也恨。不过你的恨弄错了对象,你母亲和你的遭遇错不在你奶奶和你爸,而是那些束缚人的落后观念所害!”
安文月直视着她,眼里的怒火在渐渐消散。
赵夕桐继续道,“这也是母亲吃尽苦头都要让你读书的原因!而秦阿姨也是你最不该恨的人,因为她是你妈离开几年后才认识你爸的!”
“她为了抚平你哥因被母亲抛弃在内心留下的伤痛,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把所有的爱给了你哥,这些你妈都知道,她对秦阿姨是心存感激的。”
阳光下,安文月哭花的脸显得格外苍白无血色。
赵夕桐心有不忍,放缓声音,“需要去那边坐着休息一下!”
安文月脸一别,不甘地反驳:“那是你得到了她的好处,所以才会替她说话!”
赵夕桐无语:“好,不说以前,我们就说眼前的事。我问你,你妈最应该谁来照顾?”
安文月倔强地别着脸,不说话。
“你身体恢复健康后,参加工作了谁来照顾你妈?”赵夕桐言语锐利,“你哥?他从小被抛弃,可以没有这个义务,我就更没有这个义务了!”
“还有,你嫁人后,难不成把你妈带上……”
安文月阳气下巴:“我怎么就不能把我妈带上!”
赵夕桐一笑,点头,“你现在明明有能力照顾你妈,为什么还要别人去伺候?”
她没有给安文月回答的机会,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安文月内心不敢示人的阴暗。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想照顾你妈,你也没有那个能力!”
安文月大眼怒瞪,“你……”
“你给我闭嘴!”赵夕桐怒了,“你从小被你母亲当公主养,即使日子再苦再难你妈都不要你受一点苦,让你一门心思学习!”
“说穿了,你学习不咋地,还没有生活技能,要啥没啥,就是个又蠢又没良心的废物,就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跟别人叫板!”
安文月被她赤裸裸的话骂的又羞又恼,然而却是她内心真实的存在,她毫无还击之力。无法宣泄内心的苦楚,她张嘴大哭起来。
“你给我闭嘴!妈……”
赵夕桐一听到她哭一个脑袋两个大。以后她要是自己不成长,这世界上便又多了一个“秦天材”。
“遇到事就知道哭,多大人了,不丢脸吗?给我闭嘴!”
她厉喝,哭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安文月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哀求,“嫂子,呜呜……我知道错了,我改,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被赵夕桐一顿训斥,安文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靠山,如果再这恨下去会被安家人厌弃,就是下一个“秦天材”。
赵夕桐之前和安文月在微信上聊过天,多少了解了一些她的性格。由于和母亲经历了太多苦,可能出于自我保护,小心眼,脸皮厚,心气高,内心脆弱而敏感,却不失善良。
她故意推了下安文月,“我可没那么好糊弄,要我不生气,那得看你的表现!”
安文月赶紧擦干净眼泪,哭花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我以后不哭了!嫂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
说着,她紧紧挽着赵夕桐的手臂,生怕酒杯抛弃一样。
看着这样的她,赵夕桐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心疼,然后只觉眼眶热乎乎的。
在回去的路上,安文月老老实实把事情交代,她没想到自己也被赵俊给算计了。
“嫂子,对不起!”她心里懊恼不已。
赵夕桐微微一笑,“都过去了,嫂子不会跟你生气的。”
“谢谢嫂子。”安文月说着,眼里藏着事,偷瞄了她一眼,却又不好说出口。
“你还有事?”赵夕桐蹙眉笑问。
安文月摇头又点头,随后嘻嘻一笑,“嫂子,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回去了跟你说吧。”
回到家,赵夕桐一忙也就将安文月要跟她说的事给忘去了九霄云外。
而安文月如她在县城所保证的一样,回来后改变很大,开始学着照顾自己的母亲,学着做家务,脸上也多了笑容。虽然不喜欢和秦秀珠多说话,但没有再发生故意针对的现象。
看着她的改变,每个人内心都像照进了一束阳光,乌烟瘴气的家也变得安宁祥和。至于村上那些污言秽语也就变得毫无杀伤力。
解决好家里的事,赵夕桐没过上几天舒坦日子,赵家村种植的药材苗子大面积出现病变的迹象。
她急急忙忙赶去赵家村,安文月主动请缨。
在地里巡视了一圈,发现幼苗患的都是一些基础病变,然而如果前期做好预防工作,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病变。
“这些药材幼苗在喷洒药物的时候,你有没有亲自监督?”她肃穆地问江小波和另一位负责人。
二人一齐点头。
江小波正色道:“每一亩地兑多少水,喷洒几次药,我们都是全程监督的。”
赵夕桐再次蹲下身拔了几株幼苗给他们看,“这种枯萎病一般发生在幼苗时期,是最常见的一种病菌感染,但是前期做好预防感染率几乎为零……”
赵夕桐话没有说完,江少波情绪激动地为自己申辩道:“社长,前期的预防工作,我们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并按照说明书上的要求严格执行,不敢偷半点懒。”
另一个负责人也不满点头。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先别激动。农药是我们统一购买,销售农药的公司“三证”齐全,而且是国家农药销售龙头企业,所以药不可能是假的。”
“而你们也是全程进行监督喷洒,然而喷洒的药却对幼苗没有起到任何预防作用,那么只有一种药可能在送过来这一环节被人给掉了包!”
跟着他观察幼苗的人都难以置信,“舍长,这……这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查下去就会有答案。剩下的药还有吗?”她问。
江少波点头。
赵夕桐把剩下的药和当初给母亲的药进行了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