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的宣言——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的宣言——征召为期三年的志愿兵——南方的军事准备——叛乱集团迁都里士满——南方邦联的征兵令——联邦军官纷纷叛变——联邦军队在波托马克河南岸设防——双方在哈珀斯渡口集结——双方在门罗堡与开罗集结——英国宣布中立——威廉·亨利·西沃德写给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的信——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修改此信——官员的任免——军队的集结和训练——初步的冲突——“进军里士满”——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的反对——南方邦联军队的防御计划——欧文·麦克道尔的计划
我们必须从边境蓄奴州缓慢的政治发展方面言归正传,并继续跟进叛乱的主要敌对行动。对萨姆特堡的轰炸、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的征兵令、巴尔的摩的骚乱、焚烧哈珀斯渡口的兵工厂和诺福克的海军基地,以及近一个星期以来,铁路运输的中断使首都华盛顿孤立无援,并受到围困和占领的潜在威胁,所有这一切都充分证明了内战已经拉开了沉重的序幕。
1861年4月17日,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宣布,打算签发缉拿敌船许可证。两天后,亚伯拉罕·林肯总统针锋相对地发表声明,下令封锁南方的港口,并宣布禁止武装民船私自抢掠。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第一次召集的七万五千名为期三个月的民兵,是根据突如其来的紧急情况决定的人数,以及根据1795年的《军队法案》决定的服役的形式和期限。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证明这种征兵方式既烦琐又低效,因此,建立一支更强大的军队势在必行。1861年5月3日,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又发布了一项新的公告,要求征召四万两千零三十四名为期三年的志愿兵。正规军又增加了由两万两千七百一十四名在册士兵组成的十个团,以及用来封锁南方港口的一万八千名海军。当前增加的总人数,使整个陆军扩大到了十五万六千八百六十一人,海军扩大到了两万五千人。
这些措施还没有明确的法律权威,但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承担了下令采取这些措施的责任,他相信国会会使他的法案合法化。他完全有正当的理由这么想。1861年7月4日,在根据他的宣言召开的特别会议上,这些法令被宣布有效,而且国会还授权他征召一百万人的军队,并筹集两亿五千万美元,继续进行镇压叛乱的战争。而其他立法则授予他追加的权力,以应对紧急情况。
联邦征兵海报
与此同时,忠于联邦的各州的州长们的第一份功劳就是在第一次征兵令的号召下,提供分配给他们的相应数量的兵源。人的问题很容易解决。只用了几天就召齐了所有的人员,然后将他们送到各州的首府和主要的城市,但要当场将他们武装起来送上战场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就算现有的军械库和兵工厂全力以赴、加班加点,并且很多新的军械库和兵工厂已经开始动工修建,但给新兵们配发武器仍然显得混乱而拖沓。根据民兵的征兵令,州长们任命了各自配额所要求的所有军官,包括连队的中尉和各师的少将。而根据为期三年的志愿兵的征兵令,他们仅有召集军队的权限。
在南方,战争的准备也开始变得如火如荼。所有迹象表明,在他们轰炸萨姆特堡之前,南方的领导人们一直试图通过北方的让步和妥协来实现分裂。当然,这一希望随着南卡罗来纳州的枪声而落空了,而南方邦联政府则尽其所能,仓促地采取行动来应对可怕的磨难,尽管这磨难是它自己挑起来的。叛乱的国会被匆忙召集到一起,通过了承认战争和规范武装船私掠行为的法案。允许弗吉尼亚州、北卡罗来纳州、田纳西州和阿肯色州加入南方邦联。批准了五千万美元的贷款。事实上免除了南方公民欠北方公民的债务。将叛乱政府所在地从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迁到了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
南方邦联政府已经发出了四次征兵令,总共招募了八万两千名志愿兵。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现在向国会提交的咨文提议,继续招募并训练一支十万人的军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建造防御性堡垒和炮台的工作正在各地迅速推进,包括大西洋海岸、波托马克河、密西西比河和西部其他溪流。目前,南方邦联军队从他们占领的诺福克和彭萨科拉的海军基地,以及散布在南方的七八个军械库中,得到了充足的大炮和枪支弹药。南方民众斗志昂扬,他们的战斗精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南方邦联的领导人在发布征兵令的时候,可以尊重志愿军们关于州权的基本观点,也可以对它视而不见,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志愿军们对此并不在乎。他们响应号召,前呼后拥地加入南方邦联的立法者们授权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指挥的军队。
南方各州退出联邦增长了叛乱分子的气焰,他们境内各种各样的陆、海军补给站和军械库为他们提供了无数的武器弹药和生活物资,而且他们还在各地建造了大量的防御工事。然而,对叛乱帮助更大的,是相当一部分陆、海军军官——也许有三分之一——背叛了他们效忠联邦的誓言,并根据南方领导人灌输的错误的州权至上的学说,用他们的专业技能和经验来反对曾经教育过他们,并给了他们荣誉的联邦政府。
罗伯特·爱德华·李
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的叛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是在哈珀斯渡口俘虏约翰·布朗的军官,后来成为南方邦联军队的总司令。他曾作为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的一名中尉参谋参加了墨西哥战争。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对他青睐有加,认为他是指挥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的征兵令即将集结起来的七十五个联邦步兵团的最合适的人选,就向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举荐了他。亚伯拉罕·林肯总统通过一个朋友非正式地传达了这一任命。不承想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竟然拒绝了。他解释道:“虽然我反对分裂,反对战争,但我不能参加对南方各州的入侵。”1861年4月20日,他写信辞去了这一任命,而且没有等待受理通知书就去了里士满,而只有受理通知书才可以免除他的军事义务。1861年4月22日,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在里士满正式而公开地接受了弗吉尼亚州的陆军和海军部队的指挥权。他给联邦造成的损失和为叛军提供的服务是难以估量的。类似的情况还有华盛顿海军基地的副官长塞缪尔·库珀和总军需官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他们辞职去为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效力。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特别信赖的一支轻型炮兵部队奉命保卫华盛顿。一天早上,这支部队的一名上尉来到白宫面见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的忠肝义胆。可是当天晚上,他却秘密离开岗位,前往里士满,成为南方邦联的一名军官。
塞缪尔·库珀
链桥
与这些指挥官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他的坚定、忠诚和献身精神令人满意和感动。虽然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是弗吉尼亚人,也深爱着那片养育过他的土地,但他对1812年战争中自己英勇跟随的,并于1847年胜利插在墨西哥首都的国旗的忠诚从未动摇过。虽然他不能亲自上阵,但他作为总司令运筹帷幄,指挥联邦军队的集结和早期的行动。
大部分服役期为三个月的军队被派到了华盛顿。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华盛顿非常重要。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华盛顿极易受攻击。一如往常,庞大的战争机器一旦启动,就会通过自身固有的能量向前发展,从武装到集结,从集结到小规模的冲突和战斗。不久之后,华盛顿就成了一座军营。联邦政府为了防止同样神圣的北方土地遭到入侵,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不再犹豫,而是坚定了“入侵”南方“神圣的”土地的决心。1861年5月24日,华盛顿的联邦军队越过了波托马克河,在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德里亚下面的河岸边扎下营来,并在从链桥到狩猎溪的十八英里长的河岸上修建了一个巨大而坚固的半圆形土堡。
与此同时,联邦军队在华盛顿西北部四十九英里处的哈珀斯渡口完成了第二次集结。1861年4月20日,一支联邦先遣队烧毁并放弃了那里的兵工厂,一小部分叛乱的民兵立刻占领了那里。此后不久,杰斐逊·汉密尔顿·戴维斯急忙调集他的军队,去巴尔的摩“维持治安”,实际上是想威慑巴尔的摩。当这一希望化为泡影之后,哈珀斯渡口变成了叛乱分子的一个训练营。后来,当帕特森少将完成了宾夕法尼亚州的征兵指标,并将他们集结起来之后,将哈珀斯渡口变成了一个可能的战场。作为一个小镇,哈珀斯渡口并不重要,但它坐落在波托马克河上,位于谢南多厄大峡谷的顶端,不仅有一条平坦的收费公路穿过谢南多厄大峡谷,还有一条向西南方向直通南方邦联腹地的高效铁路,它在当时,以及在整个内战中一直是最重要的战略路线,和谢南多厄大峡谷一样,受着两座天然屏障的保护,西边是阿勒盖尼山脉的主峰,东边是蓝岭。
帕特森少将
门罗堡
联邦政府在东部招募的一部分新兵被匆忙送往门罗堡。门罗堡位于切萨皮克湾的入口处,切萨皮克湾成为并继续成为海军和军事行动的重要基地。在西部,开罗小镇甚至比圣路易斯更加重要:它位于伊利诺伊州的最南端,坐落在俄亥俄河与密西西比河的交汇处。和以往一样,它控制着三个不同方向的数千英里的航道,同时是最早的军事边界的最南端,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曾经将占领它作为第一要务。事实证明,它本身就是整个密西西比河流域的军事要塞。
迅速制定镇压叛乱的军事政策并非易事。所谓的“美国南方邦联”的军事领域是英国面积的六倍多,海岸线超过三千五百英里,内陆边界超过七千英里。更不可能迅速制订计划并开始简单的军事行动,迫使叛乱诸州忠于联邦政府。即便是伟大的军事天才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也只能为这项事业提供一个大致的框架。由于弗吉尼亚州、肯塔基州和密苏里州的政治前途仍然或多或少地存在不确定性,所以这个问题不仅太大,而且充满了变数。
在总统大选到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就职之间的整整三个月里,詹姆斯·布坎南政府一直对叛乱保持着消极和疏忽的态度,使叛乱势力在欧洲的法院和内阁中获得了同情和支持,占有了巨大的优势。直到詹姆斯·布坎南总统的任期结束前的三天内,人们才听到联邦政府发出抗议,并做出了解释,以消除分裂可能成为永久事实的不良印象。的确,在欧洲政治家的眼里,詹姆斯·布坎南总统在咨文中提出的非强制性原则所传达的信息等同于承认了这样的结果。在他们看来,南方邦联政府的成立紧随着萨姆特堡的倒塌,似乎实现了他们的预言。事态的发展似乎不仅应验了他们的预测,而且就英国和法国而言,也满足了他们的殷切期望。对英国来说,南方邦联政府的成立保证了它能获得廉价棉花和与南方的自由贸易。对法国来说,它似乎为殖民主义的野心开辟了道路。拿破仑三世很快就着手实现他的帝国梦。
拿破仑三世
约翰·拉塞尔勋爵
亚伯拉罕·林肯总统任命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为美国新的驻英大使,在他抵达伦敦受到约翰·拉塞尔勋爵的接见之前,威廉·亨利·西沃德已经收到了好几条令人不快的消息。其一,在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到达伦敦之前,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就宣布中立,实际上将南方邦联提升到了一个交战国的地位。在南方邦联的第一艘私人武装船漂浮在海上之前,英国港口就将它们与联邦战船平等看待了。其二,英、法两国之间达成了谅解,这将导致两国政府在是否承认南方邦联的问题上会采取相同的方针,无论该方针是什么。其三,三名南方邦联的外交代表在伦敦,英国首相约翰·拉塞尔勋爵还没有接见他们,但他已经派人通知他们,他愿意非正式地接见他们。
维多利亚女王
英国政府这种仓促草率、模棱两可的行为激怒了威廉·亨利·西沃德,他于1861年5月21日给查尔斯·弗朗西斯·亚当斯先生写了一封加急书信,如果以原稿的形式寄出,那一定会导致英、美两国之间的战争。虽然他在这封信中公正而勇敢地着重阐明了,在南方叛乱期间,外国势力的哪些做法是美国政府能忍受的,以及哪些做法是美国政府不能忍受的,但他是在义愤填膺的心情下写的这封信,它的措辞直截了当、令人恼火,以至故意暗示着不敬。
当威廉·亨利·西沃德向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宣读这封信时,亚伯拉罕·林肯总统立刻觉察到其令人反感的语气,便留下它再做打算。第二次阅读证实了他的第一印象。于是,这位曾经的边疆律师拿起笔来,将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政治家威廉·亨利·西沃德的这封信从头至尾、仔仔细细地修改了一遍,以便完全消除其唐突无礼、生硬冒犯的感觉,并使之体现出最有学问的外交官的尊严和矜持。如果国务卿威廉·亨利·西沃德在1861年4月1日的引人注目的备忘录之后,还需要任何进一步的经验来使他信服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在行政和外交判断方面的能力,那么这次事件就为他提供了充分的证据。
从未有哪位总统在任职初期像亚伯拉罕·林肯总统那样公务繁忙。他在风起云涌的政治浪潮中当选为总统,这种根本而彻底的政治变化实际上不仅使白宫挤满了竞选职位的候选人,而且使大批旧官员被新任命的官员取代,以代表国家的新思想和新意志。共和党代表的不同阶层之间的激烈竞争使这些新官员的任用变得错综复杂。萨姆特堡遭到轰炸并迅速引发叛乱时,这项工作连一半都没有完成,还产生了从不忠者中筛选忠诚者的新困难。而更加紧迫的任务是审查由1861年5月3日的征兵令召集起来效忠政府的、新的庞大的志愿军部队。亚伯拉罕·林肯总统过去常常说,在这段时间里,当他被要求得到任命的求职者们围住时,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自己房子的一端往外租房,而房子的另一端却着了火的人。除了这些日常的例行公事之外,亚伯拉罕·林肯总统还需要处理成百上千个更加微妙和严肃的、影响宪法理论和行政原则的新问题。
政府的各大部门,尤其是战争和海军部门,不可能一蹴而就地完成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军队扩编任务的监管事宜或办理细节,几乎所有导致混乱和延误的情况都是由不耐烦的州长们和政府官员们向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提出申诉和纠正的。志愿兵们火速赶往各州的集结地,但喂养他们的口粮、付给他们的津贴、庇护他们的帐篷、发给他们的制服、装备他们的步枪、训导他们的军官,以及运送他们的车、船又在哪里呢?在这场爱国主义的狂欢中,这个喧嚣的、充满青春活力的组织迅速发展壮大,也不断地彰显出了人性的弱点以及美德,不仅表现出个人竞争中不可避免的摩擦,而且体现出偶尔的谎言和谬误,因为不能总是及时地追究罪魁祸首的责任,从而产生了令人不安和贻害无穷的影响。在许多情况下,书面报告中所说的,准备从州首府出发的全部军队的人数,与火车送到华盛顿营地的实际志愿兵人数之间,往往存在着惊人的差异。亚伯拉罕·林肯总统有好几次讽刺地将这种做法比作一个人试图用铲子将一蒲式耳跳蚤铺撒到谷仓的地板上的过程。
1861年5月在这些纷繁恼人的准备工作中不知不觉地溜走了。在种种偶然的延误和损失下,几个重要地点的训练营迅速发展成为小规模的部队。进入1861年6月之后,对峙的联邦军队和南方邦联军队开始发生冲突,并开始在真正的战争中产生伤亡。尽管如此,那时的伤亡情况也是寥寥无几又无足轻重的:南方邦联军队占领亚历山德里亚时埃尔斯沃思遭到暗杀。双方的骑兵在费尔法克斯法院大楼发生了一场小规模冲突。南方邦联军队的一个团在弗吉尼亚州的菲利比溃败。在弗吉尼亚州的大伯特利,由于领导的失误,两支联邦小分队在黑暗中互相开火。南方邦联军队在维也纳火车站伏击联邦铁路的一列火车。纳撒尼尔·里昂准将遭遇了一场小规模冲突,驱散了密苏里州布恩维尔的第一批叛乱分子。比较而言,所有这些伤亡人数都微不足道——这只是未来注定要带来的血雨腥风前的最初几滴血,但对公众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他们惊惧和痛苦的程度与这些事件真正的严重性完全不成比例。
在这些事件中,双方的损失和收获相当。联邦军队在菲利比和布恩维尔的胜利很容易抵销在大伯特利和维也纳的失败。但公众的思想还没有接受过耐力训练,还不能接受“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样的常识。北方报纸强烈要求联邦军队突飞猛进,捷报频传,就像他们惯常要求政党在政治上取得胜利或者企业在商业中获得成就一样。《纽约论坛报》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进军里士满”,许多名气和影响不如《纽约论坛报》的报纸也纷纷附和。诚然,这种舆论的喧哗似乎是有某种原因的,由于兵役期为三个月的军队的兵役期已经过去三分之二了,他们却还没有全副武装,还没有做好上战场的准备。
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充分意识到有必要满足这一普遍的要求。新政府必须指望国会马上就要召开的特别会议。这次特别会议不仅要认可已经完成的工作,而且要授权大幅度地增加军事力量,并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开支提供巨额贷款。因此,1861年6月29日,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召集所有的内阁成员和军队主官,到总统官邸参加一个军事会议,讨论一场比计划中更加艰巨的战役。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当时反对这样的计划。他宁愿等到秋天,同时招募并训练一支庞大的军队,然后顺着密西西比河南下,在新奥尔良与南方邦联军队决一死战,一鼓作气结束战争。与会人员从军事角度明显反对这一进程。除此之外,在目前愤激的公众情绪下,这种拖延是无法设想的。最后,这位老将军坦然而礼貌地放弃了他自己更愿意接受的计划,并用他的真知灼见,为眼下进军弗吉尼亚州的行动计划出谋划策,力求使它万无一失。
根据罗伯特·爱德华·李将军的命令,南方邦联军队在弗吉尼亚州的马纳萨斯集结,并将这个铁路枢纽作为他们的防御阵地。有一条从里士满来的铁路和一条从哈珀斯渡口来的铁路在这里交汇。组织并实施了萨姆特堡轰炸任务的皮埃尔·古斯塔夫·图坦特·博雷加德将军,在这里训练并指挥着总计约两万五千人的南方邦联军队。他们在这个铁路枢纽修建了一些简单的野战工事,配有十五门重炮,由两千人的驻军把守。而其主力部队则驻扎在布尔郎后方七英里长的一条防线上。布尔郎是一条蜿蜒而缓慢的小溪,向东南方向流入波托马克河,距离华盛顿西南约三十二英里。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将军率领的另一支约有一万人的南方邦联军队,驻扎在温彻斯特和波托马克河上的哈珀斯渡口,守卫着谢南多厄大峡谷的入口。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将军和皮埃尔·古斯塔夫·图坦特·博雷加德将军达成了一项共识,即如果一方遭到攻击,另一方就通过两地之间的铁路枢纽火速增援。
谢南多厄大峡谷
联邦政府制订的新计划打算让欧文·麦克道尔准将从华盛顿向马纳萨斯和布尔郎进军,用足够多的兵力击败皮埃尔·古斯塔夫·图坦特·博雷加德将军。而将宾夕法尼亚州的大部分部队集中在哈珀斯渡口附近的帕特森少将,手中的兵力几乎是对手的两倍,他应该向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发起进攻,要么跟他打,要么拖住他,使他无法脱身去救援皮埃尔·古斯塔夫·图坦特·博雷加德将军。在军事会议上,欧文·麦克道尔准将强调了这种交汇作战的危险性,但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向他保证:“如果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将军与皮埃尔·古斯塔夫·图坦特·博雷加德将军会合,帕特森少将就会追着约瑟夫·埃格尔斯顿·约翰斯顿将军的屁股打。”有了这一保证,欧文·麦克道尔准将于1861年7月9日下令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