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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到心动

隔天一早,谷犁、沈小悦和小建去山上的寺庙,拜见觉禅大师,请他为菩萨开光。

觉禅大师将菩萨安放好,取新布擦拭,口中赞颂菩萨的功德,揽宝镜回照,又悉数谷犁为母请佛的缘由,念动偈语,持朱砂笔点向佛眼,大喊一声:“开”,掷笔在地:“菩萨六通已开,施主还要心随意转,小心供奉。”谷犁谢过。

觉禅大师请谷犁等禅房用茶,谈论中,谷犁方知云门宗祖师文偃竟师传德山宣鉴。佛家诸宗,谷犁最喜德山,他初师北禅渐修,后被点心婆婆问倒,转学顿悟,竟成南禅顿悟的宗祖。德山秉性直率可爱,为破除法我执,他竟把达摩、文殊、普贤甚至佛祖逐个谩骂,说他们是挑粪的汉子,守坟的活鬼。所到之处,必手持一卷《金刚经》诵读,如疯似魔,因俗姓周,人送绰号“周金刚”。

觉禅闻听谷犁从新西兰来,又见他颇有佛缘,聊得投机,遂把自己同门师兄,新西兰梵山寺住持清奘法师推荐给他,并修荐书一封。

时间不早,谷犁告别觉禅,小建要做发愿义工,留在寺内。回城路上虽可通行,但依旧行驶缓慢,被撞毁的桑塔纳翻在路边,环卫工人清理煤渣,一天黑尘。

到城里时间已晚,停车长城饭店,饭店门前花团锦簇,西服笔挺的男士携妖艳女士鱼贯而入,饭店花园正举办啤酒小吃节。

沈小悦穿白色立领蕾丝镶边衬衫,努迪仔裤,耳坠翡翠,颈圈珠钻,口中嚼着,扭头看一眼谷犁吃食,皱了皱眉头:“那是什么?黑乎乎的,像是虫子!”

“油炸知了猴。”谷犁把盘子往前一送,沈小悦做个鬼脸。

谷犁边吃边道:“小时候,晚上在树下抓知了猴,在煤炉上烤,背上有一点瘦肉,香,这里的知了猴醋泡油炸,可味道就是不同。”

谷犁又要一碗炒肝。

沈小悦扭过头,耳下翡翠晃动:“你的肝不像炒的!”

谷犁正色:“我吃的肝,说它炒肝并不准确,应该是烩肝,而且不光有肝,还有其他内脏。”

沈小悦笑起来下巴一点一点:“北京的炒肝,缺心少肺!”

谷犁把手里的纸盘子扔掉:“感激我们的时代吧!要生在大清帝国,内务府的人会把你抓起来砍头。”

沈小悦一脸狐疑,谷犁继续说:“慈禧太后爱吃炒肝,又怕不吉利,里面不许有心肺,你敢冒犯天颜,该当何罪?你要不要试试?”。

沈小悦摇头笑得梨花带雨:“我不吃,怕胖,原先和姐姐经总去健身房,现在忙得没有时间。”

谷犁见沈小悦娇媚,心中一动,赶紧收敛:“为什么不去健身呢?你打泰拳风姿绰约。”他想起长城上沈小悦的花拳绣腿,不禁莞尔。

沈小悦没有笑:“在这亭子里坐会儿吧!”

时间已晚,小吃的摊位前人影稀疏,曲径幽寂,古亭人空,几只秋燕嬉戏垂柳,一缕柳琴萦绕枯槐。

二人在亭中坐下,沈小悦双手抱膝,圈作一团,两眼空空,望着远处CBD的灯光:“我和姐姐现在不来往,原因就是健身。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小时候同吃同住,穿一样衣服,晚上睡觉都抱在一处。来北京后,同在一家公司上班,同去一家健身俱乐部。我们的健身教练是一个肌肉猛男,学建筑的大学生,他对别人吆五喝六,指责训斥,对我则温柔体贴,轻声细语,再加上相处日久,耳鬓厮磨,逐渐有了感情,我们一起去了丽江,在玉龙雪山海誓山盟,此生非君莫属,否则在这里携手殉情。”

一白裙女子独坐垂柳之中,挥竹击弦,琴声悠悠,是古曲《苏武牧羊》。

“就在我们谈婚论嫁的时候,我发觉他心神不宁,以为他上课兼职,奔波劳顿,对他更加体贴,一天姐姐的手机没电,借我的手机用,忘记把里面短信删掉,我这才发现他和姐姐暗中来往,且已有肌肤之亲。”

琴声骤急,弹竹之下似有千军万马。

“从此我和姐姐反目成仇,形同陌路,教练大学毕业,被海外劳务公司招募,去新加坡做工程监理。我思来想去,总也不甘心,借假期去看他。他陪我逛街,给我买了这条努迪牛仔裤,临走那天,海边散步,他久久低头不语。我知无望,转身要走,他落下眼泪: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好得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和他抱头痛哭,回国后我三天不食不饮,爸爸不知缘故,我只说工作不顺,我爸爸帮我调进了榆青。这些事我从未对人提起,怎么对你有说不完的话。”说着沈小悦眼中已有两点晶莹。

谷犁感慨:“生活就如一江波浪,古人伯牙江边弹琴,柴夫钟子期竟能辨识伏羲,高山流水遇知音啊!”

离开长城饭店,二人走入旁边的硬石迪厅,里面乐声如雷,群魔狂舞。吧台旁一个人见了谷犁,扬手打招呼。谷犁见是新西兰使馆的商务参赞斯科特,招手唤来服务生,给沈小悦引位,自己走向吧台。

谷犁是在一次有机肥的推销活动上遇见斯科特,两人聊天时意外发现,谷犁公司的亚洲部经理爱德华竟是斯科特的表兄,谷犁给参赞处提供有机肥的详细资料,以便商务处介绍推销。

在震耳的音乐声中,谷犁对着斯科特耳朵大声说:爱德华已经寄了资料,这几天就到使馆。

斯科特已是七分醉意,端着酒杯,舌头不听使唤,谷犁心中暗笑:爱德华也酗酒,不愧是一对表兄弟。

谷犁和斯科特谈起新西兰大选趣事,说选举那天自己穿错了衣服,支持国家党却穿了件红衬衫,选举站的小姐目光如芒带刺,他还莫名其妙。说罢端起啤酒杯饮了一口,忽有异样感觉,扭脸看去,人群中一黑短皮裙女子目光如锥,待迴目细看,又倏忽不见。

斯科特说他还是支持工党,工党党魁是实实在在的邻家女子,住处与他家只隔一条街,了解平民疾苦,不似国家党,党魁个个都是亿万富翁。

一个妖艳女子上前和斯科特搭话,谷犁趁便告辞,去找沈小悦。

座位空着,想是沈小悦去了洗手间,谷犁坐下,向服务生要了啤酒果盘,仰头正看橡木墙壁上三十年代的美孚广告,忽觉旁边一朵黑云落下,是位皮裙女郎,那女郎问:“喝酒吗?”

谷犁认出刚才的如锥目光,摇摇头,那女孩嫣然一笑:“替我付门票吧!”

谷犁未及回答,沈小悦如厕归来,女孩撅嘴不屑,起身离去。

舞台上是一支菲律宾乐队,两个浓妆歌女一身银亮宇宙服,一位摇动沙锤,一位抖晃盘铃,且唱且舞,缓缓进退。

谷犁扭头要和沈小悦说话,音乐声震耳欲聋,什么都听不见。谷犁伸手拽起沈小悦,在曳光球灯的光点中舞进人群。

两人身形如蛇一样晃动,扭腰顿足。乐声渐快渐重,他两展臂鼓腹,戏浪弄潮,沈小悦面若雨后桃花。

迪斯科舞曲戛然而止,灯光乍暗,一曲《冬恋纳赛河》的小提琴声飘然而起,宇宙女郎们放下沙锤盘铃,低声吟唱,歌声如叶舞秋风,蝉鸣夏夜。

谷犁和沈小悦抚腰搭肩,轻摇曼舞。谷犁见沈小悦微闭双目,柔若无骨,蕾丝衬衣领微开,翡翠耳环下脖颈雪白,飘出一缕圣罗兰香水的清香。她感觉到谷犁的目光,羞眸低垂。

谷犁松开沈小悦的手,搂在沈小悦的腰际,沈小悦也把手弯上来,勾住谷犁的脖颈,一时间两人肌肤偎依,耳鬓厮磨,像是坐在海上漂荡的一叶扁舟,星空寥廓,起伏漂流,没有时间没有方向……

沈小悦在谷犁耳边轻语:“昨晚在箭扣,不让你碰我,没有不高兴吧?”

谷犁见沈小悦眼泛流云,颊红晚霞,不禁心旌摇曳,低头轻吻,沈小悦凤目半醺,黛眉紧蹙,娇喘微微,浑身绵软,几乎吊挂在谷犁身上……

深夜,谷犁送沈小悦回家。

沈小悦侧身横卧,头枕在谷犁的腿上。

谷犁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抚摸沈小悦的脸。沈小悦突然抓住谷犁的手,滑入衬衣,落在她柔软滚烫的胸上……

谷犁路边停车,和沈小悦相拥相吻…… KYYjrYfOHRbqFiQ483jp4qfF2GaqDgzIyc4Zf7SASQJGwBoo4+b1pjOnGrw4/g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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