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平思考

什么是“水平思考”？

“水平思考”与创造力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称之为“水平思考”？

我对思维的兴趣来自三个方面。作为一名罗德奖学金获得者，我曾在牛津大学学习心理学，这让我对思维产生了兴趣。在从事医学研究的过程中，我曾使用计算机对血压波进行过大量傅立叶分析，以估计肺动脉的阻抗。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对计算机无法做到的思维方式产生兴趣，即创造性思维和感知思维。后来，我在哈佛继续从事医学研究，研究的课题是人体调节血压的复杂方式，以及人体系统的一体化。这引发了我对自组织系统的兴趣。

将这三条线索（思维、感知思维、自组织系统）相结合，我写了一篇文章，其中提出了“另一种思维”，即不是线性的、连续的、符合逻辑的思维。在接受《伦敦生活》（ London Life ）杂志采访时，我对“另一种思维”进行了解释。在解释时，我描述了一个人需要如何“水平”移动，才能找到其他替代方案。当时，我立刻意识到这正是我需要的词。所以我找出原稿，用“水平思考”代替了“另一种思维”。

那是在1967年。“水平思考”现在已经被英语语言界的权威《牛津英语大词典》正式收录。《牛津英语大词典》里对它的解释是：“试图用非正统或明显不合逻辑的方法解决问题”，关键词是“明显”。这些方法用正常的逻辑来看是“不合逻辑的”，但它们是从模式系统的逻辑中衍生出来的，例如，激发是必需的。

描述水平思考最简单的方法是：“将同一个洞挖得再深，也无法挖出新洞。”这句话强调了要去寻找不同的做事方法和看待事物的不同方式。

通过“垂直思维”，你可以获得一个出发点，然后以其为基础进一步发展。你此刻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下一步的走向。下一步必然是与你现在所处的位置相关的，并且是按照逻辑从你现在的位置上推导出来的。这表明你后面得到的一切都是从一个基础上建造起来的，或者像图7-1中显示的那样，把一个洞挖得越来越深。

通过水平思考，我们可以“水平”移动，从而得以尝试不同的感知路径、不同的概念和不同的切入点。我们可以使用各种方法，包括激发，来脱离惯常的思维路径。

奶奶在织毛衣。三岁的苏珊一直玩奶奶的毛线球，弄得奶奶心烦意乱。妈妈建议把苏珊放在婴儿围栏里，以免她惹恼奶奶。爸爸建议让奶奶坐在婴儿围栏里，省得苏珊打扰她。

水平思考真正的技术性描述基于对自组织模式生成信息系统的思考，即“在自组织信息系统的模式间跨越”。如图7-2所示，这种跨越模式的“水平”移动，只是重复了非对称模式系统的基本图形。不过现在不是遵循某一个模式，而是在不同模式间横跳。

水平思考与感知关系密切。在水平思考中，我们的目标是提出不同的观点。所有的观点都是正确的，都可以共存。这些不同的观点不是彼此派生出来的，而是独立产生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水平思考与探索的关系，和感知与探索的关系一样。这就像一个人绕着某一座大楼周围行走，从不同的角度拍摄照片，但拍到的都是同一座大楼。

正常的逻辑专注于“真相”和“是什么”的问题。水平思考与感知一样，重点关注“可能性”和“可能是什么”的问题。我们对可能发生的情况逐一建立图层，最终得出一幅有用的图画。今天，这种信息处理方式在计算机世界的正式名称是“模糊逻辑”。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没有明确的对错边界。

因此，“水平思考”一词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具体的，另一种更为宽泛。

具体来讲，水平思考是指一套用于改变概念和感知并产生新概念的系统方法。

宽泛来讲，水平思考是指对多种可能性和方法的探索，而不是追求单一的方法。

显然，水平思考的“宽泛”定义与感性思维的定义在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水平思考是一种与运算思维在逻辑上完全不同的感性思维。我将在下文中对这一点进行说明。

水平思考和创造力

水平思考与改变概念和感知直接相关。在本书的第二部分，我将展示改变概念和感知的系统方法——这就是水平思考的真正目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概念与感知的改变是产生新想法的基础。这跟与艺术表达相关的创造力并不完全一样。许多艺术家告诉我，他们发现水平思考对他们很有用，但我并不认为水平思考是艺术创造力的基础。

正如我之前提到的，人们对“创造力”的定义是宽泛而混乱的。这些定义中，有“新”的含义，有“创造”的含义，甚至有“价值”的含义。对“创造力”的宽泛定义，可能涉及几个完全不同的过程。然而，“水平思考”这个词是非常精确的。水平思考与改变概念和感知有关。水平思考的基础是自组织信息系统的行为模式。

从一般意义上说，水平思考也与对概念和感知的探索有关，但从具体或创造力的意义上来讲，则只与概念和感知的改变有关。

当我们谈到水平思考的系统工具时，我们会看到它们在某些方面是完全符合逻辑的（正常的逻辑），甚至在本质上是“收敛的”。所以水平思考不是“发散性”思维的别称，发散性思维只是水平思考的一个方面。发散性思维与水平思考一样，对多种可能性感兴趣，但这只是水平思考的一个方面。

图7-3展示了水平思考与创造力的关系。二者重叠的程度因人而异。

术语

在本书中，我在不同的地方使用了“创造性思维”和“水平思考”这两个词。这是因为“创造性思维”这个词更广为人知，我不想让读者感到困惑。此外，本书第一部分中提出的许多观点在总体上确实与创造性思维相关。然而，应该记住的是，本书关注的创造性思维只与新概念和新想法有关。

“水平思考”这个词专门代指为获得新想法和新概念提出的由具体方法和工具组成的一种系统化的思维方式。就像在数学中，有通用的术语“数学”，但进行数学运算的具体方法也有各自的名称。 Gld/s4rJOQnPnAYAvR/L4VjR9DGQ/gdRmfQFVDle6BTwwlUYTYVf8fhp6GaMo5j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