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中,我曾多次对人们看待创造力的方式进行评论。在本书后文中,还会作进一步的评论。然而,我觉得把这些观点集中在一起会更有价值。这虽然可能会导致一定程度上的重复,但是有意义的。当然,这些观点都来自我多年来在创造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技能教学领域的经验。
这种误解实际上能让人大大地松一口气,因为这样一来,大家就不用为了培养创造力而努力了。毕竟如果它是一种天生的才能,那么后天任何追求创造力的行为都将是没有意义的。
这种论调通常会提及一些非常极端的例子,如莫扎特、爱因斯坦或米开朗琪罗。这就好比说,教授数学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像庞加莱这样的数学天才是无法培养出来的。但是话说回来,我们并不会因为不能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写出李斯特或帕德雷夫斯基那样的作品而放弃教他们弹钢琴,也不会因为不能保证每个学网球的学生都能成长为比约恩·博格或者玛蒂娜·纳芙拉提洛娃而不让他们学网球。
数学能力、钢琴演奏、小提琴演奏和网球达到一定水平就会非常有益,并不是非要达到天才那样的水平。
想象一些人排成一排赛跑。当发令枪响起,比赛开始,有人会跑第一,有人会跑最后一名。决定一个人比赛表现的是他自身的运动能力。现在假设有人发明了“轮滑鞋”,并对所有的参赛者进行训练。在新的比赛中,虽然还是会有人先到有人最后到,但总的来说,每个人的速度都比之前快多了。
如果我们不去提升创造力,那么很明显,创造力只能依靠“与生俱来”的天赋。但如果为他们提供培训、结构化和系统的方法和工具,那么就可以提高所有人的创造力。当然,肯定有些人会超乎寻常,但这样做至少每个人都可以获得一些创造力技能。“天赋”与“培训”之间根本没有矛盾。任何田径运动员或歌剧老师都会认可这一点。
有些人天生就有创造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在经过训练和学习技巧后不会变得更有创造力,也不意味着其他人永远不能获得创造力。
当我开始就创造力这一主题写作时,曾以为真正有创造力的人会说他们不需要这些东西。但事实恰恰相反,许多著名的创意人士联系我,告诉我他们发现其中一些方法非常有用。
同时,大量经验表明,利用水平思考可以开发出强有力的想法。其他人的经验也表明,对创造性思维进行训练可以产生明显的效果。
基于经验,我们很容易发现,即使是一个简单的工具,如随机词,也能立即帮助人们产生很多不同于以前的想法。
在我看来,学习创造性思维与学习数学或运动项目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不会两手一摊,说自己有天赋就足够了,其他都没有用。因为我们知道,经过训练,每个人都能达到一定的水平。我们也知道,有天赋再加上训练会变得更强。
在我看来,创造力不能通过学习获得的观点现在已经站不住脚了。
培养出天才也许是不可能的,但在没有天赋的情况下,普通人也能产生可观且可利用的创造力。
在学校里,守规矩的年轻人才是更聪明的人。他们很快就了解了“游戏规则”:如何取悦老师;如何用最少的努力通过考试。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以获得平静的学校生活,并能做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学校里也有叛逆的孩子,因为性格或被关注的需要,他们不想遵守游戏规则。
人们很自然地认为,在以后的生活中,当年叛逆的孩子会更具创造力。守规矩的人则会忙于学习和适应游戏规则。挑战现有的规则、概念,并着手做不同的事情,都是叛逆者的行为,因为他们有勇气、有能量,并且持有不同的观点。
这是我们对创造力的传统看法,但它应该变一变了。
一旦我们开始理解创造力的本质(或者至少是水平思考的本质),就可以制定游戏规则和游戏步骤。一旦社会认为这个游戏值得一玩,应该得到奖励,那么很可能会吸引“守规矩的人”想玩这个新“游戏”。这样一来,“守规矩的人”就学会了“创造力”这个游戏。因为他们擅长学习游戏规则和玩游戏,“守规矩的人”很快就会比那些不想学习或不想玩任何游戏的叛逆者更有创造力。
所以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奇怪的悖论:守规矩的人实际上将比叛逆的人更有创造力。我认为这种现象已经开始出现了。
如果这真的发生了,我们将看到更具建设性的创造力。叛逆者往往通过打破主流的观念和现有的方式来实现创新。他们的动力是通过“反对”获得的。但是守规矩的人的创造力(玩创新这一游戏)不需要“反对”任何东西,所以这种创造力可以更有建设性,也可以将现有想法作为基础。
因此,创造力并非叛逆者独有,即使是那些一直认为自己墨守成规的人,也可以学会创造力技能。
虽然总的来说,日本文化倾向于群体行为,不推崇“科学怪人”,但日本仍涌现出了许多极具创造力的人才。与西方相比,传统的日本文化并不重视个人的创造力。他们认为,建设一座优美的穹顶,没有必要弄清每块石头的作用。
但情况在变化。对于创造力这个游戏,日本人不仅学会了怎么玩,而且已经成了高手。在学习这个游戏的玩法上,日本人的决心很大。以我在日本教授创造力的经验来看,不得不说他们非常擅长这款“新”游戏。就像学会了如何玩好“质量”游戏一样,他们也将学会并玩好“创造力”这个游戏。
如果西方那些负责教育的人仍然认为创造力是不可教的,拥有批判性思维就足够了,那么西方就将会被超越而落后。
右脑左脑学说之所以非常吸引人,是因为它很简单,因此出现了半脑主义:
他的思维过于左脑型了。
我们需要一个右脑型思维的人来做这件事……
我们雇用她是为了让她在这件事上发挥一些右脑型思维的作用……
虽然左右脑思维的概念在表明并非所有思维都是线性的和象征性的方面有一定价值,但被夸大到这样的程度,就变得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和限制性了,并对与创造力有关的因果关系造成了极大损害。
对于惯用右手的人来说,左脑是大脑中受过“教育”的部分,它能够识别语言、符号,并按照我们所知道的方式看待事物;右脑则没有学过任何东西,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天真无知的孩童”。因此,在绘画、音乐等方面,右脑可以用天真无知的眼光看待事物。这样一来,你就可以画出事物真实的样子,而不是你认为它们应该的样子。
右脑能给予人更整体的视角,而不是逐点构建事物。
这些认识都很有价值,但当涉及能改变概念和感知的创造力时,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使用左脑,因为那是形成和存储概念及感知的地方。通过PET扫描(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我们可以看到在特定时刻大脑哪个部分在工作。镜头捕捉到的放射状的光点显示了大脑活动。当一个人在进行创造性思考时,左右脑都会明显活跃起来。这可能与人们的预期差不多。
因此,虽然左右脑思维的概念有一些优点,“无知”在某些活动(音乐、绘画)中也有一定价值,但当涉及创造性思维时,这一概念就会产生误导。它之所以会产生误导,是因为它认为创造力只出现在右脑中,还因为它认为,为了拥有创造力,我们需要做的是放弃使用左脑,只使用右脑。
之前我提到过“创造力”这个词的滥用造成的混淆。因为我们通常认为艺术家的作品最具“创造力”,所以认为创造力和艺术是同义的。基于这种混淆,我们认为要教授创造力,就必须教人们像艺术家一样行事。我们还认为,艺术家是教授创造力的最佳人选。
在这本书中,我关注的是与改变概念和感知相关的创造力,这也是我有时更喜欢使用水平思考这个更具体的术语的原因。并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是有创造力的。许多艺术家风格独特,他们感知和表达事物的方式很有价值。事实上,许多艺术家会囿于一种风格,因为世界期望他们保持下去。如果你聘请建筑大师贝聿铭(已故)设计一座建筑物,那么你期望的就是一座贝聿铭式的建筑。同样,人们对安迪·沃霍尔的作品也会有相应的期待。
艺术家就像孩子一样,新鲜、原创和刻板可以同时在他们身上并存。灵活性在他们身上并不多见,而创造性思维也并不总是具有灵活性。
艺术家的分析能力也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强得多,并且艺术家实际上非常注重作品的技术性。
的确,对于艺术家来说,相对于简单的重复,他们普遍对实现一些“新”东西更感兴趣。喜欢新概念和不同的观念,乐于让最终结果证明过程的正确性,而不是按顺序采取合理的步骤,这些都是艺术家创作时内心普遍存在的重要特征。按照我对创造力的理解,我认为有些艺术家是有创造力的,但并不是全部。
创造力与艺术有关,因此艺术家是教授创造力的最佳人选——这是人们的错觉。
错觉的第二部分是,艺术家(或任何有创造力的人)必然是教授创造力的最佳人选。但是,大奖赛赛车手不是最好的赛车设计师,也不会是最好的驾驶教练。有一种观念认为,艺术家的态度会以某种方式潜移默化地对学生产生影响,学生从而会变得富有创造力。我相信,在总体上肯定会有影响,但影响的强度相当弱,因为通过潜移默化来教学效率太低了。
有些艺术家很有创造力,他们是培养创造力的好老师。有些有创造力的人,也是培养创造力的好老师。只是有些人碰巧是艺术家而已。
在与改变概念和感知有关的创造力的教学中,我不认为艺术家有任何特殊的优势。
虽然“创造性”与“艺术”的混淆是一个语言问题,但它会造成相当大的破坏。
我以前提到过这一点。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在北美,许多所谓的创造力“训练”只是在讲如何“解放”人,“释放”人们与生俱来的潜在创造力。
如果让我说,我认为消除拘束感和对犯错与被嘲笑的恐惧是有价值的,但是很有限。如果一个人能自由地思考奇怪的创意、表达新的想法,肯定会更富创造力。我完全不赞成压抑自己。
与老师们“唯一正确答案”的观念一样,“判断”体系是教育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因此,努力让人们摆脱这种模式很有价值。
但最大的危险也来自这种价值有限的“释放”,因为出现了这样一种认识,认为这就是获得创造力所需的全部。由此,一些组织也开始相信,找到一个人来“解放”他们的员工,他们就为员工提供了发展创造力技能所需要的一切。同样地,创造力的“培训师”也会认为,创造性训练只不过是一系列能让人们感到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练习。
正如我之前所指出的,大脑并不是为创造而设计的。人类大脑的设计,其卓越之处在于它能根据我们周围的世界形成模式,然后固守这些模式。这就是人类感知的工作方式。如果大脑的工作方式不是这样的,生活将完全不能继续。大脑存在的目的是让我们能够生存和应对世界,不是为了创造。打破既定模式来产生新的想法并不是大脑的本来功能。
正如图5-1所示,受到抑制使我们的创造力低于“正常”水平。如果我们消除了这些抑制因素,就会回到我们“正常”的创造力水平。但如果想获得真正的创造力,必须做一些“不自然的”事情,其中包括正式的激发过程,我将在后文中讨论。
图5-1
的确,有些人是有创造力的,会不时冒出新想法。这是不是意味着创造力是大脑的一种自然活动呢?这样的推断并不成立。事件之间不同寻常的碰撞,可能会产生新想法。新想法可能是由大自然提供的一个偶然的激发产生的(比如,一种自然的随机词)。就像人们时不时会生病,但这并不意味着生病是“自然发生的”。所以,虽然有些人确实产生了新想法,这也并不意味着这就是大脑的一种天然功能。如果这是一种天然功能,那么天然创造力产生的成果应该更多才是正常的。
单纯从信息系统行为的角度来看这一问题,很难看出从这样一个“记忆”系统中找到创造力的可能,除非它发生了错误。
人们经常问我,“直觉”在创造性思维中处于什么地位。在英语中,“直觉”这个词有两层不同的意思。其中一层意思是“洞察力”,即突然以一种新的方式看待事物。这种洞察力与我之前提到的幽默现象(水平思考模式)非常相似。如果我们确实设法来到了岔路上,那么在灵光闪现时,我们就看到了岔路与起点的联系,于是形成了新的看法。对于“直觉”这个词的这层含义,我想说的是,学习创造力方法和工具的目的正是帮助我们来获得洞察力。
“直觉”这个词的第二层意思涵盖了一种从经验和思考中产生的感觉。因为产生这种感觉的要素或步骤无法说清,所以我们称之为“直觉”而不是“思想”。根据经验,可能会发现自己对某类问题拥有一种直觉。在某种情况下,我们输入因数,然后允许“直觉”对它们进行处理并输出一个结果。遇到问题,就会想去睡觉,这种现象经常被作为“直觉”在无意识中发挥作用的例子。
问题是,在我们的意识之外是否存在着富有成效的脑力活动。即使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也可以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进入大脑的信息进行重组。
在理论层面上,我认为这个问题最好留给大家去争论。我认为,一旦把信息和经验输入大脑,一些无意识的重组就会发生。这在一个使用模式,并且能够轻松切换观察路径的系统中不足为奇——如果你进入一个模式的点稍有不同,就可能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就仿佛是穿过了两条河流之间的分水岭)。
更重要的是在实践层面上,我们认为“一切都因直觉而发生”,因此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这种想法是很危险的。这是一种“黑箱”理论,它暗示我们放弃所有有意识的努力,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直觉能在需要的时候恰当地发挥作用上。不用说,我非常反对这样自我放弃的想法。
我相信直觉在系统化的水平思考过程的最后阶段发挥着重要作用,也相信在没有创造力方法和工具参与的情况下,直觉确实有时会作出有价值的贡献。然而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些直觉的贡献看作一种“意外收获”。对于那些有用的贡献,我们应该心存感激。当没有直觉做出贡献时,我们也应继续进行主动的创造性努力。
前面我已经提到过,创造力具有“疯狂的”一面。不过,经过一些创造力教育从业者的推波助澜,创造性思维被视为不严肃的事情,从而被边缘化了。
因为“疯狂”与正常的思维方式大不一样,而且很有趣,所以很容易被激发起来。当人们争相比群体中的其他人更“疯狂”时,他们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感正在消失。
显然,创造性并不会包含在现有的想法中,所以任何新的想法在一开始与已有的想法相比都显得很疯狂。因此,这很容易让人们做出错误的假设,形成错误的印象,认为创造性思维是建立在疯狂之上的。
水平思考的工具之一是激发。我们需要建立一种有激发性的东西,它不存在于人们的经验中,并且它可能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经验。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人们脱离正常的感知模式,把思想置于一个不稳定的位置,然后人们可以由此“开始运动”,从而得到一个新想法。这个过程是主动的、系统的、符合逻辑的、基于非对称模式系统的行为。制造这种激发,有正式的方式:表示这种激发的是一个正式的单词“Po”,这个单词也代指从激发中获得“运动”的正式方式。所有这一切都是与为了产生疯狂想法而产生疯狂想法截然不同的。
向学生解释激发的逻辑需要和利用方式,与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印象“疯狂本身就是目的,是创造性思维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截然不同的。本书中提到了许多要点,可是有些教授创造力的老师仅仅抓住“疯狂”这一点,并将其作为获得创造力的精髓来教授,这给了人们一种错误的印象,让那些想用一种严肃的方式获得创造力的人望而却步。
传统的头脑风暴的过程有时会给人留下这样一种印象:主动去创造意味着输出一连串疯狂的想法,希望其中一个能击中有用的目标。广告界是头脑风暴法的诞生地,“散弹枪”式的输出可能会产生有用的东西,因为在这个行业人们追求的是新颖性。但在几乎所有其他领域,用这种方式来激发创造力,还不如让一千只猴子敲打打字机,并希望其中一只能写出莎士比亚的戏剧更现实。
如果所谓审慎的创造力只是这样一个漫无目的的过程,那么我根本就不会对这个主题产生兴趣。
实际发生的情况完全不同。主要的感知路径就像河谷一样,会收集周围所有的信息,它们都会流入现有的“河流”。如果我们能离开主路径或集水区,那么就有很大的机会“运动”到不同的集水区。这绝不是一种“散弹枪”式的方法,它更像在一条满是餐馆的街道上,让你离开常去的餐馆,更容易去尝试一个新的餐馆。
只要能够摆脱经验为我们设定的常规模式,就会遇到新想法。因为这些想法存在的可能性很大,当我们摆脱惯常的想法,就会有很大的机会遇到它们。
当然,困难之处在于,任何有价值的创意在事后看来都是完全符合逻辑的,甚至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新想法的接受者会声称,只要具备逻辑思维,不用“瞎折腾”就能产生这一创意。
有人说,西方的创造力沉迷于概念上的大跃进,即建立一个新的模式,而日本的创造力则满足于一连串的小跃进式调整,即在不发生突然的概念改变的情况下生产出新产品。哪种方式更好呢?
小跃进式创造力,无疑是很有价值的,但西方人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这一点。西方人偏好真正的新想法和“大”创意,因为它们更让人自我感觉良好,也更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西方对“天才型”创造力的关注有时意味着对“实用型”创造力的忽视。小跃进通常以调整、改进和组合的形式出现。一个新想法的总价值的大小,可能会取决于小跃进式创造力,因为它们能让一项创新的产出最大化。
同时,必须指出,一连串的小跃进加起来并不等于一个大跃进。大跃进通常与改变范式或提出新概念有关。因为这可能涉及对先前概念的全面重构,仅靠小跃进的积累无法实现这一点。
我们既需要大跃进,也需要小跃进。这是个平衡问题。为了让创造力成为组织中每个人思维中的必要组成部分,也许需要稍微强调一下小跃进式创造力。如果我们认为“大跃进式创造力”才是真正的创造力,这种观念只适合研究型科学家或公司战略专家。
在本书的应用部分,我还将再次谈到这一点。
因为进行主动的创造性思考的传统方法是头脑风暴法,由此形成了一种观念,认为主动的创造性思考必然是一个群体行为。毕竟,如果你只是一个人坐着,能做些什么呢?你在等待灵感降临吗?头脑风暴法的整体思路是认为其他人的言论会激发你自己的想法,形成一种连锁反应。所以群体元素是这个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进行主动的创造性思考,并不是必须身处群体之中。本书中提出的每一个工具都可以由个人完全独立地使用,不需要与他人在一起。激发(和“Po”)使得个人可以靠自己创造具有激发性的想法,完全没有必要依靠别人来提供刺激。
根据我的经验,与在团队中工作相比,独立工作的人能产生更多、主题更丰富的想法。在一个团体中,你必须倾听别人,并且可能需要耗费时间来重复自己的想法,以便引起足够的注意。通常情况下,团队会规定一个共同的方向,而个人则可以追求各自的方向。
确实,群体是有社会价值的。在一个人的状况下,你需要有很强的自制力才能开展创造性的工作。在实践中,我经常建议将团队和个人结合起来,我将在本书的应用部分对此进行详细解释。
我认为个人更擅长产生新想法和新方向。而当想法诞生后,比起个体提出者,团队则能更好地发展这个想法,将它推向更多的方向。
此时此刻,我想说的是,主动的创造力与人们通常的认识不一样,并不一定是一个群体过程。
盖哲尔和杰克逊做过一个经典研究,称智商在120的时候,创造力曲线和智商曲线会有一个交点,之后就会分道扬镳。我们需要关注的是用来测试智力和创造力的方法,以及被测试人员的期望。
高智商的人经常被鼓励不要去猜测或推断,也不要提出无聊的想法。这种背景会严重影响任何比较的结果。高智商的人可能会因为知道一个想法是荒谬的,所以不会说出来。不太聪明的人则可能因为不够聪明,不知道一个想法根本没用,因此可能会因为多提出了一个想法而得分。
更实际的问题是,一个人是否必须超级聪明才具有创造力,或者超级聪明是否会让一个人更难拥有创造力。
我把智力看作大脑的潜能。一个人的智力可能是由某些酶动力学原理决定的,它们使得一部分人的大脑拥有更快的反应速度和信息拾取能力。智力可以被比喻为汽车的马力,马力就是汽车的潜力。然而,汽车的性能取决于司机的技术。可能一辆动力强劲的汽车开起来并不好,而一辆简陋的车开起来却很好。同理,一个“高智商”的人如果不具备思考的技能,也可能只是一个拙劣的思考者。一个不太聪明的人,也可能具备更高的思维能力。
创造性思维技能是思考技能的一部分,但必须通过特定的方式去直接学习。一个聪明人,如果没有学过创造性思维的技能,很可能比一个不聪明的人更缺乏创造性,原因是一些由教育赋予的思维技能可能与创造性行为是背道而驰的(正如我之前提到的)。如果聪明的人学会了创造性思维的技能,我认为他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创造性思考者。
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习惯、训练和自我期望。
如果一个人已经在努力学习创造力方法和工具,我不认为高智商会妨碍其获得创造力。
同样,我认为一个人只要达到了一定的智力水平,并不需要特别聪明也能获得创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