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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都上桌之后。
徐志德特地把徐念给挤到裴凛身边坐去。
徐念本来不肯的，脸上的抗拒十分明显。
谁知道裴凛淡淡在她耳边说了句。
“你爸要是知道你想和我离婚，你妈在徐家的处境会不会更难一点？”
裴凛这句话，是真的戳到了徐念的心窝子。
母亲和裴泱泱是她为数不多的软肋。
偏偏裴凛还都能轻易撼动。
她现在还没买房把许秋荷接出来。
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杂事需要处理，比如在不伤她心的情况下，能不能说服她和徐志德离婚。
徐念一咬牙，认栽了，坐到了裴凛的身侧。
徐志德的脸上已经挂上了讨好的笑。
他对徐念说：“裴凛头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忌口，你别干看着，快给他夹夹菜。”
裴凛也好整以暇的端坐着，挑眉做出一副让徐念伺候她的模样。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徐念忍了。
她咬着后槽牙，佯装贤惠的给裴凛的盘子里夹了不少的菜。
韭菜，麻辣牛肉，鳝鱼。
徐念每夹一筷子，裴凛的脸色就黑一分。
都是裴凛看一眼就皱眉的重口味菜。
徐念：“老公，你快吃。”
不是不喜欢她喊他老公吗？
她偏偏要恶心死他。
果不其然，裴凛听到这个称呼之后，下颌动了一下，看着就是在磨牙忍耐。
忍。
忍不死他。
徐念简直想笑出声来。
结果没等她得意几秒。
裴凛拿起筷子，又把他盘子里的东西夹给了徐念。
“你这么瘦，才是要多吃点，是吧老婆。”
老婆这两个字，从裴凛的嘴里绕了弯说出来，尾音冷到跟能抹她脖子似的。
徐念：“……”
她脸上的笑一僵。
徐志德都没察觉到什么。
还乐呵呵的觉得徐念和裴凛的感情不错，在一边找话题试图和裴凛搭上话。
“看你们感情不错，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放心了。”
徐念和裴凛两个人都没搭理他。
徐志德悻悻然，心里有些忐忑。
总觉得是不是刚刚想打徐念的事情，惹到了裴凛。
他使眼色给徐念，想让徐念给他说好话。
但徐念就埋头吃饭，麻辣牛肉辣的她一张口就想吸气。
她本来就烦，更是不想搭理徐志德。
偏偏徐志德这个人，能走到现在，不是多么厉害。
而是全靠脸皮够厚。
没人搭理他，他都能找到话题对裴凛说：“上次那个盛泰项目，也不知道你找到合作公司没有？”
徐志德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裴凛眼皮都不掀一下，对徐志德说：“没有。”
徐志德见裴凛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一咬牙，厚着脸皮继续说：“徐家的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念念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好歹伺候了你这么多年，看到徐家走下坡路，她不和你说，其实心里也肯定不舒服。”
徐志德给徐念使眼色，还想让徐念附和他：“念念，你说是吧。”
徐念没吱声。
徐志德刚刚的话，已经像是一个巴掌一眼，狠狠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徐志德说她伺候了裴凛这么多年。
所以说她在这些人的眼里，到底是什么。
一个送出去换取利益的商品。
还是一个伺候人的合法女支。
徐念低着头站起身来。
“我有些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她说完这句话，不等他们反应，便拉开椅子走了。
只有裴凛的角度，能看到徐念紧咬的下唇和红着的眼眶。
裴凛面色不虞。
他扫了徐志德一眼。
直看得徐志德心里发毛，琢磨是不是刚刚哪句话又说错了。
过了几秒，才听到裴凛不冷不热的开口。
“你把标书给柯铭，他会负责。”
徐志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凛指的是盛泰项目的标书。
他顿时欣喜若狂，连说话都不利落了：“好……好，我等下……明天就让人把标书送给柯助理！”
裴凛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
能让徐家的标书进裴氏公司，已经是他宽宏大量了。
徐家所有的资产加在一起，都还没他的一处房产贵，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心敢肖想盛泰这个项目的。
他让徐志德投标书，完全是看在徐念的面子上。
徐志德这反应，倒像是标书一投，这个项目就已经收入囊中了似的。
……
洗手间。
徐念已经调整好情绪了，在盥洗池里垂着眸洗手。
只是她没想到许秋荷也跟了出来。
她看出了刚刚席间徐念的情绪不对劲，特地出来问她。
“念念啊，你怎么了？”
徐念是最不想让许秋荷瞧出来她的不对劲。
她把事情都压在心底，扬起笑来对许秋荷说：“没事，就是刚刚的菜太辣了，不想失态，就找理由出来缓一下。”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徐念：“是不是刚刚你爸……”
“真没有。”徐念打断许秋荷说话，柔和道：“你别多想了，回去吃饭吧，我去厨房找点凉水缓缓。”
许秋荷看了徐念一眼，没说什么，犹豫着转身往回走。
只是转身之后，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许秋荷的神色迷茫。
她知道徐志德变了很多。
可是她要是和徐志德离婚了，那她应该去哪儿呢。
毕竟徐念也已经结婚了。
……
徐念擦干净手，准备离开。
一抬眼却看到李娇倚靠在门框边，奚落似的问她。
“听说你和裴凛在闹离婚，真的假的？”
徐念的神色漠然：“关你什么事？”
李娇耸耸肩：“我就是好奇问问，不会是裴凛想让他的白月光登堂入室，想把你踹了吧？”
徐念知道李娇是故意这么说来恶心自己的。
不过她这话，其实也大差不差。
她和裴凛迟早是要离婚的，欢宜迟早也会上位的。
徐念：“放心，你再关注也没用，裴凛即使是和我离婚了，也不会看上你的。”
李娇得意的神色一僵。
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一声。
“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只要他的钱就够了，裴凛一心都在欢宜身上，你还想妄图抓住他的心，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如果你一开始就找准自己的定位，也不会过得这么狼狈。”
李娇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徐念倒真没办法反驳李娇这句话。
是啊，她又不傻。
要真是只为了钱，即使是裴凛不给，她也能想法子从他手上抠出不少钱来。
这些年里，又何必为了这点面子死撑着不问他要一分钱。
在她知道裴凛不可能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她就应该死心。
李娇说的对。
她要真是个只图钱的裴太太，哪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