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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的立场上说出来的几句话

(1927年3月7日)

一、在武汉的许多同志在几个星期以前,为着党权旁落分散,封建势力潜滋暗长,使党务和政治反随军事的进展而日形退步。为着使我们的党不再蹈辛亥的覆辙,为着使我们武装同志用热血换来的胜利,不至为一二昏庸老朽的反动分子和乘机活动的官僚市侩们所断送,才共同讨论得了一些党务宣传要点,提出了六个目前最急要的标语。即:

(一)巩固党的权威,一切权利属于党;

(二)统一党的指导机关,拥护中央执行委员会;

(三)实现民主政治,扫除封建势力;

(四)促汪精卫同志销假复职;

(五)速开中央执行委员会全体会议,解决一切问题;

(六)以打倒西山会议派的精神,来打倒昏庸老朽的分子和官僚市侩!

我们的说明虽是很简单的,我们的意志却是很明显的,然而不幸竟未被蒋介石同志看清楚。可惜竟被他误解了!蒋介石同志在南昌《革命军日报》二十五号上发表了一篇演讲词,竟误解了我们的标语;竟由我们的标语中随便提出一些反问,不管我们的解释如何,而即刻武断的下一些很无根据而又滑稽的论断,仿佛我们提出这些标语,特为的是宣布我们自己的罪状似的。举一个例来说吧,他先说“党权本是提高的,党权本是集中的”,就轻轻下了一个武断的论断。他其次问“究不知党权分散在哪里?是哪一个人来剥削我们的党权?不知和中央执行委员会并立的机关是哪一个机关?”他虽然发问,他却不管我们的说明。最后他又武断的加一个结论说,“如果有和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权限有冲突的,就是现在汉口的联席会议,只有徐谦是行独裁制的!”他忽然在加上我们罪名的时候,又显然承认党权的分散和独裁制的存在了!

二、我们宣传的标语竟被蒋介石同志误解,想是由于我们宣传方法太不完备,这是我们应该深抱惭愧的。同时我们觉得,在蒋介石同志公布那篇演词之后,我们有从我们的立场上说几句话的必要。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若不说话,我们就要担当蒋介石同志加给我们的“排除异己,把持党权”的罪名,我们都会要被同志们认为本党的叛逆,我们都要处治,会站在被枪毙的地位;我们便都变成怕死的卑怯者了。因为我们若不说几句话来表明我们的立场,我们便是瞎碰瞎说了。同时,我们也许竟反被人误认为动摇蒋介石同志与汪精卫同志间的最亲爱的关系的小人和本党败类了。因此,我愿意出来向同志们说几句我们立场上的话。

为便利计,依照蒋介石同志演词的顺序,逐一说下去。

三、关于提高党权和集中党权,从我们的立场说,应该分三点观察:

(一)在理论上党权应该是最高的和集中的,假如有人使它不提高不集中,我们那时就应该拥护党权。我们并不因党权在理论上是最高的和集中的之关系,而就自己怕在实际上去拥护党权或不准他人去拥护党权。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拥护党权就是“排斥异己”,就是“把持党权”?

(二)实际上我们认为自十二月五号中央党部宣布北迁停止办公之后,党权便显著的分散了。因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在两个多月间,几于飘流江湖,不知何在了;中央执行委员会之实权,已被几个人假政治会议之名而夺去了;中央各部部长居然有无端而被免职的事了。同时党权也确是低落了。无故拿武力解散广州特别市党部,则将来党更有何权能驾驭武力?以政治会议的名义在后方无故剥夺党员之选举权,则将来何能禁反革命派沿例踵行?任容著名的官僚市侩乘着中央北迁之际,在党内大肆活动,趁火打劫,则将来何以号召人民?并何以鼓励将士?这些不是党权减低的事实吗!党权既有分散,又有减低,所以应得加以拥护。

(三)我们认为在国民政府和中央党部宣布北迁停止办公之后,只有联席会议是合法的机关。因为一则组成联席会议的各委员会是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的先发队,负有到武汉即刻开始一部分办公的义务。二则国民政府及中央党部在未正式重新开始办公以前,先发队始终有临机处置要政之责任,以免革命利益受损失。三则以人数论,在北迁期中,也只有在武汉的联席会议的委员人数为最多。四而且联席会议还实行收回了英租界,算是于党于国都是一件大功绩。所以除非承认一个主席就是“中央党部”,或一个主席就是“国民政府”,否则联席会议之唯一的合法性,谁也不能够否认的。就是蒋介石同志也曾经电贺过联席会议的成立的,也曾经出席过联席会议的,现在却说它“不合法”了。这岂不是随着自己的利益而二三其词吗!

四、关于独裁制的倾向,从我们的立场说,我们也有两个观察:

(一)我们认为独裁的意义就是不遵守规程,因为我们说的规程本来是民主集中的性质的。我们看见的独裁制的倾向在哪里呢?就在随意破坏规程;就在牯岭拍发政治会议名义的通电;就在无故地在后方剥夺党员应有的选举权利;就在已经宣布迁鄂停止办公的中央党部忽然会在半途办起公来。

(二)我们认为徐谦同志并不是实行独裁的,反而是反对独裁制的。这个理由又在哪里呢?就在联席会议本身是合法的。联席会议既是合法的,所以被联席会议公推为开会主席的徐谦同志,当然也是合法的了。

五、关于昏庸老朽一层,从我们立场上说我们也有两种观察:

(一)我们以为假如党内昏庸老朽的人及官僚市侩的存在果是事实,我们除了指斥其为昏庸老朽及官僚市侩之外,无法防止其作恶。因为真正的昏庸老朽和官僚市侩,决不是只用敬爱的感情就可以使他向善的。因为唯其是昏庸老朽和官僚市侩,才会因别人的退让和敬爱而越发作恶!如其一切昏庸老朽都该被敬爱,则跟随总理奔走数十年的老党员还多得很哩!

(二)我们认为我们党内实在存有几个昏庸老朽的人和许多官僚市侩。前面说的党权分散和党权减低,都是由于这些昏庸老朽和官僚市侩,所以我们喊出打倒他们的口号,不但不足以败坏本党和妨碍国民革命之发展,并且足以巩固本党和促进国民革命之完成。

六、关于请汪精卫同志销假一层,我们也有几个观察:

(一)我们认为现今革命势力发展时代,汪精卫同志确有回国来领导我们的必要。所以,我们热烈要求汪同志回来;汪同志也诚恳表示他愿回来。但自从去年春天直到现在,汪同志依然还没有回来。所以,我们不能不想到其间什么障碍之存在。

(二)我们党既委派蒋介石同志担任军事工作,而汪精卫同志又是最适当的党务和政治首领,谭延闿同志也是最适当的政府首领。所以,我们看见汪、蒋二同志的亲爱关系,我们很引为欣幸。所以,我们也很钦佩蒋介石同志能致那样诚恳的电报给汪精卫同志,然而同时越觉得昏庸老朽和官僚市侩分子之可恨。因为他们今天决议请汪同志复职,明天又说表决时的赞成并非真意,并且进而专和主张请汪同志复职的同志们为难。

七、关于共产党员之加入本党者一层,我们也有几个见解:

(一)我们认为党的威权大小和跨党者的有无毫无关系。因为我们党在没有跨党者的时代,党的权威比现在还小!

(二)我们站在总理容共的大政策看,认为本党对于跨党者的批评,只能以其工作是否系国民革命的工作为标准。若不问工作,而先问其是否跨党,那么,不因此发生本党与共产党的猜忌,便一定会使本党党员不努力做革命工作,而只在党内做告密的工作。我们认为那才是国民革命前途的危险呀!

(三)我们认为这次提高党权的运动,是一般国民党员的运动,是站在国民革命利益上的运动。并不能分开为国民党员的运动或是共产党员的运动。所以,共产党关系如何的讨论,我们认为殊不足移转本运动之目标;所以这个问题在这里值不得我们讨论。在这里讨论跨党问题,实在反有移转运动目标之嫌疑,蒋介石同志谆谆致意于跨党问题,实在反有启人疑虑的地方。我们认为可以不必如此。

八、总合以上几层说来,我们的立场是护党的,而不是叛党的。我们不是排斥异己、蓄意挑拨的败类,而是努力铲除这种败类的。我们不是努力想障碍国民革命成功的,而是想促进的。我们不是含私恨私怨的,而是完全出于公意的。总而言之,我们的立场是党的利益的立场,是反对封建势力主张民主政治的立场。

九、我们尊重蒋介石同志的意见,把他那篇演词,从我们的立场上说了一大篇了。我也希望蒋介石同志及其他任何同志,对我这一篇也加以批评。一个真正的革命家,一定是欢迎批评的,假使自命是革命,他人批评他就是反革命,这种帝王思想根本要不得。因为只有在批评的当中,才容易发现他的错误而去改进自己的革命工作以达于成功之域。关于这一点,我却想当仁不让了! ePOKJBWXyUNzh1VRgcPVM0BMfrqlZbA9df3H9SZEvcpmRsgM8iLD73L2VvftNm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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