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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领事、邓校长请兄弟来参观学校，并与诸君演说。兄弟来省不久，无暇参观各校，前日曾到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与各位略略一谈，今又得与诸君相见，在我们提倡留学法国的人总是异常高兴。我们为甚么主张多数人留学法国，因为法国和我们国体相同，人的性质活泼和蔼，和我们中国人一样，并且法与我为东西两文明古国，他的思想进化尤极相合。我们旧时极高尚的哲理思想，用法国新学说来证明的很多。比方我们《礼运》大同之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这就是法国圣西门、路易布郎、符业、孔德等所倡的社会主义、人道主义、世界主义。其他学说和我国儒先哲理相合的很多，至于讲到法国学术的进步，自戴楷尔主张不迷信古人，倡怀疑学派以后，鹿化西有化学上大发明、把斯德有医学上的大发明，卢骚、孟德斯鸠、孔德等于社会政治上有极宏大的主张，为近代文明开一新纪元。美国独立、法国革命皆受卢骚《民约论》和孟德斯鸠《德意》的影响，就是欧洲各国及日本的革新和中国的革命也都是受他的感化。从这样看来，不但我们崇拜新思想的不可不一往，就是怀疑新思想的也不能不到新文明发源的地方考察他的得失，以定从违。我们人类好坏皆有连带的关系，万不能遗此独立。近来世界风气大变，我们应该出来看一看风势。并且法国从革命时就有人权宣言，以自由、平等、博爱三大主义为国是。现在有一种连带学派，法文叫“梭理达理士横”，把博爱的精神讲得极为切实。他以为人类社会人人都有连带的关系，助人就是助己。比方传染病一发，人人就想法子救护，并多方预防，邻家失火，马上就去设法扑灭，因为看得明白，这等灾害，不救就要连累及我了。世间上的事像这样的很多，不过不容易看得明白。假如我们能细心一推，就知道救人就是救己，这博爱的心思自然就发达了互助的精神，自然就生了互助的学说。俄人苦鲁巴特金用生物学的实验来说明，极为详尽，诸君如果拿他《互助论》一看就明白了。自从达尔文有生存竞争优胜劣败的学说，世人就误为凌弱暴寡的口实，其实生物界一面要强固他的体魄，磨炼他的精神，以抵抗天时人事不可抗的灾害，一面要互相扶助，互相亲爱，以促进文化的进步，必使弱的日进于强，毋使强的常欺凌弱。现今社会组织的不良好比田内播种的谷麦一样，稀密不匀，肥瘦各别，不经一翻移植灌溉，必不得好收成。但五谷的培植可望于农夫，我们人类社会的布置就不能不望我们自身，所以我们知道人类有连带的关系，必定要抱定互助的精神，然后才可达到自由、平等、博爱的希望。以后诸君到法，不但学得物质上的文明，并须求得精神上的特识。今天时间不早，要赴别的约会，可惜不能多谈，深望诸君发愤求学，改日到法必能得高深的学问，谨以此言奉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