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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之后，苏如珠接到的邀约帖子明显少了，但也不是没有，比方那些家里也有个作天作地偏又受宠的姨娘的人家。她挑了一张帖子应酬，上门听了一通八卦，在别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中，展示了“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以夫君喜好为己任”的传统大老婆形象，获得了在场宾客的一致称赞。

回去的时候，她在马车旁看到了韩裴豫。

他道，“我从翰林院出来，顺路接你回府。”

还是皇帝的话有用，韩二爷也知道做表面功夫了。她福了福身子，笑盈盈道，“有劳二爷了。”扶着韩裴豫的手上了马车。

韩裴豫跟着进了车厢，果不其然，车门一关上，他就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苏如珠微笑着坐在对面，保证韩二爷任何时候睁开眼看到的都是一个亲切温柔的大老婆。

“我小的时候很想要一本书，可我又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本书。侯府的藏书阁有许多书，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些都不是我要找的书。”

韩裴豫依然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后来我看到一本书，我觉得它大约是我想要的那本书。我很爱惜它，很喜欢它……但后来，我看到另一本书，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原来这么长时间，我都找错书了，这一本，才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找的那本书。”

“……”苏如珠张了张嘴，“二爷的意思是……”

韩裴豫的话，她还是第一次接不下去呢。

他忽然睁开眼，眼眸中仿若有火在燃烧，一瞬间就让她感觉到灼热。可是很快，他垂下眼皮，漫不经心问，“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她几乎怀疑那一瞬间是她的错觉了。

“没有，”她的回答中规中矩且无趣，“除了《女戒》、《闺训》之类，其他书我都不大看。”

他霍然抬眼盯牢她，眼底的愤怒和凌厉让她吓了一跳，以至于她马上反思自己刚刚的回答哪里不得体。

“苏如珠，你特别虚伪，特别假。”

他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她咽了口水，简直怀疑他要一拳挥过来了。他若是打她，她还要不要继续贤良淑德了？这个问题没有思考太久，马车这时一个颠簸，她一头栽进韩裴豫怀里。

待要起身，韩裴豫忽然毫无预兆地搂住她的腰。她没敢再动，保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动作，静静地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不能理解他的阴晴不定。

“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近乎呢喃地说。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在她漫长的记忆河流中，好像不止一个人这样说过，他们都说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其实那是木香，她自来就带着，淡淡的，不凑近了压根儿闻不出来。

“二爷，二奶奶，车轮卡住了，一时出不来。”

外头，车夫的声音隔着车门传进来。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韩裴豫掀开帘子朝外头看了一眼说，“离侯府也不远了，我们走回去吧。”

天色有些晚了，这条街上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她系上宽大的斗篷，整张脸藏在里头，瞧着很是小巧玲珑。韩裴豫走在她旁边，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安静得只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到了侯府，他们从小门进去的时候，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她侧头问，“二爷怎么了？”

他道，“到了。”

“到了不好吗？”

“好，很好。”他丢下她，大步流星朝里头走去。

周遭伺候的人都尴尬地低下头，她温柔地笑了笑，“没事，走吧。”反正二爷冷落她、不给她脸也不是第一次了，侯府的人还没习惯呐。

结果韩裴豫并没走远，他在二门处等着她。

他说，“我送你回去。”

苏如珠微微扬了扬眉，姑且把这当成是韩二爷的心血来潮。

虽然韩裴豫只是把她送回了院子，转身便去了自己的书房，但二爷和二奶奶携手归来的消息还是很振奋了人心。据说那天晚上，阿眸在门口站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她是在欣赏月色还是在等着什么人。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晚上有点冷，第二天阿眸就受风寒病倒了。 Vf5xpIkH0mB53BbFQy++okB4lYadZA0Vt2ApAvig4rrDVhsi32jsdDM+JCwYGpD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