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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师承

在董仲舒出生之前,西汉王朝经过数十年的发展,诸侯封建割据的局面基本得到控制,中央专制集权的政治体制基本得以确立和逐步巩固,在黄老政治与民休息的无为思想指导下,人民得离战国诸侯相争、楚汉诸强相互残杀之苦,一个经济上渐渐由复苏到繁荣,政治上由分裂到统一的局面正在慢慢形成。

政治局面的稳定,经济生活的繁荣,使汉王朝于惠帝四年即公元前191年,痛下决心废除了秦王朝不得私藏诗书的禁令。时距董仲舒出生12年。这一禁令的废除,使得儒家经传、诸子杂说纷纷重现。加上汉王朝从建国伊始就重视人材的培养与选拔,如高祖十一年(前196年)下诏郡国访求贤才;文帝即位之初(前179年)要求地方政府选贤举能——这一年正是董仲舒的出生之年。所有这些都诱使当时的富家子弟又埋首经典,追逐于仕禄之途。

董仲舒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登上历史舞台的。他的早年如同一切富家子一样,为追求功名富贵而发愤求学。

据比较可靠的传说,董仲舒在其青少年时代,即已博览先秦诸子,除专攻《公羊春秋》和阴阳五行学说外,对传世的儒家经典诸如《周易》、《诗》、《书》等均有深湛而独特的见识与研究。 其学习精神十分刻苦,“尝乘马不觉牝牡,志在经传”。 董仲舒的这种劲头一直保持到晚年,“专精于述古,年至六十余,不窺园中菜”。 对学问的追求达到了如醉如痴的境界。

关于董仲舒的师承渊源,司马迁、班固都没有明说而隐约其辞,这大概在当时是不言自明的事。司马迁与董仲舒是同时代的人,少年时曾从董仲舒问《春秋公羊》学,《太史公自序》等篇中“余闻董生曰”,便被学者认为是引述乃师董仲舒的话。

司马迁既为仲舒弟子 ,其隐约其辞地描述乃师董仲舒的师承渊源线索应该大体可信。在《史记·儒林传》中,我们可以寻绎出董仲舒《公羊》学的师承脉络。简單地说,公羊高为子夏弟子,四传而至公羊寿,当汉景帝时始与胡毋生著于竹帛。其时,汉兴至于五世之间,唯董仲舒明于《公羊春秋》,而齐之言《春秋》者又多受于胡毋生。胡与董均以《公羊》名家,且同为景帝时博士。

《汉书·儒林传》说胡毋生“与董仲舒同业,仲舒著书称其德”。似乎二人仅为同事关系。然徐彦《公羊解詁叙疏》则明说董仲舒为胡毋生弟子。当然,不管他们二人是否有明确的师承关系,胡对董有一定的影响既为两汉学者公认的事实,那么我们也便没有什么足够的理由可以怀疑。

胡毋生关于《公羊》学的著作今不可见,而董仲舒关于《公羊》学的著作则有《春秋繁露》。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因果关系呢?现代著名学者吴承仕推测说:“何休所隐括使就绳墨者,实略依胡毋生条例,则五始、三科九旨、七等、六辅、二类、七闕之义盖本之胡毋生,而寻求归趣,往往与《繁露》相参。窃意董、胡创通大义,科旨之条已有伦脊,后师转有附益,至《春秋公羊文谥例》之伦作而集其大成,此约略可知也。” 吴氏之说颇有见地,盖董仲舒勤于笔耕,将胡毋生见解融会贯通,故后人再也难以寻找到胡毋生氏的著作了。

也有人指出:“胡、董两家家法自别,亦犹齐《诗》、鲁《诗》、韩《诗》之类耳。”徐彦称董为胡毋生的弟子,与《史记》、《汉书》的权威说法皆不合,由此可知徐说之误。胡、董既非一家,其《春秋》之传宜各有书。何以戴宏、何休只言胡毋生著于竹帛而不提及董仲舒呢?曰:“休固承胡毋氏之传,其详于本师,宜也。戴宏之师承虽不可考,要其推尊子都,谓其确得子夏之学,则亦承子都之传者,故亦独详本师耳。” 要言之,即使董仲舒与胡毋生没有师生关系,但胡对董的影响——至少在《春秋公羊》学方面还是十分明显的。

在中国古代学术史上似乎有一个规律,那就是大凡名声显赫的学者差不多师承都不甚明了。因此,我们无需也似乎不太可能详细考证清楚董仲舒的师承渊源。

不过,我们知道,由于董仲舒学品兼优,名声日隆,在汉景帝时便成了博士。这时的博士虽然没有什么优厚的待遇,但它毕竟是知识富有的象征。只是由于此时最高统治者仍然醉心于黄老政治,对儒家学说没有太大的兴趣,因此,董仲舒也没有更多的事情可做,大概只是教书、著述,弘扬儒学而已。 qwz2AklMkJdzQLu1x1KyCttm4TBWU6ID6NeqSUjdtjZ8oaHcHXwCCq5LUdgRpGl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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