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我们一直通过类比动物性行为的方式来解释人类的性行为,这种做法其实是非常不妥的。甚至我们的语言习惯也证明了这一点,比如在很多语言中,像wolf(狼)、dog(狗)、lion(狮子)、bull(公牛)、古英语中的cuckold(戴绿帽子的男人)、西班牙语中的cabron(王八蛋)和其他语言中的bitch(母狗)等词都与人类的性行为有关。我们似乎随时准备用一种原始的、本能的、像动物一样的冲动来说明(责备或解释)我们的性行为,对此我们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控制”。当然,这取决于我们文明的程度。这种对性行为的合理化解释很容易让人接受,但是人们往往忽略了一些人与动物最根本的生理区别。
第一,动物的性行为会受到物种和性别的限制。这一点对于人类的性生活是不适用的。
第二,雌性动物的性行为受发情周期的限制。也就是说,雌性只有在发情时才会发生性行为。而雄性只会被发情期的雌性吸引。然而,成年人在生理层面上却是时刻为性生活做好了准备的。
第三,动物的性欲受到必要的性腺及其功能的限制,阉割会让动物变成中性或无性。如果人类在青春期后接受卵巢或睾丸的摘除手术,他们的性征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无论是在青春期性腺成熟之前,还是在更年期性腺功能停止之后,他们都有性兴奋的能力。
第四,动物的性行为不仅会受到条件的限制,同时也具有一定的冲动性。雄性一旦被唤起欲望,就不会停下,只能通过外力来制止。
当然,人们可以用从某些动物性行为中所观察到的证据来反驳这些事实。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在性生活方面表现得与人类非常接近的动物,实际上是受到了人类所特有的外界条件,如亲密的社会关系的影响。家畜、家禽以及一些群体生活的动物就与其他动物在许多方面存在着差异。人们发现在性生活方面最不受限制且最不容易发生性冲动的动物,往往都是群体生活极其密切的物种,如蜜蜂和蚂蚁等。它们几乎已经达到可以完全掌控性生活的程度。通过自己的努力,它们就可以决定哪一个后代是雄性、哪一个是雌性。它们甚至可以仅仅通过调整饮食的方法来生产无性物种(工蜂),这在动物界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灵长类动物,例如,猿和猴子,在性行为方面与人类很像。它们的性生活和人类一样,并不局限于某个特定时期。即它们的性行为没有周期性,这往往是因为它们总是倾向于通过性侵犯的方式获得统治地位,这种性冲动与其他由激素刺激而发生的性行为 有所不同。由于这种占有统治地位的欲望在任何时候都很强烈,所以任何时候都可以观察到它们的性行为。此外,同样的论据表明,猴子之间的同性恋行为并不是一种异常或变态行为。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行为都与性冲动无关。这只不过是它们对其他同类统治与顺从态度的一种表达,而这种态度的表达是不分性别的。
很明显,我们人类也是如此,我们的性行为不会受到生理需求的限制和影响。只要我们学会了如何去掌控周围的环境,我们就摆脱了内在的生理冲动。在性生活方面,无论我们的性腺是否发育成熟,无论我们在哪个年龄阶段,我们都可以发生异性恋、同性恋,甚至是自恋等行为。当然,如果我们愿意,我们还可以选择不发生任何性行为。
目前,有许多理论都试图解释人类如何对生理上的性冲动进行改变。我们发现这些理论的大多数支持者都持有一个共同的观点。他们认为,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他们的一些个人经历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性取向。这种经历可以被视作一种精神创伤,限制了他的性欲,也可以被视作一种精神刺激,限制了他的生理冲动。无论哪种情况,他的性行为都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欣慰的观点。如果人们认准了这个观点,就相当于为自己放纵的行为找到了理论依据——唯一的前提就是他过去曾经遭受过“性创伤”。(然而,谁没有过呢!)现在的难题在于,对在所有童年或青春期遭遇过相同性经历的个体来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个体会转变成性变态,而在这些性变态患者中,他们每个人的表现都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