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蒂斯来说,作为一个艺术家,最重要的是要发明新的造型语言,发明自己的语言符号。艺术,就是要使用全新的语言,而一个艺术家也只有做到这一点,才有可能进入艺术史。因此马蒂斯在用了整整7年时间临摹夏尔丹和戈雅等艺术大师之后,在点彩派的影响之下,仅仅使用点彩技法一年左右,便开始了自己以色块为核心的全新创作,然而马蒂斯在艺术上的发明和探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并不被认可。
“巴黎秋季艺术沙龙”是最为著名、历史最为悠久的综合性艺术展览,在罗丹和雷诺阿等人的倡导下于1903年创办。1905年,36岁的马蒂斯带着三件作品参加了该年的艺术沙龙。除了马蒂斯,德朗、高更、鲁奥等人的作品也在其中展出,这些画家的作品色彩艳丽、笔触粗犷、形体失真,显得特立独行,与之对应的是展厅中央放置着的阿尔贝·马尔凯(Albert Marquet)的一尊具有传统意义上美感的儿童半身雕像。艺术评论家路易·沃克塞尔(Louis Vauxcelles)见此情景,忍不住感叹:“身处兽群之中的多纳泰罗(文艺复兴时期雕塑家,代表作的形象是一位青铜少年)啊!”“简直与朝观众泼来一桶颜料没什么两样!”显然艺术界最初对马蒂斯这些风格强烈的作品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在沃克塞尔嘲讽和抨击式的评价中,西方美术史上崭新的流派“野兽派”登上了历史舞台。
曾以发掘毕加索和海明威闻名遐迩的斯泰因家族的三位年轻藏家利奥、迈克尔和莎拉对马蒂斯颇为认可,他们的住所在当时被视为巴黎流动盛宴的中心之一,他们相信前卫的作品都曾经饱受质疑,因为马奈30年前在法国艺术界所经受的嘲笑声并不比马蒂斯要小。于是斯泰因家族把这幅在秋季沙龙上以500法郎收藏的作品《马蒂斯夫人像:绿线》挂在寓所最显眼的位置,并向整个巴黎文艺界介绍马蒂斯作品的先锋之处。接下来的美术史正如我们今天所看见的一样被书写出来,马蒂斯作为“野兽派”的灵魂人物蜚声世界,19世纪的经典绘画被抛在脑后,马蒂斯带着他令人过目不忘的作品走入了全新的20世纪。
亨利·马蒂斯《两位女孩,黄色裙与苏格兰格纹裙》1941年11月2日-16日于尼斯市布面油彩61.5×50.2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