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电筒不断敲击石壁,很久,没有人回应我。但是我焦躁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根据这响声的回声推断,其实这个空间不小,至少有一个大厅的面积,长度和宽度都不会让我窒息。
但是为什么我一踏出去空间就缩小了呢?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在穷乡僻壤里,不可能有人做机关吧?
但很多事情就是那么奇妙,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偏偏发生了,你觉得不存在的东西,偏偏它又是存在的。
折腾了好一会儿,没有结果。我感觉到口渴肚子饿,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幸好石壁上有水可以喝,虽然很少,但不会让我在短短的时间内脱水而死。
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的了,我直接用舌头在石壁上舔水喝,水的味道很好,甘甜,还有一股植物和矿物质的味道。
但这玩意儿真的不能填饱肚子。我的电筒和手机都没电了,因此我也不知道洞里是什么时候,我估摸着应该到下午了吧,我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又喝了几口水之后,我决定再探路。
跟我之前推测的一样,我向前踏出一步,空间就在缩小,吓得我赶紧就缩了回来。
最后,我被困在一个只能转身和蹲下的空间。要是再走一步的话,我就会被石壁夹在中间了。我蹲在地上,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绝望,看不见任何光芒,看不见任何希望。
这时候要是有超能力多好,要是有法术该多好,可我什么也没有,还饿得手无缚鸡之力。
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哭一场带来的代价是身体的消耗。我感觉到更饿更困,眯着眼睛睡了一会儿。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是那种半梦半醒之间,我知道自己被困了,但是眼睛却抬不起来。朦朦胧胧中,我好像看见自己从身体走出来了,向着前面飘去,我在心里大喊:千万不要走太远,那样我会死掉的。
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我的身体和灵魂不团结了。我的灵魂想要离开这个没有用的身体。可一旦离他太远,身体死去后,灵魂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灵魂走了一段之后,我警告他赶紧回去,没想到他挺听话的,还真的回去了。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有点不敢相信,我的灵魂,回到身体之后,我发现在我的不远处,出现了一点光亮。
就好像是洞口一样,那里站着一个人!
我有救了!我赶紧爬起来,朝着光亮走去。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那光亮也是会移动的。我越是靠近,那光亮就越是往前。那个人就像是和光亮结为一体的一样,光亮移动,他也就移动。
“你是谁呀?你等等我。”
我大喊几声,前面的人没有停,跟随那团光亮一直往前移动,我怕我跟丢了,赶紧追上。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洞口的光亮,可它会移动。那也应该是电筒光吧,我可能遇到了一个过路的人,他要把我带出去。
这条路十分漫长,和我记忆中的那条溶洞简直是天差地别。
我走得又累又困,眼看就要跟不上了,我大喊几声让他等等,那团光亮果然就停了,那个人也转过了身朝我走了过来。
近了。我才发现那团光亮原来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我心里一惊,难道他是救世的菩萨吗?
我朝他的脸上看去,却看不清他的面部,脸上也是一团白光,整个人很单薄,半透明,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
就好像要飘起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戳破他。
突然,我感觉他拉起了我的手,并用一根冰凉的手指在我的手心写着什么。
他反复写了三次,好像生怕我记不住似的。这个像“巴”一样的字,被他写得像一条蛇形,但是我记住了笔画笔顺。
我不知道他写这个字在我的手里是什么意思,正要问,他的写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准确地说他不是走,而是在我眼前消失,连同那道光亮一起不见了,我一着急,赶忙追了上去。
我醒了过来。原来我是做了一场梦,我的面前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这个梦,一定是有所指,我相信冥冥中有人在帮助我。他写的这个字,难道是能化解目前困境的东西?
我清晰地记得这个字的笔画,赶紧在手心里重复写了一次,我突然想起,他刚才是写在我划破的手心里,于是,我对着划破的左手心写了一个。
手心里顿时就传来了一阵刺痛。有些虚弱,我扶着石壁站起来。
就在我和石壁接触的那一刻,手下的石壁竟然动了!
我探了探,我身前不再是坚硬的石壁,而是空荡荡的!
有救了!我心里顿时升起希望,身上也就有了力量,一路顺畅地走了十多步,前面又遇到了石壁挡路,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重新在左手心写了那个字,用手推石壁,竟然毫不费力地推开了。
我突然就听见了牛羊的叫声,听见了风声,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
短暂的暗适应后,我看见了前面的出口。
我飞跑过去,看见眼前的景象,我的心要跳出来了!
这不是麻柳湾的方向,而是通往外面的路了。
我看见了远处的炊烟,大山重叠中的乡镇,还有隐隐约约的乡村公路。
这一切,都是人间烟火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深深的溶洞,捏了捏衣兜,那里有桂桂妈给我的10块钱,给她女儿买文具盒。
整不死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没有停留,怕生出事端,俗话说夜长梦多。我急匆匆下山,在山下遇到了一个收山货的男人,约莫40岁,满脸络腮胡,他骑着“草猴子”摩托车,他愿意捎我一程到镇上去坐车,这就给我节约了一天的时间!
我特别感谢他,给他拿钱。我邀请他去麻柳湾收山货,那里山货多。他咧嘴一笑:“小兄弟,我晓得那里山货多,我怕有那命去,没那命出来。不说其他,单单是那一条混人洞,死在里面,都没人晓得!”
“混人洞?”
“就是你出来的那条洞!说是以前鲁班师爷住过的,为了让那边的人躲山贼,就在洞里布了阵法,遇到日子不好或者运气不好,没有人走得出来。”
“麻柳湾的人进出咋办?”
“说是他们自己有办法呢。”收货人说,“估计就是不想让外人进去,吓人的。你是咋出来的?”
我讪笑,我差点就把命丢进去了。
当他得知我是那里的代课教师,还要回来时,他惊得踩了个急刹车,回头看了看我:“你好不容易活着出来了,你还去干啥子?”
“你怎么知道我差点死了?”
他瞪大眼:“小兄弟,你来麻柳湾,一定不是自己找上门的嘛?”
“不是。”
“我说一件事你别害怕,小兄弟。那地方每隔几年都要招外面的年轻老师进去,招进去的基本就没有出来的。都死在那里。你晓得为啥吗?”
我摇头。
“你不晓得啊?我给你说,你别告诉任何人!”
这里仅仅就我和他,但他非要把嘴巴凑到我耳朵上说。
我听完,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