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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人自有天相!

这是邱文瀚穿着一身无菌服,在ICU,对刚刚苏醒的金陵哽咽着说的。

金陵还很虚弱,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想回应一下自己的小伙伴,笑到一半,又昏睡过去。

连续作战近二十个小时的医生宽慰邱文瀚:不要担心,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睡眠有助于帮助金陵痊愈。

邱文瀚是真没担心,找到了病因,接下来就是对诊下药。二甲基亚硝胺属于剧毒类化学物质,吸入、摄入或经皮肤吸收,和人体内代谢相同,造成人体肝细胞大量坏死等现象,但毒理学的鉴定却难以发现。不知投毒的人是业务不熟练,还是想慢工出细活,他投放的剂量很少,而且时间不长,再加上邱文瀚歪打正着的报警,又有神秘人指明方向,金陵在生死边缘溜达了一回,被及时抢回来了。

这个事情环环相扣,少了哪一环都不行,但最关键的一环就是那条神秘短信。

警方如何立案,怎么侦破,大家都不关注,现在的关注点是这个神秘人是哪路神仙。宁大的贴吧甚至搭了层楼,让民间的福尔摩斯们发光发热。有人说有可能就是投毒者,他良心发现了;有人说有可能此人做过二甲基亚硝胺相关的实验,熟悉它的毒性,可是出于某个原因,不便于出面;也有人说有可能此人曾经投过毒,成功逃脱后,以此为傲,突然发现有人挑战自己,愤而举报……

结论是:不管是谁,这人一定和邱文瀚熟悉,不然怎么短信不发给别人,单单发给他?他的手机号又没印在大街上哪哪都贴的小广告上,随随便便就能看到。

邱文瀚百口莫辩,郁闷得想跳楼。那个发短信的手机号,他当天晚上就上网查了。那是一个虚拟的网络号码,就像搞传销的,不知道从海外哪个基站发过来的,无处可查。人家摆明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和名”。怎么选的他,他是那个顶着天大的压力义无反顾的报案人好不好,人家只信任他一个,知道他会第一时间通知警方,为金陵的获救争取了时间。至于他的手机号,想知道有的是办法,现在可是大数据时代。最后,被逼急了,他红着眼问道:“知道这只鸡蛋营养高,干吗非要知道是哪只鸡生的,这样穷追不舍的有意思吗?你们是想给他送锦旗还是想把他绳之以法?”

一片静寂,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其实也没想咋样,纯粹好奇。既然、既然他想做雷锋,做好事,不留名,罢了,成全他!

邱文瀚身边终于清静了,摘下眼镜,擦去镜片上的水汽,吸了吸鼻子,怎么想怎么都觉着委屈。

吃完晚饭,他没直接去实验室。去了,也定不下心来做实验。走着走着,来到了与山相连的那片围墙边,那边有一片小树林。虽然围墙外面有一排路灯,但是林子里的树木长得密,灯光只能浅浅地在树顶上落了一层,里面不仅幽静还很幽暗,他没再往前。

喵……他状似听到了一声猫叫,忙竖起耳朵再听。沙沙地踩着落叶的细碎声,一只黄底白花的猫从幽暗深处走了出来,圆圆的眼睛刺探地看着他,尾巴举得高高的,像面旗帜,似乎随时准备逃跑或进攻。

邱文瀚举起手:“嗨,晚上好。”他摸摸口袋,不好意思道,“我今天没想到会遇到你,什么准备都没有,下次吧,我一定给你带好吃的。”

黄花猫高冷地看着他,举起爪子舔了舔。

邱文瀚笑了,朝黄花猫招了招手。黄花猫没有动,尾巴甩了甩,慢慢卧了下来。邱文瀚摇摇头,上前几步,蹲在它的面前,试探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毛,它喵喵地叫了几声,像是催着他继续。

邱文瀚叹道:“你可真是个大爷啊!你还记得陆原么,估计不记得了,你只记得这片林子。以前,她总到这投喂你,还有你的一帮小弟。现在只剩你一个了吗?”

宁大人多,剩饭剩菜也多,不知打哪钻进来一群流浪猫,慢慢地就在里面生存了下来。陆原喜欢猫,有点好吃的都会给它们留着。投喂次数多了,猫们找了个固定地方等她,省得她满校园地找。

陆原不仅喜欢猫,她连做实验样的小白鼠也喜欢。明明一笼子只只瞧着差不多,她就连分辨出谁是谁,还分别给它们起了名。不知道是不是她与它们的亲近,她做的实验总是容易出成果。

那时,他申博,没底气,没信心,可是家里面希望他读博,每天小心翼翼地和他说话,不着痕迹地催促。仿佛他不读博,他就错过了一个亿。他并不厌恶读博,不过,他觉得差点火候。他硬着头皮去找周梵,果然被拒绝了。走出周梵的办公室,迎面遇到了陆原。不知怎么,他对着陆原就哭了。

陆原嫌弃地递了张纸巾给他,带他去吃了饭,然后来到这喂猫,然后说不是什么大事,再来一次,不行就放弃。

那篇再次敲开周梵大门的论文,实验数据是陆原熬夜陪他做的,开题是陆原开的,每一个章节是陆原改的。成稿后,陆原又润饰了一遍,说应该没问题。

如果申请成功是枚军功章,这枚章,三分之二是陆原的。

他终于有资格和陆原进了同一个项目组,好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做什么都有条不紊。谁想到……邱文瀚把手挪到黄花猫的下巴,挠了挠,黄花猫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今天我又给她写了封邮件,多少封了?27还是28?反正每个月写一封。我不相信她会失踪,我觉得她就没离开,只是不想让我们看见。她就站在那,看着发生的这一切。这一切她早预料到了……”邱文瀚倏地寒毛直竖,他察觉到身边像多了个人。他站起来,一扭头,看着十米外的一个身影。也不知站了多久,大刺刺地双手抱臂。他认识这人,是那个叫做吴梦蜻的法医。

“这么巧?”吴梦蜻朝他挥了下手,走过来,弯腰看了看黄花猫,“你养的吗?这猫可真丑。”

“……”

黄花猫恶狠狠地瞪了吴梦蜻一眼,一个跳跃,扭身进了林子。

吴梦蜻惊奇道:“它听得懂人话,生气了?”

邱文瀚没好气道:“它听不懂,但它能感受到。”

吴梦蜻很是无辜:“我就说了句实话。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刚刚在聊谁?谁这么厉害,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那个给你发短信的神秘人?”

他果真偷听了,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邱文瀚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立,颤声道:“吴法医,你到底是法医还是刑警?”

吴梦蜻眨巴眨巴眼睛,许久,才大笑道:“法医!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紧张,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一个两个秘密,是不是?”

邱文瀚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没有。”

吴梦蜻惊叹地朝他竖了下大拇指:“你是一个赤诚的人。”

邱文瀚咬牙切齿道:“吴法医找我有事吗?”

吴梦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悠悠道:“那个二甲基亚硝胺,知道是谁放的了。”

邱文瀚整张脸迅速就没了人色,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谁?”

“你认识的。”

邱文瀚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二甲基亚硝胺,除了你们做实验,谁还能接触到?”

“那也不代表就是……”

“谁?”

邱文瀚到这时约莫琢磨出吴梦蜻给他挖了个小小的坑,忙反问:“你说的谁?”

吴梦蜻眼睛眯了眯:“我说的是那个给金陵投毒的,你呢?”

邱文瀚肉眼可见地神情一松:“我当然也说的是那个投毒的人。你们警方速度真快。”他转过身,偷偷地吁了口长气。

吴梦蜻用自己的名誉发誓,这个傻小子应该是知道谁给他发了信息,那个谁和二甲硝胺有过接触,呵——有意思!

警方花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到了犯罪嫌疑人。跌破人的眼镜,是生化专业的一个男生,他的前女友,是金陵的现女友路明嬅。据说是金陵横刀夺爱,让他身感奇耻大辱,发誓要惩罚一下金陵。金陵是个按部就班的人,一旦养成什么习惯,就很难改变。比如他在晚饭前要到操场跑个三圈,跑之前,他会倒上一大杯热水放在实验室窗口冷却。跑结束后,刚好水也凉了,他一口喝尽。那位情敌发现了他这个习惯,在大伙儿都去吃饭时,悄悄他将二甲基亚硝胺用针筒滴进水杯里。他胆子不大,时机又不是太好掌握,才滴了两次,就东窗事发了。原来以为是什么世仇大恨,却是这般老套乏味的情节,吃瓜群众差点起哄喝倒彩,转头一想,还有个点呢,这二甲基亚硝胺哪来的?

情敌交待:捡来的。他有一次做实验,在一个旧抽屉的角落里发现的。不过,装试剂的外面标的不是二甲基亚硝胺,而是一个普通药剂的名字,颜色和气味都很像。因为实验室的药剂使用都有记录,他看到这个像是被谁遗忘了,就拿过来用了。他只是想教训一下金陵,从来就没想让他丧命。

情敌捂着脸,嚎啕大哭,委屈之极,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众人大惊失色:宁大引以为豪的研究所管理如此松散,剧毒物质随意乱放?

言论再次掀起了一个巨潮,马秋涯不得不放下手头的工作,找周梵谈话。

司牧洋到的时候,谈话已经结束。两人在走廊上迎面相遇,微笑颔首。司牧洋知道周梵在宁大有两个称呼,学生们喊他周教授,他的同事们喊他周主任。

这是两个人自研究所门前一见之后的第二面,司牧洋忍不住多打量了周梵几眼,好奇地想道:选择这样的一位导师,陆原会是什么样呢?

不管是肖鹏口中的周梵,还是吴梦蜻口中的周梵,此刻,在司牧洋眼中,他看到的是另外一个周梵。

两年了,再深的痛不是被时光掩埋,就是被人刻意地掩饰了。周梵的表现不多不少、不长不短,比感性多一点,比理性少一点,刚刚好。

“马校长在等你。”周梵嘴角上扬,笑意真诚。

“嗯,他约我一会去教工餐厅吃午饭。”

“这也太敷衍了吧!”周梵朝马秋涯的办公室看了一眼,小声揶揄。

“他说宁大的教工餐厅是宁城高校里最好的,一般人他都不邀请的!”

两个人相视大笑,点点头,错身而过。周梵突然回头又喊住司牧洋:“司教授,我可以冒昧地问下,是不是辉星的谢于彤经理和你接触过?”

司牧洋的眉毛难以相信地一挑,这问得不是冒昧不冒昧,而是非常不礼貌。“周教授有什么建议?”他没有直接回答。

周梵答得也是关山万重:“我和她之前有过合作,是关于新型抗生素的一个项目,这个项目目前进行得还算顺利。哦,我听说司教授的抗癌疫苗下一步要到临床阶段了,太佩服了,于我辈,真是高山仰止。”

“过誉了。”司牧洋指指马秋涯的办公室,“不能让马老久等,回见!”

这行为有点冷淡,不过周梵不在意,他想表达的意思,司牧洋应该听明白了。他听到马秋涯状似生气道:“牧洋,架子不小啊,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请,你才肯进来?”

牧洋……真够亲切的,周梵摇摇头,自嘲一笑。

马秋涯在喝茶,浓茶。刚泡好,一屋的茶香。清瘦的面容露出几丝疲惫,指指对面的椅子让司牧洋坐下:“和周梵聊什么呢,这么久?”

“没聊什么。您批评他了?”宁大的投毒事情,虽然司牧洋恰好撞上,作为请来的客人,他不便多话。可是马秋涯一幅想长谈的样子,他只得接话。

马秋涯摇摇头,叹了口气:“批评有什么用,事情都发生了,再说,也轮不到他来背锅,他才接手几天啊!”

“之前,研究所是谁负责的?”

马秋涯放下茶杯,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许久,幽幽道:“常醒月。半年前从宁大下班开车回家,和一辆汽车相撞,没等送到医院,人就没了。46岁,一个学者最黄金的年华,唉!”

司牧洋和常醒月见过一面,在旧金山,两人一起参加学术会议。参会人员太多,就寒暄了几句。他记得她,是因为她的名字很特别。46岁,于科研人员来说,正是最好的年纪,太可惜了。

“周梵是临时受命,他手里的项目又到了关键时,研究所这又是一大摊子,他很不容易。要求不能高。”

马秋涯这是在说服自己么?他心里面其实还是对周梵有点不满的,司牧洋听话听音,只是他不方便插嘴,只能继续认真倾听。

“牧洋,”马秋涯目光一转,咄然地看着司牧洋,“你考虑过回国吗?”他抬手,阻止司牧洋回答。“这些年,你在国外作出很大的贡献,而你是国内培养出去的学子,适当的时候,要有些回报。我现在以宁大校长的身份,正式邀请你来宁大执教。国外能给你的待遇,宁大同样,然后你还可以提三个要求。怎样?别和我说国外不放,那边我来沟通。”

司牧洋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把所有的路给断了。老头这是真急了,他表示同情,但这个时间点不对。搞研究是件清冷而又寂寞的事,他讨厌风口浪尖。

他默默组织了下词语,用商量的口吻道:“谢谢马老的抬爱。人家说拖家带口多有不便,我现在是没成家,可我的团队也有不少口人呢,我可以现在就应承您,但他们呢?我得尊重他们的意见,是不是?”

马秋涯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被削去了大半,但他仍不想放弃:“我知道不会很顺利。牧洋,这个邀请,在我这儿长期有效,你好好考虑。这次,两场演讲,一次实验室示范教学,不准拒绝。”

司牧洋连连点头:“好,好,听您的。现在,能去吃饭了吗?”

教工餐厅离行政楼不算远,两个人步行前往。司牧洋一抬眼就看到路边的林荫道上挂着的鲜红条幅:欢迎司牧洋教授来宁大指导。他扭头看马秋涯,老头一脸的理直气壮。明白了,打一开始,这位长辈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这叫什么,防不胜防?呵——司牧洋也没计较。计较什么呢,人家一腔热血为宁大,又没图谋别的。

天气多云,阳光不是很明媚,林荫大道上枝繁叶茂,空气里都是浓郁的树木香气,人走在下面,立刻就变得平和。

马秋涯似乎也享受这一份难得的恬静,他告诉司牧洋图书馆在哪里、体育馆有多宽敞、新建的演讲厅来过哪些名人、宁大和外面哪些重企和合作项目……菊园前,两人遇见匆匆疾行的女学生,看到马秋涯,驻足,口里喊着“校长好”,视线却朝司物洋瞥去,接着,慌忙挪开,脸儿一红,低头抿嘴轻笑。

马秋涯点点头,看看女生离开时明显慌乱的步履,发出一句感叹:“这似乎是我在宁大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无视。”

“所以说年轻真好啊!”司牧洋怡然自得道。

马秋涯冷哼:“说得好像谁没年轻过似的,想当年……”

“想当年您和我导师情场对战,好像也没赢!”

马秋涯怒目圆睁:“谁说的,明明是……”

“是您高风亮节、宁静致远、怀瑾握……”司牧洋把“瑜”字轻轻地咽了回去。他抬起眼,这应该是宁大的电教大楼。马秋涯背着双手,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大楼门口的警车。今天,警方来调看研究所的监控录像。

过了一会,马秋涯回头望了一眼长长的林荫道:“我虽然是搞教育的,但我讨厌说教。可是我今天真的有点忍不住了。作为一位大学校长,我从没做过我的学生们都是听话向上的乖宝宝这样的梦,但有些孩子让人太失望,甚至绝望。这几年,宁大发生了好几起事件,有一个学生在宿舍,用塑料袋裹住头窒息而亡,有一个跑到跨江大桥上纵身一跳,这两个都是因为硕士延毕。还有一个,都已经博士快毕业了,因为和导师意见分歧,从8楼跳下,还有两个失恋的……你说,他们明明都是高智商,怎么会如此脆弱呢?难道是我们的教育出现了问题吗?这一次,不知又会是个什么结论。”

司牧洋说道:“您刚刚不是说了么,要求不能苛刻,这些只是几个人,优秀的学生不是更多么?”

马秋涯没好气道:“像你这样?哼,也不省心。”

司牧洋笑,马秋涯瞪了他一眼:“你很饿么?”

“还能撑一会。”司牧洋感觉今天这午饭不能好好吃了,果然,马秋涯脚步一转,朝电教大楼走去,“能撑那就陪我看看去。”

司牧洋摸摸鼻子,无奈地跟上。

监控室在电教室的负一层,面积很大,很宽敞,一整面墙壁上都是屏幕。两个警察和一位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头挨着头,不错眼地盯着。

“有什么发现?”马秋涯清了清嗓子,问道。

三人回过头,认出马秋涯,忙都站了起来。工作人员有些拘谨地回答:“没有,用到二甲基亚硝胺的人本身就少,我们已经看了两年的监控,领用的剂量和研究所那边使用的都对得上。”

“两年前的监控有保存么?”

“有的。”

“那就继续看。那种剧毒,不会凭空从柜子里跑出来的。”

工作人员看看警察,警察点点头。工作人员坐下,找到两年前研究所的监控存档。画面很清晰,可以看得出来领用药剂的学生和管理员都很严格地遵守药剂使用的规章制度。

“这个学生是医学院的,好像拿过国家奖学金。”工作人员指着屏幕轻声向马秋涯解释。“这一个是……”工作人员抓抓头,想不起来是哪个学院的。

司牧洋看着屏幕里出现的女生,头皮触电一样,猛地一麻。

只是一个侧面,却能感觉到她在笑,嘴角微翘,活泼明亮。仿佛怕他没看清,她转过身来,对着镜头,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砰,司牧洋像被什么击中了,就像陡峭的山脊突然崩塌了一样。

马秋涯不太确定地蹙紧眉:“这是陆原?”

“哪个陆原?”司牧洋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很随意,可传入耳中,却是那么陌生。陌生得像是来自己另一个人,声音中饱含的情绪让他震愕,又夹带着质疑。

工作人员想起来了:“还能是哪个,就是周梵主任那个失踪的女研究生……”他察觉自己话太多了,尴尬地抓了抓头,点击屏幕,翻看下一个画面。

周梵的学生,两年前的监控……可是,这张脸明明和高速上那个叫陆巷的服务区里下面条的服务生一模一样。

暴雨大作的高速服务区……锅台前,有条不紊宛若在实验台前做实验的动作,那样的眼神,那本刊有他论文的杂志……

就像失落一地的珠子被线重新串了起来,成了一根完整的项链。

是的,她就是陆原!

呼吸滞住,心跳加速,一时间,这个充满戏剧性、发生概率极低的事实,让司牧洋整个人都惊呆了。 c/KEAi8ghT0zZg6ljeNJem1wCIr5EkcokyD/uxPxHAVpcohgpalE7GAXkEjJHA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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