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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亲(1)

单青云越听越不对劲,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白锦州喝了一口茶,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皇上人还在,儿子们就打起来了,换哪个当爹的都不乐意看到这种事情吧。宗好问,是太子母妃的表舅,司徒澄,是六皇子东祁的开蒙恩师。虽没有将他们亲近的朝臣赶尽杀绝,可近期太子和六皇子还要想在朝堂上积蓄势力,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这不像是当今圣上的手段。”

白锦州乐得呵呵两声,问道:“你与皇上不过只有殿试的一面之缘,居然敢口出狂言,你倒说说,这凭什么不像圣上的手段?”

“你忘了当今圣上是怎么上位的么?”

白锦州笑脸一落,也算明白单青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当今这位皇上,可是弑了自己的亲兄弟,带着血刃杀进那三阳宫,临朝登位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可能圣上多年来心存愧疚,最恨那兄弟不睦的事,所以看到自己不过病了两日,两个儿子便较劲到明面上来了,于是恼了,杀鸡儆猴,尤未可知啊。”

“表哥,这么多年,这位圣上的行事,你还不知道么。”

“怎么说?”

“当今圣上对这些儿子的培养,曾以一言喻之。”

“什么言?”

“养狼崽。”单青云起身踱步,继续说道:“圣上曾说,王者,必气势凌人,无人不畏惧。他的儿子将来是九五之尊,必须得杀伐果断,所以养儿子得像狼群一样,从崽子起就相互搏杀,最后的胜利者,才配得上王的称号。”

白锦州哈哈笑道:“怎么这皇上的育儿之道,青云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你是他肚里的蛔虫?皇上想什么你都明了。”

单青云回笑道:“表哥别忘了,这上行下效的道理。当年我读书之时,同窗们都饱受这养狼崽之说的毒害,家里紧紧相逼,日日叫苦不迭,我怎么会不知道圣上这一比喻呢。何况,这么些年,遣出雍京的那些个皇子,说好听点叫外出封王,说难听点不就是被圣上淘汰出局了么。”

“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你才说,宫宴之事,不像是当今圣上的手段。”

“没错,按照圣上的意思,刚好应该让太子、六皇子两党争个头破血流,最好一分胜负,定下棋局,怎么会相反为之,停息干戈,让他们兄弟和睦呢?”

白锦州听单青云所说,也陷入困惑,捏着茶杯都忘了放下,歪头思索道:“对啊,的确不太合常理,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

“哪一点?”

“表哥,当日你明明说过,宫里的药罐子就没断过火,皇上的病应该严重才是,可我爹却说,皇上龙体康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再怎么神奇的药,怎么能让皇上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康健了呢。”

“你是怀疑?”

“我未能得见圣上真颜,也猜测不到,只是觉得奇怪。”

“也许是皇上身边的方士,真有灵丹妙药吧。”

“方士误国,就怕皇上偏信方士,反而遭人利用。”

“这也不是你我该考虑的范畴了,而且我们家老爷子虽休任,这类动摇国本的问题,绝对不会含糊的。若那几个方士真有问题,我们家老爷子早就进宫劝谏了。”

“就怕外公不知道皇上近况。”

“你别担心,当日宫宴,老爷子也是在场的,宴后还和皇上单聊了几句,这几日在家都合家欢聚,其乐融融,不见什么忧愁之色,你也知道老爷子在养身这方面颇有心得,皇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瞧得出来,若真有问题,老爷子不至于这么心安理得地在家里享福吧。”

“若真是如表哥这样说的,那青云便放心了。”

“表弟懂得将国家大事放在心里,表哥确实自愧不如。若表弟这样的人能登高位,才是天下之福啊。”

“表哥就不用这么夸我了,你我一同长大,又是我姐夫,就别说这听不懂的外国话了。”

“哈哈,你也看出我走肾不走心了。”

“咱们兄弟之间,经常互通些消息,有个互帮互助的保障便是真心诚意,何须那些假模假样的客套话。”

白锦州起身拜道:“是,兄弟说的有理。”

“近日我又得了一幅好画,表哥便帮我看看如何?”

“也就你对这些什么画啊字啊痴迷,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行,拿出来看看。”

如意把单青云新买的画挂在画架上,单青云和白锦州又天南地北地多聊了一会儿,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一家人又聚在老太太花厅里。

知英和单青云伴着老太太坐,白锦州坐在知英的另一边,菜正陆陆续续摆上桌,老太太心计一起,便向白锦州说道:“锦州啊,你和咱们知英成亲都一年多了,夫妻和睦,老太太看着是真高兴。”

“蒙老太太的恩福,我们夫妻二人一定能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老太太就羡慕白老爷夫妇,孙子辈都成了家,如今又有了重孙,你看我这宝贝孙子,如今媳妇还不知道在哪里咯。”

白锦州一听便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道:“青云表弟仪表堂堂,又有栋梁之才,这雍京城的姑娘,哪个不盼着青云表弟上门提亲呢。”

单青云尴尬笑道:“老太太,吃饭的时候,就不说这些了吧。”

老太太不理她,继续向白锦州说道:“锦州啊,老太太昨天去庙里求了签,是个好签,说今年青云虽不适合办喜事,但是有一份天定的姻缘,你可得帮老太太打听打听,有哪些个贤良淑德的姑娘待字闺中,也好让这姻缘应上一应。”

“我算是明白了,老太太不仅想让我做孙女婿,还想让我做月老呢。老太太放心,青云同我一起长大,便跟我亲兄弟一般,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上心。”

“有你这句话,老太太可就放心了。”

白锦州一思索,便喜道:“眼下就有一个人,青云表弟倒可一见。”

老太太忙追问:“是谁家的姑娘?”

“我舅舅是布政司咸镜道织造使包远腾,膝下正有一女,名叫芷兰,年芳十六,如今正住在我家,准备给爷爷过寿,爷爷生日恰逢年节,她必要再住一阵才走,就看青云表弟……”

此时满桌人的眼神都瞟向单青云,单青云顶着这热火似的视线,心里头大骂白锦州多管闲事必自毙,脸上勉强堆起笑容,说道:“青云自然是要给外公去贺寿的,到时候,就劳表哥引见吧。”

老太太满意地笑了笑,方说道:“菜也齐了,大家都动筷子吧。”

白相爷的八十大寿,在正月初八,这样的大寿,排场自然就大,白府打算操办三天,正月初七拜寿宴,正月初八正寿宴,正月初九添寿宴。

白老太爷还请了城外太极观的道士来家里摆寿台作法,拜寿宴时,老太爷的子孙后辈得跟随道士们为老太爷祈福求寿,这在老太爷眼里是大事。

单青云这个外孙本可不用参与,为了和这外公走近一点,又尤其知道外公好道,便拜帖申请了一番,老太爷亲自回了帖夸她有孝心,让她初七也来跪拜三清祈寿求福。

初七这天,白府大厅里,北壁挂着三清仙人图,香烛高筑,符纸连成长链悬挂在屋顶,沿着房梁垂落于地面,像挂了三面大黄帘子,老道于三清仙人前摇铃祷告,白老太爷领首跪在老道身后,其次是白相爷子辈,再次就是孙辈。

这仪式从卯时开始,一直要到未时结束,整整五个时辰,白家自己人都走动了一两回,松松筋骨,唯有单青云坚持一跪到底,等所有人撵香拜完神仙,才到偏厅喝茶。

单青云刚坐下,白老太爷身边的老官便端了个小药瓶过来,对单青云说道:“老太爷今日见表公子金心诚意,直夸表公子有孝心,特叫老奴找了松筋活血的药来,送给表公子。”

单青云立马拜谢,让如意收下了这份礼,找了个闲处抹了药油,心里也踏实了三分,怎么着也在这前宰相跟前加个好印象了。

回到偏厅落座喝茶,白锦州不知从哪儿又领了几个人进来,一个妇人带着俩小姐,以及伺候的丫环们,还特意领到单青云身旁。

单青云只得起身拜见,白锦州便介绍道:“舅母,这位是先姑的儿子,我的表弟单青云。青云,这位是我舅母,我舅母的女儿芷兰,芷馨。”

单青云眼不抬,双目就看着地上,拜道:“晚辈见过前辈,两位姑娘。”

那位包家舅母一见单青云,眼睛就离不开身了,左右走了两步,仔细审视一番,直夸道:“真是一表人才,好一个清俊秀丽的公子。锦州,得此兄弟,都不见你早点引见,真是该打。”

白锦州笑道:“我这兄弟,从小家里父亲就管教得严,儿时只扎在书堆里,后来高中探花,又遣到地方当官去了,舅母自然没见过,侄儿想着这相遇之事大概也要讲个缘分,现在不正是缘分到了的时候么。”

“说得有理,芷兰啊,我见青云兄弟身旁的茶盏空了,你去替换一杯吧。”

包芷兰盈盈然动身,从一旁的丫环托盘里端起茶盏,走到单青云面前福礼递上,低首含羞,只可惜真心似乎错付了人。

单青云接下,只淡淡说了声“谢谢”。

舅母又问单青云:“不知青云兄弟如今官拜哪里,家里有些什么眷属……”

“家里人多,说起来不免繁琐,家父三兄弟,青云是独子,余下的都是姐妹。”

包舅母看了眼自家女儿,喜道:“独子,那岂不是……那青云兄弟如今官拜何处?俸禄几何啊?”

单青云一听这话就头大,实在不想虚以委蛇假意寒暄,站起来就告辞道:“前辈,小侄身体不适,想必是今日跪久了,略有些晕眩,还是改日再向前辈请安。”

说完她便直往外走了,白锦州赶紧追出来,问道:“你怎么了,这包家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家,你可切莫冲动,折了人家的面子。”

“表哥,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对这位包芷兰没有什么兴趣,你惹的事,你得替我推脱了。”

“你这还没跟人家说上一句话,怎么就知道没兴趣了。”

“有些人见一面便是一眼万年,有些人见了一辈子直后悔不如不见,我不管,我的心上人我得自己找,再别给我硬塞这些个姑娘小姐了。”

“你这样,怎么跟你家老太太交代啊?”

“那也是你的事,我可不管了。”

单青云提步就跑,白锦州倾身想追,碍于舅母还在里面喝茶,只得唉声叹气一跺脚,回去陪客道歉。

往外面跑了两进院子,拐了两个弯儿,单青云便发现事情不对了,白府比单府要大一些,建筑制式她又不熟悉,从小进了白府若没人带着就容易迷路。

这时候,这小间四边都是月亮门,门内的屋子、游廊、花草都长得差不多,根本不知道自己到了哪儿了,左边那院子对面似乎有人路过,单青云赶紧跑过去想求助,穿过去那人又不见了,这一般瞎摸瞎逛,却进了个别有洞天的小院。 0Px/ydr5mKIkQ0zPBj1xvAQy57G8isUkCiC5hrm7AkBLQj7zmjPSCJ/62LktMc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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