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提倡积极入世的人生观,这种乐观主义精神也渗透到中国的茶道之中,使得茶道具有了“乐感”的文化特征,同时也具备抚慰心灵的作用。
相传,孔子的弟子有三千之众,其中有当官的,有做生意的,而孔子最得意的大弟子颜回却是最穷的一个,颜回的快乐是与贫穷联在一起的。他生活在陋巷中,箪食瓢饮以度日,但却能在恶劣的环境中“不改其乐”。孔子也说过:“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吃粗劣的饭菜,喝生水,枕着自己的胳膊而入睡,但贫穷也不能改变他们的快乐。这其中的快乐,不是与物质环境挂钩的乐,而是与精神因素相关的乐。可见,儒家的人生观是积极乐观的。在这种人生观的影响下,中国人总是充满信心地展望未来,也更加积极地重视现实人生,他们往往能从日常生活中找到乐趣。
中国茶道产生之初便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因此也蕴涵着儒家积极入世的乐观主义精神。儒家的乐感文化与茶事结合,使茶道成为一门雅俗共赏的艺术。饮茶的乐感不仅体现在味觉上的满足,更体现在观赏中的审美情趣。
古代以茶为乐的人很多,唐代李约就以亲自煎茶、煮茶为乐,每日都是手持茶器,毫无倦意。有一次,他出使陕州,走到硖石县,发现一处清泉,水质上好,便整日蹲守此地,煮饮了十多天才离开。《茶录》作者蔡襄更是一位典型的乐茶者,他嗜茶如命,一刻也离不开茶,他与茶已达到一种高度融合的境界。到了晚年,他因病不能饮茶,但是,为了追求品饮乐趣,他照常每天煮茶,烹而玩之。苏东坡在《寄周安孺茶》一诗中,将茶喻为天公所造的灵品,其末尾几句写出自己嗜茶的感受:“意爽飘欲仙,头轻快如沐。昔人固多癖,我癖良可赎,为问刘伯伦,胡然枕糟曲?”鲍君徽的《东亭茶宴》也反映了典型的儒家乐感文化,以山水之乐、弦管之乐烘托饮茶之乐。黄庭坚的一首《品令》更是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品饮之乐,把茶比做旧日好友万里归来,灯下对坐,悄然无言,心心相印,欢快之至。将品茗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特殊感受化为鲜明可见的视觉形象,出神入化地表达了品饮时的快感。
儒家知识分子在失意时,也将茶作为安慰人生、平衡心灵的重要手段。他们往往从品茶的境界中寻得心灵的安慰和人生的满足。白居易经历过宦海沉浮后,在《琴茶》诗中云:“兀兀寄形群动内,陶陶任性一生间。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行止长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琴与茶是白居易终身相伴的良友,以茶道品悟人生,乐天安命。韦应物也认为茶“为饮涤尘烦”,即饮茶可以消除人间的烦恼。
台湾的周渝先生说得好:“有的人心里很烦,你要他去面壁,去思考,那更烦,更可怕。如果你专心把茶泡好,你自然进去了,就静了……我们在享受一壶茶,我们在享受代表天地宇宙的茶,同时,我们又与我们的好朋友在一起享受,多么快乐啊!”著名的茶学家庄晚芳先生在其所撰的文章中,也多次地提到茶文化中所体现的积极、乐观的人生观。
古人品饮,还讲求环境的幽雅,主张饮茶可以伴明月、花香、琴韵、自然山水,以求得怡然雅兴。而民间的茶坊、茶楼、茶馆中更洋溢着一种欢乐、祥和的气氛。所有这些都使得中国茶道呈现出欢快、积极、乐观的色调。
儒家的创始人孔子,总是充满信心地展望未来,也更加积极地实现人生,而且往往能从日常生活中找到乐趣。孔子曾说过:“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他将充满艰辛的学习过程看作一种趣事。孔子还说过“饭疏食,饮水,曲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因为在孔子看来,这中间就有乐趣,也就是乐在苦中,苦中有乐,苦亦犹乐。还有一次,孔子的弟子子路去见叶公,叶公便问:“孔子为人如何?”子路告诉孔子,孔子说:“女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此时孔子已老,但他仍发愤学习,探索人生大道,从中获得无比的喜悦。这其中的快乐,就是与精神因素相关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