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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闻逸事

毛泽东诗词与四枚纪念章

李荣国

1956年5月底,毛泽东主席从湖南来到武汉,在视察工作期间,于6月1日、3日、4日三次畅游长江。第一次畅游长江之后,毛主席写下了《水调歌头·游泳》这首光辉诗篇(全词略)。10年之后,毛主席再来武汉,老人家以73岁的高龄又一次畅游长江,震惊了世人。为此,一些单位于1968年曾相继制作了多枚与《水调歌头·游泳》一词有关的毛泽东像章,以示纪念。我有幸收藏了这样几枚像章和1997年发行的一枚银质纪念章,常拿出来与藏友共赏。

七一六

“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1966年7月16日,年逾古稀的毛泽东主席再次畅游长江。为纪念这位历史伟人的壮举,1968年特制这枚“七一六”像章:鲜红的太阳光芒万丈,中心为毛泽东侧面头像,下方波浪滚滚,使人想到风急浪高,洪波汹涌的景象;像章左侧为黄鹤楼上红旗飘,体现出毛泽东主席脚踩一江风涛,驾驭万里长江,置身江波之中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充分表现了毛泽东容四海波涛、纳五洲风雷的广阔襟怀;像章背面铭文在凹下的圆形图案中铭一“忠”字,周边绕以铭文“纪念毛主席畅游长江两周年”。

自力更生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毛主席写这首词时,武汉长江大桥并未完工,桥身尚未架起。毛主席的词从现实出发又高于现实,仿佛间大桥已经修好,龟(山)蛇(山)以坚实的身躯擎起了大桥的两端,桥身像彩虹一样,腾空而起。“一桥飞架”,气势宏伟,惊心动魄。1968年12月铁道部大桥工程局革命委员会成立时制作了一枚“自力更生”的像章:金色的江面上一桥飞架,三面红旗迎风飘动,旗帜上毛泽东手书体“自力更生”;大桥上鲜红的太阳中为毛泽东侧面头像,桥墩上用放大镜清晰可见“全国各族人民大团结万岁”微雕字样;整个构图体现出在毛泽东领导下,中国人民不依靠外援,照样令长江天堑在自己手里变成坦荡的通途。

高峡升起红太阳

“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这几句词展现了未来彻底改造长江天险的壮丽图景。在奇峰林立、水流湍急的三峡,我们将修建起宏伟的拦河大坝,造成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这枚像章是1968年“长办330革委会”刻制的。它以想象中的三峡大坝电站为主景,金色的大坝喷泻出滚滚洪流;右下方为高大的线塔,中心为大坝上升起一轮鲜红的太阳,太阳中间是金色的毛泽东侧面头像;像章背面铭文手书行体字。“高峡升起红太阳”,暗示着灯火辉煌的新城将取代荒凉的峡谷,欢笑的碧波将取代怒吼的惊涛。

三峡大坝截流纪念银章

“神女应无恙,当今世界殊。”毛主席用神女的惊异来衬托“世界殊”,把美丽的神话与伟大的现实糅合在一起,引起人们无穷的遐想,从而更加突出了当代世界的巨大变化。“长江三峡大坝截流纪念银章”是1997年发行的,每枚银章有一份鉴定证书,称:“举世瞩目的长江三峡工程将于九七年十一月实现长江截流,为纪念这一空前盛事,上海造币厂特向海内外发行长方形纪念银章。纪念银章正面图案:长江三峡大坝截流场景;背面图案:即将造成的长江三峡大坝水利工程……(纪念章)含纯银2盎司,成色标准,重量合格,质量精制,谨此证明。”

如今中国人民已将“一桥飞架南北”,实现了“截断巫山云雨”,每当我拿出这几枚具有历史收藏价值的像章,细细体味着毛主席《水调歌头·游泳》,心情总如长江波涛滚滚,难以平静……

未入流“右派”和“幽灵”的故事

王贤才

现在知道,1957年错划的“右派”中,很多是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不乏很有真知灼见的大学问家,他们的很多建言献策,至今仍然熠熠生辉。但是我这个“右派”只能算是未入流的角色,浑浑噩噩,于政治纯属外行。这样的人,居然两次受到“小子鸣鼓齐攻之”的待遇,其实有愧。

反右时,我已离开大学,在北京一家医院做住院医生。没有在大学参加“鸣放”,应该说是件很幸运的事。机关事业单位当然也有“鸣放”,各单位党委按照中央的部署和要求,动员群众参加鸣放,帮助党整风,工作也都做得很认真,很投入。各单位纷纷响应号召,都召开了“鸣放座谈会”,畅所欲言。我所在的医院当然也有这样的座谈会。但那是单位里头面人物参加的,在医院里,都是各科主任、医学权威、专家教授们,像我这样刚出校门的小大夫,是不会受到邀请的。我还是查房、看病,闲下来埋头译书,那是第九版的《希氏内科学》,一部篇幅约400万字的美国医学巨著。以后风云突变,根据鸣放座谈会上的发言,大抓右派。我也跟着参加了一些批斗大会,对运动还是不甚了了。

时间转到1958年,反右运动已经大致结束,各单位都在忙于处理已划的右派。我也依然过着“快乐的单身汉”生活:看病、讲课、译书。忽如一夜北风起,医院里又贴满了声讨“右派”的大字报。我也不甚在意,只是有点纳闷:刚反了右,怎么又反右呀?这日子又不好过了。20多年后,听说这不是“增补”右派,而是未“达标”。像医院这样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右派人数少于5%,就有“手软”之嫌。经查,我们这个医院尚未达最低要求,应予补课。

我的眼睛不好,那时已戴着上千度的近视镜,可是早晨上班时,一眼还是看见了我的大名,可见那字之大,也可知我的罪孽深重了。又揭出了三个右派:一位是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外科医生;一位是中医科医生;另一位就是我了。我怎么成了右派呢?除了“白专道路”、“崇洋媚外”之外,主要“罪状”就是反对学习苏联先进医学,胡说苏联医学比不上西方,苏联专家甚至还不如中国专家,不应该只学苏联。这些揭露无疑是击中了我的“要害”,因为我虽未参加过鸣放座谈会,但日常工作中,那些“反苏”言论确是有的。不想犯了大忌了。我原来还不甚在意,甚至不以为然,有点听不下去,看不下去的情绪。但是大字报接着就引用毛主席的话来批判我了。原来毛主席在他那篇《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光辉著作里,提出了怎样识别香花和毒草的六条标准。这“标准”的第六条就是要“维护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的大团结”。你这样狂妄地攻击苏联先进医学,不是右派是什么?一旦发现自己思想不符合党的要求,特别是不符合毛主席的教导时,立马就会无条件地责备自己,感到对不起党,对不起毛主席。所以当人们引用毛主席的光辉著作来批判我时,我就立即诚惶诚恐地认罪了。

这次反右之后的另一场反右,时间不长,从贴出大字报到收场,总共不过半月光景。像是强对流天气,来势凶猛,去得倒也迅速。也许是我这个右派,认罪态度较好,而且经查,也别无大过,所以最后对我的处理是比较宽大的:没有发配北大荒,也没有开除公职,仍旧留在医院,监督劳动。只是宣布戴上“右派分子”帽子,工资也没有了,每月发生活费32元,养家糊口(那时父亲已病逝,家中老母和未成年妹妹需我抚养)。对“敌”如此(右派是人民的“敌人”,已有明示),我虽未感极而泣,还是很知足的。

两个月后,我被调往内蒙古呼和浩特。在此前后,卫生界兴起了一个办“无痛医院”的运动。就是想方设法,解除病人的各种痛苦(精神的、躯体的),使病人在无忧无痛中得到治疗。应该说,这种设想是很好的,也是医生应该努力追求的境界。但是中国的事有些复杂,什么事,一搞成运动,一“刮”起“风”,再绷上阶级斗争的弦,就麻烦了。小儿科的医生和护士,都脱了白大褂,穿上苏联花布做的工作服,男男女女,都穿成花花绿绿的一片,一眼看去,真是花团锦簇。孩子们不是一见穿白大褂的就哭么?“无痛医院”要解除病人的一切痛苦,那就穿花的吧。无如一针扎下去,孩子还会哭;来过几回,看见穿花褂子的也会哭了。但这是后话,不去说了。至少当时我对“无痛医院”还是很热心的。在“无痛医院”搞得热火朝天时,有一次,在医院职工大会上,党委书记说:“‘无痛医院’是社会主义的产物,只能在社会主义的中国出现、成长。”不知怎么,这话一下打动了我。是啊,“无痛医院”是共产党领导下推动的。资本主义国家劳动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资产阶级老爷们追逐的是最大利润,会想到办这样的事吗?要是美国有人异想天开,要办一所全心全意为病人服务的“无痛医院”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很好胡思乱想,又很闲不住。我原先上班之余,是埋头译书的,当了“右派”以后,译书的事被迫放下了,而且把已译成的40万字译稿也忍痛烧掉了,又不能过多看书,怕人说“白专道路”;于是感到深深的空虚和寂寞。于是就沿着这条线想下去了,觉得可以写一部像西蒙诺夫《俄罗斯问题》那样的小说。

还真的写了:一个美国青年医生,一个偶然机会,来到中国,亲眼目睹了中国同行正在轰轰烈烈开展的“无痛医院”运动,大受感动,回到美国效仿中国同行的做法,也来办一所“无痛医院”。由于得不到任何支持,又涉嫌亲共亲中国,结果处处碰壁,失去爱情,失去工作,失去一切,甚至失去做人的尊严,被强行关进精神病院里。明眼人一看就知:纯属主题先行,生编硬造的作品。再三思索,最后定名为《没有说完的故事》,当然是寄希望于美国广大无产阶级起来革命,使得社会主义的“无痛医院”也会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扎根、成长的意思。我把这部约五万字的中篇小说,寄给沈阳的大型文学刊物《文艺红旗》。

小说寄出不久,编辑部就来了信,大意是:“作品不错,可能出单行本,也可能在刊物上发表,尚未最后确定。但我们一定会认真处理,请不要再与别的刊物联系了。”这里要顺便说一下署名问题。右派分子的大名,肯定是不能见报的。过去用过的笔名,也不能用了;我想不要再取了,就用已故女友ZQW的名字。她是我的同事,因为不肯与我这个右派划清界限,被强行调离北京,郁郁而死的。

又过了三四个月,等来了退稿和编辑部的另一封信,大意是:“很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们没有处理过涉外作品,恐怕政策上把握不好,将尊作送至省外事处审读,征求意见,外事处又征求了外交部意见,认为中美之间没有邦交,亨利·布洛克医生(作品中男主角)最好不要来中国。请您按外交部门的意见,改好后尽快给我们寄来。”

这话说得很“轻巧”(我想大约也很无奈),但对我绝非易事。因为这一改就太伤筋动骨了。我给编辑部写信说:“亨利·布洛克不能到中国来,亲眼看到‘无痛医院’,怎么能下决心做这件事呢?因此这其实是很难绕过的弯子。一定要绕,就只能让他访问莫斯科,通过苏联认识中国,认识‘无痛医院’,接受中国的影响。也就是要写出一种气势、一种氛围,让人感到:一个巨大的幽灵在莫斯科徘徊,这个幽灵就是中国共产党。也许只有这样写,亨利·布洛克回国后的行为才是可信的。但我很怀疑我是否真有这样的能力和水平。”

这个时候,中国的政治气候又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这变化就是:中苏两党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九评苏共中央公开信,写得气势磅礴,大义凛然。但要在苏联写出中国共产党无所不在的巨大影响,当然很有难度。好在路是人走的,小说是人编的,我又继续胡思乱想,一个月后,改好寄出。不久,就在《文艺红旗》上,分三期连载完毕,还配了言论,加了插图。这事好像做得非常隐秘,没有人知道ZQW是谁。可是一个月后,医院里“左”得出奇的工会主席忽然召见我。桌上放着三本《文艺红旗》,我就知道出了事了。

“这是你写的吗?”工会主席沉着脸问。

我勉强点了点头,心里纳闷:他怎么知道的?但我不能问。

工会主席拍案而起:“你怎么可以投稿?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右派’分子,柯老说了,右派是人民的敌人,没有言论自由,懂吗?”

我很想顶撞一下:我是什么右派呀?不就是对苏联医学敬重不够吗?可现在,哪张报纸、哪个人不在批“苏修”?不过我总算也有了一些“聪明”,知道这话是一定不能说的,特别是对这位“左”得出奇、言必称“柯老”的工会主席。(此公最引以为荣的事,就是给柯庆施当过一段公务员,因此言必称柯老,这是医院里尽人皆知的。)

工会主席劈头盖脸把我狠批一顿之后,递给一张汇款单。原来是编辑部寄来的稿费。百密一疏,原来是这东西泄露天机的。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工会主席说:“考虑你生活费不高,还要供养两个人,生活有些困难,党委研究,这钱还是发给你,不给你没收了。”

好事接踵而来。取回在当时对我来说很是不菲的稿费,又过了一个多月,院党委在一次全院职工大会上宣布给我摘去“右派”分子“帽子”,欢迎我“重新回到人民队伍中来”。

《没有说完的故事》发表了,稿费也有了,事情至此本可结束了。无如“三年困难”年景刚过,毛主席又发话了:“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如我辈这些有了或有过“身份”的人,听到阶级斗争就不免心惊肉跳,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夹紧尾巴等着吧。

风声越来越紧,调门越来越高。终于来了“社会主义教育”即“四清”运动,我们这个医院又偏偏被上级选中为试点单位。果然气势不凡,一下进驻了上百人的庞大工作组。人多不说,工作组一进院,就取代了院党委,实行一体化的全面领导。医院里历来的运动积极分子,也陆续抽调出来,脱产闹革命,帮助工作组掌握大局。

眼看小组检查都快完了,对我还是按兵不动,凉着不管。后来就宣布我停职反省,交代问题。工作组说:“你不要故作镇静。你的问题很大。恶毒攻击,无以复加。只有坦白交代,低头认罪,否则是死路一条。”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知怎么,我倒踏实了。大约这就是死心塌地的意思吧。我自问没有必死之罪,没有犯下什么罪不容诛的天条,何至于此?

如此“反省”了三天。第四天下午通知我作检查。真是特别抬举我,不是在科室,而是在医院礼堂接受批斗。行政副科级以上,各科护士长以上人员都来了。我一进门,就是一阵要我低头认罪的口号。我的检查一个多小时,自问够上纲上线的了,能想到的问题都谈了,检查认识之深刻,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工作组对我的检查根本不感兴趣。我被带离会场,由工作组领导和我个别谈话,说我避重就轻,还有重大政治问题没有交代。我说真的没有了。

“不要把门封得太早,”他说,“好好想想看。毛主席说了,我们的态度是治病救人。有反动思想,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对你帮助?你又怎能真正做到重新做人?我们希望你回到社会主义道路上来”。

话说得诚恳极了,而且和颜悦色,循循善诱。我一下记住了这位领导的清癯的脸孔,真的受到感动,觉得检查做得未尽如人意,真是有点对不住这样的厚爱。我谈了自己偷偷译书;看外文期刊时,经常准备好一本《文艺红旗》杂志,防着人来时立刻调换等。可是工作组领导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你的问题绝对不是这些。光这些,我们会这样兴师动众,开这么大的会来帮助你?把你放到最后解决,就是要打一场攻坚战。你好好想想吧。混是混不过去的,抗也抗不过去。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是有真凭实据,有确切材料的,绝对不会冤枉你。现在说出来,还算你自己交代的。自己不谈,让别人揭发出来,就被动了,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可是我真有那么大的问题吗?我搜尽枯肠,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严重问题。

于是又被带回会场。

揭批开始了。首先讲话的还是那位工会主席。他拿出一张纸,对我一晃,说:“这信是不是你写的?”

工会主席离我有好几米。我的眼睛不好,根本看不见。

好在工会主席不等我说话,就接着说下去:“大家听听,这个人说:‘一个巨大的幽灵在莫斯科徘徊,这个幽灵就是中国共产党!幽灵是什么?就是妖怪,就是鬼魂呀!这样咒骂中国共产党,他还有一点人性吗?他还叫人吗?他还不是反动透顶吗?”

会场一下沸腾起来。我立刻想到这是我为修改《没有说完的故事》给《文艺红旗》编辑部写的信。我得赶快承认。可是这时候他们已不要我说话了,只要我老老实实听群众的批判。

发言一个接一个,都是慷慨激昂的批判。话题都集中在“幽灵”上。我听着听着,越来越感到轻松了。从运动开始以来那颗一直悬挂的心,轻轻放下了。在这之前,虽说自知没有必死之罪,天塌不下来,但面对轰轰烈烈的场面,毕竟有点底虚。现在则尽可放心了。而且鬼使神差,一下变得狡猾起来。不要我说话更好。我做出诚惶诚恐的谦卑样子,接受革命群众的批斗。

大会一连开了三个下午,批了三天的“幽灵”。

最后要落实问题了,全场一下变得鸦雀无声,空气好像也一下凝固了。

问:“信是你写的吗?”

答:“是我写的。”

问:“‘幽灵’是什么意思?”

答:“‘幽灵’就是妖怪,鬼魂。”

问:“你这样咒骂中国共产党,居心何在?”

答:“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写道:‘一个巨大的幽灵在欧洲徘徊,这个幽灵就是共产党。’我是学马克思的。”

会场一下又开了锅。老天爷,批了三天,怎么批到老祖宗头上去了?

以后批斗会就收场了。但我还继续“反省”了两天,工作组领导把我找去。他铁青着脸,死盯着我看了很久,看得我都有点发毛,不知又有什么祸事。

“你这个人很狡猾。”他开口说。

我没有作声。我知道他为什么说我“狡猾”。但我不“狡猾”行吗?要是我早早说明那话的“版权”属于马克思,肯定还会找个别的题目,把批斗会开下去,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只有让他们在这个问题上说深说透,再没有转回余地了,我就可以脱此一灾了。

“但是不管你怎么狡猾,我们对你是看得很准的。”他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压低嗓门,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你—好—反—动!”

运动就此收场。

又过了一段日子。各地文艺刊物经过停刊整顿,又先后复苏,陆续问世。《文艺红旗》也改名《鸭绿江》,复出文坛。在我们那个医院,人们已经把我的批斗会渐渐淡忘了,只有那位言必称柯老的工会主席始终耿耿于怀,又在职工大会上说话了:“一个党的文艺刊物,怎么可以随意发表右派分子的东西?党性到哪里去了?这样的期刊,还能叫什么‘红旗’?我就不同意。我把这事向柯老汇报了。柯老立马批到辽宁,你看,改了。《文艺红旗》改了《鸭绿江》。”

那个柯老是否真的过问了此事,《文艺红旗》是否因此改名《鸭绿江》,未作考证,不好臆度。但我后来还给《鸭绿江》写过几则短篇小说。编辑部和我尽管从未见面,但作为作者与刊物的关系,一直不错,谁也没有提起过那则中篇的事,则是千真万确的。 DF33FwmgLX1h7U9TpYMeN9Y84YeMTdnn/tAeH/EBJsNRzCL3xAQjoxzo5nIkMW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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