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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婚快乐

倪坤查看了一下日历,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与申妍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申妍的名气和她的名字一样的响亮,娇美。日报社记者,副主任编辑。她与倪坤认识不久,就正式结婚了。

婚礼办得非常隆重,医院的,市委的,日报社的各界人士不少人参加他俩的婚礼,婚礼在本市豪华的大酒店举行的。一双童男,玉女托着申妍身上穿的落地婚纱,款款走上T台,此时挽着申妍胳膊的倪坤兴奋的差点都不会走路了,两脚一步一步走的直打飘儿,看得出今天的婚礼,新郎新娘的心情极好,幸福感满满的。

倪坤在医院的同事及他的亲朋好友们,不是赞成他的这个婚礼,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办的派场张扬,惹起一些人更大的反感,季天亮就是其中的一个,她给倪坤送了个红包,但是,却是借故没去参加婚礼,只说由孟成泽代替。

倪坤现在的婚房和他之前和张佳住的房子一样,都是高层电梯楼。室内宽敞漂亮,走进有落地窗明亮的卧室里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暖意……

季天亮尽量封锁一切消息渠道,不让张佳知道今天倪坤结婚的消息,没想到张佳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她还没有从苦海里爬上岸,还在痛苦里挣扎着。

今晚,张佳在医院里值夜班,她告诫自己要打起精神来,洒脱一点,可就是怎么也洒脱不起来,现在,她心里只觉得很痛。夜里九点多钟病号已经睡下了,她从值班室走到院子里,从院子里走回值班室,就这样进进出出走了好一阵子。山区的气温很低,初冬的雪夜格外的寒冷,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面对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她的心里似雪花一样的洁净冰凉。她静静的站在这寒冷的雪地里,仰起头是黑蒙蒙的天空,低下头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她感到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在孤零零的。这一夜,她眼睛里始终没有一滴泪。

天亮了。上班时,张佳查完房,交接完班就急匆匆的下班走了。她回到家里脱下外套,浑身无力的坐下来,静想片刻。她忽然有觉扔掉了一个包袱似的轻松了。眼里却渐渐涌满了泪,她低低的啜泣:

“睡吧,一觉解千愁!”

张佳一觉就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她迷迷糊糊的醒了,定了定神,自语着;“今天是该上班了?”

听到有人敲门,电话也响了。“张副院长,醒了吗?”

老院长敲门不应,就打来了电话,他把在家里加工好了的鲜羊奶给张佳送一大瓶来,足够她喝两三天了。

新婚第二天,倪坤和申妍双双去南方旅行,度蜜月。他们第一站就是杭州。游览西湖。吃。玩。购物。浏览各处风景。心情愉悦的时候,仿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倪坤嘴里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人活着就该是这般样子。

游玩了一天,回到酒店里。俩人靠在大床上休息,讲着所见趣闻。

“高尔基说:‘在生活里,我们生命中碰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以秒计算的。’”

“看不出啊,你还是个文艺青年呢。”

申妍觉得倪坤不但手术刀很有名气,相貌帅气,瞅着他哪儿哪儿都优秀,他身上那种男性成熟的魅力很诱惑人,她瞅着,笑着。

“‘一个人在快乐的时候,对他自己,对周围环境,都是和蔼的。’”申妍笑着说。

张佳的生活一边痛苦低沉;一边拼力挣扎着。这些日子里,她脑子里想的最多的是爸爸妈妈!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就好了,他们会保护女儿!有时候梦里她会哭醒了,下意识的喃喃的喊着:“妈妈!”

当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下意识的都会呼喊:‘妈妈!’在这咀嚼伤痛孤独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在下意识的低声呼喊着:‘妈妈!’只有爸爸妈妈在无形中陪伴着她。

下了班在家里,无聊寂寞中。她会站在书橱前寻找书籍翻阅。这时,有一本书名跳入她的眼帘——这本她小时侯就看到爸爸阅读过的《夏伯阳》。爸爸非常喜欢的《夏伯阳》是前苏联著名作家富尔曼诺夫的代表作,书里的主人公是一位英勇善战。足智多谋,顽强机敏,屡建奇功,视死如归,所向披靡的军事指挥官。来这里时,她收拾东西当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它拿来了,完全是下意识的,也许是因为爸爸喜欢这本书。

张佳拿起这本书,眼前不觉就想起了小时候的光景,在军干院里有一个内部电影院,这个小电影院只有军队干部和他们这些军干子弟们才能自由进出的,那时,国内外一些新电影片或内部片都会在这里放映。记得她十岁的时候吧,跟着赵厚亮哥哥一起去小电影院里看过《夏伯阳》电影。她看不太懂,可清楚的记得:骑在战马上的夏伯阳!他身上的白衬衣血迹斑斑……勇猛的挥舞着长剑,大声吼叫着:

“我夏伯阳从来没有撤退过……”这个镜头是深刻印记在她的脑海里了。

“‘我夏伯阳从来没有撤退过……’”这时候,张佳下意识的在重复着这句话。她骨子里那股热血在激流……没办法,自幼生长在军人家庭的耳濡目染中,她骨子里已经形成的那种军旅气息是改不掉的。

“一个时代造就一代人!这就是时代气息的魅力。”张佳自言自语着:“我会哭泣,但我决不会倒下。”

她打开手里这本《夏伯阳》再次阅读。

来卫生院工作的这几个月里,老院长和全院的同事们对张佳是处处关心照顾,特别是老院长夫妇俩经常给张佳不间断供给新鲜的山羊奶和一些土特产食品。这一切是张佳很感动。所以她时时刻刻都要遮掩住自己内心的痛苦,在工作中她认真负责。车祸外伤。大小手术。她没有推掉一个。这也由于是乡镇卫生院,医疗设备落后,普外的一些手术有时候都不能做。缺少医疗器械,麻醉师等等一些问题,她及时的把这些实际问题做了一个报告,还提出了一个计划报告一并给卫生局送去了。

很快卫生局就做出了回复,一大批先进的医疗器械设备就运来了。也调来一批医生护士。让这所卫生院就有了那么一点的规模。

张佳对于新进的医疗物资器械,她都一一查看,特别的细致,小到包括最基本的手术中用的显隐纱布。她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作派,老院长看着很是欣赏。有了配套的设备,工作慢慢的顺手了。

乡镇与都市有着很大的差距,不管是生活条件还是日常的生活方式,还有人情往来。张佳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环境,觉得很是好奇,也是很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很单调,冬天很冷。宿舍里没有暖气,张佳每天下了班,走进这个冷清的,没有生活气息的家里,她不觉就会控制不住情绪的低落,抱头哭泣……她哭一会,洗把脸,冷静一下,心情才能好一点。她有怀疑自己患抑郁症了。

当一个人被一种情绪笼罩着的时候,对周围的一切都会淡然了,无所谓了。往日。张佳对生活细节是很讲究,很挑剔的。上大学期间,她没有住过学生集体宿舍。自她长大之后,这多少年来,除了倪坤和女儿,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同住过一个房间。

而现在呢,张佳不再注意生活细节,也没有觉得想吃点什么。每日三餐她只吃两餐,早晨起来喝一杯奶加一块巧克力。中午去集体餐厅领一个馒头,或是一碗米饭,两个菜拿回家来,再开一个罐头什么的。这就是中午饭了。晚上下班去餐厅看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东西,没有的话她就自己吃几口面包,她回城时购买了一些即食食品,吃不下饭的时候就喝酒,她突然发现酒能麻醉神经原。在这里居住不同城里,这里的同事们会边打着招呼,边推门进家来。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喝酒。于是就想了一个办法,用一个带盖的喝水杯装上酒。晚饭时,自己心情郁闷的时候就喝一点。有时她也会感叹自嘲自己一句:

“生活磨练人。环境造就人啊。”

张佳在镇卫生院做手术,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市中心医院,听说这件事最焦急的是内科副主任季天亮,她私下找倪坤商量这个情况,请他想办法帮帮张佳。帮她出出主意,或是打个电话安慰她一下也好。

倪坤对季天亮说了一大堆的客观理由。他没有插手这件事。不知道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还是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他一个电话也没有。 HJScA9Npd2od3EQAaf+a/3uSA4uJLhbTY9iWrrGuwfhCvQOvtt7UhgX2lJVJj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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