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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张佳被查出心脏病、胆结石

哪位皇后听到杜鹃鸟的哀叫声,见到那殷红的鲜血染红的花朵。她心里明白是丈夫灵魂所化,她悲伤之下,日夜哀嚎着:“子归。子归。”最后她终究郁郁而逝了。把她埋葬在大山上……她的灵魂化为火红的杜鹃花,开在满山遍野……浩瀚无痕的大自然里杜鹃花与杜鹃鸟,相栖相伴。满山遍野的杜鹃花又叫映山红。这便是历来久传杜鹃啼血子归哀鸣的典故。

在春末夏初季节里,这时候,山里的杜鹃鸟经常会彻夜不停地啼鸣。它那叫起来好似凄凉哀怨的悲啼,加上杜鹃鸟的口腔上皮和舌头都是红色的。这就是人们误以为它“啼叫”的满嘴流血。因而,引起了许多关于杜鹃泣血的传说……

唉!不管传说是怎样的。现实中我听到的杜鹃鸟的叫声与杜鹃花的盛开,我都很感动。”张佳轻声的说着。

听完这段故事,李玉很惊讶:张院长原来也是很健谈的呀,不过她是有一点的悲观。也许是她性格多愁善感吧?

“听老院长说,映山红的根可以煮水喝治疗气管炎,肺气肿效果显著……”

“老院长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熟识的,有感情……”李医生说着话时,观察着张院长,她的心境总是那样的沉静:宛如一泓清水,平静的,清澈的照人。

太阳隐到山那边去了,山里杜鹃鸟的啼叫声,一阵比一阵震耳:“布谷,不哭……”听着让人心生焦虑。李玉在农村土生土长的,他对杜鹃鸟的叫声自然会有他的不同理解,他说:

“杜鹃鸟也是布谷鸟!它的叫声是告诉人们。春季的到来,催促人们插秧种谷。”

张院长很能理解李医生的说法,并笑着随口吟出一首宋代蔡囊的诗:

布谷声中雨满犁,

催耕不独野人知。

荷锄莫道春耘早!

更是披簔化犊时。

她说:“这杜鹃鸟的叫声,也是在召示农民“布谷”耕种呢。天快黑了。真是:杜鹃声里斜阳暮。”

张佳在山坡上折了一大束鲜花。

天色已渐渐的暗了下来。

李玉和张院长并肩走着,张佳拿着一束的杜鹃花,沿着小路轻快的走着……一路上,他心里涌起一股平生从未感觉到的愉悦感……

时间过得说慢也快。转眼间。两年的岁月过去了。市中心人民医院里已渐渐的没有那么多指名要求张佳医生诊治或做手术的病患了。而张佳在这个旺店镇卫生院也一天一天的生存了下来。

倪坤已从再婚的新奇享乐犹之乎中过度过来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这个女人的家庭生活,有生活,就会有记忆。记忆就像一条长蛇!它会猛的窜出来缠着他想起一段记忆。生活中:过去的东西,过去的岁月都过去了。而它会成为记忆。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就是那些的最深刻的记忆也会随着时光流失渐渐淡漠了。

婚姻变故。张佳的心情长时间的处在郁闷中,时常感到身体有些不适。日渐消瘦。何可煊死拉硬拖她去军区医院作了一个全面体检。

检查结果出来了:心脏病。胆结石。张佳尽管早就觉察出自己患的什么病。当面对确诊时,她还是心慌了。

何可煊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掩饰着心里的惊吓……

“没事的。我会陪你一起治疗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何可煊非常肯切的口气安慰她。

张佳有点绝望的问自己:“我怎么会一下子生了这些病呢?”

她是医生深知心脏病的危险性。胆结石不但易引发胆心综合症,危及生命。那没完没了的疼痛让她苦不堪言。张佳说,她更担心的是身体欠佳会影响到她的行医能力。何可煊便安慰她说:

“你没听说有句谚语:‘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所以啊,你要好好的爱惜身体。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重要啊。”

何可煊瞧着张佳的样子,真是急坏了。他四处找人寻找治疗结石的药物。他托人从北京带来的最有效的利胆排石药。他叮嘱张佳按疗程治疗。

张佳曾在婚姻的阴影里一蹶不进。现在是病魔要她萎靡不振。她越来越习惯一个人独行独处,甚至,有时在路上碰见同事,熟人与她打招呼她只是客气的回一句。老院长非常担心她。时常邀请她到家里吃饭,想让她不要刻意的回避人群。温姨陪着张佳在院子里坐坐,看看,聊聊天。他不知道,张佳自小就是孤傲,不愿意搭理人。老院长夫妇都是医护工作者自然懂得病人的一些心情问题。请张佳来家里。饭后茶余之时,老院长夫妇跟张佳谈论医学。从中西药的功效。到慢性病防治等问题。张佳学到了不少的在书本学不到的医学知识。他们时时处处对张佳的这份父母般的关爱。日久让张佳很感动。

下午刚下班,何可煊就来了。他本来是请张佳一起去吃饭。可他远远的就看到张佳一个人,不急不慢的往河边走去了。

于是,他紧跟其后。

张佳觉得抽一点时间,去野外走一走,可以释放缓解一下情绪,她在努力的调整好心态,让病情好转,使身体早日康复。她自己制定的哪个艰巨的五年计划压的她透不过气来。她走在羊肠小路上,眼前飞过悠闲的鸟儿。潺潺流淌的河水仿佛能冲洗心里的积压……她走了一会就在河边上坐下来。岸上的河柳柳枝长长的倒影在河水里幌动着……飘飘摇摇的引人深思……

张佳生平喜欢铁杉树和柳树。她偏爱那些在风中荡悠的柳枝,那条条柳枝让人觉到了柔软,随和,又有韧力的。所以呢,她对着柳树,甚至能涌吟出古人咏柳的所有诗篇,这时她在吟着:杜牧的《柳绝句》

数树新开翠影齐,

倚风情态被春迷。

依依故国樊川恨,

半掩村桥半掩溪。

咏柳,对景。舒情。她在努力的要自己释放……

这时候,张佳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一个轻快的男中音在朗诵着她喜欢的泰戈诗。园丁集。选段。他还是用英文说的。这让张佳惊奇不己,疑为是听觉出了问题?在这山沟沟里,哪里会有人英文说的这样流利。更何况还用英文朗诵泰戈尔的诗句了。她惊鄂地一边静静的倾听:

“不要把你心中的秘密藏起,我的朋友。

说给我听,只说给我自己,隐秘的。

你的笑有这样的柔暖,声音这样的轻微。

我的心倾听着你的言语,而不是我的耳朵。

暮色深暗。庭院幽静。归巢的鸟儿也睡意正酣。

用迟疑的眼泪,用矜持的微笑。

用甜蜜的羞怯和痛苦,把你心中的秘密向我倾诉。”

这是?有点像他的声音呵!就在她疑惑地寻找这个声音时,何可煊轻步走过来了。他轻声说:

“我来了!”

他满眼怜爱的看着她,她一脸温微的笑容。这时候,两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何可煊过来与张佳并肩坐在一起,他静静的享受着这种在哪里都无处寻觅到的美好感觉……他余光里映出张佳一脸安静,旁若无人的面对前方出神的想着什么?

晚上。张佳与女儿电话了好一会儿,女儿说了幼儿园的事儿。张佳认真的听着女儿说的每一句话。放下手机她想了一会儿。便随手拿起桌边上的一本哲学书阅读:

……

柏拉图的理念说:木匠在造我们使用的床或桌子时。心里总是想着那张床或桌子的“理念”,而“理念”自身却不是任何工匠所能制造的。但总有一种万能的工匠,他不但能制造一切人造物。而且能制造一切植物和动物。如果你拿一面镜子到处去照。便能照出太阳,天空和大地上的一切以及你自己。但用镜子照出的不过是影像而已,画家所描绘出来的一切也是影像。

如此一来。这里已经有三种床:一种是天然存在的作为“理念”的床,它是神创造的;一种是木匠造的床。它是“理念”的模仿品;再一种是画家画的床,是对模仿品的模仿。以床为例子进行类推。可以将整个世界分成三部分:理念的世界(真实的世界),现实的世界(对理念的模仿),影像世界(虚幻的世界)。

有人为讽刺柏拉图的思想,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学生在学园中学习了很长时间。回到家里。父亲做了一只鸡来犒劳他。在就餐时,父亲问孩子从柏拉图哪里学到了什么?孩子回答说:“桌子上的这只鸡是虚假的鸡。真实的鸡是作为理念存在的。”这位父亲听了之后对儿子说:“好吧。这只虚假的鸡就归我了。那只作为理念存在的真实的鸡,就留给你吃吧!”

……

李玉不知道张佳的病情。可他看得出来张佳身体状况欠佳。工作之余,他总是找时间关心照顾她,逗她开心。李玉是本地人。有时间就会回家,要他妈妈给做一些本地的特产,拿来给张佳尝个新鲜。他是做医生的,自然也懂得治病:七分治三分养。心理学讲:精神愉悦是治疗疾病的特效药。

张佳瞅着李玉这样子。很是过意不去。渐渐的她也看出来了。快两年多的时间了,李玉不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而讨好她,而是他爱上她了!他经常陪着张佳聊天。两个人的言谈中。张佳觉得李玉很有思想见地。是个不错的同志。

一天傍晚。李玉从老家回来。带了一大兜子香喷喷的当地的一种手工面食。还有一大瓶芝麻辣椒酱。引着张佳爱吃上两口。

“呵呵。又在看书。”李玉搁下这些东西,笑着:“这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啊?你还是吃饭吧。民以食为天,你先尝尝这个,可香呢。”

“眼下整是秋收大忙季节。你回家怎么不住几天?帮助家里干点农活。反倒是劳烦你妈妈做这些吃的东西。”

张佳数落了李玉一顿。并说了一些感谢他母亲的话儿。

这种夹心饼的确好吃,外脆内酥软,香口的麦香和芝麻特有的味儿。营养价值极高的绿色食品,在城里是有钱买不到的。

张佳回城休班回来时。她给李玉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着她给李玉的母亲买的一套秋装。这是她以表示李玉母亲多次给她做好吃的,一点回报吧。纯属礼尚往来。

李玉与张佳聊天,他说:“我愿意做你最知心的朋友。我发现你是一个不喜欢朋友多的人。”

张佳说,有些朋友多了反而觉得会很累的。大众观点:在这繁忙的生活中,真正的朋友少之又少。她有感觉到有时候会有一种置身荒漠中,举目所及,草莽一片,只有孤独的自己!孤零零的自立。所谓好友聚一聚,多数时间里,是现实中的一种无奈的应酬。她自己是那么自立的人!干嘛要去应承别人呢?所谓交心坦诚相待的时刻也是少之又少的。真正意义上讲,一个人在逆行中拔涉时,朋友们多数是围观者。

李玉很赞同,也深有体会。他没想到的是张佳对人性,人情的分析是如此的透彻!但,她的态度观念对人处事却是依旧的纯真朴实。

张佳在边吃药,边注意疗养,她想让身体尽快康复起来。吃过晚饭,她就会散步去山里。在大山的怀抱里。她喜欢去看这两棵大槐树,她与这两棵大槐树相识已久了。两棵树的枝杈上各有一个大大的喜鹊窝,遥遥相望,它们极像人类生活中的两个岛屿。这让张佳喜出望外。她生平在这大山里亲眼见到大树上由许多荆刺条小树条筑建成的鸟巢。这两个喜鹊窝是两个独立的家庭啊,原来,喜鹊也喜欢有邻居啊?一串问题出现在张佳的大脑里。看样子它们在这里居住很久了吧?它们就是这样的繁衍生息啊?喜鹊夫妇在冬天衔枝助巢加固保暖,春天里生蛋,孕育幼子,外出觅食。投喂幼鸟……每年都是如此孵出雏鸟……直到喂养它们长大后独立生活。

张佳整想着,一群喜鹊陆续飞回来了,它们“喳喳喳……”的立在枝头上嬉戏,陆续回巢……

她在树旁边坐下来,随手拔了几根小草在手里玩弄着。面前有丝丝山风吹过。她默默的望着苍空下,只有寂静的群山。心情释然,轻声吟出: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定亭山。

不时的有一些小小的槐花飘落在张佳头上或身上,她静静听着槐花悄悄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一朵一朵的洒落,泥土上均称的,落满了白色的槐花。槐花甜丝丝的清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她抽抽鼻子贪馋的闻这槐花味儿,独自笑了。她想起乔纳森说过:

‘大自然是我心中的‘万能之母’,它引导我。容纳我。培育我,从而帮助我度过人生的艰难时刻。’

一辆军用车开进了旺店镇卫生院的大院里。车上下来两位青年军人,一位去拉开车门。这时,一位五十多岁模样的中年人,他身着军装,两鬓已有点点的斑发。却依旧是威武挺拔的身姿走下车来。青年军人上前打听道:

“请问张佳院长在吗?”

“张院长正在手术室做手术。请您一起到办公室里等她吧。”李玉医生很客气的招呼着。一路带他们来到张院长办公室里坐下。李医生忙去沏来热茶端上。他招待一番,然后,就工作去了。

他们边喝茶边环视了一下这间办公室。虽是乡镇卫生院,这办公设备还算配备齐全,挺小的一间办公室里明亮洁净。靠窗户上有一溜兰花,叶茂翠绿欲滴。盛开的一串串的白白花瓣黄芯的小花儿飘着淡淡的清香……

“看看这些兰花。她就随她妈妈了,喜欢兰花。”

张院长在做一个胃癌切除手续,肿瘤较大,侵袭范围较广并有淋巴转移。切除肿瘤的同时,还要清除转移区和区域淋巴……手术用了三个多小时。她走出手术室时。李玉医生在等着告诉她,有三位客人找她。在办公室里等着呢。张佳一时想不出自己会有什么客人找上门来。来到办公室,她就惊呆了。又惊又喜的喊了一声:“赵伯伯!” uajhYmB8bF/NOBlLo7eMIv0hmQfeLfBB7LjS0ddQ2D1rVlQ7vg5XXqVVKYIGOA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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