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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型IT的发展，客户的需求特征和企业的运营模式也在不断进化。toB服务的本质就是以物理信息系统为基础，以新型要素投入引致的替代效应和效率提高引致的渗透效应为路径，不断促进信息系统的融合、企业资源的集成、运营机制的创新、智能制造的实现和价值创造的延展，5GtoB服务同样符合以上规律。探索如何挖掘5GtoB服务的价值，梳理实现5GtoB服务价值的障碍，提出实现5GtoB服务价值的路径，以上是本章的主要内容。
随着智能制造、工业4.0和产业互联网的发展，对基于物理信息系统的toB服务的本质的研究成为一个重要的现实问题。如果能够更好地理解toB服务的效率机制和实现层次，将会更好地发挥物理信息系统对社会经济的促进作用。
新一轮的科技革命以来，各类产业的格局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全球制造业也呈现出新的发展趋势和动向。
1.智能制造和工业4.0是toB服务的产业基础
1990年，日本提出了名为“智能制造系统（IMS）”的战略计划，并推动了国际上的广泛合作 ［1］ ，美国和当时的欧洲共同体参加了该项计划，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也参加了该项计划。此后，智能制造开始成为很多国家的发展战略。目前，一般认为智能制造就是由具备智能特征的技术设备和相关专业人员结合而成的人机一体化有机体，能够高效代替人类在制造过程中的重复劳动和部分智力活动，进而把生产自动化延伸到柔性化、数字化和集成化。
2013年，德国在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提出工业4.0的概念，目的是提高德国工业的竞争力，使德国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中占领先机。后来，德国政府把工业4.0列入“德国2020高技术战略：理论、创新、繁荣”。工业4.0的目的就是利用ICT和网络虚拟空间建立信息物理系统（Cyber Physical System，CPS），最终把传统制造系统转型为智能化系统。
中国也提出了《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年）》。以5GtoB为代表的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在新一轮信息科技发展的大趋势下，以新型基础设施发展为基础，通过融合创新，拓展应用场景，促进产业创新，构建新型商业生态，实现消费互联网向工业互联网的跃迁，推动经济社会数字化和智能化发展，完成数字经济的价值发现和价值实现。
2.企业运营模式的变化是toB服务的驱动因素
随着IT的应用，企业运营模式正在发生深刻变化，批量生产、专业分工、传统生产模式、提供产品和差异化服务正向定制化生产、一体化生产、智能制造模式、产品服务化和范围经济转变，如图2-1所示。
图2-1 企业运营模式的变化
1）精准化——批量生产向定制化生产的转变
为了更好地满足市场需求，企业运营模式由批量生产向定制化生产转变。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中国向着创造大国发展的转变，客户进一步提升了定制化产品的需求，促使制造业向着小众、定制化的方向转型。
2）一体化——专业分工向一体化生产的转变
为了适应供应链的变化，企业运营模式由专业分工向一体化生产转变。随着生产方式的进步，企业供应链呈现新的趋势，面对供应链的变化，制造业企业正在改变专业分工，整合上下游的产业信息，向着一体化生产发展。
3）智能化——传统生产模式向智能制造模式的转变
为了紧跟数字化步伐，企业运营模式由传统生产模式向智能制造模式转变。随着物联网（IoT）、人工智能（AI）、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技术的发展，很多工厂开始布局新兴技术手段，帮助制造业从传统生产模式向智能制造模式转变。
4）服务化——提供产品向产品服务化的转变
为了提升客户体验，企业运营模式由提供产品向产品服务化转变。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企业不再是单一提供产品的供应商，而是向着完善的服务供应商转变，工业领域也不可避免地从单一的产品提供向着一体化的产品服务转变。
5）综合化——差异化服务向范围经济的转变
为了充分发挥智能联结的潜力，企业在满足客户多样性需求的同时，不必显著增加新的额外投入。由于物理信息系统的发展，企业扩大经营范围和增加新的产品及服务主要依靠挖掘现有知识和经验，使隐性知识显性化，使碎片知识系统化。
3.网络应用是toB服务的关键元素
产业领域对于5G网络的需求有自发的驱动力。很多企业已经开始自发探索和打造智能工厂，改善关键的运营环节，利用端到端的数据流和网络互联，有效地缩短产品研制周期，降低运营成本（OPEX） [1] 、提高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产业领域传统的通信方式在这一过程中成为一个明显的短板。
工业互联网的发展是多领域创新成果的集中体现，其中CT的创新成果是重要组成部分。5G网络是未来通信网体系架构中支撑业务确定性可控需求的重要元素，5G标准的演进也充分考虑了工业相关的多个场景对差异性服务保障、确定性带宽和时延的需求。5G的技术优势可以在工业互联网的发展过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更好地促进各类产业的智能化制造、网络化协同、个性化定制、服务化延伸、数字化管理 [2] 等新模式新业态广泛普及。
toB服务对社会和经济的影响是全方位的。从宏观层面来看，toB服务通过替代效应和渗透效应实现社会生产效率的提高；从微观层面来看，toB服务通过对分工和合作关系的改变，不断完善企业的效率机制。
1.宏观层面
1957年，索洛（Solow）发表了论文 Technical Change and the Aggregate Production Function ［2］ ，首先采用全要素生产率进行研究。索洛以生产函数、计量方法和国民经济核算为基础，计算劳动和资本要素之外的生产率增长贡献。索洛的研究结论显示，1909—1949年这段时期，在美国的经济增长率中，人均资本增长的贡献只占了12.5%，技术推动的生产率提高带来了87.5%的贡献。
1962年，美国经济学家丹尼森（Denison）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索洛余值进行了更加深入的分析 ［3］ 。丹尼森把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归纳为两种，一种是生产要素投入量的增加，另一种是生产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丹尼森认为，生产要素的投入量包括劳动和资本，生产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体现在资源再配置、规模经济和知识进步三个方面。
丹尼森利用美国1929—1957年的历史数据计算得出，在平均每年2.9%的经济增长率中，资本和劳动的增加解释了其中的1.575%，其余1.325%的增长率是不能用生产要素投入量的增加来解释的，正确的解释来源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
尽管此后经济学家对经济增长核算进行了更多的研究，但是全要素生产率的研究框架没有实质性改变。这也为解释toB服务的价值提供了分析框架，即从宏观层面看，toB服务的价值体现在提高企业的生产率，细分生产率提高的具体机制，主要包括资源再配置、规模经济和知识进步，如图2-2所示。
图2-2 toB服务的宏观价值体现
toB服务的价值在生产要素的投入量方面的影响被定义为替代效应。信息科技的发展引致ICT投资的增加，ICT投资的增加带来产出的增加，由此形成供应厂商的ICT资本和最终的替代效应，对经济增长贡献显著 ［4］ 。例如，从投资方面来看，随着5G应用的发展，我国的基站数量将比4G时代大幅度增加，运营商在5G领域网络建设的主体投资将超过1万亿元，相对于4G的投资也会增加 ［5］ 。
toB服务的价值在生产要素的生产率方面的影响被定义为渗透效应。ICT在信息生产、处理、存储、传输和应用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进而促进社会生产过程中各类要素之间的协调与合作，消减不同信息不对称引发的市场失灵，最终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 ［6］ ，这是ICT渗透效应的具体实现过程。
2.微观层面
分工和协作是解释农耕时代、工业时代和信息时代生产效率差异的重要基础。在产业梯度发展的各阶段背后，是分工不断细化和协作不断密切的耦合过程，如表2-1所示。
表2-1 经济效率提高的重要基础
但是，分工和协作经常呈现出不断解构和不断转型的过程。随着分工的不断深入，会产生规模报酬递增，促进市场范围扩大的正效应。而市场范围的扩大会使交易费用增加，带来经济组织变革，尤其是产业组织变革的压力，市场和企业的边界开始模糊，市场交易费用和企业管理成本的衡量难以测算。
toB服务的价值体现在两个方面，如图2-3所示，一是观察经济组织变革的必要性，建立新的产业组织秩序，判断继续改进的可能性；二是为分工提供新型网络空间，同时降低市场交易费用和企业管理成本。
图2-3 toB服务建立了分工和专业化正反馈的价值体现
toB服务实现的现实基础是CPS的发展。早在2006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NSF）就根据信息社会的发展成果，提出了CPS的理念 ［7］ 。一般来讲，CPS属于继计算机和互联网之后，在全球范围内发生的第三次信息发展浪潮。CPS以算法、交互、控制等新型IT的融合作为基础，实现了生产和服务体系的迭代和演进。
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积丰认为，从广义的角度理解，CPS以环境感知为条件，构建物理设备系统的内在融合和实时交互；以物理进程和计算过程的反馈循环为基础，不断扩展新型功能。CPS是将信息世界和物理世界深度结合，创建可靠、可控、可信和可扩展的新型体系 ［8］ 。
toB服务的实现就是将网络化、数字化系统与物理过程加以整合，这个过程包含信息系统的融合、企业资源的集成、运营机制的创新、智能制造的实现和价值创造的延展等层次。
5GtoB的价值体现在多个层面：在企业层面，促进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关联经济等效应的发挥；在产业层面，通过推动产业生态的发展，加强价值链和产业链的内在链接；在要素层面，为数据资产的确权创造条件，加快数据资产的价值创造过程。
传统企业和产业也存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等效应，随着5G应用场景的拓展，企业和产业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将会在提高效率这一点上发挥更大潜力。另外，信息科技的技术特点将会使边际成本（MC）随产量的提高而显著降低，基于5G等CT的关联经济效应也会越发显著。
1.规模经济效应
规模经济包括内部规模经济和外部规模经济。5GtoB服务基于网络化的基础设施，是规模经济有效发挥的重要载体。未来，随着5GtoB服务逐渐演变为产业生态的底层逻辑，在其中居于主导地位的企业也将会扮演自然垄断者的角色。
1）内部规模经济
内部规模经济指企业在发生由自己内部所引起的规模变化时，收益增加。5GtoB规模经济效应主要体现在专业化集聚上，也就是企业共用基础设施，共享集聚区内的公共资源，包括经营数据的共享和价值挖掘。相关研究显示，规模经济对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效果是显著的 ［9］ 。在传统规模经济的基础上，5G提供的综合解决方案可以促进企业内部规模经济的进化，实现刚性生产系统→柔性生产系统和大规模生产→大规模定制的演进，创造新的技术经济范式。
经济学研究的结论显示，产生规模经济的原因如下：
（1）能够利用更先进的技术和要素。
（2）企业内部分工更合理和专业化。
（3）更大规模的生产经营管理活动。
（4）与较低成本相联系的大量产出。
传统规模经济的实现主要依靠企业规模的扩大。5G的应用促进了企业各类要素的集约化使用，在企业规模不变的条件下，实现了5GtoB规模经济效应，如图2-4所示。
图2-4 5GtoB规模经济效应
2）外部规模经济
外部规模经济指整个行业（生产部门）的规模发生变化而使个别经济实体的收益增加。例如，行业规模扩大可降低行业内各企业的生产成本，使之获得相应收益。5G可以有效降低超长距离中的信息共享和交流成本，作为虚拟空间和平台的基础技术，可以促进企业和企业之间协调、交易成本的下降，也可以提升供应链的敏捷能力 ［10］ 。此外，5G还可以促使信息在企业和消费者之间高效、准确地双向流动，有效联结消费侧和供给侧，产生更大的外部规模经济效应。
2.范围经济效应
范围经济效应的发挥有赖于长尾需求的线性化。网络应用的优势之一就是通过提高供应链对异质需求的动态响应能力，拓展长期被忽略的长尾需求 ［11］ ，加强对长尾需求的发掘和管理，实现范围经济效应。
随着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发展，传统企业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例如，产品的多样性要求更高，定制化生产的程度更深，产品生命周期更短。由此带来企业研发费用和生产流程不确定性的持续增加。基于以上发展趋势，产品和服务的模块化是一种有效战略选择。相关研究显示，通过产品和服务的模块化设计提高市场竞争力还受到柔性生产和跨职能部门协作等因素的影响 ［12］ 。
以上研究结论本质上属于范围经济效应的范畴，5GtoB服务都能在其中发挥巨大的作用，如图2-5所示。
图2-5 5GtoB范围经济效应
3.关联经济效应
一般来讲，很多企业的生产过程都是一系列复杂工序的组合，要求设备统一兼容和工序稳定衔接。另外，企业之间的相互协作可以减少市场交易成本。以上内容都是实现关联经济的重要条件。5GtoB服务为以上条件的优化提供了新的契机，并体现出新的特征：
（1）公平。防止机会主义，努力实现公平公正。所有合作者的价值共创与价值分配尽量对等，防止出现价值共毁现象。
（2）平等。努力使合作各方从商业关系的“商业伙计”转型为“商业伙伴”。
（3）绑定。基于总体价值的共同绑定，将单个企业的业绩与参与共同创造过程的其他参与者的业绩联系起来。
4.自然垄断趋势
5G可以促进内部规模经济效应和外部规模经济效应的实现，进而实现行业领域的集成，甚至演变为横跨多行业的全域应用。按照梅特卡夫定律（Metcalfe's Law），“网络价值等于网络节点数的平方，网络效益随着网络用户数的增加而呈指数增长”，网络自身发展比较容易出现自然垄断的趋势。5GtoB的长远影响如图2-6所示，纵轴 C 表示成本，AC表示平均成本；横轴 Q 表示5G的总体使用量，或者是5G的网络规模，又或者是5G用户数。在5G的使用规模达到 Q *值之前，基于一个企业的网络的平均成本，比基于同时存在的两个企业的网络的平均成本要低，从而体现出自然垄断属性。
图2-6 5GtoB的长远影响
使用5G网络的企业如果充分发挥网络化设施的成本特性和网络效应，最终可能促使在现有市场范围之内，只需要一家或少数几家厂商就可以满足全部或者大部分需求。此时的5GtoB服务体现出两方面的经营效率：一是基于5G的物理信息系统平均成本的持续下降，二是使用5G物理信息系统的企业平均成本持续下降。
5GtoB服务将会影响企业的边界。按照科斯《企业的性质》等论文中的说法，企业是对市场机制的替代，是另外一种资源配置方式。企业的边界取决于市场交易成本和企业管理成本的均衡。5GtoB服务对以上两种成本都有显著影响，进而影响到企业边界的溶解和企业的跨界经营，改变企业的市场竞争、合作关系，包括生产组织体系和劳动雇佣关系的变化，如图2-7所示。
图2-7 5GtoB的市场结构价值判断
5GtoB促进生产组织体系从垂直整合架构转向网络协同架构。生产组织体系的网络协同架构就是厂商运用数据智能化而追求协同效应的一种生产运作模式。目前，生产组织体系的网络协同架构已开始渗透加工制造业。例如，小米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小米公司）、青岛酷特智能股份有限公司（简称酷特智能）、尚品宅配、海尔集团公司等许多企业已开始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和AI等技术来构建网络协同架构。与此同时，企业与客户的关系也会发生变化。例如，部分客户主动参与企业新产品或新服务的测试，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企业员工的职能，改变了劳动雇佣关系。
5GtoB可以促进产业生态的变化。产业内的不同企业可以在设备之间、厂区之间、地区之间建立网络化的互联互通体系，推动各类要素、价值链和产业链的内在链接，以数据流动加快人才、资金和物资的流动，有效优化产业生态和发展质量。
目前，数据已经成为社会经济中的重要生产要素，但是数据要素价值的发挥还需要结合数据要素的特征，如图2-8所示。5GtoB服务同样要结合数据要素的特征，在数据要素的资源配置过程中发挥决定性作用。
图2-8 数据要素的特征
一般来讲，数据要素的交易是数据要素市场的需求方和提供方以产权清晰的各类数据或相关数据服务作为交易对象，按照既定的交易准则，通过商定的契约或特定的平台，自主自愿进行的交换行为。通过数据要素的市场交易，可以达成数据要素价值发现、实现和变现的目标。
目前，我国法律已经对数据要素的法律地位进行了确认，但是在数据财产权的归属上并没有明确规定。由于网络空间引发的数据失重，或者数据的超导性，数据收集者在合法收集数据要素之后，对于这些数据要素拥有什么性质和内容的权利，还存在很大的分歧。数据要素的非竞用性和非排他性特征成为数据要素确权的主要影响因素，如图2-9所示。
图2-9 数据要素确权的主要影响因素
5GtoB服务可以加强数据要素的竞用性和排他性属性，使之更接近一般商品的特点，为数据要素的市场交易和数据要素的价值实现提供基本条件，如图2-10所示。
图2-10 5GtoB提升数据价值挖掘能力
随着工业互联网的发展，数据要素的价值将会越来越得到重视。如果能够对实体经济中的大数据进行挖掘、确权和开发，数据要素的生产力将会成为工业互联网持续发展的内生动力。
5GtoB服务在发展过程中，体现出高固定成本和低边际成本的特点，再加上网络外部性等因素的影响，合成了一条不同于以往的需求曲线，呈现出临界阈值和马太效应，这些都是5GtoB服务发展初期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在传统企业的生产函数中，产品和服务的平均成本比较容易归结和计算，但在提供5GtoB服务的过程中，由于网络外部性和双边市场等特点，平均成本（AC）的计算变得很困难。因为5GtoB服务具有较高的初期投入，所以形成了较高的固定成本，而随着所服务市场范围的扩大，边际成本（MC）快速下降，甚至趋近于零，如图2-11所示。
图2-11 5GtoB服务的成本结构
由于5GtoB服务成本结构的特殊性，在业务拓展的初期很容易陷入成本困境，主要源于较高固定成本如何分摊的难题。比较可行的方式是选择头部企业、大型企业或者盈利水平高的企业率先使用5GtoB服务，这些企业投资的动力较大，承担固定成本的能力较强。
假设企业投入资本 K 和劳动 L 两种投入物，生产单一产品，那么企业的利润函数为
π = R （ K ， L ）- wL - rK
式中， R 为收益； w 为工资率； r 为资本利率。
假设企业设定的资本收益率为 s ，则有
π = R （ K ， L ）- wL - rK ≤（ s - r ） K
即
R （ K ， L ）- wL ≤ sK
引入拉格朗日乘数，可得
π = R （ K ， L ）- wL - rK - λ ［ R （ K ， L ）- wL - sK ］
设一阶条件为
式中，MR L 为劳动 L 的边际收益；MR K 为资本 K 的边际收益。
则
（1- λ ）MR L -（1- λ ） w =0
（1- λ ）MR K -（1- λ ） r - λ （ r - s ）=0
可得
有
结论：企业设定的资本收益率 s 越高，资本投入（包括5G应用投入）就会越大。领先企业和大型企业是5GtoB服务初期的重点服务对象。
如果把5GtoB服务理解为针对单个企业的信息系统或综合解决方案，相对于消费领域的网络外部性就不会显得十分突出。但是，5GtoB服务终究是建立在网络化的基础设施之上的，因此网络外部性仍将是其重要特征之一。随着5GtoB服务范围的不断扩大，5GtoB的网络外部性将逐步显现，如图2-12所示。
图2-12 5GtoB的网络外部性
基于5GtoB的网络外部性特点，企业对5GtoB服务的需求也会呈现出不同于一般服务和产品的特点。在某一时点上，网络规模为 n ，企业预期5GtoB的网络规模为 n e ，其支付意愿函数 p （ n ， n e ）对应此刻的需求曲线 D e （ n e ），当网络规模被实现，即 n = n e 时，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如图2-13所示。
图2-13 一般市场的短期均衡
由于网络外部性的存在，可以有两点假设：
当5GtoB的网络规模为零时（ n =0），企业对5G应用的评价为零，即
企业对5G网络的支付意愿在网络达到一定规模时，呈递减的趋势。此外，将 n e 归一化，最大为1，最小为0，即
由以上分析可以得到5GtoB服务特殊的需求曲线，如图2-14所示。
图2-14 实现预期的需求曲线
假设运营商5GtoB服务的成本基本保持稳定，可以得到5GtoB服务的供给曲线，即一条平行于横轴的直线。结合以上需求曲线，就可以得到长期三个可能的市场均衡点，即 A 点的悲观预期均衡， B 点的小网络下的均衡，以及 C 点的大网络下的均衡，如图2-15所示。其中， n S 为短期网络规模， n L 为长期网络规模。
图2-15 5GtoB服务的不同均衡点
在多重均衡下，小网均衡点附近存在马太效应。5GtoB服务在发展过程中存在“阈值”或“临界容量”。运营商在提供5GtoB服务的过程中，要着眼于长期均衡，设法达到临界容量，从而引发正反馈，最终达到大网均衡，如图2-16所示。
图2-16 5GtoB服务的反馈系统
主要结论：竞争中赢者通吃，次优技术也可能取胜。
为推进5GtoB服务价值实现的进程，需要建立5GtoB服务模式，依次实现增补、嵌入、资源再配置、多样性场景、集成、协同、生态等效率机制。不同的企业可以参考5GtoB服务模式中不同阶段的特点和要求，制定短期和长期策略。
5GtoB服务具有巨大的商业价值，有利于促进企业价值共创。同时，5GtoB服务也是一个逐步发育的过程，以新型物理信息系统为基础，在与企业和产业运营流程融合的过程中完成价值发现和价值实现，最终演变为服务对象的内生效率机制，如图2-17所示。
图2-17 5GtoB服务的定位
首先，5GtoB服务的本质是以新型物理信息系统为基础，为企业提供综合解决方案。综合解决方案的发展路径就是定位于新型的基础设施，充分体现5G技术优势，发展为新型信息模式，长远目标是衍生出新型的产业生态。
其次，5GtoB服务的价值实现表现为多个层次。在生产领域，可以有效发挥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关联经济效应；在定价机制上，可以充分体现高固定成本和低边际成本的特点；在市场交易方面，带来竞争与合作关系的嬗变；在市场结构层面上，可以顺应企业边界、产业组织边界和要素边界的不断变化；5GtoB服务也会以平台和生态等形式，实现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度化。
最后，为了有效实现5GtoB服务的价值，体现新型物理信息系统的优势，5GtoB服务需要完成从链接到连接再到联结的层次深化，实现与企业和产业的有机结合。在这个过程中，5GtoB服务将会经历从提供基础网络到适应不同的应用场景再到真正成为企业和产业内生效率的原动力的转变。服务层次与机制的迭代，也是从物理变化到化学反应，进而实现融合聚变的能量级数提高的过程。
5GtoB是5G发展的未来，深探垂直市场和助力千行百业的数字化转型是当下及未来一段时间5G发展的重中之重。目前，5GtoB服务已经开始在很多企业中实施，不少应用场景的效率已经开始显现，但在应用场景设计、商业模式创新、市场跨界推广等方面遇到较大的困难。临界阈值如何确定？5GtoB的价值机制是什么？如何优化收入和成本曲线，进而降低临界阈值？
1.5GtoB服务收入的变化趋势
服务收入=需求量×价格，因此5GtoB服务收入的增长主要有两个驱动力量：服务需求的变化和企业意愿支付价格的变化。
5GtoB服务需求符合一般技术扩散规律，但5GtoB是一种颠覆性创新技术，其易感场景和服务体验的突破难度更高，突破之后的服务需求增长更迅速；企业对5GtoB服务的意愿支付价格不服从一般产品的市场规律——价格越低，需求量越大，而是受网络规模、公共产品属性、示范效应等因素的影响，随着5GtoB服务需求的增长和服务范围的扩大，企业愿意支付的价格水平也会越高。
1）服务需求
5GtoB服务需求具有生命周期变化的特征。头部企业由于投资激励等原因，一般会成为新型IT的使用者。随着企业流程的网络化整合、企业之间的网络化连接、计算存储的网络化分配，5GtoB服务需求逐步扩展到创新使用企业、早期使用企业等，一直涵盖至尾部企业，如图2-18所示。
图2-18 5GtoB服务需求的变化
头部企业和创新使用企业率先接受5GtoB服务，但因为这两类企业的数量较少，为5GtoB服务提供方带来的需求量较低。随着5GtoB服务普及程度的提高，早期使用企业和晚期使用企业开始接受5GtoB服务，这两类企业的数量很大，为5GtoB服务提供方带来的需求量大大增加。到后期，还没有接受5GtoB服务的企业数量所剩无几，企业为5GtoB服务提供方带来的需求量开始下降。总体来看，5GtoB服务提供方的需求变化呈现出先升后降的倒U形趋势。
2）服务价格
在某一时点上，企业预期网络规模为
，支付意愿函数
p
（
n
，
n
e
）对应此刻的需求曲线为
，企业意愿支付价格为
p
1
，当预期网络规模被实现时，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如果企业预期网络规模为
，支付意愿函数
p
（
n
，
n
e
）对应此刻的需求曲线为
，企业意愿支付价格为
p
2
，当预期网络规模被实现时，市场达到均衡状态，如图2-19所示。
图2-19 企业意愿支付价格曲线
市场发展初期，5GtoB服务的价值尚未充分体现，接受5GtoB服务的企业数量较少，企业愿意为5GtoB服务支付的价格水平也比较低。随着5GtoB服务应用范围的不断扩大，受网络规模、公共产品属性、示范效应等因素的影响，不仅接受5GtoB服务的企业数量在增加，企业愿意为5GtoB服务支付的价格水平也在提高。到市场发展后期，5GtoB服务已经覆盖大部分企业，剩余的企业中有一部分是对5GtoB服务不敏感而不愿支付高价的企业。总体来看，企业愿意为5GtoB服务支付的价格水平呈现出先升后降的倒U形趋势。
3）服务收入
服务收入=服务需求量×服务价格。服务收入时间分布曲线受服务需求曲线和企业意愿支付价格曲线的影响，服务需求曲线和企业意愿支付价格曲线叠加之后，呈现出倒U形变化趋势，如图2-20（a）所示。
把不同时间的服务收入分布叠加为总收入，可以得到总收入曲线，其增长遵循S形扩散曲线规律，如图2-20（b）所示。
图2-20 服务收入曲线
图2-20 服务收入曲线（续）
2.5GtoB服务成本的变化趋势
在服务引入阶段，由于较大的固定资本的投入，服务成本处于较高水平。
在服务成长阶段，随着服务需求量的增长，固定成本逐步摊薄，成本水平呈现下降趋势。
在服务成熟阶段，高价值需求已经开发完成，继续开发低附加值和尾部需求的成本加大；更高代际网络的研发投入也开始增加，成本水平开始上升。以上规律决定了U形时序服务成本曲线的走向，而把不同时间的时序服务成本分布叠加为总成本，可以得到总成本曲线，如图2-21所示。
图2-21 服务成本曲线
3.5GtoB服务发展过程中的临界阈值
利润=收入-成本。将图2-20（b）中的总收入曲线和图2-21中的总成本曲线结合起来，就可以分析5GtoB服务的盈利困境，如图2-22所示。
图2-22 服务临界阈值
在5GtoB服务发展的初期，由于较高的固定成本有待分摊，有效需求没有被大规模激活，就会出现成本大于收入的盈利困境。随着5GtoB服务市场规模的不断扩大，最终获得利润，由亏转盈的节点就是5GtoB服务需要突破的临界阈值。
因此，以解除盈利困境为目标的商业模式探索和以解除衍生困境为目标的大规模应用探索都是亟待突破的课题。
在5GtoB服务的发展过程中，突破临界阈值是一个质的变化。从5GtoB服务提供方的角度看，突破临界阈值，就是走出收入增长缓慢和成本难以分摊的自我循环困境，进入应用范围扩大、收入持续增长和成本逐步下降的良性循环阶段。
5GtoB服务发展的背后是商业模式探索的过程，是5GtoB服务功能逐步释放的过程，更是5GtoB服务多种效率机制渐次发挥作用的过程。基于以上分析，可以建立SERVICE模型，为5GtoB服务突破临界阈值和尽快进入良性循环提供路径选择的思路，并提供服务模式设计的图景，如图2-23所示。
图2-23 SERVICE模型
由于5GtoB服务发展遵循技术扩散的一般规律，更具有特殊的技术优势，在发展过程中，主要体现为七种效率机制：增补（Supplement）、嵌入（Embed）、资源再配置（Reallocation）、多样性场景（Versatile）、集成（Integration）、协同（Coordination）、生态（Ecology）。
5GtoB服务的七种效率机制会在发展过程中依次递进，相互加强，效率机制的层次也会不断提高，呈现出动态变化的趋势，如图2-24所示。
图2-24 SERVICE模型的动态变化
1.增补
5GtoB服务为企业提供新型基础设施，也为企业提高经营效率提供方法和手段，从而实现增补功能。5GtoB服务增补效率机制的主要内容包括增补要素效率、增补管理机能、增补时间效用、增补空间转圜等。
增补要素效率体现在多个方面：一是为传统生产要素提供信息化和数字化手段，提高生产设施和人员的效率；二是提高企业生产经营流程的有效衔接；三是利用5G技术，承担危险、单调和高度连续的工作，提高生产经营的可靠性。例如，企业在复杂的生产环境中采用5GtoB服务，可以消除危险，降低员工的疲劳程度，以及缓解员工重复劳动而产生的厌倦情绪等。
增补管理机能主要是指基于5GtoB服务，实现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要素的数字化和数字的要素化，在数字原生和数字孪生的基础上，帮助企业深度掌握运行机制，掌握更多的运行数据，以及提高运行过程的数字化、可视化等，最终实现管理机能的提高。
增补时间效用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提高不同层级之间的信息处理效率，二是提高不同部门和环节之间的信息处理效率，三是提高历史信息积累对未来发展的信息支持效率。
增补空间转圜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减少物理空间的约束，如远程控制；二是实现物理空间的延展，如企业与相关企业的流程链接；三是通过企业数字空间的建立和发展，实现虚拟仿真、数字映射、实验验证等在物理空间难以实现的目标。
2.嵌入
5GtoB服务嵌入效率机制的主要内容包括信息系统嵌入、运营流程嵌入、组织流程嵌入、管理理念嵌入。嵌入效率机制的实现要求5GtoB服务不再停留在工具和手段的层次，而是在深度理解企业生产经营底层逻辑的基础上，实现IT与企业实践的有机融合，真正转化为企业效率的内生机制，甚至成为企业流程优化的基础和标准，最终演变为企业信息化、数字化管理理念转型的契机和出发点。
3.资源再配置
5GtoB服务资源再配置效率机制主要是指5GtoB服务作为新型基础设施和物理信息系统，可以促进企业优化生产设施和人员配备，合理组织生产经营流程，提高管理和决策水平，实现同等投入条件下的更大产出，具体实现形式包括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关联经济和知识创造等。这是5GtoB服务面向独立企业要实现的长期目标。
4.多样性场景
5GtoB服务在实现提高独立企业效率的基础上，还必须适应为多样性场景服务的目标。5GtoB服务多样性场景效率机制的主要内容包括解决方案的稳定性、技术实施的适应性、与应用场景的兼容性、面向未来的进化性等。5GtoB服务不同的应用场景之间差异化较大，给节约成本带来巨大挑战，解决这一问题的主要思路就是提高5GtoB服务适应多样性场景的能力。
5.集成
5GtoB服务的技术优势需要与其他IT集成才能真正发挥出来。5GtoB服务集成效率机制的主要内容包括算力集成、存储集成、供应链集成、产业链集成等。
6.协同
5GtoB服务的协同效率是超越技术层面、发挥经营组织效率的机制，主要体现为采用5GtoB服务的企业的企业内协同，该企业与需求侧和供给侧企业的协同，该企业与同一产业链环节的其他企业之间的协同，产业间协同，以及发挥政府宏观协同的功能。
7.生态
像其他网络化服务设施一样，5GtoB服务的长远目标就是构建生态。不同的是，以往的商业模式主要构建基于一个企业或一个产业的生态，而5GtoB服务构建的是多个产业的生态，也是多个产业综合之后的宏观大生态。为了实现这个长远目标，5GtoB服务提供方需要解决好建设维护、协作创新、利益共享、敏捷发展等问题。
1.适应应用场景的多样性
5G具有大带宽、低时延、广连接等技术优势，但企业的现实需求差异化较大，例如连接方式的多样性和性能要求的层次性。需求特点导致5GtoB服务部署的复杂性大大增加。未来，需要5GtoB服务在关注不同应用场景各自特点的基础上，尽快找到网络一致性的规律，创造在不同应用场景快速复制的可能。
2.打破应用界面的区隔
5G高频技术、多天线技术、网络切片技术、边缘计算（EC）技术等将会催生大规模设备连接、机器间协同、流程闭环控制、移动机器人、运动控制、远程资产管理、工业增强现实（Augmented Reality，AR）等工业互联网新应用 ［13］ 。这些都对运营商、设备供应商、工业互联网企业提出了更高的打破行业壁垒、加强合作的要求。
3.提高应用层次的深度
4G的商业模式较为简单，以流量消费为主。“5G+工业互联网”则深入了产业运营的各个环节中，不能再单纯依靠流量消费获利，而是深度融合的全新产业生态、关键基础设施和信息应用模式，通过人、机、物的全面互联，实现全要素、全价值链、全产业链的融合聚变。
综上所述，尽管5GtoB的应用场景逐渐明确、市场发展空间巨大，但其仍然面临5G与4G的代际竞争，5G与IT的路径竞争，以及5G与OT的理念竞争等挑战，也需要解决自身的应用场景多样、应用界面区隔、应用层次搁浅等问题。
1.实现从连接到联结的转变
5GtoB服务要体现由智能机器、网络、工业云平台构成的“端管云”架构，有效实现机器与机器、机器与人、人与人之间的全方位的联结交互，打破智慧与机器间的界限，逐步实现工业生产的网络化、智能化、柔性化及服务化。
2.实现从基础网络到内生效率的转变
5GtoB服务利用数字技术推进产业生产要素、业务流程、生产方式的数字化变革，形成数字化的运营一体化、产业协作、资源配置和价值创造体系。这要求5GtoB服务深刻理解企业的运营体系，深度结合边缘计算、雾计算、网络切片、AI等，把CT、OT和IT充分融合，真正嵌入企业和产业的内生效率体系中。
3.实现从物理嵌入到融合聚变的转变
选择管理规范、产业集聚度高、创新能力强、信息化基础好、引擎带动性强的重点产业集群，打造5GtoB服务产业集群，形成新技术、新产品、新模式、新业态创新、活跃的产业生态。建立跨界融合聚变联动机制，依托网络化资源对接平台，优化、重塑产业集群空间布局，充分释放融合聚变的高级别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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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OPEX是指运营商在运营活动中产生的各类当期付现成本投入，OPEX=维护费用+营销费用+人工成本。
[2] 2020年12月22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发布的《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行动计划（2021—2023年）》中提出的五种新模式新业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