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剑峰,毗邻峰主的一座豪华住所处。
在浓郁灵气的滋润下,住所周围的草木郁郁葱葱,花香扑鼻。
引来无数蜂蝶前来环绕起舞。
楚闲与周文脚步急促的踏入院内,抬眼便看到了正盯着手中的血月玉牌愣愣出神的裘雪。
她的神情复杂,时而悲伤时而愤怒,一身的气机不受控制的溢散而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不知是不是错觉,楚闲竟是觉得此刻的裘雪没了以往大师姐的那份气势,反而透出一股形单影只的孤独。
像是一片无所依靠的浮萍。
在一旁,三师妹苏沫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缩着肩膀,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生怕惊扰了裘雪。
不过听得门口传来的动静后,苏沫抬头瞥见楚闲,眼中顿时浮现如释重负般的惊喜神色。
“楚师兄,你来了!”
楚闲朝着苏沫微微点头示意,随即打量着裘雪慢慢走了过去。
苏沫的出声自然也引起了裘雪的注意,她从失神的状态中退出,抬头朝楚闲看了过来。
楚闲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和愤怒。
走到近前后,他语气轻柔道:“大师姐,怎么了?”
裘雪面目冷清,举起手中的血月玉牌,注视着楚闲的眼睛问道:“楚师弟,这枚玉牌的主人是被你所杀?”
楚闲不明所以,实事求是道:“是我与三师妹合力斩杀。”
“被杀之人可有同伴?”
“没有,他是孤身一人。”
击杀了那名黑衣人后,楚闲仔细查探过炙炎之域内部的状况,所以回答的十分肯定。
“难不成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裘雪看向手中的血月玉牌,喃喃自语。
‘大师姐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楚闲敏锐的捕捉到了话语中的信息,不过他来到这方世界也仅两年半的光景,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所知的并不多。
他的目光也朝血月玉牌看去,思忖道:“大师姐,这块玉牌是何来历?”
沉默两秒,裘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来:“血冥殿。”
“血冥殿?!”
闻言,楚闲与一旁的苏沫、周文三人同时惊呼出声。
虽然他们三人加入玉剑宗的时间并不长,对玉剑宗的历史文化所知也有限,但‘血冥殿’他们都有所耳闻。
不,应该是南玄州域的一众修士们,对血冥殿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
多年以前,南玄州域内的魔修宗门数目也不少,‘魔修’也只是修炼方式的一种,并未像现在一般讳莫如深。
不过突然之间,一个名为‘血冥殿’的魔修宗门横空而出。
他们所修功法极为阴毒,门下弟子的手段也极为狠辣,整个南玄州域不少修士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
仅仅几年光景,血冥殿的势力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壮大起来,已然到了与南玄州域四大宗门可以扳手腕的地步。
而到得那时,南玄州域已经有许多宗门遭到了血冥殿的毁灭打击。
待到四大宗门反应过来之时,单凭其中的一两家,已经不能拿血冥殿怎么样了。
好在情况并没有恶化到极致。
南玄州域属于太玄皇朝的疆域。
朝廷得知这一魔门,当即派出朝中大能修士前来,联合四大宗门以及南玄州域众多宗门,创建百宗联盟,对血冥殿发动了围剿。
也正是这时,众人惊惧的发现,他们对血冥殿展露出来的实力预估是错误的。
算上隐藏实力,血冥殿的势力至少要比众人认知中的强上一倍。
众人恍然,难怪血冥殿越来越嚣张,甚至动辄便会将一个宗门灭门。
一场惨烈且持久的大战自此展开。
无数的强大修士牺牲、众多实力不俗的宗门泯灭,乃至南玄州域四大宗门也付出了不同程度的代价。
终于在三年前,决战爆发。
血冥殿的老巢被连根拔起,盛极一时的魔修大派彻底湮灭。
这一战,南玄州域的百宗联盟只能用惨胜来形容。
除了四大宗门的根基尚算完整,其余的宗门,半数以上都不复存在。
自此之后,‘血冥殿’成了南玄州域修士心中午夜梦回的一个痛,无人再愿提及。
不仅如此,那些与血冥殿毫无干系的魔修宗门也都夹起尾巴做人,或低调、或隐世,生怕因‘魔修’受到无妄之灾。
脑中闪过对‘血冥殿’的一些信息后,楚闲终于知道,此刻的裘雪为何会如此失态。
在他刚刚将裘雪纳入仙脉圈时,曾连续多日偷窥……啊不,关心裘雪的修行生活。
由此他得知一条信息,裘雪原本是其他宗门的人,由于宗门的覆灭,这才机缘巧合的加入到了玉剑宗。
说起来玉剑宗在当年与血冥殿的大战中,损失是四大宗门中最为惨烈的。
为了尽可能的保留‘四大宗门之一’的地位,玉剑宗接连颁布了许多新政策。
放开对男性修士的招收,吸纳宗门覆灭后沦为散修的修士,便是其中的两条有效措施。
想来裘雪也是因此而加入玉剑宗的。
带入到裘雪不堪回首的过往,楚闲愈发感觉此刻的裘雪显得孤苦,而他的目光则是越发柔和。
想了想,他开口劝慰道:“大师姐,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和师弟师妹们陪伴着你,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嗯……嗯?”
裘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随即狐疑地朝楚闲看去。
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被她很好的隐藏在了心底深处,从来都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除了她的师父以及少许知晓当初事件的人外,再无其他人得知。
裘雪十分确信,在自己之后加入到玉剑宗的楚闲,绝不在知晓她过往的那一小部分人内。
此刻楚闲却是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裘雪抬头的一瞬间,楚闲当即意识到了盲点。
确实,如果不是有着仙脉圈的存在,他不可能知道这些。
而仙脉圈的存在,打死他都不可能暴露出去。
暴露能获取他人的好处不是最严重的,万一让身边的人知道,他能借此窥探对方的隐私,恐怕这玉剑宗再无他容身之地。
思绪飞速转动,楚闲赶忙措辞。
“师姐,如果我说我是一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通过观察你的情绪便能猜测出一些事情来,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