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唐僧、孙悟空等师徒栩栩如生的形象便浮现在眼前。《西游记》的故事承载了几代人的童年,书中一个个鲜活灵动的人物形象更是深深刻印在几代人的记忆中。而创造了它们的人,便是明代文学家吴承恩。
吴承恩(约1500—约1582),字汝忠,因为住处靠近古射阳湖,所以又以“射阳山人”为号。他从小聪慧,也勤奋好学,在乡间颇有名气。古籍《淮安府志》记载他“性敏而多慧,博极群书,做诗文下笔立成”。他尤其钟爱神仙鬼怪之类的“杂书”,还擅长诗词、绘画与书法,写的诗极具浪漫主义气息,被赞为颇有李白之风,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子。
吴承恩早年一心为求功名,不断参加科举考试,可惜几次都名落孙山,加上出生在当时地位低下的商人家庭,导致吴承恩虽然有才华,却始终没有得到重用,在他50岁时,才堪堪被分配一个小官职。可惜官场黑暗,他饱受挫折,甚至被冤入狱,最终他看透了世态炎凉,辞官而去,回到了故乡,度过了晚年。在生活非常清贫的晚年,吴承恩一边以卖文为生,一边闭门续写完了家喻户晓的《西游记》。
吴承恩才华过人,最大的成就便是创作出了《西游记》,这部中国神魔小说中的经典之作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极高的地位,历代至今有各种各样的版本。从明代问世时开始,刊本便已经有六种。到了清代,《西游记》的刊本、抄本有七种,典籍所记已佚版本十三种。而在现代,它更是被翻译成日、英、俄、法、德等多国语言,流传到了全世界,受到读者热烈追捧。
《西游记》之所以如此受欢迎,一方面是因为书中故事既想象力丰富大胆,又奇特浪漫,通过西天取经的冒险旅途,打造出了一个绮丽的神话世界。另一方面是在奇幻的神话世界背后,有着对封建世态的控诉。吴承恩在创作中注入了自己多年来对社会与现实生活的感知,表达了内心对封建社会制度的不满与愤慨。神话世界中尽显现实社会的人情世态。
除了小说,现存240余首诗歌、词曲、障词及颂赞流传于世,吴承恩的作品艺术特色鲜明,大多针砭时弊。比如他精心构思的《二郎搜山图歌》,依然是熟悉的神话题材,描述了二郎神搜山捉妖的故事,实际上却是在揭露当时“鬼凶”恶人横行的黑暗现实。吴承恩的成就在明代并不逊于文坛上的“前后七子”。
2016年,《人民文学》杂志社与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委区政府共同设立“吴承恩长篇小说奖”,以此激励现代人的文学创作。
我出生在明代淮安一个商人家庭里,我的爸爸叫吴锐,经营着贩卖彩线丝带之类丝织品的小本买卖。他是个乐观又朴实的人,因为人到中年才有了我,所以十分宠爱我,给我起名承恩,字汝忠。要说我这个名字呢,还是有点来头的。因为我家高祖和祖父都做过小官,我爸是在书香门第长大的,可惜他弃学从商谋生,所以把吴家再度为官的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希望我上承皇恩,下泽黎民,当一个清白的忠臣。
看得出来,爸爸是认真的,他非常重视我的学习,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都严格要求我。因为我家很穷,有时候买不起纸,为了让我练字,他甚至会把农民扔掉的蒲根捡回家,洗干净剥开,让我在上面练字,那写起来可难受啦,但为了不辜负爸爸的殷切期望,我还是坚持了下来。
还好,我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天赋,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只要我看过的书,大多都能背出来,写的文章时常得到乡亲们的夸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我在淮安已经小有名气,因为会作诗、绘画和填词,很多人都叫我“小学士”。嘿嘿,这可让我很自豪呢。
我在家乡的名气越来越大,淮安的知府葛木欣赏我的才华,让我进入他创办的龙溪书院学习,这让我受益匪浅。
老实说,爸爸一心让我考取功名,我起初并不能理解这种想法。但在渐渐长大后,我终于理解了爸爸的良苦用心。在明代,经商是地位非常低下的职业,加上我家境贫寒,所以时常会受到势利之徒的侮辱与官府的敲诈,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只有当上官,才有能力整治这些不正之风。
于是在潜心学习了几年后,我踌躇满志,前往南京的江南贡院参加了人生中第一次科举乡试。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一次我落榜了,这让我非常难过。按照科举规定,我得等3年才能再次参加考试。很快,我整理好心情重新投入学习,为下一次考试做准备,可天有不测风云,在备考期间,爸爸永远离开了我……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命运的坎坷已在那时初露端倪。
后来,我又去南京参加过两次科举考试,都不幸落榜了。这两次考试花费了我6年多的时间,落榜的结果对我来说,是非常沉重的打击。就这么考着败着,败着考着,一丝机会终于眷顾了我。
50岁时,我终于得以以岁贡生的身份来到了京城。什么是岁贡生呢?就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学子,可以跳过科举,被直接推荐给皇帝,到京师的国子监读书。这算是一个安慰性质的身份,实则能被分配到官职的概率很小。我既没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也没有足够的金钱来打点关系,等了许久许久,也没什么动静。而此时,我同乡的朋友李春芳,以“青词”邀宠,已经当上了宰相。在他的帮助下,51岁的我被派到河南新野县当了一个小小的知县,爸爸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在继续说我的当官坎坷路之前,我想先说说影响了我一生的爱好——神话故事。
在我小的时候,我爸常带着我游历淮安的古刹名胜,也会在我学习累了的时候,给我讲有趣的鬼怪故事。受他的影响,我从小便对神仙鬼怪之类的故事多了几分偏爱。后来看书时,我也非常喜欢看狐妖啦,猴精啦之类的书,像《玄怪录》《酉阳杂俎》这种讲仙怪故事的小说野史,我那是看得津津有味,还因此在课堂上被老师抓包过呢。
当时有个很有才华的文学家叫朱应登,他对我十分欣赏,把他私藏的一半的书籍都送给了我。哇,那段时间我看得可过瘾了!
看的书多了,我也忍不住想自己写些什么,于是短篇志怪小说《禹鼎志》诞生了。这一写就一发不可收拾,我从中体会到了比看神话故事更快乐的感觉。
这时,一部宋代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吸引了我的注意,里面的猴行者实在太有趣了。我注意到,唐代玄奘取经的故事,在民间有许多的传说,很多都是神神怪怪的,这非常合我的胃口。于是在备考之余,我一直悉心搜集着各种民间传说,还向我的朋友李春芳讨教道教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听过的神怪故事越来越多,心中的创作欲望也越来越强。终于,按捺不住的我开始提笔写起《西游记》,这部书的初稿前十几回,在我五十多岁时便完成了。
我上任新野知县后,一直牢记着爸爸的叮嘱,做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官。我兴修水利,鼓励教育,自问对头顶的乌纱帽无愧。可惜当时官场腐败,我看尽了其丑陋的一面。几年后,我又去了浙江长兴当县丞,那段时间里,我结交了些朋友,时常与诗人徐中行、著名文学家归有光寄情诗酒,生活添了几分笑意。然而好景不长,我因为不肯屈服于官场的黑暗,被诬陷入狱。后来,我还接连经历了妈妈去世等打击,我终于对官场心灰意冷,请求告老还乡。
回到故里的我已经快60岁了,回顾这一生,我有了新的感悟,于是我再次打开了《西游记》的初稿,开始进行修改与续写,终于将其完成了。
吴承恩喜欢下围棋,平时以棋为乐,与明朝围棋国手鲍景远和李釜交情深厚。
吴承恩著有《围棋歌赠鲍景远》,诗中说“海内即今推善弈,温州鲍君居第一”“纵横妙无匹”。吴承恩称鲍景远为“棋中师”。吴承恩还著有《后围棋歌赠小李》,对李釜的技艺倍加赞赏:“嗟君此手信绝伦,满室观者惊犹神。”
虽然吾书名为志怪,盖不专明鬼,实记人间变异,亦微有鉴戒寓焉。
——吴承恩
吴承恩一生清贫,满腹才华却饱受挫折,但一切都没有阻止他的创作热情,这便是他成功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