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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西里西亚织工起义和《评“普鲁士人”的〈普鲁士国王和社会改革〉一文》

1844年6月,德国发生震撼整个欧洲的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这次起义并不是偶然的。19世纪40年代,德国资本主义已经有了一定的发展,工人阶级的人数也有所增加。在这个还存在着大量封建残余的国家里,工人阶级由于受到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双重剥削,生活非常困苦。西里西亚是德国纺织工业的中心,这里的工人受到工场主、包买商的剥削,也受到封建地主的剥削,工资很低,劳动时间很长,劳动条件很恶劣。他们的生活还不如监狱中的“犯人”。40年代初,西里西亚的工场主为了与英国商品竞争,便用压低工资的办法来降低成本,这种情况引起工人的强烈不满。工人们在一首战歌中,愤怒地控诉了资本家的罪恶:

这个村子里有一个法庭,

它比弗迈还要凶狠,

在这里法官不用宣判,

很快就夺走了人的生命。

这里的人被慢慢折磨,

这里是一个拷问室,

这里有很多人呻吟叹息,

证明着他们的不幸。

茨万齐格尔兄弟是刽子手,

他们的家仆是帮凶,

一个个都仗势欺人,

一点也不留情。

你们这些无赖,你们这些恶魔,

你们是地狱里的坏鬼,

你们夺取了穷人的财产,

你们应该受到诅咒!

1844年6月4日,织工们唱着这首战歌,走过当地最大的工场主茨万齐格尔的住宅时,许多人遭到毒打并被拘留。工人们愤怒万分,当天就捣毁了茨万齐格尔的住宅。第二天,在彼特尔斯瓦达渥和兰根比劳两地,有三千多工人成群结队捣毁工场,烧掉债务票证。在政府调来大批军队进行镇压时,工人们立即举行武装起义,与军队展开血战。这次起义虽然很快被镇压下去,但是西里西亚工人阶级以自己英勇的战斗,在德国和国际工人运动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恩格斯在1845年所写的《最近发生的莱比锡大屠杀——德国工人运动》一文中,对西里西亚的起义作了高度的评价:“1844年西里西亚的织工发出了信号,波希米亚和萨克森的印花工人和铁路建筑工人、柏林的印花工人以及几乎整个德国的产业工人都纷纷举行罢工和局部起义来响应……现在运动差不多扩展到了全国,并且还在继续平稳地发展。” [174]

西里西亚织工起义向德国各阶级各阶层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如何对待刚刚兴起的工人运动。

马克思未来的战友威廉·沃尔夫,在起义发生后不久,写了《西里西亚的贫困和起义》一文,随后又写了《西里西亚状况》。在这些文章中,威廉·沃尔夫热烈赞扬了工人的英勇行动,阐述起义的真正原因,指出起义虽然被镇压下去,但是,“西里西亚的工人清楚地懂得自己的阶级利益同资产阶级利益的对立”,他们清楚地懂得,只有通过革命和斗争,才能改善自己的景况。

德国革命诗人海涅听到起义的消息后,立即写诗控诉德国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罪恶。侨居在英国的德国无产阶级革命诗人格奥尔格·维尔特,也表明自己与德国工人站在一起。而阿尔诺德·卢格对西里西亚织工起义抱着敌对的态度。他在起义发生后不久,用“普鲁士人”这个可疑的笔名在《前进报》上发表了《普鲁士国王和社会改革》一文,竭力贬低西里西亚织工起义的意义,认为这次起义不过是单纯地方性的事件,“决不会引起国王和行政机关的丝毫‘恐惧’” [175] 。他否认织工起义的原因是资本主义的剥削,把工人的贫困状况曲解为非政治国家的特点;他肆意诬蔑德国无产阶级,说他们“除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工厂、自己住的那个地区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176] 。他还公开反对无产阶级独立的政治活动,认为无产阶级保卫自己的阶级利益,会削弱人民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卢格的观点,反映了德国资产阶级仇视和害怕工人运动的反动本性,对于刚刚兴起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极为有害。

为了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罪恶,为了阐明西里西亚织工起义的原因、性质和意义,为了彻底批判卢格的反动观点,肃清卢格的观点在工人运动中和革命阵营中的影响,马克思于7月底在《前进报》上发表了《评“普鲁士人”的〈普鲁士国王和社会改革〉一文》,对西里西亚织工起义作了深刻的总结。

马克思说,西里西亚织工起义,是由资本主义制度所造成的工人阶级贫困状况引起的。工人阶级的贫困状况,并不是德国这个非政治国家的特点,而是一切政治国家即资本主义国家的特点,因为这种贫困状况是资本主义剥削的结果。例如在英国这个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里,“工人的贫困不是个别的现象,而是普遍的现象;贫困不只限于工场区,而且也扩展到了农业区” [177] 。工人阶级的斗争,就是对资本主义剥削制度的抗议。因此,西里西亚织工起义,决不是什么偶然的、纯粹的地方性的事件,而是由德国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所造成的,是德国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尖锐化的表现;虽然起义发生在局部地区,但它却包含着非常普遍的意义。

针对卢格诬蔑德国工人阶级的论调,马克思给德国工人阶级以极高的评价。他指出,西里西亚织工起义的事实,表明德国工人阶级政治上的成熟。他们在起义开始时就“毫不含糊地、尖锐地、直截了当地、威风凛凛地厉声宣布,反对私有制社会” [178] 。他们在起义的过程中,不仅毁掉机器,而且毁掉账簿和财产契据;不仅打击明显的敌人——工业企业的老板,而且打击隐蔽的敌人——银行家,一开始就把整个资产阶级当做自己的敌人。起义的整个行动很有计划,职工们非常勇敢和坚强。所有这一切都说明了,“西里西亚织工起义一开始就恰好做到了法国和英国工人在起义结束时才做到的事,那就是意识到无产阶级的本质” [179]

马克思认为,德国无产阶级在理论上比欧洲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更成熟。他们是“欧洲无产阶级的理论家”。如果说德国资产阶级是无能的典型,没有能力进行资产阶级革命的话,德国无产阶级的强有力也是典型的,它完全能够担当社会主义革命领导者的任务。

在这篇论文的结尾,马克思提出了实现社会主义的道路问题。与空想社会主义和其他社会改革家不同,马克思没有幻想通过和平的道路,通过小型试验等办法来实现社会主义。他认为,社会主义必须通过革命才能实现;而革命就是“推翻现政权和破坏旧关系” [180] OCdjbJXC11RUh3Txswh4gIhwwvrP2zmIftKp84zNBaBXqD4vpy1TcYxIkVP/V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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