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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普鲁士王国炮手和柏林大学旁听生

1841年9月底,恩格斯到柏林服兵役,亲身体验普鲁士王国的兵营生活。

在此以前,恩格斯于这年3月底,离开不来梅后,回到阔别两年多的故乡巴门,发觉这里的一切依然如故,生活单调呆板。他除了偶尔与弟弟们练习击剑、访问同学之外,整天埋头读书。

为了调剂枯燥的生活,还为了忘却一次失恋的悲伤,恩格斯于同年5月到瑞士和意大利旅行,漫游伦巴底。他经过缺乏生气、毫无特色的巴塞尔,攀登重峦叠嶂、云雾缭绕、盛夏季节仍然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乘船游览大自然的幽静王国——瓦伦施泰特湖,登上俯瞰苏黎世湖的雨特利峰。面对青山环抱、绿林似海的大自然,个人的悲伤和痛苦涌上了心头,“还有什么样的悲痛比一切个人痛苦中最高尚、最崇高的痛苦即爱情的痛苦更有权利向美丽的大自然倾诉呢?” [54] 但悲伤是短暂的。当他站在16世纪骑士起义参加者胡登的墓前,听着湖中的绿浪拍打英雄的陵墓时,犹如听到远处传来的兵戈相击声和战斗呐喊声,充满斗争激情的新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从伦巴底旅游回来后,恩格斯在巴门度过整个夏天。9月底赴柏林,进入近卫炮兵旅第12步兵连,不久提升为炮手。服役6周后,他在兵营附近租了一间楼房,布置了一个雅致、舒适的住处。

恩格斯对普鲁士王国等级森严、枯燥乏味的兵营生活十分厌烦。他写信告诉妹妹玛丽亚,有一次他由于临时取消在宫廷广场的阅兵式而感到高兴。他还往往借故不去执行那些无聊的任务,特别是不愿每隔4周到教堂做礼拜。轮到上教堂时,他常常溜掉。但他对军事训练却很感兴趣。服役期满时,他得到“品德和执勤均表现优异” [55] 的评语。比评语远为重要的是,一年的军事学习,使他掌握了今后革命斗争有用的军事知识,并且引起了他对军事科学的兴趣。后来他深入研究军事科学和军事史,成为无产阶级最杰出的军事理论家。

柏林是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恩格斯利用紧张的军事操练的空隙,漫步柏林街头,仔细欣赏随处可见的名胜古迹,了解历史的变迁。柏林又是普鲁士的首都,集中着各种政治派别、政治观点的代表人物,思想政治领域的斗争尖锐复杂,为恩格斯仔细观察和参加争夺德国舆论统治权和政治统治权的斗争提供十分有利的条件。

柏林最著名的地方——柏林大学,是德国学术活动的中心,也是争夺德国舆论统治权和政治统治权的重要阵地。这里有许多著名的教授,代表着各种不同的政治和学术派别,“任何大学都没有像它那样屹立于当代的思想运动之中并且像它那样使自己成为思想斗争的舞台。” [56]

为了了解各种派别的政治和学术观点,对当代的各种倾向进行比较,21岁的志愿兵恩格斯以旁听生身份走进柏林大学的讲堂,听一些著名教授的讲课。

这时,正好德国著名哲学家谢林到柏林大学讲学。我们知道,40年代初期,德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重新高涨。斗争主要是在哲学领域进行。黑格尔的左派学生们,力图从导师的理论中作出革命的结论。为了压制正在兴起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运动,对付领导着“向旧世界的宗教、思想、政治开火的理论家大军” [57] 的青年黑格尔派,普鲁士政府把老朽的谢林请到柏林大学,以便“降伏黑格尔哲学这条喷吐不信神的火焰和晦涩难解的烟雾的凶龙。” [58]

1841年11月15日,柏林大学第六讲堂座无虚席。人数众多的不同社会地位、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代表聚集一堂。人们使用德语、法语、英语、匈牙利语、波兰语、俄语、现代希腊语和土耳其语交谈,人声嘈杂。在许多大学名流、科学大师、年迈的博士、自成一派的大人物和胡须花白的高级军官中间,坐着一位兴致勃勃的年轻志愿兵,这就是恩格斯。讲台上,谢林正在口若悬河地讲授他的启示哲学。恩格斯用心听讲,仔细地做着记录。当谢林肆无忌惮地对自己青年时代的老友、杜宾根神学院的同窗黑格尔大加攻击的时候,恩格斯下定决心,“要替伟大的死者应战”。 [59] 颇有威望的老教授做梦也想不到,几个星期后,正是这个不被人们注意的旁听生(也许是讲堂里最年轻的听众),对他的讲演批驳得体无完肤,向他提出严厉的挑战。

恩格斯还听了黑格尔的学生马尔海奈凯教授反对谢林的讲演。当讲到谢林等人对黑格尔的攻击时,马尔海奈凯态度冷静而略带讽刺地指出:“不错,现在谁也不会自认为如此才疏学浅,以致不能反驳黑格尔及其哲学……可是所期望的这种反驳现在还没有,而且,只要不是平心静气地对黑格尔进行科学探讨,而是采取激怒、仇视、忌妒,总而言之采取狂热的态度,只要有人认为有了诺斯替教派和幻想就足以把哲学思想从它的宝座上推下来,所期望的这种反驳就不会有。这种反驳的首要条件当然是正确地理解对手,看来,黑格尔在这里的某些论敌好像是和巨人搏斗的侏儒,或者像那位更加著名的、同风车搏斗的骑士。” [60] 同挤满讲堂里的听众一起,恩格斯对马尔海奈凯教授报以热烈的欢呼,并且十分赞赏这位身材结实、相貌严肃的教授的讲课艺术。恩格斯写道:马尔海奈凯讲课时,“举止落落大方,没有那种埋头念讲稿的学究气,也没有戏剧性的、故作姿态的手势;他的态度像年轻人那样豪爽,目光专注地望着听众;他讲得很平静,庄重,慢条斯理而又流畅通达,平铺直叙而又极富有深刻的思想,这些思想一个接着一个涌出来,后一个比前一个更能准确地击中目标。马尔海奈凯在讲台上以其充满信心、坚定不移、尊严庄重,同时也以自己的整个气质所焕发的自由思想而令人肃然起敬。” [61]

柏林大学严肃的学术探讨,活跃的辩论气氛,为争夺德国统治权而进行的激烈搏斗,扩大了恩格斯的视野,激励着他的战斗精神,促使他拔出热情之剑,教训老朽的谢林。 eqJU2BCdkUCj3WyX9Av+NaoWM3FE17y0EBSF6fH7Fb8K4o287H94lTNrE/jnG4d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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