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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重振旗鼓

重耳愕然道:“夫人怎的了?谁说吾将离齐?人生安乐,谁管其他?吾愿终老于此,再不往他处!”

齐姜一听,知重耳留恋齐国的温柔安乐窝,意志渐已消沉,不由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盼重耳早日觉醒,亦盼狐偃等人助他重新振作。

匆匆又过了半月,秦晋方面,忽然传来惊人的讯息,说晋惠公夷吾得秦之助,才得以返国为晋君,但却忘恩负义,在秦国饥荒时,不但不粮援秦国,反而派兵攻打秦国。秦国君穆公大怒,在粮荒稍缓,即挥军攻晋。晋国因夷吾的叛逆,已失天下人心,诸侯皆坐视不救,晋军因而大败,夷吾亦被秦军生俘。夷吾被囚于秦牢三月,得同父异母姐穆公夫人以死向穆公相求,又把晋国当初答应割让的五城交出来,秦穆公才放夷吾归国,不过,却把夷吾的太子留在秦国做人质不放。夷吾经此惊吓,已卧病在床,眼见时日无多了。

狐偃、赵衰等人接报,不由心急如焚,连忙密聚商议。赵衰惊道:“如今晋国夷吾将逝,太子被囚于秦,君位虚悬,诸侯虎视眈眈,人心惶惶,晋国危矣!”

先轸亦急道:“情势之急,狐先生宜早做决断。”

狐偃微一沉吟,即决然地道:“天机大势果然已生逆变,目下已是促重耳本命冲破玄关,与天机运势相汇之时矣,事不宜迟,吾等明日便行事吧!”

第二天一早,狐偃、赵衰、贾佗、先轸、司空季等人,早就守在重耳的府外,向重耳传话,说请公子到郊外狩猎。

此时重耳尚高卧未起,接报拒绝道:“吾染疾,不宜狩猎,狐先生等请回,改日再来。”

齐姜在旁听到,不由大吃一惊,她故意喝住欲出传话的侍婢,由她亲自出去回话,以示对狐偃等人的尊重。

齐姜深知狐偃之能,便邀他入静室!屏退左右,问狐偃的来意。狐偃答道:“公子小时,终日驰骋奔马,伐狐击兔,如今在齐国却久不出猎,只恐身体四肢也懈惰了,故特来邀猎,并无他意。”

齐姜笑道:“狩猎的场地,只怕不在宋国,便在秦楚两国疆域吧?”

狐偃大吃一惊,忙掩饰道:“狩猎而已,哪有以此遥远地做猎场?”

齐姜正容道:“实不相瞒,妾虽为齐国人,但嫁做公子妻,即公子之人也,当以公子之荣辱为妾之荣辱。此前妾已知先生等,欲施计劫持公子逃离齐国,以做振兴复国之壮举,先生又何必瞒我?妾今日又苦劝公子,以家国为重,可惜公子固执不从!不愿再涉风险,不肯再拼搏,妾有一计,未知先生以为如何?”

狐偃一听,这才知齐姜深明大义,乃女中丈夫,不由肃然起敬,忙道:“夫人有何妙计?但说不妨!”

齐姜道:“吾今晚便会设宴,把公子灌醉,狐先生准备车马,密载公子出城,到他醒来,已离齐国甚远,公子便欲反悔也不可能矣!”

狐偃向齐姜拜道:“夫人割私爱而存公子大义,贤德千古垂名也,吾等当依夫人之计而行。”

狐偃向齐姜辞别,返回别馆,与赵衰等人再做准备。凡车马人众,精刀武器粮草之类,皆收拾妥当,由赵衰、先轸等先押往城郊停泊等候。狐偃和贾佗,则备小车二乘,伏于重耳的府第外面,等待齐姜的讯息。

当晚,齐姜果然殷勤侍宴,又着奴婢歌舞,重耳十分快活,果然饮得酩酊大醉,倒于席上。

齐姜立刻传知狐偃。狐偃与贾佗火速进入,把重耳连人带席,用重褥垫好,抬出府外,于车上安置好,另一小车安置齐姜,狐偃和贾佗亲推小车,趁夜静疾驰而出。到了城外,只见赵衰等人已在守候,众人把重耳抬上马车,他依然沉醉未醒,由齐姜亲于马车上照应。然后一众人马,便连夜驰奔,直奔行了百里,但闻雄鸡高唱,原来已是黎明时分了。

重耳忽然醒来,但迷迷糊糊的,尚不知身在何处。他探手触摸,但感软玉温香,原来夫人齐姜尚在他身畔,心中不觉稍为安定。他连忙道:“夫人,吾身下怎的不停颠颤摇晃,吾不是尚在齐国家中么?”

齐姜微笑道:“不为什么,只因公子身已在返家途中了。”重耳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人也清醒了几分,忙道:“人生如梦,半生奔波,方得乐土,齐地即吾家也,又返甚家呢,夫人说笑么?”

齐姜肃然道:“此确然乃返家国途中,但须先入楚秦,若得楚秦相助,则公子返家国有望也。”

重耳一听,把尚留三分的酒意也吓掉了,他挺身而起,怒道:“如此,岂非未得晋,先失齐吗?岂有此理,必定是狐偃诸人害吾再度颠沛流离。”重耳喃喃地骂着,喝令停车,御者只好照办。

重耳蓦地跳下车来,见侍卫执戟守在一旁,便一手夺过长戟,向狐偃刺去。

狐偃不闪不避,从容镇静至极。重耳的戟尖距狐偃胸口只差三寸,重耳猛地醒起狐偃为他的多年辛劳,而且又是他的嫡亲舅父,刺出的长戟不由猛地顿住了。重耳见狐偃从容微笑,心中不禁又一阵恼怒,喝道:“狐偃,你如此害我,难道不怕死么?”

狐偃微笑道:“若狐偃真的害你!你手中的长戟如何近得吾身前,我狐偃并非害你,因此大可不闪不避。”

重耳怒道:“你与诸人使计将吾从齐国家中弄出来,累我辛苦奔波,这难道不算害我么?”

狐偃微笑道:“不然,吾等此举,令公子失去的只是苟且安乐,得到的却是整整一座家国大宏图,孰轻孰重,是得是失,公子自会判断。”

重耳沉吟不语,似有所警悟,但仍有余恨未息,恨恨地道:“此行有成则已,若无所成,吾欲食舅父之肉。”

狐偃慨然大笑道:“事若不成,狐偃不知葬身何地,岂能让公子吃得了?但若事成,公子当列鼎任食天下珍品,狐偃之肉嫌腥,公子岂吃得下了?”

贾佗怒道:“大丈夫当努力事成,救国救民,留传万世,岂能留恋安逸,贪图苟安,不思进取也,若公子再不觉醒,只怕令天下人心尽失也!届时公子将不得不永留异国,长做异乡之鬼矣!”

重耳沉吟半晌,眼见赵衰等人默不作声,显然均附和狐偃、贾佗等的见解,自己若再固执纠缠,不但失去家国,只怕连生命也保不住,更凭什么去做异国的安乐公呢?重耳终于把欲刺狐偃的长戟掷于地上,不但不怪责,反而向狐偃、贾佗二人拱手道:“两位苦口婆心,重耳一时误解,万望勿放于心。”

狐偃微笑道:“吾等欲助公子的大事矣,公子既已觉悟,吾等高兴尚来不及,怎会放在心上也。”

贾佗亦慨然道:“重立大志,吾辈永保公子周全,决无异志。”

于是众人重复入齐前的精诚团结,同心同德,誓要为振兴晋国而尽心竭力。

一行人到了曹国,曹国君共公虽年已成人,但性如孩童,他听说重耳身上的筋骨生成一片,乃大贵之象,便忍不住好奇,先把重耳等接待到别馆,然后趁重耳沐浴时,潜伏于别馆中偷看。

后来有人对曹共公说,他此举十分不妙,因重耳日后必成晋国君,且必令诸侯臣服,届时晋国强大,曹国便必定遭殃了。

曹公听了大惊,连忙送了一盒美食到重耳的别馆,食盒中内藏了一块美玉,意即希望重耳不要记恨,日后晋、曹两国的关系如美玉一般美好。

重耳自离了齐国多时,许久没尝到如此美食了,见了食盒,忍不住便要大嚼,却被狐偃制住,把食盒中的美食退了回去,却留下了那块美玉。

重耳不解道:“舅父啊,你好不古怪,现下美玉虽然是宝,但并不能换美食,美食不要,却要这块美玉做甚?”

狐偃道:“曹共公窥浴无礼,他此举乃欲修好。但美食乃口腹之惠,受之则被天下人视为贪图享乐忘自重之小人;美玉却是暗喻日后晋曹修好之意,公子他日得国,欲振兴强大,岂能不与邻近之小国修好而共抗强敌?今收美玉,乃表示公子不念旧恶,他日愿与曹国和平友好之美意也。”

重耳一听,这才明白狐偃的深长用意,不但不怪责他,反而向他殷切拜谢教诲。

重耳等人,不久来到南方的大国楚国,楚国当时被中原诸侯视为“南夷”,即南蛮的意思,并不与之相交来往,但狐偃却劝重耳入楚,拜见楚国王成王。 KODYnuQlTSE1oKE05HFqe9IKIfj++huSyFneTiEjWIrlq4gxS2EBgBKoXxEmy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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