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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仓皇失措

夷吾心中好生反悔,问计于却芮。却芮笑道:“兵法尚有不厌诈之论,何况一国之本?君当日所以割地贿秦,乃因未得国为君也;如今大事既定,国乃君之国矣,当寸土不让也,秦能奈君何吗?”

大夫里克劝道:“君始得国,而失信于强邻,此不智也,容徐图商议应对。”

夷吾冷笑道:“当日乃不得已而行险着,想五城之数,寡人国土十去其五,岂可退让!”

于是夷吾修书一封,由秦使臣公孙枝带返国,呈交秦穆公。夷吾的函书道:“始夷吾以五城许君,今幸入守社稷,夷吾本欲践诺,但朝中大臣皆言地者先君之地,君出亡在外,岂能擅让他人?寡人力争而不能服众,尚望君容稍缓,夷吾必不敢忘诺也。”

当下又派自愿入秦辩白的大夫郑父,随秦使臣公孙枝入秦,原来郑父所以自愿入秦,乃因夷吾即君位后,当日许诺封赠的田地七十万,以及封赠里克的八十万,均诈作忘得一干二净。里克、郑父均恨在心头,郑父入秦,正是欲在秦穆公面前火上加油,加深秦穆公对夷吾之恨。

秦穆公接夷吾书函,果然大怒,拍案恨道:“寡人原知夷吾轻诺寡信,不堪为国君,如今果然被此贼所欺也!”

秦穆公一怒之下,竟欲杀郑父,郑父自辩,说书函中意,均夷吾与却芮的主意,并非晋朝诸大夫之意。秦穆公咬牙切齿,发誓先杀却芮,后起兵攻晋。

郑父以为得计,暗自喜悦,欣然返晋,静候秦军杀入晋都,驱逐夷吾。

不料郑父的行踪,却被大夫却芮察觉,立刻禀知夷吾,说里克和郑父心怀不忿,初则欲迎重耳,后来才被逼附众。如今见未得封地,心生怨恨,欲做秦国内应,须立刻诛杀,以绝后患。

晋惠公夷吾故作犹豫道:“里克、郑父有功于寡人,以何罪杀二人呢?”

却芮冷笑道:“里克、郑父弑奚齐,又杀卓子,再杀遗命大臣荀息,其罪大至极也!君念其返国之功,乃私人恩惠,讨诛其杀逆之罪乃公义也!明君当不以私恩而废公义,里、郑二人非杀不可!”

夷吾故作无奈道:“那就任卿自便行事吧!”

于是却芮率兵马,逼里克自杀于府第。却芮回报夷吾,夷吾欣然道:“里克之心久向重耳,如今伏诛,吾去一心腹大患也!”

夷吾不久又把不满里克之死的大臣祁举、共华、贾华、骓大夫等人均杀死。

夷吾断定大局已稳,一晚,淫心大发,竟把先父献公的姬妾贾妃强行奸淫了。

夷吾干下此有失伦常丑行,连他的心腹大臣却芮亦认为不妥,劝谏道:“贾妃,君之母也,亦即诸公子之母;如今君失礼于贾妃,诸公子知悉,必心怀怨愤,君日后麻烦便甚多也。”

夷吾冷笑道:“寡人江山大定,诸公子又岂能奈我何?却大夫担心什么?”

却芮道:“不然,诸公子中,惟重耳最可怕,他身边贤能之士忠心护主,目下正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便足以动摇君之根基也!”

夷吾怒道:“重耳如此可怕,那就先行把他除去!却大夫,此事便交由你去全权办理吧!”

此时屠岸夷因里克被杀,已投到却芮门下,二人合谋,于朝廷杀掉郑父、共华等九大夫。晋国军政大权,已由夷吾及却芮、屠岸夷等人牢牢把握住了。却芮把除掉重耳的任务,交到屠岸夷手上,屠岸夷积极密谋准备派兵攻打狄国,目的是擒杀重耳。而秦国方面,秦穆公虽对夷吾恨之入骨,但不巧碰上大旱,秦国粮荒,自顾不暇,只好暂时隐忍不动,因此表面上看来,夷吾一切已大局稳定,再无人可以动摇其根基了。

夷吾密谋除掉重耳之事,却被宫中一内侍知悉,他感重耳的贤能,深知晋国的安危,日后必靠重耳支撑,于是便写了一封密信,冒死派人送去狄国。

这一天,重耳正与狄国君于渭水之滨狩猎。忽然,有一名汉子,突破兵士的阻拦,来到重耳不远处,大呼道:“晋国有密函交付重耳公子!”

重耳一听,即把汉子召到面前,汉子呈上书信,叩了个头,一言不发便走了。

重耳立刻拆函,函中写道:“吾乃晋宫中内侍,公子不必知吾名,但知晋君夷吾,不日将派大军攻狄,目的是擒杀公子,公子乃晋国之栋梁也,吾不忍见栋梁倾折,冒死相告,公子宜速做决断。”函中并没留名,显然书函之人,对夷吾亦畏惧至极,书此匿名信函,乃拼将一死以存晋国栋梁,其勇诚可泣可歌。

重耳阅罢,慌忙与狐偃、赵衰、贾佗等人商议对策。

赵衰道:“目下秦君穆公对夷吾恨之入骨,公子可趁此良机向秦国求助,若秦国肯出兵相助,公子大事成矣!”

重耳道:“若如此借助外力以攻己国百姓,岂非国贼之所为吗?徒然增添杀戮,绝非重耳所愿也!赵大夫幸勿再以此向重耳相劝!”

贾佗怒道:“闻说屠岸夷这反复小人,贪图利禄富贵,向夷吾、却芮卖身投靠、更欲亲率兵马攻狄国,如此卑鄙小人,留世何益?不若待吾潜入晋都,一剑把此人杀掉罢了!”

重耳微叹口气道:“贾壮士勇气可嘉,但此行却万万不可,一来你未必杀得了屠岸夷,二来吾不欲贾壮士因此而夭折也。”

贾佗顿足道:“这又不行,那又不可,却如何保护公子周全?”

重耳叹道:“重耳运逢劫数,不知何日可断?若天降灾难,便由重耳一人承担,以一死谢天下,无谓累及狄国君臣百姓啊,吾意已决,待晋兵杀到,吾将只身自缚出降,是剐是杀,任由吾弟夷吾尊便吧!”

狐偃在一旁一直沉吟不语,此时却忽然微笑道:“阴极即阳,物极必反,衰极必旺;目下已届公子转运之机,为甚于此时灰心气馁?”

赵衰忙道:“莫非狐先生已有良策应对吗?”

狐偃微一点头,随即决然地道:“目下晋兵势必攻狄国,其志在必得公子也,公子既不欲借外人之力屠戮家国百姓,又不愿祸及狄国臣民,那便唯有尽快离开狄国,再求安身之所也。但此行利大于弊,恰好是公子历劫的时机,只要再过此劫难,距坦途也就不远了,吾将为此而预做布局!”

赵衰忙追问道:“狐先生将施何妙法,以替公子逆变劫难命运?”

狐偃微微一笑,道:“此非逆转,乃是公子的运势使然,一切日后自有分晓。赵大夫不必犹豫,尽速安排公子离去之事吧!狐某先去办一件事,十日后于齐国重聚。”

狐偃说罢,便欲离去,贾佗见狐偃身子瘦弱,乃一介寒儒的模样,不由替他担心道:“狐先生孤身上路,晋国君夷吾恨你入骨,必欲杀你而后快,狐先生难道不惧吗?”

狐偃微笑不语,他已知贾佗心思,心道:“他必然以为自己是一介寒儒,手无缚鸡之力之辈矣!”狐偃抑郁多时,此时骤然豪气大发,只见他仰天一啸,身形已随啸声骤起,犹如电光一闪,众人眼中,已失了狐偃的踪影。

贾佗这才暗暗吐舌,心道:单凭这一手“如影化形”的绝顶轻功,便绝不在我贾佗之下,甚至我贾佗全力施展,也未必及得上他的灵幻神奇!狐先生原来身怀绝世神功,又精于玄学兵法,重耳有此人相助,真如虎添翼也!当下贾佗也信心大增,决心拼尽全力,助重耳成大业。

重耳早知舅父狐偃之能,倒也不甚惊奇。但赵衰平日只闻其名而未睹其技,今日一见,不由叹道:“狐先生兵法、玄术、武功皆称绝顶,有他相扶公子,实乃晋国百姓之福啊!”当下赵衰也再不犹豫,立刻着手准备重耳离去的工作去了。

重耳匆匆入内,向其妻隗四姐告辞道:“晋君将使人攻狄,为免祸及狄国君臣百姓,吾唯有远赴他处。你须尽心抚育儿子,二十五年后,吾若不至,你方可再嫁作他人妇。”

隗四姐哭道:“男儿志在四方,妾不敢留君。但妾今日已经是二十五岁了,再过二十五年,便该进棺柩矣,还去嫁什么他人妇!妾一直等到君回来就是了!”

重耳别过妻子隗四姐,走回厅中,贾佗和赵衰匆匆而进,对重耳道:“接狄国探子回报,晋兵已距狄城不远,公子宜快速离开!”

于是匆匆奔出狄城东门,慌忙之间,所有财物均未及携带,十分狼狈。重耳不由叹道:“若舅父狐偃在此,便不致如此张皇失措了!”赵衰、先轸、司空季等随臣,闻言不禁暗自惭愧,均道:若狐偃在此,果然进退从容,看来运筹帷幄、指挥驱策之能,当真非狐偃莫属啊!可惜狐偃另有要事,也不知他现下隐身何处?

但此时也再无法等待狐偃到来,晋兵已逼近,重耳尚未脱离险境,只好依狐偃的预先安排,一路向东,准备东入齐国,以避过夷吾的暗害。

入齐国须经卫国,重耳等一行人,抵达卫国边关时,已又饥又疲,却身无分文,亦无财物,连换点充饥口粮的值钱物品也没有。 9Lrwxfi+YJoJnw5LsMt2fDR6dbM/Esqp9sXPd7NDA3awI6Nt7+MlqSbjEPVCNS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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