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一听,这才知道,市面的面粉售价是“半个钱贝一勺”,自己胡乱出价,虽然叫高了一倍,却引得人有兴趣了!他于是连忙放下面担,问人客道:“要多少呢?”
人客道:“你这面比人家贵一倍,我要的自然只好减半啦,我便买半勺吧!”
姜子牙一听,心道自己开高了一倍价钱,人客虽然肯买,但数量自然只好减半啦!于是低头勺面给人客。
不料却突生异变,一匹军马如风驰电掣般急骤而来。姜子牙只顾低头兜面,不知癫马将至。人客一见,大叫一声:“哎呀不好,卖面的快逃!”他也顾不得买面,一溜烟早跑得无影无踪。
姜子牙闻惊叫声抬起头来,他手捧半勺子面,因为这是他第一宗生意,心道绝不可放弃,便紧捏勺子不放,却忘了地上还有一大担白面了。
受惊的军马眨眼驰到,姜子牙担子上的绳索铺在地上,恰好绊住马脚,被马拖飞了十数丈,白面洒了一地,一阵狂风吹来,把地上的面粉刮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姜子牙紧捏不放的半勺子白面了。
原来此时朝歌乃商纣王的皇宫所在地,殷墟城虽然是正式的王都,但商纣王贪图朝歌的繁荣,一年之中,倒有大半日子留在朝歌享乐快活。
但朝政腐败,百姓已如置身水火,各地烽烟日起,众诸侯亦不时反叛,因此纣王下令大元帅武成王黄飞虎,加紧督练兵马,以便出征镇压各地的叛军。这一匹受惊的军马,便是黄飞虎辖下的战马,因号炮惊吓,便把姜子牙的面担弄翻了。
姜子牙唉声叹气,把空担子连同那仅剩的半勺子面粉,挑回散家。
散宜生听姜子牙把经过说时,不由呵呵大笑道:“贤弟心性坚贞执着,这才有得为小芝麻失却大冬瓜之趣事发生也!有甚相干?区区一担面粉罢了!”
姜子牙难过地说道:“到底是小弟无能,至一事无成也!”
散宜生含笑道:“不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等蝇头小利营生,原非贤弟所长,因此遇些小挫,何必介怀?贤弟若真有意营商,何不另谋别业?”
姜子牙叹道:“小弟连番虚耗损败大哥财物,心中惭愧,还有何营生可以成功也?”
散宜生笑道:“挑担穿街过巷,固多风险,然则坐着做生意,总可以了吧?”散宜生眼见姜子牙连遭两番受挫,心中也为义弟觉得不服气,他非要让姜子牙于生意营商事上成功不可了!
于是,散宜生邀集城中的生意朋友商议,看哪门生意最保险稳赚。当中有朋友献计道:
“城中近军营之酒馆,每日士卒因操练辛苦,三餐大多前去酒馆光顾,那生意自然非常可靠了!”
散宜生一听,大喜道:“好!散某便在军营附近开办酒馆生意,由贤弟去主持吧!”
于是散宜生不惜重资,在朝歌城近军营处,开办了一间酒馆。起初散宜生尚不放心,由自己亲自坐镇,一连七日七夜,果然人客盈门、座无虚席,生意畅旺之极。
散宜生眼见万事俱备,一切皆妥当稳固,料定就算小娃儿去料理,也稳赚无疑,这才让姜子牙去独自营业,好令他转忧为喜。
姜子牙见散宜生一片真诚,不好推却,无奈只好答应了。
这天一早,姜子牙便出朝歌,以掌柜身份坐镇。他并吩咐厨房伙计、店小二,各样均做到尽善尽美,务必令人客满意,又特别多蒸点心,多宰猪羊,以备迎客。
不料就在姜子牙坐上柜台不久,天色便突变,先是酷热非常,接而天昏地暗,刮起大风,再而倾盆大雨,军营兵卒,停止操练,待在军营中,光顾酒馆的人客,自然便绝迹不见了!
这一场风雨,一刮便是七日七夜,七日七夜中,朝歌城人迹罕见,姜子牙的酒馆更静得连苍蝇飞过也听到了。
这般天气,猪肉羊肉菜肴臭了,点心变坏,连酒也酸了。
姜子牙无奈,只好回去告知散宜生。散宜生一听,不由呆了一呆,暗道:莫非贤弟真的与“生意业”无缘么?但到底不服气,便呵呵一笑,道:“猪肉羊肉、点心会臭,难道活牛、活羊、活猪也发臭不成?贤弟何不试营贩猪、牛、羊之业?”
姜子牙此时已无任何意见,他听散宜生这般说,便点头称是。于是散宜生又给了姜子牙一笔贝钱,让他拿去城外,买一批猪牛羊回来,于城中贩卖。
姜子牙心道出城外收购猪牛羊,便卖不出去也断不致发臭损失,于是倒甚有信心的出城外收购猪牛羊去了。
三天后,姜子牙果然一切顺利,收购了一批猪牛羊,又聘了畜贩,相助驱赶回城。
走到距朝歌东门五里外时,碰巧是王宫出外狩猎之期,一队金甲武士,骑马风驰电掣而来,见了姜子牙的牛羊,武士首领便对手下道:“纣王好大喜功,狩猎亦复如是,若打不到猎物,我等便有罪受了,如今碰上这批牛羊,何不尽数射死,散布各处,待纣王狩猎时,不时向他献奉便了!”
众武士一听,齐呼一声“妙极”!人人弯弓搭箭,片刻便把姜子牙的牛羊射杀了,而且更不让姜子牙取回已死的牛羊尸身。姜子牙想与之理论,几乎被这班宫中金甲武士一箭射死了!
姜子牙遭连番打击,心灰意冷,也无心与金甲武士纠缠,不然凭他的“八卦神功”十三式,这批宫中金甲武士怎会在他的眼内。不过姜子牙懊丧之下,也懒得去与这批恶人计较了,他只知自己并非营运生意的人才了。
姜子牙返回散宜生府上,散宜生看他空手而回,也不追问,便知他结果如何了。至此,散宜生也不得不叹了口气道:“贤弟,算了,看来你与营商之业无缘了!”
散宜生一顿,却也不太计较,呵呵一笑道:“贤弟莫为此烦恼,且随愚兄到后花园去,愚兄陪你饮酒解闷如何?”
姜子牙默默无言,无可无不可,随散宜生到后花园中来了。
姜子牙在散家居住多时,并未到过后花园,此时甫一踏入,突感心神一震。只见散家的后花园墙高近丈,门壁清幽;左面有两行金绵垂杨,右面有几棵苍劲老松。园中百花盛开,落花池中,锦鳞游曳,一派清静幽雅。
隔壁望去,后花园正对一座青峰,左右两面,并有青峰相对,后面则直通散家的大宅正屋。
姜子牙一见,心中一动,暗道:以“八卦玄机”中地脉道之论,此乃三峰入屋之像,前峰做屏,后宅正屋恰好为幛,左峰为青龙,右峰为白虎,岂非一座风水奇佳的宅基么?假如能以祖宗龙气相辅,则散家人丁单薄、血脉断灭之危,便定可消解化煞了!
散宜生为人敦厚,令姜子牙十分感佩,便有心助他一臂之力了。姜子牙微一沉吟,也不坐下饮酒,反而问散宜生道:“大哥,这后园空地,为甚不盖座楼房?反而任其空置?白白浪费如此吉地?”
散宜生见姜子牙神色凝重,猛然醒悟,姜子牙原来乃精于此“玄机之道”啊!于是连忙问道:“请问贤弟,这后园之地,有甚好处?贤弟却断定是白白浪费了?”散宜生这段日子,被姜子牙于“营商”事上,连番受挫,便连姜子牙身负异能的事也忘了,此时猛地醒悟,哪有不趁机请教、以求相助之理?这也难怪,因为他散家眼看便要香灯断绝,散宜生虽然心性宏阔,但暗中却也为此心焦不已。
姜子牙微笑道:“此乃前左右三峰并峙守护宅基,若施用得法,当可贵而旺丁也!”
散宜生一听,不由大喜道:“贤弟!为甚有此判断?”
姜子牙道:“三峰并峙守护宅基,抱地脉玄机之论,潜伏36条玉带,72道金带;玉带旺丁,金带宝贵,妙不可言!”
散宜生一听,却忍不住长叹一声道:“贤弟,实不相瞒,此地也曾三次盖房,但三次建后不久,均遭回禄之灾,一场大火,便把新建的楼房烧尽了!因此不得已,才把此地辟做后花园而已。”
姜子牙微笑道:“辟做后花园,便安然无恙了么?”
散宜生道:“说也奇怪,自辟做后花园时,亦会被雷火所击,石山石亭被毁;不过自从在此地建一荷花池后,再放养锦鲤,自此便再无灾劫,一切平安无恙了,也不知其中有甚奥妙?”
姜子牙微微一笑,他此时的神态,与“营商”时的神色,简直判若两人,一派从容镇静,大有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帅之风。散宜生见了,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果然不错,贤弟天生乃玄机道中之人,难怪让他去“营商”,皆连番受挫了!
此时只不过是听姜子牙笑道:“大哥有所不知,三峰并峙守护之宅基,乃属阳气极盛之地,新建楼房,动工时辰稍有不合,或布局欠周到,则会遭‘阳光之冲’,火劫必难幸免也!因此虽乃石山石亭,但若犯此‘阳煞’,一样难逃‘带火之劫’,而雷击亦属‘火劫’也。但于此地建荷花池,又放养金鱼,水与鱼皆属阴,可稍克‘阳火’,是故便可保平安无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