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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人之情

张道陵心中一阵骇然,暗道:“五道光华从洞中射出,洞中不知潜藏了什么惊天宝贝?”他心中存疑,便非要探究明白不可。他小心翼翼地攀近洞口,只见洞口三面皆飞崖绝壁,猿猴难攀,只有向北的一面,开了一个五面洞口。

张道陵攀近北面洞口,探身一望,但见洞深不可见底,足深达百丈有多。张道陵咬咬牙,便向洞口攀下去,他也不管洞中有甚凶险物事,只因心中好奇,便非要探索清楚不可了。

张道陵一直向下攀去,他发觉洞壁虽然甚陡,但他居然可以勉强稳住身形。他自己此时尚不知道,经五年多来,对“大道真经”及“无为玄功”心法的默诵领悟,又时时依心法吐纳,他体内地道家真气亦即”无为真气”,已甚具根基,因此他此时虽非身轻如燕,但寻常的悬崖陡壁,却也难不倒他了。

但洞口越向下便越陡峭,张道陵的身子已摇晃不定了。向下望去,深不见底,黑咕隆咚的,常人抵此关口,必定打退堂鼓了。

张道陵却绝无退缩之念,他心中默念老师祖所授的“无为玄功”心法,“坚则毁,锐则挫”,再无杂念,只有决计探究明白的目的,因此虽然身子摇晃,却毫不惊慌,一直攀降下去。

再深入一丈,洞壁已几乎是陡直了,张道陵此时已全凭身子轻灵,意志坚刚,才勉强可以向下移动。世人抵此地步,就算是武林高手,只怕也知难而退了。

但张道陵却是知难而进,因为他默诵的是“坚则毁,锐则挫”的“无为玄功”心法,他因此而确信天下事皆“坚则毁,锐则挫”,既然如此,尚有甚“坚锐难关”不可以”毁挫”呢?

张道陵再向下移动一丈,但感手脚触及之处,皆滑溜溜根本连攀援而下的东西也没有。他猛一咬牙,干脆平躺下来,贴着石壁,任由身体向下滑落。

呼溜溜的,张道陵但感耳边风在呼啸,身体如石放滑板似的向下飞滑,根本连停一停的机会也失去了。他于是干脆闭上眼睛,也不思想下面有否凶险,心中默诵“无为玄功”的心法,任由身体向下飞滑。他这般下去,不由便大合“无为玄功”中的“无为而笑大巧”的精旨,他体内的无为真气亦因此而激发出来,真气鼓荡上,此时更“坚锐”的东西,也难令他“毁挫”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张道陵的背部一沉,原来已滑到洞之底部了。他霍地睁开眼睛,只觉眼前一亮,原来是光线不知从什么地方透了进来,把大的洞底照得通亮。

洞底宽近二三十丈,犹如一个巨大的厅堂,四周怪石纵横林立,势如欲坠而未坠,色皆碧绿如湖水,乳髓滴沥如疏雨。洞周又有洞,似仙人房,似玄武石,似芝田,似丹灶,似锦屏,似瑶草,奇形百状。令张道陵更惊奇的是,洞中石壁之间,竟有石燕在四下飞翔!

张道陵此时忽感口渴,眼望那不断下滴的石乳髓液,不由馋涎欲滴。他也不管那石乳髓液是否能喝,已一步抢上前去,仰起头来,便任由那石乳髓液滴进嘴里。

石乳髓液入口竟甘甜无比,犹如鲜奶,犹如糖水,犹如烈酒,水糖酒奶口味混合,成了一种天下无双的极品佳酿。喝进肚子,不但可立消暑渴,且令人肚腹温暖,犹如吃了一顿酒菜。

张道陵这才知道,原来这洞中的石乳髓液,竟如此珍贵,而且源源不绝,大可供他长年饮用。而且洞中又温暖如春,光裸身子也不觉冷冻,因此身上的衣服,也就可有可无了。

张道陵心中不由得意的暗笑道:“老师祖只说到了五斗星峰,自有一番奇遇,他岂知五斗星峰原来是源自此奇洞。”这洞中的一切,大可令人不饿不冷,世人皆为衣食而忧,假如这两者皆不缺,岂非便可不食人间烟火了么?原来这竟然是一个修炼“大道真经”的绝佳地方啊!

张道陵心中欣然自得,于是也没再四处走动,也根本不理是否可以重出此洞,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离开。

自这一刻开始,张道陵便在这奇洞中留下来了。他也不知过了多少次白天黑夜,因为洞中不分日夜,光线皆不知从什么地方透射进来,只是白天的光线阳气盛,晚上的光线阴气重罢了,那自然是日光与月光不同之故。

张道陵在洞中苦修“大道真经”以及“无为玄功”的心法。他饿了便去吞几口石乳髓液,石乳髓液喝腻了,便施展那“虚空吞吸”大法,交叉运用,果然是衣食不缺,省了许多寻觅食物的工夫。

这样子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张道陵忽然发觉,他吞石乳髓液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因为他施展“吞吸大法”,以前足可抵饿七日七夜,但此时已延长了许多,他从阳光阳气盛的光线,以及月光阴气重的光线交替次数判断,他此时施展一次“虚空吞吸大法”,竟可延续三十个日夜不吃不喝了!

他但感自己的神思越来越精进,原来极难领悟的“大道真经”另一半,此时竟可迎刃而解,稍一思忖,便即豁然而悟。他因此忽然明白,他在此奇洞中的修炼,竟与道家内功修炼中的“吞吸日月精华”不谋而合。因为洞中的光线源自日光和月光,日光阳气盛,月光阴气重,他交替吞吸吐纳,便无形中达日月精华会聚,阴阳龙虎交汇的“大道真经”中至高境界了!

张道陵的“大道真经”已豁然而悟,内功已达“日月精华会聚,阴阳龙虎交泄”的精深境界,研习“无为玄功”心法,便事半功倍。

在张道陵的感觉中,洞中的日月光线交替了又六十次后,他的身子竟可与洞中的石燕比翼齐翔了!

他有时童心忽起,便招呼洞中的石燕,与他一齐翔飞。起初石燕并不听他的指挥,后来张道陵只要向石燕伸出手掌一翻一合,那数丈远的石燕,便被他呼地吸附于掌心之上,不得不听从他的意思了。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功夫?张道陵不知道,这功夫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一切只是任性而为而已。

不知不觉,张道陵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因为他连洞中日月光线交替的次数,在数到三百六十五次后,他故意不再去数。他怕数着数着,便知道时日,忍不住便要出洞,但外面的世界,张道陵却不想再见到了。

在洞中的日月光线再一次交替,阳气盛的日子,被阴气重的月光替代的一霎,张道陵正与石燕比翔。石燕的飞掠快如闪电,但张道陵的身子却呼地抢到石燕的前面去了,直把那石燕亦吓得叽喳乱鸣。

此时张道陵的身形,却忽然呼地一转,向洞中的东南面掠去。因为那东南面的十丈远处,此时竟射出五道光华,其色黄中带紫,就如张道陵初上此峰时所见的黄紫星华,瑰丽至极,也怪异至极。

张道陵循光华掠去,近处一看,原来黄紫光华仍从另一个洞口射出。竟是洞中之洞,洞中套洞的奇景象。

张道陵掠过这洞中之洞,抬头一看,原来此洞的洞口竟被一块巨石封闭,垂直向上,外面想必是此峰的山腰处了。

此洞中洞的相连洞口,四周遍布奇形怪状的石头,有如桥,有如佛家木鱼,有如旗,有如鼓,有如印,沿洞口罗列,似向洞内什么参拜朝贡。这到底是什么地脉怪相?张道陵此时自然尚未明了,不然,他便只怕如娃儿见了娘亲,又蹦又跳又笑又叫了,因为在他眼前的,便是风水寻龙大师眼中的“仙家地脉”大龙穴了!

张道陵此时虽未明了,但他天性好奇,乍睹此奇形怪石,不由便心痒难熬,急欲探知洞内尚有什么更奇妙的活宝。

他一掠而进,定睛一瞧,不觉惊讶得轻咦一声,心中就有如遇到一股热力,不由便立生感应。

原来在山洞的正中,耸着一座土堆,土堆前面竖了一块石板,石板上有字数行,道:“天机浩渺谁可知?四百年后先辈至。徒孙拜祈老祖师,垂顾十世徒孙儿。汉吕后三年张子房留字。”

张道陵一见,登时心如鹿撞,一阵震荡,暗道:“张子房”岂非老祖宗张良么?“老祖师”必是指老子李耳,而“十世徒孙儿”,则必指自己无疑,因为按老子李耳到九天玄女,到黄石公,又到张良,再到自己这一代,恰恰是老子李耳的“十世徒孙”了!

转念又道:老师祖难道他前来丰县我家,乃受人之托,前来垂顾一二了,原来老师祖却是受他的徒孙张良老祖宗所托顾呢!而自老祖宗留字到今时今日,恰好是四百零三年的岁月,莫非老祖宗便自葬于此洞中土堆内么? UiG4hMdALNWczLDM/HssBkCVCnOXj4KlJ0QDTn2tVQfU9CgwSuLV+Vo8x+Q3Zp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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