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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学无止境

不料那“昆仑龙脉”大哥仍没现身,只传来一声回音道:“昆仑奴,天机谷中,你尚有未领悟之学识么?”

昆仑奴道:“虽已多年领略,尚意犹未尽!”

回音道:“昆仑奴,你既已尽窥天机、人间、地脉三大绝学奥秘,当世已绝无仅有,你尚求什么?”

昆仑奴笑道:“我已进入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尚差一次便是一万之数,龙脉大哥是拒人于万之外么?”

回音亦呵呵笑道:“乾坤万象,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为六十四。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九九归真,你已得‘九九’归真之期,亦即返璞归真,回复自我,你便是你,何必去求那‘万’哉!”

昆仑奴心中又好笑又好气,但那“昆仑龙脉”大哥眼看决计不肯现身了,他无奈只好先行退了出来,心道:吾偏不信不能达此一万之一数。

不料当晚却发生了一次惊人的地震,犹如李南生夫妇坠谷时所遇一般猛烈。第二天一早昆仑奴再欲潜入“天机谷”,以达那一万之数时,却赫然发觉,那入谷的小洞被震塌的石壁堵住了。昆仑奴至此才不能不信,天机浩瀚,决难达那至善至美的境界,而且从此之后,世上亦无人可以进入这神秘莫测的“昆仑天机谷”了。

昆仑奴虽然有点可惜,但绝不失望,因为他此时已身负“天机、人间、地脉”三大乾坤奥秘的绝学,所缺的,只是到人间历练施展罢了。

李南生、燕红玉夫妇都已步入中年岁月了,夫妇二人,眼见儿子李昆仑(昆仑奴的正名),已长大成人,虽然年仅十五岁,但无论武功、文才、学识,均精进得令人十分惊奇。特别是他脑中装着的那“天外之谷”的大奥秘,更令人目瞪口呆,就连燕红玉这位“女学士”,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儿子越成才,夫妇二人心中却越苦闷,因为两人均不由想到儿子日后的前景,假如终生困于此谷,那就算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亦无从施展啊!这岂非白白糟蹋了这一块稀世奇珍么?

因此燕红玉私下对李南生道:“南哥,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带仑儿离开此绝地,你我二人就算甘心留于此,岂不等于埋没了仑儿的天赋资质么!”

李南生长叹口气道:“吾亦有此意,哎,但千丈绝壁,绝非凡人所能攀越,你我是人,非神非仙,却如何脱得此困呢?”

燕红玉沉默不语,苦苦思忖,她忽然很认真地问李南生道:“凭你我各一人之力,决计无法攀越,但若你我联手,二合为一之力,又是否可以呢?”

李南生听了,眼神不由一亮,但随之又苦笑道:“燕妹所想,表面可以,但人在千丈虚空,如何能合而为一?哎,只怕未合之前,便已摔落下来丧生矣!”

燕红玉却微笑道:“南哥,我并非指此法也。我想,假如以你的内外武功,结合我的家传轻身提纵身法,均传授仑儿,由他自身努力,化二为一,此法是否可行呢?”

李南生良久不语,好一会儿才决然地道:“此法倒可一试,吾之‘无为内功心法’,仑儿已练到超越吾之境界了,所差的只是外家的武功而已。若他内外武功皆备,燕妹的轻身提纵术亦绝顶轻功,三者结合,凭仑儿的资质,当可达一崭新境界。虽然尚未足以飞越千丈绝壁,但眼下亦唯有此法可一试也!”

于是,第二天一早,李南生、燕红玉夫妇,便分别向昆仑奴传授外家武功和轻身提纵术了。

李南生先从世间武林中的各家外家武功渊源详细解释,向昆仑奴传授各门各派的武学典故。像于江湖中神秘莫测的“龙潭老人”的“大龙潭神气功”;西域的“大挪移神功”,江湖中某一神秘门派的“幻影梅花针”,以及传说中的剑仙李胜的“御剑飞行术”等等。

昆仑奴过目不忘,很快便把江湖武林中的各门各派武功渊源透彻领悟了。

而李南生所精的外家武功,原来是一套“七十二路华拳”,共计七十二式,起首式为“二郎担山赶日月”,接下为“酷月当空双拆拳”、“丹凤朝阳展翅”、“钟离挥扇风贯耳”、“飞天卧佛落尘埃”等等。

昆仑奴仔细揣摩父亲的演练,他的“无为内功心法”已甚具火候,研学领悟这套“七十二路华拳”便十分敏捷。李南生在他面前演练一遍,昆仑奴已能悟透其中的精旨,重演出来,竟虎虎有威,与李南生所演练的毫不逊色,甚至走动的步法,比之李南生更为娴熟神妙。

李南生不由叹道:“仑儿啊仑儿,你天生是一块武学的奇珍,假若遇上名师指点,当今之世,只怕无人可与你相比也,哎!可惜你身陷此绝境,天才无用武之地,可惜啊可惜!”

昆仑奴却毫不以为意,他默默思忖,忽然很认真地对李南生道:“爹爹,若依你所教,结合仑儿所悟,合三为一,三三不尽,六六无穷,因此其变化亦无止境,这等武功又是否可以施展于世上呢?”

昆仑奴忽出此言,李南生不由一阵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天!你如何便悟出这等古怪至极的武功?你又是否可以详细释之?可莫要胡思乱想啊!”

昆仑奴却从容地笑道:“爹爹,仑儿并非胡思乱想,‘三三不尽,六六无穷’的道理,是仑儿于那‘天外之谷’游玩时领悟出的要旨,仑儿因此以为,这精妙的道理,亦可以与世上的各门各派武功融会贯通也。就像爹爹所说的‘大龙潭神气功’,不是以‘气’为武器,凝聚而由十指八脉射出么?而‘幻影梅花针’则以‘针’为兵器,夹于指缝射出,无影无形,变幻无穷,而若将两者合而为一,其‘指气’尖锐如‘针’,其式变幻无穷,进而精进,则岂非可达随心所欲之境界么?而其中的化聚要旨,便是‘合而为一、化之为二,三三不尽、六六无穷、九九归真’的妙法引申啊!而且,亦是乾坤大奥秘应用于武学上也!”

昆仑奴朗朗而论,李南生却听得越发惊呆,他不禁喃喃地追问道:“何为‘乾坤大奥秘’?仑儿,你可是越说越玄幻了。”

昆仑奴心道:“乾坤大奥秘”乃天地演化的大旨,爹娘既同为天地中人,便说出来也并非泄漏“天机谷”的秘密。便坦然道:“所谓乾坤大奥秘,其实不过是天地演化的轨迹罢了,乾坤原处无极太虚幻景,逐渐演化至有形,便即太极,然后再经演化,太极生阴阳两仪,亦即天地间男女之分也,两仪又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易为六十四卦,如此化生,无穷无尽,无休无止,此是为乾坤演化大奥秘也。”

李南生心中惊奇万分,不由笑道:“仑儿,你那脑袋儿到底装满了什么玄奇学识?你所说的我简直闻所未闻,更休道见了,你既然有此依据,且把这什么‘乾坤演化大奥秘’与世上的各门各派武功化合汇聚,说来轻松容易,但是否可以实际施展应用呢?”

昆仑奴一听,默然不语,晶亮的眼睛却灼灼闪着光芒,似在思忖其中的脉络招式。终于,昆仑奴微笑道:“爹爹,仑儿以为,这亦不太难也!”

昆仑奴话音未落,即猛地吸一口真气,他的“无为内功心法”便即发动起来了,他凝聚“无为真气”,运用“乾坤演化大奥秘”的道理,把“无为真气”贯通体内的奇经八脉,然后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分别贯于指端的左右拇指“少商穴”、左右食指“商阳穴”、左右中指的“中冲穴”以及无名指的“关冲穴”、尾指的“少泽穴”,合计十道脉气。

昆仑奴悟性奇高,他贯聚十道脉气于十指端,心中却思索如何可达那“幻影梅花针”的变幻境界,如是又转而运用“无为内功心法”中的“无藏而有余、无为而大巧”的法门,化十道指气为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气劲”,疾射而出,以至“无坚不摧、无锐不毁”。

昆仑奴的十道指气,穿树透石而过,但却无声无息、无影无形,也不知其中程度如何厉害。

李南生不知道,燕红玉也十分迷惑,夫妇二人疾掠上前,向五块巨石、五棵树干仔细一看,巨石、树干外表均完好无恙。李南生忍不住伸手向巨石一拍,但听“哗啦”的一声,五块巨石竟化为粉末,显然昆仑奴刚才的施展,已令巨石从里面粉碎了。

燕红玉也伸手向树干轻轻一推,只听隆隆的巨响,五棵尺许粗壮的树干,竟拦腰折断,断口如被火灼,已成焦炭,因此一推便全倒塌下来。

李南生、燕红玉夫妇二人,均不禁惊呼道:“仑儿,你这是什么功夫?”

昆仑奴毫不做作,坦然地道:“仑儿不过是以‘乾坤演化大奥秘’与‘无为内功心法’汇聚,再结合爹爹所论‘大龙潭神功’、‘幻影梅花针’等当世奇功的要诀,化合而成另一种新武功而已,并无什么惊奇之处。”

昆仑奴淡然而说,李南生、燕红玉二人却蓦然动容道:“仑儿,你既然创出一套空前绝后的武功,怎不加以命名呢?” +A27UV/H9jUlEw5DVjqdNK13K2ogHM+o0HRb7rahMyRg93L72ztOdcBOMljape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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