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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云诡谲

鲁班尚未及答话,鲁英一见,却失声尖叫道:“不!师父姑姑!不关哥哥事,是英儿顽皮,请姜师伯莫责罚哥哥!”

洛妃微笑,她知鲁英其实极爱她这位小哥哥,一见便以为鲁班会受责罚,情急之下,也不去细思其中的含意了。洛妃不由欣然笑道:“英儿,你怎知你哥哥会受责罚?”

鲁英道:“不是么?姜师伯不是要师父姑姑责打哥哥么?”

洛妃一听,向鲁班含笑道:“班儿,是否如此,由你这小哥哥回答吧!”

鲁班亦笑着点头道:“是,师父的意思,班儿明白了!”

鲁英大奇道:“哥哥!你明白什么,姜师伯他责罚你,你还如此高兴吗?”

鲁班向妹妹悄声道:“不,妹妹,师父吩咐师叔姑姑,轻叩我脑顶三下,即是向我暗示,今晚三更时分,前去见他,他即传授‘天机奥秘’于我呢!”

鲁英仍迷惑不解道:“为什么?”

鲁班道:“轻叩三下,即暗示三更时分,叩于脑顶,即暗示脑顶之上,而脑顶之上,岂非‘天’吗?合起来,也便隐含‘今晚三更传授天机奥秘’之意啊!多谢师叔姑姑成全鲁班!”

话音未落,鲁班已呼地跑走了。他身上潜伏姜子牙的“八卦真气”,足抵世人三十年功力,因此他的步伐也甚为轻捷了。

鲁英又惊又奇,忙道:“是这样吗?师父姑姑,哥哥说的,当真如此吗?”

洛妃目注鲁班的背影,喃喃地道:“班儿果然天生乃天机道中之人,钓天钩大哥所言,吾尚有疑惑,但如今看其悟性,绝非世人所能具备也!英儿,你务必加倍刻苦练功,不然,你便绝难于赶上你这位哥哥啦!”

洛妃说罢,也没再理会鲁英的问话,随手摘了十数块绿叶,呼呼呼地向河上撒去。然后纵身而下,足踏水上绿叶,向鲁英道:“英儿!依师父所授之法,气升胸腹,意与风雪相汇,大胆上来,踏叶凌波吧!”

鲁英一听,心中难虽战战兢兢,但洛妃令下,不容她退缩,只好咬紧牙根,捏着小手儿,依洛妃所授的妙法,猛一顿足,小巧的身形,果然飘升而起,直向河上的绿叶射去了……

就在鲁班、鲁英兄妹跟随姜子牙、洛妃夫妇,研学“八卦玄机”以及“凌波玄步”的绝世神通的日子,在齐国南面的荆夷(即今湖北一带)之地,有两位绝色女郎,正施展妙绝人世的身法,沿汉水之滨一路朝东面的楚国都郢城飘掠。两人身法之妙捷,竟与齐侯夫人洛妃不遑多让,其妖媚之处,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这两位女郎,便是心怀复国大志的有苏国公主苏妲己、苏玉姬姐妹。自当年商汤朝廷覆灭,商纣王鹿台自焚,姐妹二人随其师东夷姥姥逃出朝歌皇城,至今已数年光阴。在这数年岁月中,姐妹二人心怀复国大志,更刻苦练功,因迷纣减损消耗的功力,不但全部恢复,且大有进境。苏妲己的“玉面神功”更精进一层,已达“玉面妖艳”的极高境界。苏玉姬的“千面神功”,亦已抵随心所欲的境地,因此她的“千面”应该加上“幻变”二字,应称为“千面幻变神功”了。

苏妲己、苏玉姬姐妹二人再向西面掠行一段,楚国都郢城便隐隐露出高耸的石筑城墙了。

苏玉姬忽然悄声向苏妲己道:“妲己姐姐,据师父之判断,此行入楚,真的可以复国有望么?那楚侯熊绎是否真有称霸天下的命运气慨呢?若他一如商纣这蠢材,吾姐妹二人,岂非又再次白费一番心血?再白费一次心血不打紧,只怕吾姐妹二人已时日无多矣!”

苏妲己一听,不由微微一怔道:“为什么,玉姬妹妹?”

苏玉姬微叹口气道:“姐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我姐妹私语,也不必转弯抹角,彼此均心知肚明,吾等青春已逝去多时,按世人的算法,该是中年岁月了!虽然凭吾等功力,勉强尚可保青春少女容颜,白天以此艳容现世,尚能从容自如,但到晚间月黑风高之夜,小妹欲保持少女艳容,便有点力不从心了!假如再花二、三十年心血,又付诸流水,吾姐妹二人的‘女人艳煞神功’优势,必定损耗殆尽了!这岂非时日无多吗?”

苏妲己沉吟不语,她向十数里外的楚都郢城扫了一眼,目中精光闪烁,忽地身形骤起,向左面的一座山峰上掠去。苏玉姬一见,深知苏妲己智计过人,策划大事的本领,绝非她所能企及,便也连忙跃纵而上。

这是楚都郢城(即今日湖北省江陵市)郊的一座护城山,名为太平山。山高数百丈,立于山巅,若功力深厚,荆楚以至中原千里之地,皆可收摄眼底。

苏妲己掠上山巅,挺立于山风呼啸中,屹然不动。她的衣裙飘拂,秀发轻扬,俏艳之处,犹如仙女下凡。苏玉姬随后掠上,目睹苏妲己的身影,不由暗暗赞道:“姐姐历经数十年风霜岁月,竟仍俏艳如少女,她的‘玉面妖艳神功’,似又精进不少了!凭她之能,再加上自己的‘千面幻变神功’,还怕楚侯熊绎不乖乖就范吗?”

苏玉姬心中转念,不由心神一振。她掠到苏妲己身边,含笑道:“妲己姐姐,你在施展师父的风鉴神术么?可有何发现呢?”

苏妲己俯览山下的楚都逞城,一会又极目向北面远眺,忽然轻轻吟道:

“陟彼此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偃息在床,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哎,天下人又岂知我苏氏姐妹一片复国苦心呢?”

原来苏妲己此时所吟,乃《此山——小雅》,其意是:登此山啊,多所感叹……普天之下,哪一处不令我忆起当日的有苏国土?有人在家中安安逸逸,有人在为国事筋疲力竭;有人饱饭高寝无忧,有人在道路往来奔走,有人不晓人间烦恼,有人身心不断操劳,有人随心意悠游闲散,有人却为王事耗尽心血!苏妲己此时所吟所欲,虽仍陷于复国野心不能自拔,但其中隐露的意志,却坚忍卓绝,令人敬叹。

苏玉姬一听,不由亦长叹一声道:“妲己姐姐,吾姐妹二人,终生为复国大计竭尽心力,却落得个一代妖姬的称谓,与逝去的先父王相比,吾等似又艰苦多了!有时午夜梦回,也不知是否值得呢!”

苏妲己仰天长叹一声道:“苏妲己之名,后世必与妖物同矣!但这又如何?凡事有得总有失,有收获必有付出,在世人眼中,吾等虽是千古罪人,但在吾有苏国民心中,吾等却是万世功臣啊!但只要有人明白此点,我妲己心愿足矣,余则夫复何求哉!”

苏玉姬默默不语,她的心结似仍难解开。自经迷纣灭商一役,苏玉姬对复国美梦成空,一直耿耿于怀,也开始怀疑,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了。也因此无形中她的复国意志,便比妲己消沉了。

好一会,苏玉姬才喃喃地道:“姐姐,虽然如此,但今日入楚,看来已是吾等最后的机会了,未知是否有胜算呢?”

苏妲己目注山下楚都郢城,沉吟道:“按楚都之地脉形胜,似有虎踞龙盘之势格,其北有汉水奔腾之气,南有江水回环护卫,西有太平山为屏障,位踞中原之南。其势格之雄,已足与中原齐、晋、鲁、宋诸国屹立。荆楚之地,势极雄豪,中原诸国,虽有所偏见,呼为南夷,与吾有苏国之东夷属同一类之称谓,但其地方之雄厚,绝不比中原诸国逊色也!因此只要能在楚国立稳脚跟,则北取中原,南克吴越,指日可待!于吾等复有苏国之大计,当有极大裨益。唯一可虑的,却是吾姐妹二人的昔日生死对头啊!”

苏玉姬一听,忙道:“姐姐!为什么呢?”

苏妲己咬牙恨恨地道:“玉姬妹,你看此地极东之处,是何地域?”

苏玉姬凝运“千面幻变神功”,聚真气于双目,向东面极目望去,但见在极东之处,距脚下的荆楚之地足达千里,烟雾朦胧中,隐隐耸起一座山峰,透射出瑞气千道,一派龙盘虎踞的雄伟气象。苏玉姬的阅历亦甚丰富,她微一沉吟,即叹道:“那不是极东之地、巍巍泰山么?咦?泰山脚下千里,不正是齐鲁之地?”

苏妲己微一点头,道:“不错,泰山脚下,正是齐鲁之地!鲁国乃周天子兄弟,且不必理会,但齐国起自泰山属之琅邪,北止于海,沃土二千里,物产丰盛,百姓富足,国力之强,乃中原诸国之首也。再者齐国侯乃姜子牙,此人之能,惊天地泣鬼神,连师父亦为之折服,足证其神通已达可称天下之霸也!如此一来,齐国必成吾等复国大计之最大障碍!哎,吾有苏国运,竟处处受制于姜子牙这老匹夫啊!”

苏玉姬一听,登时勾起她当日被擒,兵败商都朝歌之恨,她狠狠地咬牙道:“姜子牙这老匹夫,三番数次坏吾姐妹大事,玉姬此恨难平!姐姐,莫若先潜入齐国,杀死姜子牙这老匹夫,再行迷楚复国大计吧!” o/TiFT9i8J64/JFjTDF96n2wmV1ftDVBpRVLhMG8WtbrKiGcUGyQaejbJWas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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