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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心所欲

周朝天子穆王姬满随造父驾驶的骅骝、绿耳、赤骥、白牺、渠黄、逾轮、盗骊、山子等八匹“天马”前往西上昆仑山瑶池碧玉宫,去拜会了天下女仙之主西王母。

西王母所居之处名为昆仑,是上古仙山,常人无法目测其所在,也只有天赋异禀之人,得道成仙或是洪福齐天,才有缘得见。传说昆仑山奇花异草,更有桃林十里,香气飘香久久不散,但一直未有明确记载。

穆王从昆仑山上下来后,坐在“天马”上行至半路,却突然被一个奇人拦住,身披玄色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样貌,只能从身形上辨别,是个男子。只见这个奇人悬在半空中,毫无依仗,也不似穆王一般乘坐于天马之上,很是奇异。造父大惊,立即拔剑而出,快要砍向这怪人之时,被穆王拦下。穆王刚从昆仑山下来,对仙境诸般神奇之处意犹未尽,又遇此奇特的人,不禁心生好奇。

“你是何人?拦我去路?”穆王凭栏问道。

那个男人摘下兜帽,只见他头有四面,每一面都有双目一鼻,一口一双耳,这人便有了八目四鼻,四口八耳。倒是可以确然说是眼观四面,耳闻八方。穆王和造父皆大惊,但这人面色仍旧不改,朝着这二人的双目正淡淡地盯着他们。

“四面人,你叫什么姓名?”穆王吸了口气问道。

四面人回应道:“我无名无姓,但世人称我为‘四面偃师’。”

穆王又问:“你除了虚空站立,还有些什么其他的本事?”

四面偃师回答道:“也没什么了,但可随心所欲罢了。”

穆王来了兴致:“你可知我是谁?”

“周室穆王姬满。”

穆王很高兴:“若说随心所欲,那你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四面偃师点了点头:“随心所欲便是山川万物、世间百态都可以随意造形,相伴左右。”

“那你可能造一个活人?”穆王问道,他心里暗自忖度:若造山川河流,自然是简单,都是些死物,花花草草也没有鲜活的好玩,可是若是造一个活人,有神采会言语,那才是大本领,看眼前这人本领非常,也不知这人是否能做到此步。

似是看出了穆王的心思,四面偃师忽然笑起来:“明日一早,殿下便准备好吧。”说罢,四面偃师又戴上了兜帽,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穆王不由得啧啧称奇。

第二日一早,便见四面偃师身旁跟着一个怪异的东西走上了大殿,穆王与身边侍臣宫妃姬妾都在好奇地打量。

“王上,我等应约前来。”偃师说罢,便将身边人的兜帽摘下,就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偶人正笑意融融。

穆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四面偃师答道:“这便是我所造的活人。他能唱曲作舞,请王上鉴别。”

穆王点点头:“好呵。”他挥手,召来一众亲臣都前来查看。

那被造出来的男子笑着对着穆王拜了几拜,便身形一转,跳起舞来,嘴巴一张,婉转的声音便从他的口中飘扬而出。曲调婉转欢快,从未听过,好似从仙境而来;他的身姿柔软,手臂轻挥,时而大开大合,时而随着曲调跳了起来。

偃师在一旁沉默地站着,大殿之上皆是宫中之人的惊嘘赞叹之词。一曲已毕,舞也尽,就见这偶人目视前方,双眸转动,最后停留在了穆王身边的爱妾身上,眉目传情,含情脉脉,在场之人没有人看不出来——这偶人竟然爱慕上了穆王的宠妾。

穆王顺着他的目光寻去,也发现了这一事,不由得恼怒:“偃师!将这东西给朕拆了!”

偃师缓缓走上前,好似见怪不怪,将偶人的头和四肢尽数拆了下来,方才还活灵活现的偶人此时便变得死气沉沉,就是一堆杂物,他的四肢有木头,草业,兽皮,头部还有动物的毛发和胶质的东西,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就是拼凑而成的东西。

穆王身边的宠妾只觉得可惜,那偶人方才看她的双眸神采奕奕,情深义重,宠妾只觉得心儿突突地跳,好不令人羞怯!她竟被一个偶人撩拨至此,但见这偶人眼下变成了一堆破烂,有些怅然若失,便摇着穆王的胳膊软声央求着。穆王哪里受得了这般甜言蜜语,便又开口问偃师:“这东西还能恢复原状吗?”

偃师眼眸清澈,心思自然也是玲珑剔透,看见座上两人的形貌,心里已知是何状况。

“能的,王上。”

偃师又亲手将这偶人的四肢和头装了回去,待那偶人的头回到了脖子上,偃师替他遮盖好了衣服,他的眼睛又恢复了神采,稳稳地站在了大殿之上。他依旧含情脉脉地盯着那个宠妾看,眼中再无他人。

穆王只觉得不适极了,便怒声问道:“偃师,这偶人的情感可是你刻意为之!”

“不敢,我未曾将情感给他,是他自己生出的情愫。”

宠妾眼眸一亮,让身边的丫鬟叫那人偶唱曲起舞,那偶人置若罔闻。宠妾又换了自己,亲口叫他起舞唱曲,那偶人果然动了起来,又唱起了一首情意绵绵的曲子,宠妾只觉得心中不宁,实在令人羞于出口。

穆王又惊又喜,但还是开口斥责:“偃师,你造出这偶人在殿上勾引我的宠妾!该当何罪!”

偃师仍是面不改色,回禀道:“既然他殿前失了礼数,那便难以容他。”说罢,便开始拆解偶人,一遍拆解一遍说道:“拆了他的心脏,他便唱不出歌声;拆了他的肝脏,他便目不能视;拆了他的肾脏,他便不再能如常行走。”眼前的偶人果然立即变成了一个双目无色,口中无声的跛子。

穆王这下高兴了,但宠妾确是掩不住地失落,好似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儿遭遇了重创,一直惋惜。

穆王心知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好心想挽留:“偃师,你可愿为我大周效力?”

偃师笑着说道:“若留在大周,我只能造这种又盲又哑又跛的东西,那还不如行走江湖来的自在。”

偃师哈哈大笑起来,挥了挥手,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了。

穆王本有惜才之心,想留这偃师于宫中,但见他兀自离去,便也拉不下脸再去挽留,便看着殿内这个又盲又哑又跛的人偶,惋惜地叹了口气,这事便就这样过去了,而那惊艳才绝的偃师,也从此销声匿迹,再无记载。

若说起他的踪迹,倒是被后世的一个名为鲁班的人知晓了,但这也是数十年后的奇遇了。

此时,被称为“玄机祖师”的姜子牙正与红颜知己洛妃带着昔日好友鲁牛一家离开路过,返回姜子牙的故土——齐国。姜子牙刚给鲁牛一氏的祖坟化煞为安,鲁氏一家也搬去了齐国定居。鲁班和鲁英是鲁牛的两个孩子,因着鲁班这孩子聪慧且有福缘,加上在为姜子牙吸毒过程中吸收了姜子牙纯厚的功力,已是极具入门学习“八卦神通”的资质。

姜子牙的神功被寻常人吸取一口就可以抵得上三十年经年苦修的成果,更何况鲁班这孩子在经过祖坟搬离后的气运荫庇,资质更是非常人能比,因此,在姜子牙收鲁班为徒后,更是赞赏其飞速的学习进度。而另一个孩子鲁英便无此好运,姜子牙看出她并非玄机中人,便将她交给了妻子洛妃教导,鲁英的学习便很缓慢,且显得她有些笨拙。

鲁班鲁英彼时还是个孩子,鲁班学习到了新鲜的东西,自然是小孩子心性,身边又无相识的同龄人,便来妹妹鲁英处夸耀起来。

“妹妹,快来看,哥哥学到了些稀奇东西!”小鲁班兴冲冲地跑到鲁英身边。

鲁英傲娇地很,心里对于姜子牙并不收她为徒很是不高兴,便扭着头不愿意看鲁班说道:“嘁,谁稀罕。”

“好妹妹,莫生气,你看,哥哥的师父,你不是要唤他师伯嘛,师伯所授,你当然可以看啦!”

鲁英此时眼泪汪汪:“哥哥,师伯当真准我看你所学的东西吗?”

鲁班看自己的妹妹哭了,满是怜惜。他们兄妹二人从小到如今这般年岁,便一直在一起,无论是身陷异状,还是受姜子牙的救助,都在一起,自是感情深厚。鲁班连忙将自己所学铺开了给妹妹鲁英看:“妹妹,别哭,师伯定是准的,只要你莫把哥哥今日所传授你的告知别人即可。”

鲁英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鲁班这便细心讲解起来:“你看,这是五行八卦,此为乾坤,是天地的意思,这是水火,这是金土木。他们包纳了世间玄机,阴阳转生。”

鲁班的小树枝指到了乾的符号,鲁英好奇地用手缓缓摸过去,也学着哥哥所画的符号在地上也画了一个。 6k/y7Qc7KCtXfgw7Ii5JJ8kMRl17EV1lTNs5fTO/v50ysVzEms+ueBUL5ScuVJ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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