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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九天玄女

鬼谷子一怔道:“为什么?”

巫丹咬唇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与你分开!你去哪儿我也跟定你了!既然如此,我有甚福气也必然被你分薄,你还清高得来么?鬼谷哥哥!”

鬼谷子一听,不由一阵发呆,他本来最怕见到女人的哭丧脸,但巫丹这副娇嗔样,却又令他意乱心慌,不知如何是好。

莫邪却微微一笑,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巫丹这等奥妙的少女心态,她知道巫丹既然说得出这话,那在她心中,其实已把鬼谷子视作终身伴侣了!

莫邪很喜欢这位溯源追宗新添的师妹,她有心成全她和鬼谷子的好事,便笑着向鬼谷子道:“鬼谷少侠放心,我和潜儿足以照顾自己,我必定尽心尽力把潜儿抚养成人!丹妹心性好动,若把她困在斗室中与我母子做伴,便闷也把她闷死了!况且她自少在绝谷中长大,定宜多涉人世,多历世面,正好随少侠游历江湖,实不必以我母子为念矣!”

鬼谷子心中不由一动,他本来也有点不忍与巫丹分手,但因要留她与莫邪母子做伴,才决定独自离去。此时转念暗道,干大嫂之言,亦有其道理,丹妹初涉人世,若不去历练,日后如何可报父母大仇?把她留在此地,对她无益,反而把她误了,而且干大嫂也足可照顾自己了!

鬼谷子这般转念,当下便欣然一笑道:“我打算入越国都会稽城一行,若丹妹有意随行,那便准备动身便了!”

巫丹一听,乐得嗔意全消,格格大笑道:“走就走了!还准备什么?”

鬼谷子入世渐深,深知在江湖行走,缺了银两,那是寸步难行,便吩咐巫丹,从拆兑回来的银两中,取了三百两留在身边应付日常之需,其余的金锭则丁点不动。

鬼谷子微一沉吟,又向莫邪附耳说了一会儿,不知他说什么,但见莫邪专心连连点头。末了鬼谷子道:“所传口诀,干大嫂先行教干潜默记,待他长大一点,我再来传他运功心法!”莫邪又恭敬地道:“多谢少侠栽培之德!”

谁想鬼谷子和巫丹一走就是十多年。巫丹和猿爷爷与鬼谷子也走散了。不过鬼谷子倒是言而有信,按时回到了紫阳山。

第二天一早,鬼谷子便向干潜亲授武功。鬼谷子又告知干潜,他是老子门下,他尚有一位名为“九天玄女──钟静”的小师叔,但他与她相别已许久了。

蓦地一团娇俏婀娜白影,随清风斜飘而至,眨眼已绕紫阳山上、笔架、香炉、棋盘、象鼻、玉笋、龟息、盘龙、鸣凤、伏虎、剑泉、牛眼等十二峰掠飞一匝,姿势美妙之极,犹如飘空玉娇龙,又似与鬼谷子悟创的寻龙乾坤诀中盘龙乾坤有莫大渊源。

娇娜白影于盘龙峰上凌空飞渡,落在鸣凤峰上,单足而立,一手擎天,引吭高声大叫道:“干潜师侄!你既知我九天玄女钟静的名号。还不快上前拜见我这师叔么?”

娇娜白影叫着,先是威仪十足,叫着却不由又顽皮格格娇笑起来。

娇娜白影笑声未落,剑泉峰上,一抹紫云如八卦乾坤,闪烁摇动翻旋而起,落在鸣凤峰巅,与娇娜白影相距不及三丈。

紫云身影道:“你大模大样做人师叔,怎不来拜见我这师姐?”

娇娜白影不由一怔道:“她当真是大师哥的妹妹?”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虽非胞妹,亦情如兄妹,患难之交,犹胜骨肉!”

娇娜白影一听,想了想,格格一笑,果然走来巫丹面前,施礼作揖道:“拜见巫师姐!刚才多有得罪,师姐莫要见怪,好吗?”

巫丹被娇娜白影的娇憨,不由逗得扑哧一笑,她渐而也喜欢起这小师妹来了。

众人在鸣凤峰上,再叙了一会儿,便下山来到紫阳山脚的巫家村。巫家村是在废墟中重建起来的,但十多年来,经莫邪精心打扮,已变得犹如一处世外桃源了。可惜猿爷爷近日不知所终。

当下鬼谷子引领九天玄女与莫邪相见,莫邪亦甚喜九天玄女的娇憨,她随口向九天玄女道:“日后还望师叔多多教导潜儿他。”

九天玄女心直口快藏不住话,便咯咯一笑道:“莫大婶不必客气,其实潜儿师侄已获当世两大高手传授武功,我九天玄女几乎已打他不过!只是尚差了一点东西!”

巫丹一听,见九天玄女把她列入当世两大高手之列,心中一喜,但又听说尚差了一点东西,不由接口道:“差了什么?”

九天玄女微笑道:“大师哥已传授潜儿师侄乾坤诀,巫师姐又传授他越女剑法,他内功、剑法均已大成,但赤手空拳,更妙的剑法也发挥不出威力,这岂非尚差了一点东西么?”

巫丹一听不由一怔,心道:是啊!干潜在紫阳山上,尚且可以借用她的伏羲神剑,但他日后终必出道江湖,自己这柄剑乃留待斩夫差人头之用,不能借给干潜,那他日后用甚兵器?他是一代铸剑宗师之后,若缺了一柄剑器,岂不令天下人笑话么?巫丹不由作声不得了。

鬼谷子一听,心中亦不由一动,按干潜的命理及目下天像,已届剧变之期,他不日便要下山历练,家传宝剑,正是用得着之时了!他这般思忖,便向莫邪微笑道:“莫大嫂,干大哥的雄剑已被夫差夺走,你当日曾道,干大哥临去之时,曾留下遗言,雌剑尚藏在铸剑峰么?”

莫邪沉吟道:“当日干将哥的确留下遗言,但深奥难懂,我苦思十载,亦难明究竟,只好把它暂时忘却了。”

鬼谷子微微一笑道:“莫大嫂试说出来听听。”

莫邪心中已把干将当日的遗言背诵了千百遍,见鬼谷子相问,毫不犹豫便朗声道:“干将哥当日曾道:日日空中悬,夜夜涧边眠,竹青是我鞘,黄金遮霜妍。便是这四句话了!”

巫丹、九天玄女、文种、干潜等人一听,均感迷惑,不知这四句遗言暗示什么去处?只有范蠡却沉吟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其中奥秘。

鬼谷子略一沉吟,心中便已明白大半,但亦不立刻说破,却趁机导引范蠡道:“蠡儿,你是否已想到一点蛛丝马迹?”

范蠡想了想,便缓缓道:“蠡儿想是想到一点了,但在师傅面前,不敢放肆。”

鬼谷子不由呵呵一笑道:“你既拜我为师,便是老子的一脉,老子一脉又何来这许多俗世客套!吾道讲求能者为师,蠡儿不必顾忌什么!”

范蠡这才道:“是,师傅,蠡儿便大胆说出来吧!干大叔说竹青是我鞘,竹子是空的,又日夜竖在涧边,实非说宝剑便藏在涧边的竹心里面么?”

巫丹偏爱干潜,九天玄女却喜欢范蠡,因此她一听便迫不及待向鬼谷子道:“鬼谷师哥,是否如此?”

鬼谷子不置是否,微笑道:“潜儿,你以为范蠡师兄所断如何?”

干潜心中的杀父大仇被勾起了,他浓眉一扬,便决然道:“虽然未知二师兄所断是真是假,但既然有所推断,潜儿便有主意了!”

莫邪对儿子的豪气又惊又喜,忙道:“潜儿打甚主意?”

干潜决然道:“既然是涧边之竹,爹爹当指铸剑峰上临涧之竹,那干潜便把铸剑峰上,所有临涧的竹树全劈倒了,爹爹若真把宝剑藏在竹内,那便必无所遁形!”

众人一听,均大惊道:“铸剑峰上临涧竹子,何止千万,若要全部劈倒,那要花多少力气,多少功夫?多少日子?”

鬼谷子微一沉吟,暗道这必定是干将当日有心考究他未来的儿子,既然如此,倒不可违了他的未了之愿!便微微一笑道:“好!潜儿若有此决心、毅力,不妨上铸剑峰一试!”

鬼谷子此言一出,众人大感迷惑,巫丹先就忍不住道:“鬼谷哥哥!你疯了么?铸剑峰在吴国境内,潜儿与吴王夫差有血海深仇,万一砍竹之时,惊动夫差,潜儿还有命么?夫差的火箭队连你也无可抗拒,何况是潜儿他!”

鬼谷子不为所动,微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潜儿,一切你自己决断便是!”

干潜想也没想,便决然道:“潜儿不怕!为取回家传宝剑,我立刻便上铸剑峰去!”

巫丹见无可阻止,咬一咬牙,便道:“既然如此,我与潜儿同样与夫差有杀父之仇,我便随他上铸剑峰!若被夫差发觉,便先杀他个天翻地覆!”

范蠡、文种亦连忙道:“我等均愿上铸剑峰,助干师弟一臂之力!”

九天玄女一听,乐得拍手道:“好呵!人人都上铸剑峰,厮杀起来,热闹极了!既然如此,怎可少了我九天玄女一份儿?我亦随行上铸剑峰去!”

众人同仇敌忾,均欲助干潜一臂之力。莫邪这才暗松口气,心道若有巫师妹等人随行保护,潜儿或可保无恙。

不料鬼谷子却微一摇头,决然道:“不行!铸剑峰只可由潜儿一人独上!其他人不可踏足半步!”

莫邪深知鬼谷子言出必行,神机妙算,鬼神莫测。她虽然信服于他,但爱儿心切,却也不能不暗暗心惊。

巫丹也按捺不住,瞪了鬼谷子一眼,嗔道:“鬼谷哥哥!怎的了?你不是任由潜儿去送死吧?”

鬼谷子正欲说什么,干潜已抢着道:“不!巫姑姑,你错怪师傅了!师傅待潜儿恩重如山,岂会指派潜儿走上绝路?娘亲不必担心,干潜自会照顾自己了!我明天一早便上铸剑峰去便了!”

众人一听,均无言以对,心道鬼谷子视干潜如子侄,又怎会送他上死路?心中虽仍感不安,但也无可奈何。

鬼谷子却欣然一笑道:“好!你去吧!一切靠你自己的决心与毅力!” V9FpuApJs/XIjfx32/9eDTvgXwVGvzvDNIP27C9C7lzbSmv6hXXno7ATq0MG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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