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追着一只兔子跑过荒原,冷风吹进了他的皮毛。他能感受到他的肌肉一收一张间蕴藏着的力量,它们推动他轻而易举地追上了猎物。他跑得是那样快,就好像他的脚掌根本没有沾上凹凸不平的荒原草地一样。
前方的溪岸上出现了一个洞口,那是地道的入口之一。那只兔子冲进了地道,鸦羽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他追着兔子穿过了蜿蜒的、远比他印象中更长的一段隧道。两侧的洞壁越收越紧,直到他在一片漆黑中发觉他的皮毛已经能同时蹭上隧道的两边。
最终,鸦羽停下了脚步,他的腹部剧烈地起伏着。他再也闻不见兔子的气味了,也听不到任何兔爪扒拉石质地面的声响。掌垫上传来潮湿而冰凉的触感,他这才意识到这段地道已经窄得不足以让他转身了。他感到一阵恐慌,因为他根本判断不出自己的方位。
鸦羽摸索着向前走去,这一次他的动作缓慢多了。水漫过了他的爪子,令他的心脏怦怦地狂跳起来。他越前进,水就越深。
曾有猫在这里溺死, 他想。
当他的腹毛蹭上水面时,他看到他的前方出现了一团闪烁着的微弱光晕。他燃起了找到出口的希望,加快了涉水而行的脚步。最终,他来到了洞壁上的一个凹槽前,凹槽的大小刚好能容纳下一个巢穴。鸦羽认出了坐在那里的猫是谁,震惊而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灰脚!”他从嘴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他的母亲仰着头,尾巴环绕在脚边。鸦羽也说不清那苍白的光线来自何处,它似乎是从灰脚的身上放射出来的。但她的皮毛间没有寒霜般的光点——那是星族猫的特有标志。
灰脚发现了她的儿子,立即站起身冲进了地道深处,仿佛踏水而行。
“等等我!”鸦羽大喊道,笨拙地踩着水花追了上去,“灰脚!不要走!”
但她还是离开了,那团光明也随她一起消失。鸦羽孤零零地站在一片漆黑中,水花已经漫过了他的肩膀。“您为什么不在星族……”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灰脚的尖叫在地道里回荡不休,就像翻滚的轰雷。恐惧席卷了鸦羽,从耳尖延伸到尾梢。他从睡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仍然躺在星空下的武士巢穴中。他躺在窝里,一边喘息一边颤抖,等待着恐怖的幻象退出他的脑海。
这到底算什么?仅仅是个噩梦吗?还是说,鸣爪在地道口看 到的东西真的是幽灵——而且是灰脚的幽灵?灰脚是想告诉我什 么消息吗?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在鸦羽的脑海中,他就生气地摇了摇头。他讨厌自己这些如此鼠脑子的联想。但他无法把这个假设甩出脑海。 如果灰脚真的想告诉我某些信息,那这信息又能 是什么?
鸦羽又耸了耸肩,试图甩掉这个想法。他不该像傻瓜一样瞎幻想。在他的梦中,灰脚的皮毛仍然是灰色的,和她生前并无二致,绝非鸣爪所形容的白色荧光猫,也完全不像他亲眼在地道里瞟见的东西。
更何况,那也不可能是幽灵, 他对自己强调道, 小灰八成只 是在胡说八道罢了。
但与此同时,鸦羽仍能觉察到已缩回他腹腔深处的颤抖之意。他的睡梦破碎成了辗转反侧的片段,直到天边露出了破晓的苍白曙光。
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一星威严的命令就响彻了营地:“所有年龄够大、能够独自狩猎的猫,都到高岩下集合,参加族会!”
鸦羽挣扎着爬起身,发现一星已经登上了高岩顶端,他的身形在渐亮的天空下成为了黑色的剪影。兔泉和隼飞也都站在高岩脚下。
只是安排今天谁去参加巡逻队而已,有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吗? 鸦羽想,他张开嘴打了个大哈欠。 或者族长还有什么其他事 情要说吗?
鸦羽周围的其他武士也都爬出了窝,他们甩掉皮毛里沾上的苔藓碎片,在清晨的寒流中打着哆嗦。鸦羽注意到夜云和风皮走进空地,并排坐在了高岩附近。鸦羽的一条前腿颤了颤,仿佛想要走过去和他们一起坐。但他最终还是扭过身,到聚集的猫群另一侧找了个位置坐下。
反正他们也肯定不想让我挨着他们, 他想,并诧异地发现他的胸腔中滋生出了一丝沉重。
白尾和须鼻走出了由废弃獾穴改造而成的长老巢穴。“他的毛里又扎了什么刺?”须鼻嘟囔道,停下脚步用力挠了挠耳朵背侧,“无论他想宣布什么,他就不能等太阳升起来再说吗?”
四名学徒爬出了巢穴,在猫群外围坐下,挤成了一个大毛团。鸦羽能够从他们瞪大的眼睛和兴奋的表情中看出他们在期待着重大新闻,而且燕麦爪——叶尾的学徒,他昨天根本没参加他们的狩猎队——也和其余三只小猫一样激动。
真是白叮嘱鸣爪管住他的嘴了, 鸦羽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 只羽毛脑子怕是已经把他的见闻告诉了所有的学徒。
莎草须走到武士巢穴边坐下,开始梳理皮毛。烬足跑过去坐到了她的身边。云雀翅刚想走过去加入他们,那两只猫就用冰冷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鸦羽看着云雀翅猛地一转身,走到须鼻身边蜷伏下来。
目睹这样的景象实在是令我难受, 鸦羽想, 我们不该这样粗 暴地对待黑森林训练猫——我们再也不应该这样做了。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他在与叶池私奔失败后,回到风族时经历的那段不幸的时光。他一直都是这种冷眼的承受者。那时,他等待了许多许多个月,他的族猫才开始重新接纳他—— 如果他们现在的态度算 是接纳了自己的话。也许黑森林训练猫们也要像自己一样努力那 么久,才有机会重新被认可为真正的风族猫。
族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鸦羽已经没有时间继续分析他看到的一切。
一星的目光在营地里扫了一圈,以确认所有的猫都已集合。“昨晚,隼飞去月亮池参加了半月集会,”最终他开口说道,“在那里,他接收到了一个幻象——一个令我和他都感到心忧的幻象。隼飞,请把你告诉我的一切向族猫再讲一遍吧。”
鸦羽看着年轻的巫医挺起胸膛向族猫讲话,一丝期待出现在他的心头。“昨晚,当我拜访星族时,青面找到了我。”隼飞宣布道,“他告诉我关于风族与雷族领地之下的地道出现幻象的事情。”
鸦羽猛然警觉起来,他的掌垫紧张得刺痛起来。这决不是巧合!这肯定与他和鸣爪昨天看到的东西有关。
也可能和我做的梦有关。
“青面让我看到了地道的洞口,”隼飞讲述道,“我看到一大股黑色的潮水从洞穴中涌出,强劲得足以将所有猫冲走,然后淹没营地。”
话音未落,周围的猫群中就响起了焦虑的低语声。听起来,风族似乎要迎来一段可怕的命运——就像某个强大的捕食者正在暗处伺机而动。鸦羽只庆幸现在青面——风族的前任巫医——仍在关照着他们。 至少星族还给我们降下了这条警告。
“一开始,”隼飞接着说道,“一股大风卷地而起,将洪水吹回了地下。但最终这股风还是停了,黑水重新涌出,第二波浪潮席卷了一切,”回忆令毛色斑驳的棕灰色公猫打了个哆嗦,“那波涛声简直震耳欲聋。”
鸦羽回忆起他在梦中孑然一身站在漆黑地道里齐肩深的冰水中时的可怕景象,强忍住了颤抖的欲望。
“但这幻象的寓意到底是什么?”莎草须身旁的烬足大声问道。
隼飞犹豫了片刻,回答道:“我认为这代表地道里存在着某种威胁。风能击退洪水,表明风族有机会赢得胜利,但幻象中的风后来又突然止息了,也许那意味着我们会经历一场艰苦的战争。”
一时间,风族猫在沉默中面面相觑。然后,一刹那,所有的猫一齐喧嚷起来,他们争相表达着他们对幻象的见解,并互相抨击各种不同的意见。一星大喊着命令他们保持安静,但没有一只猫理会他。
“地道里从前就发过洪水,”鼬毛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猫,“也许那时的事故又要重演了。”
这下风族猫们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思索他的看法。过了一会儿,兔泉开口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有昨天和我一起前去勘察的狩猎队员——在地道入口附近闻到了一些诡异的气味。而且鸣爪还看到了……”
“幽灵猫!”鸣爪突然插嘴,他跳起身,肩膀上的毛也竖了起来,“我看到了幽灵猫!”
学徒踮着脚挺起了胸膛,鸦羽看得出鸣爪虽然被吓得不轻,但他还是很享受族猫的注目,毕竟他的插嘴行为令他变得举足轻重起来。夜云恼火地瞪了鸣爪一眼,仿佛一点儿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学徒在族会上哗众取宠。
虽然我不是巫医,但我已经能看到鸣爪的未来将会迎来多少 抓虱子的任务了, 鸦羽边想边冷笑了一声。
鸣爪的发言引来了无数或怀疑或困惑的喊声,一星愤怒地弹了弹他的尾尖。“好吧!”他厉声吼道,“鸣爪,告诉大家你都看见了什么!”
“幽灵猫!”鸣爪回答,他紧张地瞪圆了眼睛,“纯白的、发光的幽灵猫!它一直盯着我,就像是它有消息要告诉我一样!”
“有消息要告诉你?”须鼻不屑地抽了抽鼻子,“它干吗要给学徒传递消息啊?!”
“它跟你说什么了?”金雀花尾问道。
鸣爪尴尬地舔了舔胸口的毛发:“它一句话也没说就消失在地道里了。”
石楠尾嘲笑似的喵呜了一声:“它真的没有长出翅膀飞走吗?”
“没有!”鸣爪愤慨地喊着回答,“我知道我看见了什么,而且鸦羽也看见了!”
所有猫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鸦羽绷紧了肌肉,以免他会本能地退缩。“我的确瞥见了一个东西。”他承认道,“但肯定不是幽灵猫。长得像幽灵猫的东西多了去了。”
令他失望的是许多族猫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仿佛他们相信了鸣爪说的鬼话。他们好像并不接受他对闹鬼的否认。相反,他们纷纷紧张地互相乱瞟,惊诧地瞪着眼睛用怀疑的语气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的脑子全都进蜜蜂了吗? 鸦羽想。
“你觉得那可能是黑森林的猫吗?”蹲足颤声问道,“他们会不会回来向我们复仇?”
“怎么可能?!”须鼻鄙夷地甩了甩尾巴,断言道,“黑森林猫是不可能变成白色的幽灵出现的,难道不是吗?白色是星族的象征。那肯定是某只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的猫!隼飞,并不是每一只牺牲在群星之战中的猫都在星族里出现过,对吗?”
虽然隼飞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些猜想,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对,他们还没……”他回答道。
“那没准我们还有办法让他们复生!”云雀翅激动地说。
鸦羽气得皮毛刺痛,就好像有一整窝蚂蚁在里面爬来爬去。“死猫不可能复生!”他厉声骂道,“没用完九条命的族长除外。看在星族的分上,云雀翅,你是听不懂什么叫死了吗?!”
淡棕色的虎斑母猫卷起嘴唇朝他嘶吼了一声,但还是扭过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鸦羽立即愧疚起来。这只小母猫显然在族群里过得并不好受,他本不该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星族在上, 群星之战打响时她还只是个学徒——一个连梳毛都还梳不明白的 学徒!
“无论如何,”一星抬起尾巴,将所有猫的注意力吸引回他的身上,“那都不可能是幽灵猫!但的确有些动物可能会去地道里做窝,并成为我们潜在的威胁。领地那一侧的猎物近来明显变得稀少了,这说明我们要对付的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有道理。”蹲足嘟囔道,他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
“所以,我决定派一支队伍去地道里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一星继续说道,“与此同时,所有猫都必须提高警惕。如果那下面真的住了某些攻击性很强的生物,那我们就必须做好战斗的准备。”
“我们时刻准备着!”石楠尾大喊道,“我们是武士!”
一星点了点头。“兔泉将是勘探队的队长。”他宣布道,“有谁自愿与他同去吗?”
一时之间,没有一只猫回应他。他们只是小声低语,并交换着怀疑的眼神。
“要是我们真的会和黑森林幽灵猫开战,”蹲足嘟囔道,“那派风皮下去真是再好不过了。”
鸦羽的目光与风皮的交汇了一瞬,他又一次在儿子的脸上看到了愤怒而受伤的表情,在这些天里他已经见过这表情太多次了。蹲足的话显然刺伤了他。
但鸦羽也知道,风皮绝对不会愿意接下这一挑战。在他还小的时候,他曾被地道中肆虐的洪水围困过,在那之后,他一直就对地下世界心怀恐惧。
鸦羽不禁感到一阵同情,就在他打算开口替儿子说几句话时,他惊讶地看到风皮上前一步,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没问题!我保证会下去!”
一星似乎也被打动了,他向风皮微微颔首。“这才是真心为风族着想的武士。”他向全族猫宣布道。
这下可好了。 风皮竟会自愿加入这种危险的任务中,鸦羽对此惊讶不已——他得承认他的心里也有些感慨。但高岩周围还是响起了微弱的抗议声,显然,并不是每只猫都认同族长的赞美之词的。
夜云走上前,站到了她的儿子身边。议论声一下子消失了。“我也要去。”她宣布。
鸦羽看着他的前任伴侣和他们的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夜云的眼里写满了守护与母爱,而风皮满心感激。
从风皮还是个幼崽时起,夜云就一直对他宠溺备至。也许那是因为风皮是他们那一窝孩子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猫。但鸦羽也从没尽过任何职责,他不是在试图陪他玩儿游戏时过分粗鲁,就是对他过分严格。 看看现在风皮长成了副什么样子吧! 鸦羽失望地想, 又暴躁、又不合群、又易怒……
突然间,鸦羽意识到一星正在对他说话:“鸦羽,你还有任何异议吗?”
老鼠屎。我又听漏了什么? “抱歉,什么?”他努力装出认真倾听的样子说道。
“我说的是,我想要你加入队伍中去。”一星回答,“毕竟,你也看到了那种奇怪的动物。荆豆皮和石楠尾也会与你们一起行动。”
鸦羽强压下喉咙里的咆哮点了点头。他是除了鸣爪之外唯一看到了那“东西”的猫,因此他需要加入队伍是合情合理的。但从一星看过来的眼神中,他能感觉出这次安排的背后还有些别的东西。
这只鼠脑子想逼我多花些时间和风皮相处。
鸦羽瞟了夜云和风皮一眼,他看得出他们俩显然都对他的加入没什么反应。有关灰脚的那个噩梦涌回了他的脑海中,他不得不承认他自己也一点儿都不期待回到那些地道里去。
这可真是棒呆了啊。
族会结束后,兔泉派出了黎明巡逻队和常规的狩猎队伍,但没有给被选去探查地道的六只猫指派额外的任务。太阳高升之后,他们和族猫一起在猎物堆旁吃了些食物,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鸦羽俯下身大口吞吃着老鼠,半转过身背对着他的儿子和前任伴侣。
“我觉得地道里可能有家鼠。”金雀花尾一边大嚼田鼠一边说道,“没准儿鸣爪看到的是雪白色的猫——也许是宠物猫——追着家鼠跑了进去呢。”
“这么说,你不认为那是只幽灵猫喽?”叶尾问道。
金雀花尾似乎被逗乐了,她卷起了她那灰白相间的尾巴说道:“哈,就当它当时还不是幽灵吧,没准儿现在它已经是了呢!只有宠物猫才会鼠脑子到在没有后援的情况下单挑一整群家鼠!”
“但我们要做的事不也差不多吗?”轻爪问道。鸦羽注意到这只年轻的小猫即使身处一群武士之间也仍然自信满满。“我们只派出了六只猫,但谁知道地道里面有多少……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呢?”
“我们派出的是六只最优秀的猫。”一星提醒道,“我相信风族的武士有能力击溃地道里的任何东西!”
轻爪点点头,认可了族长的话,但鸦羽也看到其他几只猫在暗中交换怀疑的眼神。
他们八成是在怀疑风皮吧, 他想。他承认他也不能确定他的儿子在地道深处遇到事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地底的黑暗唤醒了风皮内心深处的恐惧,鸦羽只希望他不会在慌乱的情绪面前投降。 否则我们都会尴尬死的。
“我其实还有点儿想要见见幽灵猫呢,”石楠尾伤感地说道,“我想再见见那些在大战中牺牲的猫——平常只有巫医们才能和星族的武士交流。”
“但地道里并没有幽灵猫。”一星温和地提醒她。
“是的。”隼飞补充道,“你们难道以为倘若真有幽灵猫,我们巫医会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吗?”
“但万一我们的族猫真的变成幽灵回到我们身边了呢?”云雀翅嘟囔道,“我们该对他们说些什么?你们会说什么?”
“告诉他们,我们感到非常难过。”白尾回答,“为他们再也不能作为族群的一员安享天年而难过。”
“我要告诉他们,我们都很爱他们。”叶尾轻声接话。
其余的猫的眼里也蒙上了愁云,他们垂下头,尾巴也耷拉到了地上。鸦羽感觉到一股别离的悲伤浪潮从他的族猫间卷过。所有他曾失去的猫都回到了他的心中,带来比獾的利爪更加尖锐的剧痛。
灰脚……羽尾……还有叶池。叶池还没死,但她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就好像她死了一样。
“好了,”追悔的低语声还未散去,一星就开口说道,“我们不能沉浸在对过去的回顾里,否则悲伤就会把我们淹没。也许这就是隼飞看到的幻象的寓意。”
“但我们怎么可能回避悲伤?”白尾问道,“我们失去的一切都还萦绕在我们周围。”
“那我们就向前看。”一星回答,他的声音充满了决心。他朝鸦羽的方向看了一眼,补充道,“首先,让我们探查清楚地道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吧!”
鸦羽回应了族长的眼神,简略地向一星点了点头。虽然他们都对鸣爪看到的幽灵猫心存怀疑,但鸦羽知道一星肯定很高兴能找到一个明确的任务。在群星之战之后,这样一支前去稳固边界的队伍也许刚好能够为风族找回冷静与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