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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独立,越幸福

进一步来说,富裕的国家能够自给自足,不需要进口商品或者只需要少量进口商品;相同的道理,如果一个人的内在十分富足,对于外在财物的需求很低甚至是没有需求,那么他就是幸福的。因为进口的商品不但价格昂贵,而且需要依靠外力,会让人产生依赖性,存在一定的麻烦和风险。事实上,很多昂贵的进口商品不过是国产货的糟糕替代品罢了。

任何人都不应该对他人或外部世界抱有太多的期望。每个人都应该认识到:对他人而言,你并没有那么重要。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能依靠自己。 歌德的自传《诗与真》中有一句真理,即“无论做什么事情,最终只能诉诸自身”。戈德史密斯 在《旅行者》中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不论身处何地,我们只能依靠自身创造或发现幸福。

一个人能成为或得到的最好的、最多的资源就是自己。一个人越是能够从自身找到乐趣,那么他就越幸福。 亚里士多德也说,“快乐意味着自我满足”。 因为其他所有幸福的源泉本质上都是不确定、不稳定、为时短暂的,都具有偶然性;即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这些外在的幸福源泉也可能不可避免地消失殆尽。

当我们随着年岁渐长而步入迟暮之年,几乎所有外在的幸福源泉都会枯竭:爱情消逝,敏捷的思维、远行的欲望离我们而去,对社交也提不起兴致;身边的朋友和亲人也随着死亡离我们而去。面临这样的时刻,一个人自身拥有什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因为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始终陪伴你的就是自己,“自己”是幸福唯一真实且永不枯竭的源泉。

这个世界不是慷慨无私的,一个人能够从中得到的东西并不多。生活中充满了痛苦,即便一个人侥幸逃过痛苦,也会被等待在角落里的无聊侵袭。邪恶总能占领上风,愚昧的声音总是最喧嚣的。

命运是残酷的,人类是可怜的。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的内在丰富,就犹如在圣诞节时拥有一间温暖而明亮的小屋;而内心匮乏的人只能无奈地面对冰天雪地,感到凄凉、寒冷、苦闷。毫无疑问,对于一个人来说,世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拥有丰富的内在,尤其是天生的才智——尽管它不一定带来最光明的前途。

十九岁的瑞典女王克里斯蒂娜通过一篇论文了解到,笛卡尔曾经在荷兰避世隐居了二十年。对此,女王的评语尽显睿智:“笛卡尔先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非常羡慕他的生活。” 当然,像笛卡尔这般隐居,只有具备了足够优越的外在条件,他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并获得幸福。就像我们在《旧约·传道书》中读到的那样,“智慧和产业都有,这样的智慧才更加有益”。

那些被大自然和命运赐予智慧的人,会小心谨慎地维持自己内在的幸福源泉永不枯竭——为了确保这一点,独立和闲暇是必不可少的。为了获得独立和闲暇,他们甘愿节制自己的欲望,珍惜自己的资源,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依靠外部世界获取快乐。他们不会受到职位、金钱或他人赞誉的诱惑,不会为了配合低级的欲望和庸俗的趣味而牺牲自己。他们会遵照贺拉斯写给梅塞纳斯 的信中的建议,即“为了外在的财物而牺牲自我的内在,用个人的闲暇和独立去换取荣耀、地位、头衔和名气——这些都是愚蠢的行为”。可惜,歌德这样做了,而我幸运地选择了相反的方向。 VJxB0ndDZrMUZpsvmWkGn39E8+8I73UsJjN0jFzQzmr9TB8NWDGnLDOKg1BNuh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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