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悦怡都呆愣住了,互相对望着,眼中都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半晌,杨悦怡看着自己的画,紧张道:“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边的东西扔完后,我就下意识把画扔了出去,结果……”
我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面对的可是厉鬼,必须搞清楚缘由,不然可能还有致命的危险。
我仔细观察着平整铺在地面上的国画,周茜待在里面一动不动,没有溢出丝毫阴气。
试探着慢慢将画卷捧起,我同样没感受到任何异样。
我把画卷放在石桌上,然后去捡笔墨、镇纸等物,把这些东西放在眼前,摩挲查看,也是普通物件,并无特殊之处。
“轻舟哥,这些东西都是在网上买的,很普通的东西。”
杨悦怡知道我在想什么,轻声说道。
我点了点头,坐在凳子上,思考起来。
纸笔都是凡品,那就只有作画之人是特殊的了,杨悦怡的画艺高超,落笔生花,灵动无比,光这些就非同一般。
我很快想起了爷爷给我讲的许多故事,其中一个故事中提到过一个特殊的职业,我脱口而出:“灵画师!”
“灵画师?”杨悦怡一脸迷茫。
我解释道:“灵画师是道家符师的一派分支,他们擅长作画,而且画作能自成一方小天地,将灵体困于其中,这还只是灵画师最为基础的能力,随着能力提升,还可以将人之神识吸入画中,令人意乱情迷,分不清真假。
“传说中,灵画师在最强大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将画作中的法则引于现实,最大能覆盖一整座城池,而灵画师,就是这座城的绝对主宰。
“灵画师的起源无迹可寻,且数量稀少,在文化鼎盛的宋朝达到顶峰,之后金灭宋,外族统一中原后,灵画师便逐渐绝迹,此后再无记载。”
我现在其实很激动,灵画师太稀有了,难得一见,但怕吓到杨悦怡,克制住了情绪。
杨悦怡显得更加茫然了:“你的意思是,我是灵画师?”
我看着画卷道:“只有灵画师的画,才能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
杨悦怡微微偏头,秀眉蹙起,作思考状:“奇怪,从道家传承的角度来说,我爸妈也是普通人呀,我爸忙着做生意,我妈管着家里,是个家庭主妇,为什么到我这,就……”
我苦笑着摇头:“关于灵画师的记载太少了,其中很多都是传说故事,这种能力是如何传承的,我也不清楚。”
“但听起来很酷。”
杨悦怡握了握拳头,眉头舒展开,眼角流露出笑意。
这就接受了?
但我也没觉得太过讶然,这姑娘就这性格。
我笑不出来,因为这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上天赋予你一道特殊能力,必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五弊三缺都算轻的,一生无法安宁最为常见。
就像我,被选为活人阴司,拥有对风水术数极强的学习能力,但一出生就克死三个人,爷爷为了保住我,也付出了寿命减少的代价。
我没有说这些,怕坏了杨悦怡的兴致,也因为这事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很多事情已经注定了。
“原来鬼长那样啊,外貌没有恐怖片里的那么可怕,但也非常吓人。”
杨悦怡似乎完全没有后怕的感觉,看着画中周茜,评价了起来。
“对了轻舟哥,你刚才好像提到了赵熙灵,这个鬼妹妹和赵熙灵有关?”
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杨悦怡。
杨悦怡脸色发白,眼中出现一抹怒意:“没想到赵熙灵是这种人,白天她出言嘲讽你,我还以为只是性格使然,没想到是从小坏到大!”
我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周茜突然就盯上我,还要对我下死手。”
杨悦怡想了想说:“会不会跟婚约有关?毕竟夫妻关系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关系之一,两人一体,不分你我,人类的延续,文明的传承,本质上就是始于婚姻,婚约让周茜误以为你和赵熙灵是一伙的了?”
“但赵熙灵都把婚书给撕了呀……不对!”我话说到一半,想到一件事,快步冲入屋内,拿出一张婚书,放在桌上。
上面有我和赵熙灵的亲自签名,婚书都是一式两份,赵熙灵那张被她撕了,但我的还在啊,完好无缺!
“难道真跟婚书有关?”我也有些把不准,“当时赵天汇带着赵熙灵找上门时,周茜就在门外,但当时它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很快就消失了。
“结果过了几个小时,再出现在我面前时,就直接索命,转变很大,让人猝不及防。”
杨悦怡帮着我思忖道:“会不会是因为赵熙灵的鬼魂后续求过你,在这里待了太长时间?让周茜觉得你们达成了合作?”
“有可能,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有问题,又说不上来。”我思绪一团乱麻。
“啊!”杨悦怡突然轻呼了一声,我朝她看去,她捂着胸口,一脸不适。
我紧张问道:“怎么了?刚才伤到了?”
杨悦怡摇了摇头:“我心里突然感到一丝莫名的痛苦和怨恨,很难受。”
我愣了一下,突然心有所感,埋头一看,发现画中周茜有了变化,她身上弥漫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淡淡黑气,它身旁的河流,出现了几丝血红色的血流。
杨悦怡也发现了这一变化,她不安道:“我能感觉到,它在挣扎,它想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现在感受到的情绪,应该就来自周茜。和画中灵体心绪相通,据说这也是灵画师的能力。厉鬼果然没那么好解决,如果它能出来,怨气肯定更加深重。”
杨悦怡提议道:“如果我们把画毁掉会怎么样?”
我担忧道:“画是暂时封住周茜的载体,如果毁了,它会不会直接跑出来?”
杨悦怡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那算了,不能冒这个险。”
“没事,按最稳妥的方法解决。”
我自信说道,好歹我也是天师叶道源的孙子,本事还是有的,只要给我时间,一定能解决好。
爷爷保佑,让我度过这道难关……
我在心里念叨着,突然心头一跳,猛地想起爷爷说我十八岁的大劫,会不会就是指要面对厉鬼?
毕竟厉鬼恐怖高强,也很罕见,许多风水师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遇到一只厉鬼,而我才初出茅庐,就得面对怨气深重的厉鬼,对我来说,确实算一大劫!
还有,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那爷爷临终前说我如果没选出老婆,就得去地府报道的意思,并不是以活人阴司的身份被鬼差羁去地府,而是被厉鬼杀害,死后落入地府?
确实,如果杨悦怡没有履行婚约,乃至今晚没有到我家来,面对厉鬼的突袭,我必死无疑!
甚至于说,如果杨悦怡不是“灵画师”这个特殊罕见的身份,暂时关住了周茜,那我也得死……怎么有种被安排好的感觉?这里面有太多巧合了,爷爷能算到其他女孩都不愿嫁我,而杨悦怡必定履行婚约吗?还能算到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横死之人,会化作厉鬼找我索命?
我感觉爷爷有些事情没给我交代清楚,可惜现在也问不了爷爷了,他已经飘流向大海了。
现在不是过于思虑这种事的时候,我看着杨悦怡,由衷道:
“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从任何角度来看,都和你无关,你参与进来,还会有生命危险,就让我自己……”
“和我有关。”
我话没说完,就被杨悦怡打断了,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我,这种眼神我很熟悉,今天上午,她说愿意嫁我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们现在是夫妻,本就应该同甘共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能撇下你自己一个人?再说,周茜现在被关在我的画,我也脱不了干系了。”
杨悦怡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拧巴了,只能表达谢意,默认让她帮我。
“先把画收起来。”
我把画卷了起来,放回画筒。
杨悦怡顿时欣喜道:“感受不到周茜的情绪了,好受多了。”
我拿着画筒回到屋内,把爷爷用了一辈子的法器全都拿了出来,先是一张八卦图黄布把画筒裹了起来,在上面贴了六道符,然后在其四周摆上桃木剑、铜钱剑、墨斗、红线等法器,最后还铺上了一层糯米。
做完这些,我稍微放心了一些。
“轻舟哥,我们还要做什么?”
“没事了,现在太晚了,明天再说,先回去休息吧。”
“好,我明天一早就来找轻舟哥!”
我送杨悦怡走出院门,在离我家百米外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豪车,我们一靠近,一名西装革履的司机便从驾驶位下车,为杨悦怡打开后座车门。
杨悦怡上车前对我挥了挥手:“轻舟哥,明天见。”
“明天见。”
司机关好车门,回头颇为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开车离开。
我没在意,目送车子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后,才折返回家,准备了些东西,锁好门窗后,又走出家门。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附近游荡,四周无人,我双指并拢,对那道身影指去,再往回一收,那身影像牵线风筝一样朝我飘来。
正是赵熙灵,她死在我家,又无法去阴间,只能在我家附近游荡,而且她此时身上缠绕着厉鬼气息,胸前有一个豁口,黑气翻滚,身形暗淡透明,神色痛苦,显然已经被周茜折磨过一番了。
我抬手将一张阴符打在她身上,阴符消散,为她补充了一些阴气,身上的厉鬼黑气被驱散一部分,赵熙灵的痛苦消减大半。
但胸口那个豁口没有半点愈合的迹象,这是厉鬼的本源力量,只要周茜还在,就算爷爷来也无能为力,只能用阴符暂时让她好受点。
她身上带着厉鬼气息,通俗点来说,就是被锁定了,周茜能随时找到她,哪怕现在周茜被关,厉鬼黑气也无法彻底祛除,她依旧无法脱逃去阴间。
我看着赵熙灵,冷声道:“走,带我去找你爸。”
我答应杨悦怡让她参与进来,但也没必要让她置身险地,主要是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没太多概念,跟着我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赵熙灵一脸惊喜,被周茜折磨后,也不敢再说那些气焰嚣张的话,战战兢兢客客气气道:“叶大师,您,您愿意帮我了?”
我面无表情道:“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别废话,带路。”
说完,我从怀里摸出一把折扇,让赵熙灵附在上面,这样我就可以将赵熙灵带出这片区域。
爷爷传授给我的知识中有明说,对付厉鬼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凭硬实力直接消灭厉鬼,直接让它魂飞魄散。
第二种是消除厉鬼的怨气,让其恢复一定理智,保持不住厉鬼的状态,再将它引渡去往阴间。
我实力不济,第一种直接排除。
周茜怨气的来源,归根结底还是赵家父女两造成的,周茜含冤而死,凶手逍遥法外,不仅没受到任何惩罚,还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足日子。
现今虽然亲手报了仇,但周茜依旧没有沉冤昭雪,在名义上,她还是意外落水而亡,帮赵熙灵掩盖罪行的赵天汇也没有受到惩罚。
按照爷爷教给我的,处理这种事,必须追根溯源,从源头上着手。
从周茜的事情来看,让七年前的杀人事件真相大白于天下,犯了什么罪,违了哪条法,该给受害者家属多少赔偿,审判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官方一纸判令下来时,周茜怨气已消,估计都已经在地府报道了。
如果能成功化解掉周茜的怨气,我能保全自身的同时,还能让赵熙灵顺利前往阴间,我还能获得不少的阴德呢。
我走到路口后,赵熙灵说了个地名,让我直接打车去,她比我还要着急,想尽快摆脱周茜的折磨。
四十分钟后,我来到郊外的赵家大别墅。
他们正在办丧事,门口放满了花圈,挽联上用得最多的词句是“英年早逝”。
这是在给赵熙灵办丧事,里面哭声此起彼伏,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真切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确实是人间一大悲事。
我没有犹豫,直接走进大门,里面光线充足,很是明亮,我蒙着黑布的双眼也能看清很多东西。
别墅内设有灵堂,赵熙灵的遗照高挂灵堂最中央。
看清场内布置,我愣了一下,心想怎么没看到棺材,再定眼一看,瞳孔猛地一缩,遗照下方,放着一个骨灰盒,上面贴着赵熙灵的头像照!
赵熙灵已经被火化了?
这距离出事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怎么这么急?完全不合常理啊。
而且赵家还是所谓的风水世家,原则上是要土葬的,现在虽然大力推行火葬制度,但以赵家的实力,选一块风水宝地下葬不是难事。
还是说,跟爷爷临终前交代的后事从速那样,赵家也另有隐情?
赵熙灵想再见见自己的亲人,半截身子钻出折扇,当她看到自己的遗照和骨灰盒时,也呆滞住了,显然同样觉得意外。
我索性将赵熙灵放了出来,用阴符维持着她的稳定,然后带着她朝别墅内走去,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下。
这人穿着一身黑西装,块头很大,应该是赵家的保镖,他警惕地问我是谁,怎么没见过我。
我正想说自己是赵熙灵的朋友,坐在院中椅子上的赵天汇听到动静,猛地一回头,看到我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瞪着大眼珠子盯着我,原本就因死了女儿发红的眼睛,再次布上了一层血色。
赵天汇很快冷静下来,左右看了看,神色低沉地朝我走来。
我退到院外,赵天汇走到我跟前,又警惕地回望一眼,不怀好意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淡然道:“赵伯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严格来说我算是赵熙灵的未婚夫,她的丧事我来参加,你何必这么紧张?”
“你!”
赵天汇被我气得不轻,但此时许多赵家亲朋都在往这边打量,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恶狠瞪我一眼,耐着性子道,“我们去一边说。”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跟着赵天汇来到别墅公园的一处排椅边,但我们都没坐下。
赵天汇再次回去,确定没人跟来后,他才开口:“你想怎么样?”
我问:“你想知道你女儿现在的现状吗?”
“我女儿已经死了!”
“只是肉身死了,你也是风水师,不明白我的意思?”
赵天汇噎了一下,微微低下头,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告诉他我已经知道周茜的所有事情,现在赵熙灵被厉鬼缠上,无法进入阴间,饱受折磨。
赵天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异常难看,开口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皱眉道:“这些都是你女儿亲口告诉我的,她现在就在我身边,你修为低看不到她,其他见鬼法子你应该也清楚,牛眼泪,柳叶什么的都用上呗,你亲口和你女儿说上两句,就知道我没有唬你。”
赵天汇再次陷入沉默。
我谆谆善诱道:“赵伯父,你女儿现在是死了都不安宁,如果不彻底消融周茜的怨气,赵熙灵被折磨的时间不是几天几月,而是永生永世,这种境地有多么痛苦,我无需多言,相信你也明白。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去自首,把周茜死亡事件的前因后果都告诉警察,将真相昭告天下,赵熙灵已经死了,你只是帮忙掩盖罪行的从犯,找到家属,多赔点钱,取得谅解书,也判不了几年。”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赵熙灵也满眼期待地看着她的父亲。
然而赵天汇转身就走,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我已经说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和赵熙灵都愣住了,赵天汇走出三米外,我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看着对方的眼睛道:
“赵大师,你为了不让那些太严重的罪行被暴露,连自己女儿都不顾了吗?寻常百姓言人死如灯灭,但你我都清楚,死,才是开始。”
赵天汇的神情愈发冷漠,斜眼看人:“你个瞎子,在教我做事?胡言乱语,企图诬陷我,我跟你这种人无话可说,有本事你直接报警吧!”
说完赵天汇扇开我的胳膊,继续往前走,这次我没再追他。
赵天汇是铁了心的不顾赵熙灵了,这我确实没想到。
据我所知,赵天汇就只有赵熙灵这一个孩子,而且这也是他们自己犯下的罪孽,同时他还是修习风水的,竟就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心是真的狠啊。
旁边的赵熙灵满目悲怆地看着赵天汇逐渐远离的背影,流着无形的眼泪。
真乃自作孽不可活。
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我带着赵熙灵准备折返回去,转了个弯,发现赵天汇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在等我。
他没回头,直接问道:“叶轻舟,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非抓着不放?”
我自然不会把实情告诉他,只是道:“维系天道,匡扶正义,加阴德。”
“呵!”赵天汇冷哼一声,不再做任何停留,步入别墅之中。
赵天汇特意等着我就为多问这么一句?
是劝我不要再管吗?见我不答应,后续不应该是许诺多少多少好处吗?老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在回家的路上,赵熙灵一直哭哭啼啼,吵得我心烦意乱,直接将其收入折扇中。
我一直在想赵天汇的事,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他作为龙庆观的大师,很清楚我所言不虚,但他就是要装傻子,甚至连见他女儿一面都不肯,天底下真有这般父亲?
在听我描述出周茜的样子后,他就已经下定了死不承认的决心?
人心复杂,这勉强也说得通,我就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家后,我才把赵熙灵放出来。
“你都听到了,你爹根本不管你,你仔细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证据,够把你爹抓起来。”
赵熙灵带着悲悲戚戚的模样,愣着不动。
我厌恶道:“别作出一副可怜兮兮,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当年活活被淹死的周茜才是真的可怜,这是你的报应,是你活该,懂吗?”
被我吼了一嗓子,赵熙灵吓了一跳,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赵熙灵认真回忆,最终还是无奈的摇头:“我爸处理得很干净,没有什么证据。”
我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在发洪水时推人下水,又没个凶器啥的,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意外。
我打了个哈欠,太困了,明天再想办法吧,周茜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你出去飘着吧,我要睡觉了。”
赶走赵熙灵,我洗漱一番躺下,默念静心咒,让自己尽快入睡。
清晨六点,我起床第一时间去看了看被各种法器簇拥着的画卷,暂时还没有问题。
我打开院门,这时一辆豪车刚好停在门口,是杨悦怡坐的那辆。
心中本能的涌起喜悦,正想出门迎接,司机下车后,就用警告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后座的人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不是杨悦怡,而是一个贵气十足的中年男人。
我小时候见过他,他就是杨悦怡的父亲杨建国,以前的钢厂工人,现在的南江市首富。
两人朝我走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