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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风水师
傲小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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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后不到一个月，我的父母先后被我克死，就连给我接生的接生婆都没能逃过厄运，被人在家中发现时，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爷爷说我是被阴曹地府选中的活人阴司，天克万物。
原本当我满月时，魂魄就会被羁去地府报道，回来后便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没有情感，没有思维，整天在人间游荡的傻子。
但爷爷在我满月那天，用他的舌尖血在我胸口写了一道符，并把我定为唯一继承人，由此逃过第一劫。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是被选中的活人阴司，阎王爷和地府不会轻易放过我，我九岁、十八岁时还分别有两次大劫，之后还有无数小劫。
爷爷为了让我好好活着，在我九岁时，对外宣布要给我定下九百九十九门婚事。
不仅数量多，要求也很严苛：上门提亲的九百九十九名女孩，必须与我同岁，且都必须是在冬月出生。愿意将家中女孩与我订婚者，爷爷将为他们改命。
当时爷爷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后，我很惊讶，问他为什么要订这么多婚事，爷爷说要取九九之数，九九归一，抱元守魄，这样我才不会被抓去地府。
我又问为什么要年龄和出生日期都和我差不多的，爷爷说这样才能与我的命理匹配，与我订下婚约后，命理相连，这才能够守得住我。
我说需要订这么多婚，还有要求限制，应该没多少人会上门提亲吧。爷爷只是笑而不语。
结果消息散布出去的当天，整个风水界都炸了锅，许许多多家中有符合要求女儿的家庭，连夜往我们这座十八线小城赶来。
第二天，爷爷家门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整条大街上全是人，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手牵着自家闺女，一手抱着提亲礼物，比过年还热闹。
到第三天，人越来越多，有从省城来的，有从京城来的，甚至还有专从海外飞回来的，小城里的旅馆房间都被住满了，有钱的给钱住民居，没钱的直接在大街上打地铺。
这些人有普通的工人农民，工薪中产，也有达官显贵，富豪商贾，此时他们仿佛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互相拥挤，希望能被爷爷选中。
这时候我才知道，叶道源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华夏风水圈，爷爷被尊为风水天师，最擅长的便是调动命理，转运改命。治病救人，寻龙点穴也不在话下，甚至能勘定一国之龙脉，改变其走势。
爷爷在第五天开始挑选，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选好九百九十九个女孩后，爷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婚书，让我依次和近千排着队的女孩签名按手印，婚书一式两份，签了好几天，签完后，累得我手都抬不起来。
之后，爷爷便为被选中的九百九十九个家庭改命，这件事也做了足足半个月。结束后，原本朱颜鹤发的爷爷，像老了二十岁，头发全白，身形也佝偻了。
那些上门定亲的人离开后，爷爷把我叫到身边，抱着我坐在他腿上，我看着厚厚的一大摞婚书，懵懂问道：“爷爷，我要娶这么多老婆吗？家里怎么住得下呀？”
爷爷微笑着说肯定不能让我全部都娶咯，从我十八岁起，第一年要来十个女孩，我从中选一个，第二年，就要来一百个女孩，我从中选两个，第三年来两百个，我从中选三个……
以此类推，到第五年的时候，剩下的三百八十九个女孩全都来，我要选五个。
我掰着手指头说那我也娶十五个老婆，也不少了。
爷爷说没让我和她们真的结婚，现在时代不一样了，重婚是犯法的，我只需要跟选中的女孩签订成婚书，不会去民政局领证，这只是保我命的手段。
我又问爷爷，每年都会来那么多女孩，我该怎么选。爷爷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把我抱正，看着我眼睛说那些女孩我想选谁就选谁，但对方是否履行婚约，也得看她们自己，如果到头来，所有人都毁约，一个老婆都选不出来，我只能去地府报道了。
我还想多问两句，爷爷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神色愈发认真，盯着我道：“轻舟啊，爷爷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能如‘轻舟已过万重山’一般，无惧身边流言蜚语，纵使万般艰苦也能不忘初心，排除万难好好活下去！所以，我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
我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爷爷让我过了九岁生日之后，开始装瞎子，白天坐在家门口发呆，天黑后，才能抽点时间跟爷爷学习本事。
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爷爷我好好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装瞎子。
爷爷叹了口气，让我不要多问，只需要记住一点，这也是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以后我就受受委屈，等选出两批老婆后，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我过九岁生日那天，门口来了两个高大的男人，他们脸上分别带着牛头和马面的面具，手中拖着铁链，铁链一头是一根锋利铁钩。
他们没进门，看着被爷爷堆放在堂屋中央的厚厚一沓婚书，面具里面的眼睛闪动着阴鸷光芒，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之后，爷爷在我眼皮上凃了一些草药，不消片刻，我眼睛又红又肿，眼皮还在往外渗血，看起来特别恐怖，我也真的看不见了。
街坊邻居问起，爷爷就说我得了怪病，眼睛保不住了。
我眼睛看起来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当了一个月真正的盲人，衣食住行全靠爷爷。
一个月后，药效消退，我的视力复原，爷爷在我眼睛上缠了一块黑布，我继续装瞎子。
经过一个月的体验，我都有些习惯看不见的生活了，继续装下去，倒也得心应手，主要是蒙着黑布，还是能模模糊糊看见些东西的。
我什么也不干，天一亮就杵着拐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发呆，时间一长，就有人对我指指点点，外面说闲话的也多了起来。
有觉得可惜的，也有人说我爷爷泄露太多天机，报应降到我身上了。
其实被人说说，也没什么。
最让我觉得痛苦的，是我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不能出去玩，不能交朋友，必须得装瞎子整天坐在门口，很枯燥很难熬。
但为了活下去，必须忍耐、坚持。
唯一能让我感觉好受一点的事是，哪怕就只有晚上那么点时间，我也将爷爷一辈子的本事学了七七八八，我对此感到自豪。
眨眼间，第一批婚书持有者上门，还有半年时间，可爷爷却在这个时候病倒了。
病得很严重，连床都下不来，面如枯槁，发如残柳败絮。
爷爷把我叫到床边，抓住我的手，很突然地说道：“半年后的婚约现场，会死人，不管谁死，怎么死，你都不要出手！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