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高度发展,科技高速进步,社会对我们工作效率的要求也越发提高。但,人不是机器。在高效能、厚利润等冰冷数据的背后,生而为人的鲜活身体、情绪感受理当受到重视。毕竟,如果在情感世界里感受不到快乐,优越的物质条件可能只会引向痛苦深重的人生。
要想抵御消极思维带来的不幸福,我有一些由经历沉淀下来的故事,想分享给你。
我们之所以总看到世界的不完美,只因自身对人或事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完美期待。求而不得的困境,便成了执念。例如,之前全心全意帮了他人忙,而在自己需要帮助时,对方却没如我所愿给以回报。内心会因期望落空而痛苦,便是人之常情了。
多年前,我曾在一位老友陷入囹圄时伸出援手,无偿帮其追回企业股份和巨额资金。数月后,恰逢自己小有难处,试探着问了他一句,不料对方飞快地逃避。
从此,“查无此人”。
有很长的时间,我非常生气,甚至因此迁怒世间的很多友谊,心寒且很难相信朋友。待千山万水走过,才幡然醒悟:世间万物总有取舍。
那位曾经的朋友选择了他认为更重要的财富,而舍弃了回帮我。若是因为没有被选择而心生怨怼,那世间可能有太多不可原谅之处。毕竟,任何人其实都没责任要“以我为先”。
世界有其正在运行的规律,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其中就包括人与人的关系。如此,对它最好的处理方式不过是:顺其自然。
毕竟,回归初心—最初我之所以愿意无偿帮朋友,也未曾预设其一定要回报。若能以此换回同样的真心和回馈,固然可喜;若是没有,也没什么可后悔。如此,不过是看清了一段本不踏实的情谊,却无须将所有的友谊都归之冰窖。
因世间之事,无绝对完美;故生而为人,无极至完人。
一旦对事物的本质、对人之弱点有充分的了解,便需充分降低对事或人的发展预期,对其可能的不如吾意之走向保持一份体谅和接纳。只有这样,当事情超过想象的好,我们会高兴;若是不能如愿以偿,也低不过之前的最差预设,我们的心才会处之泰然。
我曾参加过一个访谈。
主持人说他曾请朋友留下档期来参加节目,结果对方明明有空却推辞说自己刚好有其他的安排,三两次都是如此。
刚开始,主持人也很生气。直到岁月逐渐淬炼,他才慢慢豁达起来:某种意义上,朋友愿意编个理由来拒绝你,同样也是情分的一种。虽非友谊的最高等级之两肋插刀,但也好过完全不回复的冷漠忽视。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关系,比比皆是。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活在人世间,大可不必如此较真儿。求人帮忙时,不如留有让人拒绝甚至撒谎推辞的余地,才是很多君子之交能持之以恒的根本。
当然,降低预期是缓兵之计。在岁月的打磨下,从“律他从严”的执着藩篱中出走,才更为关键。历经千帆的人们,终会了悟到: 拒 绝本是社会相处的一部分;争吵本是婚姻沟通的一部分;压力也是职 场生存的一部分;冲突更是人际关系前行的一部分。生命中的如此种 种,不来不去,不迎不拒。
EMPOWER WOMEN
在纷纷扰扰的世界里,从对他人的过分关注中出走,退避到内心宁静的瓦尔登湖散步,寻找到真正属于自我的幸福。
这些年,我身边常带着一个迷你版的英汉字典,不是因为对英语的迷恋;而是字典上有已过世的父亲,在我当年临上大学前赠写的八字箴言:“律己从严,律他从宽。”
虽短短八字,却掷地有声。世间三件事:一是老天爷的事,二是他人的事,均非你我所能控制,唯独第三件自己的事,才有些许的掌控力。正因如此,当事态不如我所设想的那般发展,他人也不一定能如我所愿的回应时,除了付出努力之外,剩下的只有淡然抽离。
不再执着于吃饭一定用自己喜欢的玻璃器皿;不再执着于真诚待人,对方却没回之以礼;不在乎真心给予定会收到对等回馈。当试着从旧有的执着中抽离出来,我们才会真正感受身心的自由,从容易被他人他事控制甚至激怒的状态中走出来。
这份放下控制的出离,才是真正的内心强大。
时间是生活最好的疗愈剂。有些伤口的疗愈时间比较短,可能几天或几周;有些伤痛的疗愈时间会很漫长,可能几月甚至几年。但再艰难的苦痛,只要熬过了时间,便有迎来胜利和曙光的一天!
正如看一场电影,我们知道它是一场戏,大概清楚它的走向。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能沉浸在剧情中,感受其中的悲欢离合。当起身散场时,我们能随时抽离,锻炼出那份强大的出离心:毫不在乎那些曾轻易激怒我们的人,且毫不在意那些曾重若千斤的事;留下剧中那些苦痛的飞短流长,只带走沉浸其中时获得的领悟和智慧。
这便是自由的开始,也是时间的力量,更是幸福的起源。
对抗无聊,需要欲望;但欲望过剩,又带来痛苦。
唯一之道,只有平衡。世间有些困境是显而易见的:物质的困顿贫乏,情感的形单影只;但是,还有一些困窘是无路可宣泄的,比如叔本华所说人生摆钟的另一面—无聊。
年轻时充满斗志和理想的人们,憧憬未来的美好和成功。但人生走到一定阶段,我们要么像泄了气的皮球,发现怎样都无力逃脱命运的摆布;要么心灰意冷地发现,即便辛苦爬到了山的另一边,看久了的美景依然会让人麻木且不欢喜。
如此,痛苦和无聊就成了生活的常态:欲望不实现就痛苦,欲望实现了,很快就会步入无聊。强烈的欲望和起伏的情绪,甚至是这个欲望和下一个欲望之间的切换,都让我们的幸福感在瞬间跌宕起伏。
在叔本华看来,唯有如同入定的高僧般止息自己的意志与欲求,才能获得最终的幸福。但生而为人,欲望是世俗中人前进动力的一部分。止息欲望而获得平静,和止住呼吸而获得安宁是一样的道理。当人失去欲望的时刻,生命的活力也因此而丧失。
到底该怎么办呢?让我们看看北大教授钱理群先生的经历。
作为 1960 年北大毕业的天之骄子,钱理群在困难时期被分配到贵州一所学校教语文。在边远山区,城市长大的他遭遇了物质贫乏和精神饥饿的双重挑战。即便想逃离当时的恶劣环境,在那个没单位批准绝不可自由流动的年代,几乎不可能。
只能留下的他,可以选择牢骚满腹,因为无法逃离的时代囹圄困住了满腹才华;他也可以选择无聊,乡间的教学生活若是顺流而下,同样不过日食三餐、平庸无常。
但钱理群却从普通人都可能会深陷的痛苦或无所事事中超脱出来。他选择了第三条路—用十八年的时间设定并践行了一个“冯谖二窟”的方案。
第一窟,是从现实条件出发,树立了能实现的目标:下决心成为在穷乡僻壤挖掘并培养学生美好内心的好老师。这个目标因有可落地的土壤而相对容易实现,一年又一年的教学与师生互动,让他在艰苦的物质条件下,依旧能感受到生活的诗意和人性的美好。
第二窟,则是从内在理想出发,树立将来回北大做研究的目标,即便当时无法预计要等待和积蓄多少年的光阴。但,正因有了这样美好的理想支撑内心,他才能经受住漫漫岁月的磨砺,在任何艰难中都未曾放弃过读书、思考和写作,保持着心灵的美好与完整。
事实上,上天未曾辜负这份坚定与努力。
在他即将超过报考年龄的最后一年,三十九岁的钱理群等来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次报名机会,他也用十八年的不懈努力妥妥地抓住了它。而后的四十多年,钱理群重新回到了他来的地方—北京大学,用学术和良知践行着自己一生的梦想和使命。
让心灵归附宁静不一定是人生的目标,但能让我们在品尝人间烟火的苦乐之中,理解人之本性并洞察事情的本质;在动荡的生活追求之上,积蓄力量重回高峰;最终,在理想和现实之间寻找一个可实现的平衡,这便是在俗世中获得幸福的真相。
钱理群教授做到了,相信你我也都可以。
名利金字塔之巅,云雾缭绕中似还耸立着不少声色犬马和欢愉快活的诱惑。于是人们常常误会:名利的顶端便是幸福的源头。
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当豪宅、名车、美丽帅气的伴侣都不能带给内心平静时,人们才有可能从追求名利的路上觉醒:拥有财富和权力,并不等同于获得幸福。
虽然物质丰足的确可在一段时间内提升人们的幸福感,但值得指出的是:名利上升到一定阶段,带来的幸福和满足感的比例就会下降。例如,一定数量的额外收入在穷人中激起的幸福感要多于富人;而越是富人,提升同等幸福感所需的额外金钱就越多。
当物质满足带来幸福的临界点到来之时,人们探寻内在的幸福契机就会到来:名利本身并不能带来永恒的快乐,在追逐名利过程获得的成就感,以及保持目标和愉悦之间的微妙平衡力,才会让人感受到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