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伸出手微微抬起,端着大方祥和的微笑:
“都起来吧,也见一见各位嫔妃。”
江福海在一旁拖着嗓子:
“端妃娘娘身体抱恙,众位小主今儿怕是见不着了。”
顿了顿又道:
“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众人这才转身对着华妃行跪拜大礼:
“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垂首做顺服姿态。
华妃芊芊玉手抚上翡翠耳坠,漫不经心地开口:
“今年内务府送来的翠有些浮了,一点都不通透,这好翠是越来越不多见了。”
皇后也款款大方的回应:
“妹妹现在的年纪还用不到翡翠,内务府挑给你的翡翠颜色自然会青嫩些,可话说回来,妹妹你这里都如此,哪里还会有更好的翡翠呢?”
华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也是,总觉得这翡翠老气了些,臣妾不配戴,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就把这副耳环送给皇后娘娘吧。”
这都快明着讽刺皇后的年纪了,皇后也是绷得住,款款开口:
“本宫近日新得了一对东珠,才吩咐制了耳环,若再收妹妹这对,岂不是太奢靡了,让皇上知道的话也会不高兴的。”
面不改色地警醒华妃自己才是东宫。
她们那边唇枪舌战好不激烈,这边幼珊双腿都已经开始发抖了,高高的花盆底鞋这样半跪着,半天不叫起来,腿真是酸的不行。
还是皇后看了先开口叫了众人起来。
华妃轻飘飘看她们一眼,一句:
“呦,光顾着跟皇后说话了,都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呢,都起来吧。”就算过去了。
待众人都起了,又看看站着的几人说:
“有一位夏常在听说很能干。”
“华妃娘娘金安。”
听到华妃叫自己,夏冬春还以为是华妃也看重自己出色,便上前一步出列,对着华妃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逗得华妃身后的颂芝都掩唇笑了一下。
华妃倒是不大惊讶,毕竟早也听说过了这夏冬春的大名,这样苛对礼仪嬷嬷的,学个什么礼出来华妃都不觉得奇怪,又对着夏冬春上下打量半晌:
“夏常在很会打扮,这身料子很贵吧。”
这是还在计较入宫当日,夏冬春背后嚼舌根的事情了。
夏冬春闻言笑的更是谄媚,还特意回头看了上首的皇后一眼:
“这个是皇后娘娘赏的料子,今日觐见,嫔妾特意穿上。”
后又叫到幼珊、甄嬛和沈眉庄,原本还好,只是沈眉庄起身时一下说错了话,这样的风头幼珊不想跟她们抢,于是即便知道剧情也选择缄口不言,好在,甄嬛口齿伶俐倒也圆回来了。
接下来无非就是让新人们有事就找皇后娘娘,新人、旧人和睦相处的车轮子话了,皇后很是彰显了一翻自己正宫娘娘的慈善,就叫跪安了。
先后出了景仁宫,幼珊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一是不想得罪华妃,而来也是不想参与太多,便悄悄落后她们一个脚步到了华妃的仪仗后慢慢走。
这边,夏冬春看到甄嬛姐妹三人走在一起,想到刚才殿内的事情,追上前来毫不客气地讽刺:
“两位姐姐真是口齿伶俐呀!刚奉承完皇后又开始巴结华妃,像搭戏台子似的左右逢源,真是叫人佩服啊!”
嚣张的脸面配上她那拽着帕子摇来晃去的手,叫人看着心生厌烦,只觉得想要快快把这个麻烦精打发了去。
说没几句,华妃也到了身后,听到几句夏冬春的“迷惑发言”,颂枝都说这样德行的人不配入宫,就一副空皮囊而已。
幼珊就站在她们一群人身后也不言语,这个夏冬春这样猖狂又得罪了华妃,宫里没人能保住她,她是可悲,可幼珊救不了她,只能日后给她送些好的伤药叫她往后的日子好过一些吧,幼珊看着前方华妃的倩影有些沉思。
前边,安陵容心思一动,弯起双眼露出几分少女的狡黠来:
“听闻夏姐姐出身骁勇世家,妹妹好生敬仰。”
夏冬春斜了她一眼,心下有几分被人奉承了的小骄傲,面上却很是不屑:
“我家世代骁勇,为国尽忠,岂是你一介县丞可以比拟的。”
安陵容闻言微微低头,抿唇一笑:
“选秀那日冒犯姐姐纯属无心,妹妹后来回去日思夜想后悔不已,只是妹妹想姐姐出身武家,必定文武双全,果真姐姐如此骁勇,不失家门风范。”
夏冬春向来看不起安陵容,一时间也没觉出味来:
“我家家训向来如此。”
闻言,甄嬛,沈眉庄都忍不住,低头轻笑。
而华妃在后边听了个全程,又觉得无语又觉得可笑:
“世上竟有如此愚笨之人,竟然还封为常在,常在这里惹人笑话吧。”
抬抬手让周宁海先到前面去。
这时夏冬春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了,两眼一瞪气急败坏就要动手打安陵容,被甄嬛连忙拦住:
“她与你同为妃嫔,你怎能打她?”
安陵容被甄嬛妥善地护在身后,看向甄嬛后脑的双眼扑闪扑闪的充满了崇拜。
夏冬春一下不成觉得丢了面子,举起另一只手还要继续,这时候周宁海也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了,一把抓住了夏冬春要打人的手。
夏冬春几次挣扎都挣扎不开,场面一时混乱的很。
华妃这才扶着颂枝的手缓步上前,几步路也叫她走得摇曳生姿,看也不看被周宁海压着跪下的夏冬春,只是仰着高傲的脑袋:
“本宫和皇后都不在了吗,本宫竟不知道,这宫里已是你夏常在当家?”
“安答应出言不逊,嫔妾只是想要训诫一下,训诫一下而已。。。”
夏冬春挣扎不开,也是自知理亏,解释的声音愈发微弱。
华妃撇嘴,素手扶了扶头上精致的点萃赤金累丝凤钿,忽然看到不远处御花园的的枫树,漫不经心地一句:
“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颂枝眼珠一转,会意道:
“启禀娘娘,听说这枫叶要鲜血染就才够红呢!”